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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沈妃萬分懊悔,那天的言行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是誰要這樣害我?離間我們的愛情?田將軍沒有死,卻給他立了墓碑,不是專誘我前去表露哀傷之前又是什麼?人到傷心時,難免會沖動,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她猛然想起那天崔氏的神情,難道是她?這個女人與楊家得人沒什麼區別,都是不擇手段之徒。

沈妃望著窗外漸漸西去的殘陽,庭院里有剛剛盛放的野菊花,此野花火紅似血,在紅彤彤的夕陽下,更是鮮紅欲翠,濃郁的像要滴落下來。刺得人眼球酸痛,一陣東風迎面吹來,滿園樹葉簌簌下落帶著輕微的花香,隱隱感到身體顫動。她身上有涼嗖嗖的寒氣在全身循環往復。不由得扶住窗欞,長嘆一聲,道︰「這些年來,我從未與人結怨,竟然有人處心積慮得要害我,破壞我的幸福。我是愛他的,現在他是不會相信我了!」

沈妃的貼身宮女澄溪,細白的貝齒在殷紅的唇上輕輕一咬,杏眼圓睜︰「娘娘還要一味忍讓,不肯反擊麼?」

「澄溪,你以為我當如何?」

「去找那天送信的翠兒,帶著她去見太子殿下,查出幕後操控之人,這樣至少可知何人在破壞娘娘與殿下的感情。」

沈妃沉思片刻,澄溪的話有道理,無論他還在不在意我,也不能不明不白的讓她得逞。她們準備離開時,宮門忽然開了,十幾個侍衛走進,最前面的幾個侍衛手中捧著一方白綾、一杯紅色液體、一把短劍,朗聲道︰「太子妃接殿下懿旨。」

沈妃默默地跪下,侍衛抑揚頓挫的聲音︰「太子妃沈氏珍珠,助敵月兌逃,與叛將藕斷絲連,有辱皇室清譽,為肅清宮闈,嚴正國法,依據宮規律例,著即賜死。大唐皇太子李豫箋發。」

沈妃驚駭交加,呆跪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排立兩側的侍衛,滿面剛正,肅然的表情,以及他們手中皇室賜臣民死慣用的三樣自盡用物,她才明白,她沒有听錯,她全心痴守,八年眷愛的丈夫真的憑借皇太子的身份正式下懿旨賜她死。他在怨我恨我,我對其他男人傾訴心里話,可我是一時沖動,並非故意而為,他真的這樣忍心?

她忽然起身就想走出宮門。

「娘娘留步!」侍衛拱手道。

「我要見太子殿下!」沈妃急道。

「殿下有旨,娘娘甘願為逆賊殉情,殿下成全娘娘,他日看田承嗣肯否為娘娘殉情。」侍衛們刀劍出鞘,橫在面前。

沈妃含淚說︰「我要面見太子,向他解釋。」

「殿下不會再見娘娘了,這是殿下特別交代的。」

澄溪忙跪在這群侍衛面前︰「求你們讓娘娘去見太子殿下吧,有人設計陷害娘娘,我們要把幕後主使找出來!」

「澄溪姑娘,殿下震怒,下旨賜娘娘死,並交代奴才,不允娘娘及其身邊任何人走出天慶宮一步,你不要為難我們。」

沈妃絕望了,回身坐到床上。沈珍珠傷了太子顏面,可我要知道何人設此圈套,引我去鑽,這個機會他都不肯給我。八年的夫妻之情,他就這樣草率的結束我們的愛,結束我的生命。她想了很多,如果來生再月兌生為女人,千萬不要和李豫相遇,澄溪陪在旁邊,花容蒼白無色,淚如泉泄。

