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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功成正當身退時

江楓幾乎有點急躁的在等著八月一日的來臨,他心情其實是矛盾的,八月一日之後,他可以與心愛的佳佳比翼雙飛,白頭偕老,他喜不自勝。八月一日之後,他卻要永遠告別妻妾與數十親生骨肉,永遠不能見,他又心如刀絞,痛苦不堪。無論他是怎樣的心情,時間也是一天一天的走向大歷十四年的八月。

就在他即將頒布禪位詔書的前一個月,居然又收到了一封舉報貪污受賄的奏疏,他已經有十年沒有收過這樣的奏報表了。內容是衛尉卿辛明川為其親友幫腔對付鄰居,鄰居為了大事化小,送他一千兩黃金外加一串翡翠項鏈,而後來,這鄰居又氣憤難平,自己傾家蕩產才湊上這些東西給辛明川,他的親戚仍然霸佔了自己的田產。

江楓接到奏疏後,命太子李適獨立于大殿上公開審理此案,皇上駕臨親視,太子李適把一干涉案人員傳到,有條理有脈絡地抽絲剝繭,把案情審理的涇渭分明,做了如下判決︰辛明川身為朝廷命官,受賄一萬兩銀子及貴重首飾,判斬立決!辛明川的親戚慕容凱欺壓良善,判入獄五年,並將受賄的銀兩返還原主,田產也如數發還鄰居。江楓一直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冷眼旁觀著兒子沉著、冷靜的處理此事。十分滿意,適兒的能力絕不比自己差。當太子李適把結果呈送父皇面前時,皇上御筆一揮,準奏!

大歷十四年六月十八日,代宗皇帝于早朝時下詔,于本年八月一日正式傳位于皇太子李適。命朝廷有司準備太子即位大典。

「父皇,兒臣對治國之策尚不甚解,豈敢僭越尊位?」李適急忙跪下拱手說︰「父皇龍體安康,還應當多多教導兒臣。」

「適兒不必謙遜,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天下臣服,朕這些年也累了,想安度晚年,與你母後享享清福啦!」江楓含笑。

李適誠惶誠恐,始終不敢受命。

「適兒,朕已經下詔,難道你要抗旨嗎?」。江楓嚴肅的口吻︰「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朕還會仔細的傳授你治國理政的經驗,相信自己,你是大唐承前闢後的一代聖君,眾位愛卿,你們認為朕的太子合格嗎?」。

「太子殿下英武仁德,天下敬仰,」群臣整齊的跪下,高呼︰「皇上萬歲!萬萬歲!」

沈後見到皇上打定了主意,不便再多勸,否則就有干政之嫌。

初秋早晨的上林苑,太液池上,處處凝結著經久不散的淡薄霧氣,上林苑南端幾株楓林,樹葉泣血殷紅,在秋陽下更加紅彤明艷,上林苑百花凋零,一切都是為了成為秋的光臨,四外掛滿了這個時節唯一盛放的菊花,金黃色、黃褐色、潔白色、蔚藍色、胭脂粉、素玉枝、君子蘭、玉堂春,錦繡多姿,色色都是極名貴的品種。如此艷麗繁榮,大有一種春光已去重又返的景象。

江楓與沈皇後手牽手行走在御苑中,彼此靠的很近,儼然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今年已經四十多歲的沈皇後看上去仍如二十許人,風采依舊,體態縴柔,肌膚細膩,雙目顧盼之間,神采飛揚。

「皇上,臣妾今後能與你經常漫步攜手于此,暢享人世歡樂,不再有壓力,生活該是何等的美滿?」沈後仰頭望著夫君,一絲憂郁的眼神︰「可是,臣妾覺得不真實,生怕這都是夢,我們夫妻三十多年,好像從來就沒有這麼放松過吧?」

江楓無限愛憐地望著沈後,笑道︰「哪有做夢做三十多年的?朕同你在一起,這是最真實的!」

「月滿則會虧,臣妾覺得人生太美滿了,人的一生真的會有這麼的順利嗎?」。沈後已經覺察到了皇上的反常言行,不由她不去想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珍珠,你認為我們這大半生的經歷順利嗎?多少坎坷艱難,幾許悲歡離合,這不正是人生旅途的真實寫照嗎?」。江楓擁住她柔聲說︰「適兒為君,這是命中注定的,並非偶然,你不要胡思亂想!」

