直到第二天晨曦的曙光照亮大地,冥寒落睜開眼便看見修塵殤近在咫尺的面孔,細細的描繪著他的面孔,從額頭到鼻梁到嘴唇,他的容貌綺麗,一張薄唇,高挺鼻梁,俊逸面額,墨色發絲。在睡夢中卻是那般可愛。
冥寒落觸近他的額頭輕輕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修塵殤在恍惚中感覺懷中空了,伸手模向身旁還是沒有,一下子驚醒過來在房內尋找冥寒落的身影,但什麼也沒有。忽然的一陣恐懼感讓他無法呼吸,按住胸口慌亂的尋找冥寒落的身影。
此時的太陽已經漸漸高升,修塵殤慌亂的沖了出去。
「落兒。」
落園十分幽靜,飛鳥在書上歡快鳴叫,一點沒有因這里的緊張而放棄歌唱。修塵殤慌慌張張的沖到大廳,其他人都安然的坐在那里。
「殿下走了。」
修塵殤感覺自己產生了幻听,這是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走,明明昨夜他才回應了他的愛,為他露出迷亂的表情。
「你在開玩笑吧!」
修塵殤有些魂不固體,他不會去相信那個作業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人已經離他而去,這是一個玩笑。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殿下大概去了紫竹林,要不要追去你自己決定。」凌沛菡到他的身邊只是為了照顧他,那個雖讓人敬仰卻孤獨寂寞的四皇子。
沛菡說道此處靜了聲,等待著修塵殤的反應。
修塵殤轉身立刻追了出去。
馬車在棧道之上緩緩前行,前方是蔥郁的山林,起伏綿延不絕,一眼望去竟然那般靜謐。如山中少女,靜謐中透露著幾分神秘。
凌雲和豆豆安靜的坐在馬車中,偷偷看著冥寒落,他倚著身子,情緒低落,沉默的氣息讓兩人覺得有些僵硬。
豆豆拉了拉凌雲的衣袖,凌雲瞥了他一眼也沉寂了下來。
他似乎看著窗外的瞬息風景又似乎什麼都映不進他的眸子,就這樣低沉的沉默著。偶爾眨眨眼楮,依著的身體卻是一直沒動。
這具身體這顆心通通奉獻了出去,還有什麼他該給予?
到達紫竹林已經是第二日晌午,綠水縈繞翠竹常青,綿延山地青鳥不絕,走出馬車,映入眼中的景致依舊,翠竹在風中輕輕晃動,宛如充滿活力的精靈,在風中翩翩起舞。
「哥哥,到了嗎?」。
豆豆抬頭望向冥寒落,冥寒落低頭看了他一眼算是回應。
走近林中,冥寒落忽然止住腳步。
「小師傅。」
冥寒落警惕的查視著四周,似乎連風向都改變了。
宗蘭,篁,曲水,蜀葵四人也是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這股壓抑的氣息上次前來並未察覺到。
「陣法改變了,小心。」凌雲小心翼翼的邁動了一步,四周的翠竹立即想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有序的動了起來,把他們圍在中心不斷旋轉。
「小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冥寒落緊緊的把凌雲和豆豆護在身後,要走出去需得破除這陣法。
暗想紫竹林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冥寒落也不遲疑,身體輕盈一轉,把系在腰帶上的玉佩接下來輕輕用力便碎成了幾片,分別擲到四面八方,形成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最後一塊碎玉落下,快速轉動的翠竹立即停了下來。
「破了?」
「不要隨意踫觸任何東西,跟著我走。」
要到達紫竹林的內里有很長一段路程,越往深處,情況越是糟糕,幾乎所有的陣法都被修改,冥寒落也費了很長時間才解除所有陣法。
「小師傅,你看?」
幾名身著白衣的紫竹林弟子躺在地上,地上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宗蘭立即前去查看,抬起來凝重的看著幾人然後搖頭。
死了,這幾個人都死了。這幾人都是一招斃命,想來闖入者是高手。
紫竹林的陣法在江湖上名聲響亮,無人能破,從來無人擅闖紫竹林,能破者只有紫竹林之人。
前方的打斗還沒有停止,遍地尸體,血跡斑斑,紫竹林的奮力反抗,場面混亂,廝殺聲沸騰。
「這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這場毀滅性的災難是紫竹林的覆滅之戰。到處都是廝殺,一個個年輕對未來聰明憧憬的生命在堅硬的刺刀下喪生。
「該死,這些到底是什麼人?」能夠避開紫竹林的陣法安全進入,而且還篡改了所有的陣法,分明就是有人里應外合。
不容他多想,敵人的利刃又刺過來。宗蘭幾人也加入了戰斗。
冥寒落牽著豆豆越過戰場繼續向前。
豆豆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死人,這樣的廝殺場面已經把他嚇破了膽,戰戰兢兢的邁著混亂的腳步跟在冥寒落的身後。
冥寒落在一塊圍繞著蔥郁翠竹的空地上設下一個陣法,把豆豆放在里面。
「豆豆,你呆在這里,在哥哥沒來接你之前不要出來。」
豆豆膽怯的拉著他的衣袖,眸子中含著恐懼的眼淚,整個人顫栗不已。
「哥哥,我怕。」
「不要怕,哥哥會來接你,記住不要出來。」
豆豆怯怯的點頭,顫抖的松開了手。
前方的險惡猶如一口張大嘴的獅子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發出獅吼般震耳欲聾的聲音。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被風帶到很遠的地方,前方還有無休止的戰斗,衛南早已失去意識,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赤手空拳的把堯里的劍震開,堯里腳下不穩不斷後退,劍猶如一顆隕落的紅星插在泥土中,黑衣人的眼神中一道熾熱的光芒直射而來,堯里一驚,竟是忘記了躲避。
一粒石子射去,黑衣人反身一轉躲過,冥寒落站在一邊,三人形成一個三角形。堯里看見那頭飄逸的黑發在風中凌亂飛舞,純潔不染塵埃的白衣在風中發出清脆的摩擦聲,高雅凜冽的目光淡淡的,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幽然深沉。
「冥師弟。」
堯里睜著漆黑的眸子,身體的傷口一陣疼痛在他的面容之上染上絲絲蒼白之色,腳下顫抖的跪在地上。
冥寒落面色冷靜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那雙睿智精明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嘲諷。
地上的石子在內力的擠壓下發出嗤嗤的碎裂聲,蹁躚的身影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