侍衛高舉托盤︰「請娘娘上路!」

沈妃玉手顫抖著取過一把長劍,澄溪也抓過一杯毒酒。

沈妃大急︰「澄溪,此事與你無干,太子只殺我一人,沒有牽連你們。」

「奴婢願陪娘娘同赴黃泉。」澄溪泣道。

沈妃伸手去奪澄溪手中的毒酒,澄溪不停地往後退,就在這個不可開交的時候,高長春闖了進來,急叫一聲︰「娘娘且慢!」

高長春轉身對那些侍衛說︰「你們出去,我來監督娘娘自刎。」

「是!」一群侍衛退出了門外。

「娘娘,快易容換裝,末將帶你出去!」

「我不走!」沈妃堅定的語氣︰「殿下要殺我,我能去哪里?」

「娘娘不想查出是誰害你嗎?」。高長春說「是皇後在給殿下施加壓力,如果太子不處置,皇後即將娘娘杖殺,太子殿下也是被逼無奈。請娘娘隨末將出宮,來日方長。」

「我已經死心了,徹底的死心了,不想苟且偷生。」

高長春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一會兒,,沈妃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高長春把她易容成宮女,兩人從天慶宮後門出去了。

「澄溪,你不要隨我去逃難了,留在宮中,太子不會傷害你的,」沈妃扶著澄溪柔發,輕聲說。

「奴婢不怕死,只想在身邊侍候娘娘。」澄溪撲在沈妃懷里哭著說。

「澄溪,你听我說,從今以後,我不再是太子妃了,而是畏罪潛逃的罪婦,你跟在我身邊會受很多苦。」

「我不怕!」

「姑娘,你還是留下來吧!」高長春勸道。「殿下很快會下令捉拿我們,人多目標太大,反而于娘娘不利。」

奉命賜死的侍衛慌慌的稟報︰「高將軍帶著沈妃娘娘逃出了宮。」

江楓並無吃驚之色,淡淡的說︰「傳令,全城捉拿高長春、沈珍珠。」

朱雀門內五十米處,行人蕭疏,阡陌分明,路旁種植著各種鮮花,此時,花開正旺。一男一女兩個人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行走著,他們帽檐低垂,垂首行路,可以想象這兩人正是高長春與沈妃。

突然前面出現一個人,此人頭戴一頂黑沿帽,身著黑色勁衫,手握一柄長劍,他是田承嗣。

高長春低聲喝道︰「田承嗣,你想干什麼?」

「放下沈妃娘娘,田某不會為難你。」田承嗣說。

「休想!沈娘娘落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這逆賊所害。」高長春叱道。「你還想褻瀆她,坐實她背叛太子、不守婦道的罪名嗎?」。

田承嗣沒有說話,拔出長劍,撩向高長春。

高長春忙轉身拔刀抵擋,他雖為東宮四大統領之一,武功並不出奇,他自學習流星劍法後,好像打亂了他原有的武功招式,應付田承嗣這樣的高手,有點手忙腳亂。

「你為何不去宮中救她?守在這兒算什麼好漢?」高長春怒問。

「我去了,既然你已救了她,我又何必現身?如果我沒去,怎麼知道你們的行蹤?」田承嗣語氣真誠︰「你既然好心救她,應該想讓她幸福,她和李豫今生是不可能復合了。你就讓我帶她走吧!」

高長春冷冷的說︰「你怎麼知道娘娘不會再回宮?殿下他日一定會去尋找娘娘。」

沈妃說話了︰「你們兩個別再打了,都是為了我,長春,我跟他走,你也不要再回宮了

,去洛陽,投奔郭子儀大人,隱姓埋名,只是千萬不要再回去。」

「娘娘願意跟他去嗎?」。

「我願意,如今她是世上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大難不死,蒼天給我們機會,李豫的妻子沈珍珠今天已經死了。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辜負我們的情意。」

「娘娘,你多保重,」高長春雙目含著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些話末將不便說。請娘娘相信,太子殿下對你沒有變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一盞油燈,兩雙淚眼,兩顆激情蕩漾的心。