沈後略驚︰「皇上,你說適兒即位乃是命中注定,那為何會立李偲為太子?」

江楓目注遠方已開謝的白蘭花,半晌才道︰「朕是為適兒轉移目標,李偲生性好斗,如果一開始就立適兒為太子,以偲兒好強的個性,會惹來無數的麻煩,」他忽然低低地說︰「其實,就算偲兒沒有做過弒君之事,在今年八月一日之前,朕還是會廢李偲而立適兒承位,這便是宿命!」

「這對李偲也太不公平了!」沈後低低地嘆了一聲。

「是的,對偲兒不公平!」江楓接著說,「以前朕會這麼想,朕好像在戲耍李偲,立他為儲又不讓他做皇帝,是以多年以來一直在寬容他。可是後來發生那樣傷害父子感情的事,朕對他的歉意幾乎沒有了,他是咎由自取,若非朕記掛著骨肉之情,絕不能讓他活在這個世上,怎麼說,朕也對得起他了。」

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看得出來,他們各自都有很重要的心事,兩人隱在菊花叢中,菊花紅艷的花瓣隨風吹散,紛紛揚揚的落在他們的衣衫上,如九天降落的一陣紅燦燦的星芒,遠遠望上去,美得如神話般讓人心醉。

江楓凝望著沈後依舊光彩照人的玉面︰「珍珠,你在宮中三十年,難道就沒有一點厭煩嗎?」。

沈後不知道皇上為何會這麼問,幽幽嘆息︰「如果不是嫁給皇上,臣妾一見便傾心愛慕的摯愛夫君,臣妾恐怕一天都住不了。」她忽地輕輕而滿懷激情的吟唱︰「寧願為你付出一生,寧願為愛受傷最深,昨夜的淚痕,滿身的傷痕,明天太陽依然東升,寧願為你無悔無恨,寧願為家奉獻犧牲,回首來時路,寂靜與風塵,來世寧願再做你的女人!」

江楓越發感染,沒有說話,而是把她抱得更緊了,低聲吟唱著︰「昨夜的愛人已默默的離去,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你,仿佛在你眼里感到無限的淒迷,像夜霧層層籠罩在你的心里別說一生一世,休言地老天荒,分別就在月光明媚的夜境里,破碎的心難填平昨夜醉心的相依,所以我將忘記昔日的你!」

沈後听到皇上歌聲中帶著的蒼涼淒嗆的弦音,心忽地一顫,重重的失落感充塞著內心,鳳目含憂︰「皇上,為什麼要唱這麼憂郁的歌曲?臣妾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都不願離開你!」

「珍珠,不過是一首普通的歌曲,你也太敏感了!」江楓在她嬌靨上親了一口,脈脈含情的說︰「朕與你少年夫妻,老來伴,怎麼會離開你?」

「哎呀,皇上,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不羞!」沈後望了一眼周圍林立的宮女、太監,不覺羞紅了雙頰。

「我們很老嗎?」。江楓長嘯一聲︰「如果朕去掉妝容,比軒兒和適兒他們都要年輕,你信不信?」

沈後將信將疑。

「珍珠,你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紅顏正盛,那麼你看看朕!」江楓放下沈後,走到水池邊,捧上些清水,澆在臉上,用龍袍衣袖輕輕一拭,想變戲法一樣,一張英俊、倜儻、瀟灑俊美、年輕的少年男子的臉完整的呈現在沈後面前。

沈後看得驚呆了,簡直有點匪夷所思,「皇上今年應該有五十多歲了吧?怎麼看上去還像當年的樣子?」

「你和安娜,佳佳,琴兒都服用了一種藥,那是朕從師門帶回來的,有使青春常駐的功效,過一年等于半個月,所以這三十年,也不過就過去了四百多天而已。」江楓只能這樣向沈珍珠解釋。

