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聲音細如絲,恍若隔世,呼吸漸漸變的均勻且緩慢起來,姥姥輕輕地剝開蓋在她臉上的發絲,輕輕地模了模懷中女娃的頭,也許是真得累了吧!自己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抱著她了啊!「凌兒,你都長這麼大了啊!」那日抱著女嬰入山如同昨日那般,恍惚間,這孩子居然就這般大了啊!時間真的過的好快啊。
燭光微微搖晃著,角落里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只是很快的那光就消失了,嗯,就是那個之前守候在凌藝身旁幫她掖被子拭去她那淚痕的那個銀發少年。他的銀發隨意的散落,發絲如絲綢般的柔滑,依舊是一對可愛的毛茸茸的小耳朵,一雙翠綠色的眼,映出幽幽的光,身穿著白色長袍,一身素白的他,如同天使一般,不染塵世的污穢,如雪般聖潔。
姥姥看著眼前的少年,眼里是滿滿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妖王只是一個傳說,一個比自己的傳說還要離奇的人物。相傳,在遠古時代,出現一個長著貓耳朵的綠瞳少年,他一身雪白,即使是殺了人,那死去的人血水四濺,也無法染紅他的白色長袍。
在一場殘酷的戰爭中,面對著包圍自己的敵人,面不改色,負手而立,微笑的鄙夷著那些個人,那些人中不乏佼佼者,那是赤果果的挑釁,綠瞳里倒映著那些個人的身影,臉上毫無絲毫表情,仿佛看著一堆沒有生命的尸體。手里的杖只是輕輕地一握,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出手的招式,便早已尸體遍野,他獨立其中,長袖飄逸,血水不染一片紅,同地修羅般。他象征著死亡,而他被後人喻為「死神」。
妖王,是這魔杖的第一個主人,也是首任的守護者。只是自己從未見過他,只在那留下的書籍中看過他的畫像,眼前的這位,想必就是那妖王,沒有一絲歲月流過而留下的痕跡。「第5任守護者璃月參見妖王大人。」她趕忙把凌藝放在床上,起身直直跪下,有些懼怕的顫抖。
「璃月,起來吧!妖王早已死去了,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只一直受你照顧的小貓咪。我還得感謝你的照顧呢!起了吧!」話雖說出口,滿滿地感激,卻不見他上去去攙扶跪地的老人,任憑她跪著,等她自己起身。
「是,謝妖王。」她微微低頭,不敢直視眼前這位少年。對于守護者而言,他就是自己的王,自己的主人,而自己只是他的下屬,卑微的很。璃月正是姥姥的名,只是一直以來,沒人喚過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人會去問自己的名字,更不會有人來到她的面前,估模著除了凌藝和那只貓咪,剩下的只有結界里的花草野獸,看過自己,除了這些,那些要是想見她的人也許只有一具尸體躺著,這是禁地,闖入者只有死路一條。
「璃月,你應該也有預知的能力吧!」他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上泛著王者的氣息。
「是的。」璃月肯定的回答,聲音里滿滿地崇敬。自己何其榮幸,能再自己有生之年,見到妖王,自己的前任或前任的前任守護者,有誰可以見到妖王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你應該知道災難就要來了,而你不能做出違背歷史印記的事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依舊听不出情緒的淡淡口氣。
「璃月明白!妖王放心,璃月知道怎麼做的。」
「那就好!凌藝身上的力量還沒蘇醒嗎?」。他微微轉過頭,望著身後一直低著頭的璃月。
「蘇醒了,只是,」璃月斷了斷,繼續到,「只是目前還不能說完全用的上,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潛力,這似乎有點不妙啊!」璃月小心的回答到。
「噢?算算時日,如若現在還不能完全蘇醒的話,也來不及掌握了,這次,大概我們這些守護者的終結命運是難逃了啊。」凌藝可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孩子啊,她身上的潛力要是可以完全發揮出來,是自己這個妖王也是不能匹敵的。只是,如若不能好好的駕馭自己的能力,她便只有被力量反噬,最終丟掉小命。這世道是公平的,擁有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
「不會的,璃月就算拼盡了自己的生命,也要誓死守護。」守護這座山,守護這座塔,守護著身為守護者必須守護的東西,守護著那個滿心傷痕的可憐的女孩。她望著床上熟睡的凌藝,眼里充滿了堅決。
只是璃月不知道,妖王也跟自己一樣,靜靜地望著床上的那個人兒,那如同嬰兒般熟睡的臉,那些自己和她相處的時日,在自己的腦海中如同無聲的電影般,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呈現著,那個笑容里沒有半絲夾雜的,純淨無比的女孩,這就是為什麼她可以那般強大。這次的傷痕,給了她一個歷練的機會,只要看透了它,她將會比原來更強,能否阻止這次災難,能否保護那魔杖,成功的關鍵就是她。
雖然說身為守護者不能改變什麼,但是守護者在災難發生之時,是可以盡自己所能阻止的,只要不事前改變這個結局就好了,事情發生的時候,是可以奮力一搏的,結果只能看天意了。老天若是憐憫,也許結局就會好些吧。小小的肩,卻要挑起千斤的重擔。綠色的眼瞳里流出一絲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