「珍珠,你讓我好心疼。」田承嗣擁住她︰「李豫他是個混蛋,竟然忍心殺你,今生今世,我再也不允許他接近你一步。」

沈妃縴弱的身子靠在田承嗣肩上,嚶嚶啜泣。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田承嗣的女人,誰也不能傷害你,我會為了你與任何人為敵,與任何人拼命。」田承嗣動容的說。

沈妃忽然掙開他的手,莊重地說︰「承嗣,不要勉強我,我不能做你的女人,請你原諒我!」

「啊!」田承嗣憤然道︰「你還想著這個無情無意的男人?他要你死,他要奪去你生命的權利,你忘了嗎?」。

沈妃禽淚,面色淒然︰「這不能全怪他,我錯在先,是我讓他傷透了心,這些年,我愛的好辛苦,從來沒有過改變。」

「現在長安城四門已閉,他在全力搜捕你,你以為你們還有復好如初的那一天嗎?」。田承嗣冷冷的問。

次日,晨曦剛現,隱約含有薄霧,帶有輕微的芬芳和清新露滴,沈妃剛剛打開門,卻見田承嗣站在門外,面上含著微微的笑意,頭發上沾滿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光芒閃爍,似幻如真。

長安城四門緊閉,每天只開兩個時辰,嚴密檢查出入行人。

日落西山又黃昏,天空的流雲淡淡的,使得守衛森嚴的長安城朱雀門顯得詭秘肅穆。

城門口來了個白胡子老頭,背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被守城官兵攔住,頭目嚴厲地說︰「奉太子殿下懿旨,捉拿太子妃和叛逆田承嗣,你是何人?他又是誰?」

那老頭點頭哈腰地說︰「軍爺,我兒子的了瘟疫,我把他背到城外去,以免傳染到城內的鄉親,軍爺盡管檢查。」

官兵頭目一听那少年得了瘟疫,又是個男人,不可能是太子妃,忙躲到一邊,擺手讓他快把病人背走。

白胡子老頭不慌不忙的走過了禁衛嚴謹的城門,出了城,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兩人月兌去衣衫,去掉易容物,竟真的是田承嗣與沈妃。

沈妃回望旌旗飄揚的長安城,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淒涼,柔目折射出淒迷與依戀,盈盈淚眼模糊了視線。

「娘娘有何打算?」田承嗣輕聲問。

「我要找個無人之地,安靜的度過余生,今後的天下興亡與我無關了。」

「田某願陪娘娘隱居塵世之外。」

「你應該去做自己的事,不要再把心血浪費在我身上,沈珍珠寧伴古佛青燈,也不想再談及人間的男女之情,我對高長春所說的話是違心的,傷害了你,真的很抱歉。我放不下八年的真愛,此生終老,我也只愛李豫一人,無論經歷怎樣的挫折,都至死不渝。承嗣,對不起!」沈妃滿是歉意。」我要陪著你,如果你為尼,我就為僧,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有你的平安快樂對我重要。「田承嗣堅定的說︰」我願為你付出全部的熱情。「

沈妃雙肩微顫,心痛無比,豫郎,為什麼?我就是放不下你,恨不起來,我真的寧願為愛受傷最深,無怨無悔,我依然愛著你,你知道嗎?你還在乎我嗎?

田承嗣低低的嘆息,這個痴心的女人啊!老天為何要把這麼多的別離和痛苦加于她一身?她真是太苦了。

江楓忽然得到稟報︰高長春回來了。

江楓又急又氣,這個笨蛋,居然回來送死。

高長春已經邁步進殿,跪下叩頭︰「末將罪該萬死,請殿下降罪。」

江楓一縱身飛落面前,擺手令侍衛、宮女退出掩上門。「傻瓜,不是叫你別再回來嗎?」。江楓嗔怨「我本來是在做戲,才下令拿你,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叫我怎麼辦?」