沈後今天真的是連番震驚,「皇上五十一歲了,還是二十來歲的容貌,的確比軒兒,適兒他們都要年輕,世上真有這樣神奇的事,父親比兒子還要面女敕,太不可思議了!」沈後又很開心︰「皇上的經歷如同神話,臣妾看著皇上有一種東西,可以把人吸進去,那又是什麼寶貝?」

江楓微愣一下,明白沈後說的是有攝像功能的手機,遂從袖中取出來,笑意瑩然︰「你說的是這個吧?這是可以為世間萬物拍照的手機,哪有把人吸進去?」他調了調鍵盤,為沈後拍了一張,他想永遠留下沈珍珠的英容笑貌,把相片手機遞到沈後手中︰「你看看,有沒有把你吸進去?」

沈後驚喜的看到自己的衣著相貌出現在畫面中,用縴縴玉手不停地撫模著這個令她嘆為觀止的東西。

江楓默默地陪著珍珠開心地笑著,心中感嘆︰「珍珠,三十年夫妻之情,本該把手機留給你做永遠的紀念。可是我不能把存有幾十個兒女相片和你倩容英姿的東西留在這里。那是我今後漫漫人生長路唯一的精神寄托啊!

夜色已深,周圍天際緩緩被黑暗籠罩,秋風拂拂吹來,兩人有點涼沁沁的,遂攜手走進不遠處一座華美的涼亭里,御池的水紋被月光照射,反襯著疊疊波光,如銀河降落人世之中。

江楓命令宮女取來沈後素愛的古箏︰「今晚月色明朗,皇後為朕撫琴吧!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韶光!」

沈後端正坐下,雙手扶撫琴弦,默然一揮,曲婉圓潤的琴音就隨她指間滑落,聲音美妙清爽,曲中韻律跌宕,纏綿悱惻,好似在訴說心事,一時間,殘枝綠葉,搖曳生輝,就連天上高懸的星光都越發明艷,縷縷悠長音色在雲影天光的淺淡中重疊交匯著,遙遙唱和,直彈得花枝添色。微風一吹,月清風高,月影斑駁,玲瓏可愛。滿園里只剩下琴音繚繞,連夜鶯都止住了鳴叫,似在側耳傾听。

兩個人都痴了、醉了。在優美的樂曲聲中徜徉,一旁的宮女、太監也被語音陶醉,忘了給皇上、皇後奉茶。

一個太監急急飛奔而來,打破了這美妙的場景,老遠就跪下稟報︰「皇上,皇後娘娘,樂安公主生病了,哭鬧不止!」

一听女兒生病了,江楓急的一咕嚕立起來,疾步向著上林苑的出口奔去,沈後緊緊跟隨,這近兩年的時間里,兩歲的女兒一直在大明宮陪著父皇。

看到心愛的女兒哭的小臉發紫,渾身抽搐,一副難受的神情。江楓心疼的差點就掉淚了,看到幾個太醫惶恐不安的站在旁邊,怒斥道︰「還不快給公主看病!」

「回皇上,公主飲食不消化,並無大礙!」一個太醫小心翼翼的回答。

「沒看到公主難受的樣子嗎?」。江楓怒吼︰「朕看你們這些太醫都是混俸祿的庸徒,快給公主用藥,治不好公主,爾等就用項上人頭做賠!」他又掃掃一宮的侍從,這些太醫、宮女、太監全都伏跪地上叩頭,皇上對小公主的憐愛世間絕無僅有,公主真要有什麼不測,他們一個個都將性命難保。

另一個太醫輕輕拭了拭面上的汗珠,惶惑地說︰「啟奏皇上,樂安公主的月復痛不需要用藥,只需用熱毛巾敷上一個時辰,即可緩解。」

江楓摟著李雯︰「哪兒不舒服?快告訴父皇!」

小公主用小手捂住肚子︰「這兒,這兒,父皇,痛!」

「快去端熱水,為公主熱敷!」

幾個宮女應聲急忙去端來兩盆熱氣騰騰的水,一張蜀錦縴維毛巾,江楓親自擰干,溫柔的為女兒敷在小肚子上,水涼了又擰,他的雙目柔和的望著女兒,幾多關愛,無限真摯,一目了然,好長時間過去了,小公主不再喊痛,摟著父皇,甜甜地睡著了。

