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再次抬起頭看向那個洞口,說實話,一開始我看到這個洞的時候,也只是覺得它和一般的那種岩洞沒什麼區別,但現在重新看來,這個洞給人的感覺卻是格外的幽深,本來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就極其不祥,這底下彌漫著的黑霧也不知道有沒有毒,現在又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死氣沉沉的黑洞立在那,地面上蔓延著的拖動軌跡和血跡都顯示著通往洞內,更像是有什麼人被活生生給拖到里面去一樣,讓人感覺渾身不舒服。
但是……如果凱弟就在這里面呢?又有誰能保證,這些地上的痕跡不是他留下的?萬一他真的被什麼給拖到里面去怎麼辦?事到如今,我們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那我們現在必須進去了。」我看向世南,「如果他在里面的話……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世南點點頭,道︰「把裝備收拾一下,做好應付一切的準備,我們即刻進洞。」
由于之前的那些黑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現,所以這次我們準備的動作必須比起以往更加利索,對于那些身上的傷也不能好好處理,而我之前肩頭上的槍傷本來就包得很粗糙,現在經過這麼一摔,更是連傷口都露出來了,幸好那些血已經止得差不多,我撕下一塊衣角上的布就又給胡亂地纏了上去。
在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們便打著強光手電筒慢慢朝著洞口前進,但很快,走近那洞口幾步後,我們便開始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世南拿著手電筒朝地上照去,突然就發現了另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景象,只見在那空曠的地面上,居然有著不止一條的我們發現那種拖動軌跡,而是很多條,都從各個不同的方向蔓延過來,四面八方的,簡直就像是黑暗里的惡鬼留下的爪痕,讓人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怎麼回事……?」阿娜娜在旁邊怔怔地說道,「如果是一個人被拖進去的話,那這地上不是應該只有一條軌跡嗎?」。
世南蹲在地上觀察著那些痕跡,眉頭皺得很深,但他沒有說話,站起身後也只是臉色沉重地看著洞里,過了一會,便听見他低聲道︰「阿杰,把槍上膛,要進去了。」
阿杰點點頭,神色嚴峻地舉起步槍就兩下上了膛,我一看這個仗勢,知道是要來真的了,這要是換了平時,以我的性格肯定想擺擺手,說那你們玩,我先走了。但眼下,也只能把心給提到嗓子眼上,躡手躡腳地跟著進洞了。眾人舉槍提燈,一步步地走進了黑漆漆的洞內。
剛進到洞里,沒走幾步,一股出乎尋常的刺鼻味就把我給燻得直皺眉,我心說這他媽又是什麼味道,眯起眼楮,只見蒼白的燈光下,岩洞內的土壁表面猙獰可怖,感覺簡直就像有人在上面撓了幾千幾百遍一樣的滿是裂痕,而除了這個,卻倒也沒見著什麼嚇人的東西,洞里邊也還算得上是寬敞,能容得下三個人並肩行走,里面幽幽深深的不見盡頭,走了一會後,謝夜把手電筒的方向一轉,忽然我們就瞧見前方不遠處的牆邊地上,似乎有個黑乎乎的,坐著一個人影的樣子。
難道那是凱弟?我下意識地這麼想道,剛倒抽了一股冷氣,世南就最先沖了上去,我見他動作極快,不由得擔心他一個人沖動出事,剛想叫他慢點,就看到旁邊阿杰也一步跟了上去,兩個人一走到那人影的跟前,動作突然遲疑了一下,然後就蹲了下去,似乎在看著什麼,我正要上去,卻突然听見阿杰回過頭來對我說︰「阿南你最好不要上來。」
「怎麼回事?」我听他這麼一說,突然就感覺不妙,心說該不是凱弟已經掛了吧?一下子心髒就突突直跳,也就顧不得許多,更是舉著手電筒就跑了過去,阿杰見無法阻止我,就嘆了口氣,而我一跑到跟前,看清了那個牆邊的身影,頓時居然就感到胸口一涌,一種惡心的感覺就排山倒海地襲來,腦子頓時就炸開了,這他媽是什麼?!
只見眼前坐在地上的那個人影,居然是一副弓著身子趴在地上,皮肉已經完全爛光了的死尸!不但血肉模糊,衣服爛得幾乎一絲不掛,連筋骨都給露了出來!而我們剛才進來時就一直聞到的那股刺鼻味,居然就是從這具尸體上發出來的,我剛看了一眼,就不敢繼續往下看,整個人把頭一別過去靠在旁邊牆上就想吐,愣是干嘔了老半天才漸漸地緩過勁來。
世南蹲在那里,套著手套翻出尸體身上僅存的一點衣服和一些零碎的東西,然後就松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不是他。」我听了頓時就舒了一口氣,心想幸好不是,不過這家伙又是誰?又怎麼會倒霉到慘死在這種地方?