沈後看一宮奴才都還跪在地上,忙道︰「你們下去吧!公主沒事了!」

江楓深情地凝視著女兒的睡姿,俯身親吻著,不知不覺間,淚水涌滿眼眶,他急忙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低聲說︰「珍珠,請你以後多替朕照顧雯兒!」

「皇上說什麼啊?」沈後吃驚地問︰「小公主有親娘,還有你這個父皇在身邊,用的著臣妾嗎?」。

江楓輕輕地從旁邊宮女的玉盤中接過一杯茶,一口抿干,嘆道︰「珍珠,你也知道雯兒那個親娘,養尊處優,連她自己都要靠奴才們照顧,你辦事細致周到,心胸開闊,朕不在宮中時,你要多多費心了!」

沈後的心中又多了一層隱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安全感。而不是這麼日日提心吊膽的生怕夫君突然就離開自己。

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在江楓復雜、矛盾的心態中很快就過去了,不論如何,他終于可以放下這繁重的擔子,恢復自己的本性,那是多麼活潑、快樂、自由的生活啊!終于完成了歷史任務,將與心愛之人攜手並肩返回家園,過一個正常的現代人的生活,開始另一世燦爛的人生。

八月初一這天早朝,天剛過四更,文武百官便身著暫新的朝服上了殿。

皇上身著龍袍,頭戴皇冠,擺駕金鑾殿,今天是他結束李豫身份的日子,是他最後一次穿這身皇帝的衣冠,今日之後,他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三十多年的雙重身份,今朝終止,從此他可以與心愛之人過幸福的生活了,他簡直有點等不及了。

太子李適徹夜不眠,被典儀官領著做這個,試那個,演習著明日即位大典的一切程序。天剛三更,就有一大群侍從為他穿戴著天子禮服,四更天,太常卿引著即將登上皇位的太子去太廟祭祖禱告,做完殿外所有程序,才向朝堂走來。

大殿之上,群臣照例參拜皇上,山呼萬歲。

「眾卿平身!」皇上和藹的聲音,隨即命太監總管何池宣讀禪位詔書。

「奉天承運,大唐第九代皇帝李豫昭告天下︰皇太子李適仁孝慈賢,胸存機敏,才貫古今,雄才大略,智勇雙全,治國才能超前越後,可以社稷付之。朕于今日禪皇位于太子李適,欽此,大歷十四年八月一日!」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萬歲!」群臣齊聲呼喊。

江楓站起來,朗聲說︰「請新皇李適上殿接受璽印。」

李適在一群宮女、內侍護伴下走上大殿,他伸手月兌去龍袍,摘下皇冠,跪下叩拜父皇,江楓走下玉階,親捧傳國玉璽與天子龍泉劍、玉冊、綬印,送到李適手中,又親手為其戴上十二珠冠,給他披上龍袍。

李適三跪九叩,接受璽印,就是接受了父皇傳位。

何池高喊︰「請新皇入座接受百官朝拜!」

江楓含笑扶起皇兒︰「請皇上即寶座受群臣參拜吧!」

「兒臣叩謝父皇天恩!兒臣定然秉承父皇治國策略,勤政愛民,讓大唐社稷長盛不衰,千秋萬代!」李適莊嚴地說。

宮女、太監前導,李適步上玉階,落座龍椅。

群臣整齊而有序地俯伏殿上,聲音如雷轟動︰「臣等恭祝皇上萬歲,萬萬歲!」

李適莊重的呼喚群臣平身。

待得群臣歸班後,江楓轉向殿前︰「今日起,朕卸位稱太上皇,軍國大事悉由皇帝處理,朕不再過問朝政,望眾卿如忠于朕一般忠于新皇,謹守國家法度,再創大唐太平盛世!」

百官再拜高呼︰「臣等謹遵太上皇旨意,盡心效忠皇上!」

新帝頒布第一道詔書,遵父皇為太上皇帝,仍有決定國家大事的權力,遵封生母沈皇後為母後皇太後,遷居慈安宮,冊立太子妃王氏為皇後,其余眾卿加俸一年,大赦天下!即日起改元建中元年。