阿杰低頭查看了一會,便嘖了一聲,道︰「操,這家伙是給強酸融成這副德行的。」
「強酸?」我愣了愣,心想這地方怎麼會有強酸?而且還如此狠毒,把人融得一點皮都沒有,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十大酷刑之首啊。
世南和阿杰蹲在那里繼續檢查尸體,這兩個人都比我冷靜得多,或者說他們兩個經歷的事情比我多,成天在道上混,對于死尸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是這種爛成這樣的死尸,生平還是第一次,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但沒跟我一樣嚇得干嘔就已經算不錯了。阿娜娜那邊剛過來看了一眼,就給嚇得跑開了,我心想你養的那些蟲子也沒好到哪里去,然後就抬頭看了一眼謝夜,見他倒是從頭到尾異常冷靜,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視線並沒有放在那具尸體身上,反倒是一直盯著漆黑一片的岩洞深處。
「怎麼了?」我見他表情不大好,總感覺,只要他盯著什麼地方看就一定有問題,便舉起強光手電筒朝著他看的那個方向照去,結果一看過去我就立刻後悔了,頓時後退幾步,整個人感覺跟五雷轟頂似的,皮毛都要炸起來!這幽深的岩洞里面,居然全是這種皮肉爛光了的死尸!
而見里面地上的那些尸體,一具具都已經腐爛得七零八落地倒成一片,有的爛得比剛才那具還厲害,幾乎連姿勢都已經看不出來,變成了抱成一團爛泥似的肉團,連性別都分不出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打死我我也不信一個人會被弄成這副德行,乍看之下,還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人間地獄!看得我頓時就感覺頭皮跟要掉下來似的,眼一花,腳步竟然發軟得差點摔倒下去,恍惚間手似乎抓住了什麼,整個人才勉強地穩了下來,我抬起頭看過去,謝夜站在我前面,也沒有看我,只是兩眼定定的繼續看著前方沒說話。
世南他們也注意到了我這邊的動靜,就順著我的手電筒方向看過去,也頓時倒抽了一股冷氣︰「女乃女乃個棒槌,這他娘的又是什麼狀況?」
我深呼了一口氣,整個人感覺漸漸緩和過來後,也開始平靜下來,別過頭去就不想再看。你他娘的毒辣的酷刑也就罷了,居然還弄死了這麼多人,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搞成這樣?
而謝夜卻是很冷靜,走到那堆死尸邊上,蹲來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麼,見他這樣,世南和阿杰也就跟著湊過去看,突然就听見世南啊了一聲,嘀咕道︰「這些人……怎麼姿勢都像是在朝著同一個方向的?」
我一听愣了,也就忍著惡心地跟著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一看,還真是,這些人雖然死的姿勢都不一樣,有的也根本看不出來具體的姿勢是怎樣的,總之是彼此的肉都快混成一體了,但唯獨卻有一點,那就是他們的頭都是朝著我們這邊的,面容自然是已經爛得看不出來,就只剩下一副空洞洞的眼廓,但那個樣子,卻是詭異得……像極了正在盯著我們看。我雞皮疙瘩就嘩啦啦地掉了一地,那敢情剛才我們在觀察著那具死尸的時候,旁邊這麼多一樣的死尸,也就一直這麼盯著我們看?我怎麼有種被群尸圍觀的錯覺啊……
想到這,忽然就听見謝夜嗯了一聲,緩緩道︰「這些人……似乎是在維持著一個向外逃月兌的姿勢。」說罷,他站起身,抬起頭打著手電筒盯著周圍的土壁,兩眼深邃的像是在找些什麼,我問他找什麼,他便低聲道︰「這些人是中了某種有機強酸的機關,一路想要逃出來,但逃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皮肉融光死去了,這個地方若是有這種機關,就不得不防了。」
我一听也是,那換作是我,也是寧願給人一槍打死都不想去遭這份罪的,忙跟著舉起手電筒照著土壁,但見光禿禿一片的土壁上,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而我們也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一時半會都不知該從何下手。我眯著眼楮盯著那土壁看了老半天,心里就覺著一陣古怪,這些土壁上多有裂紋,有些地方還分布著手指粗大的小孔,而這些小孔看上去也不像是自己形成的,倒甚是古怪,難道是某種特定的圖騰花紋?我怔了怔,便指給謝夜看,他一看見這些小孔,就皺了皺眉頭,隨即拔出隨身帶著的小刀,一刀扎進去便挖開來,沒挖幾下,就听見里面突然咕嚕一聲,嘩的一下掉了個黑乎乎的東西出來。
只見那東西一掉到地上,馬上就扭了扭,竟是活的,定眼一看,居然是條小指粗大的小黑蛇,見了有人居然也絲毫不畏懼,一下子就給竄了過來!我一看這是什麼狀況?!剛要躲開,世南就動作利索,突然「砰」的一聲給開槍了,只見白煙一過,那地上的黑蛇就已經一動不動了。
我看到蛇已經給打死,不由得松了口氣,心說這可真是無奇不有,土牆上怎麼會有蛇在里邊?就看見阿娜娜突然臉色凝重,走到旁邊掏出小刀撥了撥那條蛇的尸體,看了幾眼後,就驚嘆了一句不好!世南問怎麼了,阿娜娜便抬頭道︰「這是黑蛇蠱,是把蛇埋在土里邊繁殖害人的,這種蛇渾身都是毒菌,是最毒的蠱!踫一下都會死人,而且這種黑蛇報復心很強,你剛才開槍打死一只,估計很快就會有它的同類聞聲過來了。」
我們一听,紛紛臉色大變,但見阿娜娜話音剛落,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就看見那兩旁的土壁上都開始嘩啦啦地出現了這種裂紋,從其形狀和裂紋的走向來看,現在居然都無一不像那些蛇在里面爬動的形態,不到一會,就看見那些原先的小孔里都鑽出了一條條的小黑蛇,我心里大罵這太坑爹了,哪有現在才讓人發現這裂紋其實是蛇在牆里爬動留下的跡象的?一開始我們要早知道這些都是蛇紋,老早跑得沒遠了!還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觀察個毛尸體啊!
但罵歸罵,面對著突然出現的這麼多的黑蛇,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都只能是逃命,開始拔腿就開始往洞外面跑,但沒跑幾步,阿杰就突然大叫一聲︰「不能往外面跑!外面的更多!」我一看嚇呆了,果然,外面的土壁上出現的黑蛇,此時此刻居然比里面的更多了好幾倍,而且黑壓壓的幾乎爬得兩面牆都是!這他媽是什麼狀況!非要把人給往里面逼死不成嗎?!
我們忙一個急轉彎,都拼了老命地重新開始往里面跑,這下也已經沒有精力去管里面那些倒在地上的死尸了,都一個個地從他們身上跨了過去,而此時,里面的土壁上蛇都已經開始爬到地面上來了,任何一個躲閃不及,都有可能讓人喪命在這!世南和阿杰一路上拼命開槍,將那些靠近了的快撲上來的黑蛇打死一只是一只,但眼見這些蛇數量實在太多,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用槍打根本不能拖得了多少!更何況里面的土壁上出現的蛇紋也是越來越多,看樣子就算我們僥幸能跑到了盡頭,若是找不到其他出路,也早晚會喪命在這群蛇的手上!
「阿娜娜!」世南連開幾槍,見子彈快用完了,急促之下就突然大叫道,「你的族譜里有沒有說過怎麼破解這種蠱!」
阿娜娜這邊急得快發瘋了,哭叫道︰「哪有什麼解蠱的辦法!下這種蠱就是存心不給留活路的!況且這種蠱向來只有巫蠱家族老一輩的人才懂得施!我連施都不會哪還懂得怎麼破!」
「挖槽?!有沒有搞錯!」我一听頓時大驚,那可真是雪上加霜,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等等,」阿杰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邊喘氣邊問道,「不一定要有破解的辦法!阿娜娜,你身上有沒有帶著其它的蠱蟲?」
阿娜娜見他這麼問,雖然一臉疑惑的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有!你要干嘛?」
「把你的那些蠱蟲統統放出來!」阿杰大叫,「有多少放多少!」
「你tm瘋了!」世南一听大驚,「嫌這些蛇還不夠弄死我們?!」
阿杰急促地叫道︰「不是!听我說!阿娜娜,把你身上帶著的那些蠱蟲都給放出去,將那些蛇作為攻擊對象!向著那些蛇放過去!」
我這一听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阿杰的意思︰他這是要以蠱破蠱!既然沒有解開蠱術的辦法!那就只有以毒攻毒了!放出我們這邊的蠱!一邊是毒蛇,一邊是毒蟲!兩邊拼個魚死網破!看誰死得快!