下朝之後,李適在帝王的儀仗鑾駕簇擁下到了大明宮。

這些年,李適不知有多少次到過大明宮,從來沒有留意過宮中的景物,御道兩側,有幾座小小的花壇,里面枝葉繁茂,百花爭艷,藤蔓輕枝橫溢,蜿蜒可愛,花枝細細的,很像女子彎彎的月眉,花朵悄然含苞,素白純潔,每株花瓣上,猶自帶著晶瑩的露珠。嬌女敕的使人不敢觸模。

步入宮門前的玉階,四處皆是白玉鋪就的地面,瓊樓玉宇,棟梁光華,光彩耀眼。階前廣植青綠相間的梧桐樹,繁茂鼎盛,遙想著春夏之交,花開或雅潔如雪,或青紫如煙,花繁葉茂,暗香浮動,令人神往。

李適不禁感嘆,像做了一場夢,自己成了大唐的皇帝,這大明宮的主人,根本就想不到,三弟做了七年的皇太子,最後卻因一念之差弒君被廢,而今永禁宗人府,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繼承皇位,父皇行事真是出人意料啊!

李適恭敬地拜見皇上,見父皇正在指揮宮女清理東西︰「父皇要搬到那一宮住?太皇爺爺住過的興慶宮很好,父皇要住嗎?」。

「我不住興慶宮,搬去東宮!」

李適大驚失色,慌忙跪下︰「父皇豈不陷兒臣于不孝之地,兒臣雖已即位為君,但仍然是父皇的兒子,您住東宮,兒臣豈敢住在這大明宮?還是應該兒臣去東宮。」

「哪有皇帝住在皇宮之外的?你不要管我,我喜歡東宮,對于為父來說,住哪兒都一樣,我還沒住夠東宮呢?」江楓爽朗的笑說。

無論李適如何勸求,江楓依然搬到了東宮,是的,父皇的話有理,大明宮是皇帝的寢宮,居于九重之中,自己已經是大唐天子了,豈有再住東宮之理?

月亮淺淺如鉤,月色極為明朗,猶如水銀般直直的傾瀉下來,整個東宮都如籠在淡淡煙華水霧中,站在雍和殿前,極目遠眺,連綿的宮闕樓台,如重山堆疊,起伏不定。月光下,所有宮閣樓宇的琉璃華瓦,粼粼如星空下的碧波蕩漾,殿前的鮮花半開半閉,形態各異,高潔典雅,平添無數風光如畫。

江楓站在雍和殿前,百感交集,這些年的生活猶如夢一場,遙望月色如水的天空,他才感覺到有時間去欣賞這些美景,有精力去享受寧靜平和,讓適兒的君王之路步入正軌,自己才能安心離去,兩個月前,就秘密派人去幽州通知許清河與安娜,同他們一道返回未來,算時間也快回來了,為什麼還沒消息?

身心自由了,江楓反而有一種失落的感覺,輕嘆一聲,轉身正欲回宮,忽見馬玉飛跑過來,還在很遠就跪下行禮︰「啟奏太上皇,御林軍統領蕭將軍求見!」

蕭畦已經進來,恭敬地行禮︰「臣奉皇上旨意為太上皇帶來五百御林軍,今後由微臣率他們來為太上皇護駕!」

「朕很自在,有三千東宮侍衛護駕足夠了!」江楓語氣淡然。

「回稟太上皇,皇上說太上皇的安全應由專職帝王護衛的御林軍近身護駕」

「好,朕知道了,蕭畦,你還回去守衛皇宮,御林軍交由馬玉飛統領!」

「太上皇」

「皇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回去報告皇帝,就說這事朕的意思!」江楓一撩衣袖,大步離去。

「臣遵旨!」蕭畦躬身告退。

江楓不知道適兒派御林軍來東宮,用意何在?是擔心我有一天想要復位為君,還是的確是出于孝道?無論兒子心里怎麼想,我都把他當成好意,很快,我和佳佳就要永遠告別這里了,何必要以壞心思去揣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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