阿娜娜顯然也明白了,轉過身去就掏出她肩上那個背袋里的一個小瓷壺,同時又飛快地掏出另一個小布袋,將布袋里的藥粉快速地灑向那群追隨著我們的黑蛇,接下來就要將那個瓷壺打開來,不料這個時候,黑蛇居然已經爬到她腳下來,世南一見,大叫一聲小心,便一把拉過她,同時將她手中的瓷壺飛腳一踢,只見瓷壺瞬間飛到半空中,世南大叫︰「阿杰!開槍打爆它!」
霎那間,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我還沒來得及看到阿杰開槍的動作,就看見那瓷壺已經在半空中爆裂開來,從里面飛出了一群黑壓壓的蟲子,瞬間就往底下的蛇群沖了過去!黑蛇和蟲子頓時混成了一片!
我一看這似乎可行啊!心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人頓時就給激靈起來了,忙叫世南他們接著放蠱,有多少放多少,殺它個痛快!而世南他們哪里還用得著我說,兩人已經從阿娜娜的背袋里一股腦地掏出了好幾瓶蠱蟲,一個個地就往那蛇群里跟發了狂似的死扔,世南這邊丟一個,剛飛到半空中就給阿杰一槍打爆開來,兩人跟放煙花似的一前一後配合得極為默契,倒是叫人看得一陣痛快!
但接下來的事就叫我們傻眼了,只見那後面的幾瓶蠱蟲從瓶罐里沖出來後,飛到空中去卻也不沖向那蛇群,倒是有點錯亂地在那里飛成一團,亂舞了幾下後,居然還似乎有點想要沖過來我們這邊的意思,我一看這還了得,忙問阿娜娜怎麼回事,卻見她這邊臉色已經慘白了,幾乎快給嚇傻了,對著世南大喊。
「不能光放蠱!要先給‘蠱引’!你這樣沒有給蠱蟲‘蠱引’,這些蟲子是會不分對象地進行攻擊的!」
世南頓時傻眼了,轉過頭︰「我操!!那是什麼東西?!老大你不早說!!」
阿娜娜大怒︰「你有給機會我說嗎?!」
「媽的,那現在怎麼辦?!」世南大罵,「難道這回只能抱頭等死了?!」
我一听心里頓時也涼了大半截,這他娘的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個蛇蠱就已經夠叫我們吃屎了,結果我們還弄巧成拙地搞出另一種蠱蟲來弄死自己,這下完了!死得更慘!這回可真是死了都沒處哭去!
眼見著那些蛇群雖然和蠱蟲混成了一團,卻漸漸已有了朝我們這邊侵過來的趨勢!世南和阿杰都忙急促地開始往後退,忽然,我就看到旁邊一個身影猛地閃了過去,兩邊手上似乎還拎著個什麼東西,一跑到前面就將那兩個東西丟向了蛇群中,然後就拉著世南和阿杰飛速地往我們這邊退,低吼了一聲︰「跑!」
是謝夜!我一看是他,就心想難道他也有對付這些蛇群蠱蟲的辦法?仔細一看,頓時就目瞪口呆,發現他剛才往蛇群里丟的那玩意,居然就是我們身旁的這些爛肉死尸!只見那兩具死尸一掉到蛇群里面,立即就被黑蛇和蠱蟲給死死纏了上去,顯然這些毒蛇蠱蟲對于這種死人肉也頗具誘惑力,頓時就看得我快嘔出來,心想這下造孽大了。然而這些死尸確實起到了巨大的拖延作用,一下子就分散了蛇群和蠱蟲的注意力!我們一見有機可乘,幾個人就忙轉過身去繼續往岩洞里面跑。
好在這前方的岩洞隧道里,似乎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多的黑蛇,我舉著手電筒,看著前面謝夜奔跑的身影,突然發現他的手臂似乎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很多燒傷的痕跡,心想一定是那些爛肉死尸身上還有很多殘余的強酸,剛才世南他們檢查尸體的時候都得戴著手套防護,而謝夜,卻是情急之下什麼都沒有顧,空手就拎起了那些死尸!
我邊跑邊喊道︰「你剛才是在干什麼?瘋了嗎?!」
謝夜回過頭皺眉道︰「這是最快的拖延方法!」
「那也抵擋不了多久!你自己的手難道就不要了嗎?!」我急得大叫。
「我們可以用‘蠱絕’!」阿娜娜听到這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喊道,「‘蠱絕’也可以暫時抵御這些蠱蟲的侵襲!」說罷,便蹲去急促地從背袋里翻出一個小竹筒,剛要抬起身來,就突然她跟前的牆腳就像閃電似的竄過來了幾條黑蛇,嚇得她當場就驚叫一聲,但還沒來得及躲開,便看到世南嘩的一下子沖了過去,一腳踢開她跟前的那個背袋,將背袋連著黑蛇一塊就給踢了個老遠!
阿娜娜整個人還在那里臉色蒼白地呆坐著,顯然是余驚未了,就被世南一把拉了起來,一邊快速地往旁邊躲開,一邊急促地問道︰「要怎麼用‘蠱絕’?」
她這才愣了愣,回過神來,把竹筒的蓋子打開來,倒出里面的一種白色的粉末,並用這些粉末沿著我們後方的道路地上劃了一條線,將蛇群蠱蟲與我們分隔開來,然後便掏出火柴往粉末上點上火,瞬間我們就聞到了一股十分古怪的香味,很像是某種濃郁的草藥味,燻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阿娜娜一邊點燃所有的粉末,將整條分界線都燃燒起來,一邊低聲道︰「這種粉末燃放的香味能驅除蠱蟲,我們稱這種趕去蠱蟲的藥為‘蠱絕’,反之,吸引蠱蟲的藥則稱為‘蠱引’。‘蠱絕’雖然能阻擋一陣子的蠱蟲,但對于那些黑蛇就不好說了,畢竟……‘黑蛇蠱’是我們巫蠱族里最古老的蠱術,流傳至今,一直都沒有人能破解,所以那些黑蛇估計待會還會追上來的,如果我們接下來還找不到別的出路,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們看著那條緩緩燃燒起來的分界線,上面升起了一陣陣的白煙,無形中似乎已經形成了一道屏障,但也不知道能維持這種效力多久,便一刻都不敢耽擱,轉過身去又開始趕路,但這次我們沒走多久,在最前方的阿杰就突然怔了怔,低聲說道︰「好像已經到頭了。」
幾個人舉起了手電筒往那里一照,發現我們居然已經走到了這條幽深漆黑的岩洞隧道盡頭,而岩洞的盡頭,竟然還有著一道巨大的兩扇石門立在那里,足足大約有三米多寬,四米高,而整面石門在強光手電筒的照射中,乍看之下還有著幾分蒼白詭異,仔細一看,發現那上面居然還有著非常精美的花紋雕琢,門面上的圖案凹凸有致,給人一種極其古怪的美感。
我說這詭異了,怎麼會有道門在這里,而且還是一道精致的石門?難道……這道門里面還關著什麼東西不成?
世南打著手電筒靠了過去,細細觀察之下,便喃喃低語道︰「不對勁,這里不應該出現這種東西的……石門,你想想看,這地方不是應該關著我們家族三十幾年前埋藏的一個秘密嗎?怎麼我看這道石門,年代……不像是只有三十幾年啊,而且從做工上來講,這道石門需要花費很大的工程,我們家族當年就算再怎麼有勢,又是怎麼可能會將一道這樣沉重的石門給弄到這里面來的?」
我點點頭,說確實,然後就靠了過去跟著觀察那石門上面的花紋,感覺這花紋也甚為詭異,倒像是一些古代的圖騰,如果說這是我們家族三十幾年前弄進來的,又是從哪弄的?怎麼弄的?仔細想想,我們這一路過來,有著黑色迷霧,強酸機關,岩洞隧道里更是布滿了黑蛇蠱,難道……這里面還另有隱情?
正想著,我就想轉過身去問問看其他人的看法,忽然就感覺像是後背撞上了什麼東西,腳後跟也像是踩到了什麼,心里就想估計是給撞到誰了,剛想轉過頭去看,卻突然發現一個讓我極度毛骨悚然的現象……只見站在我旁邊的,有世南和阿杰,而謝夜和阿娜娜也正站在我的前面,所有人在我的視線可及之處,那……我這身後撞到的……又是誰?!
我咽了咽口水,冷汗直下,看見世南他們這邊突然也轉起頭來看向我,而那視線,顯然正是盯著我後面的,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呼吸也跟著開始困難起來,轉過身去,突然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我身旁,正在用一雙沒有瞳孔的眼楮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