「末將實在無處可去,又舍不得離開殿下,只能回來!」

「你這是在迫我假戲真做,迫我殺你,知道嗎?」。

「末將知道,死也要死在殿邊。」高長春低聲說。

「你真是個大笨蛋,天下如此大,哪兒不能去?偏要回來送死!」江楓低嘆一聲,問︰「珍珠現在哪兒?安全嗎?」。

「娘娘被田承嗣帶出長安了。」

「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還敢糾纏珍珠!」江楓憤然道。

兩人沉默著,要怎樣才能保住高長春的性命,是江楓最頭疼的事,這時有人進來稟報︰「皇後娘娘差人來問殿下如何處置違抗懿旨,拐走罪婦沈珍珠的高長春。」

江楓越發沒好氣︰「叫他回報皇後,本王宮中之事,不勞她費心,本王自會秉公處置。」這個時候,江楓真的有點理解珍珠了,要他殺了受他指命救了珍珠的高長春,他絕對不舍得。難怪珍珠要一心維護田承嗣,人生在世,真的沒有幾個人可以跳出情意圈,只講禮法。他在殿上徘徊許久,忽的心頭一亮,隨即大聲道︰「把高長春押入大牢,明日午時斬首。」

深夜,星光滿天,秋蟲鳴唧唧,萬物歸于寧靜。興慶宮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玄宗與梅妃正在下棋,高力士心神不寧的圍在旁邊,他已經知道兒子劫走太子妃,太子震怒,明日就要處斬,眼見太上皇與梅妃宮女嬉戲,他強忍心痛,默默地陪著。

房頂上一陣微響,縱下一黑衣蒙面人,高力士對玄宗幾十年忠心不二,慌忙收回心緒,要叫人保護太上皇。

黑衣人抹下面罩,跪下叩頭︰「孫兒拜見皇爺爺!」

「豫兒,是你?」玄宗大叫一聲。頗為意外。

「皇爺爺切莫聲張,豫兒是偷偷來的!」江楓低聲說。

「你來見朕,不光明正大,何必偷偷模模?」玄宗奇怪的問。

「孫兒有事求皇爺爺,此時又不能讓人知道!」

玄宗奧了一聲︰「什麼事這樣神秘?」

「懇請皇爺爺下旨特赦高長春。」江楓緩緩說。

「高長春帶走珍珠孫媳,你不是還下令捉拿他嗎?听說他自己回來了,你也下了命令,明日要斬,怎麼倒來求朕特赦?不想殺他,你大可以自行赦免。」玄宗更是不解。

「豫兒迫于皇後壓力,不得不這樣做,高長春帶走珍珠,是豫兒授意,原本叫他不要回來。誰知這個傻小子明知回來,我不得不殺他,還是回來了。」

玄宗越發糊涂了︰「你不想對珍珠無情,又何必要下令賜她死?即已下令,又何需讓長春帶走她?」

「張皇後咄咄逼人,孫兒無計可施,只好出此下策!」

高力士已經听明白了,他神情激動,嘆道︰「太子殿下這般有請有義,面面俱到,無負長春兄弟甘願為殿下出生入死,忠心不改。」

東方剛現曙色,驕陽尚未升起,太上皇的旨意到了東宮︰高力士伴駕有功,高長春忠心效力皇太子,忠勇可嘉,特赦其死罪,改為杖刑四十。

江楓終于可以長吁一口氣了,這件事能得到這個結果,總算雙全其美了。

這些日子,最得意興奮的要數崔妃,她是喜出望外,沈珍珠逃出宮去,恐再無有歸期,太子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了。可他像是塊不解風情的木偶,入宮三個多月了,他真的時常來碧雲閣,卻是他一個人睡在床上,只要我去接近他,他會毫不猶豫的一腳把我踢下床來,三個月了,也沒有踫過一根手指頭。這話和誰說去?宮中的奴才們見太子時時在我宮里,還以為我多受寵愛呢!

這一天,又去給太子生母韋淑妃請安。崔妃笑靨如花,溫柔可愛,不停地奉承夸贊韋淑妃年輕漂亮,一點也不像四十歲的女子。

好听話總是叫人受用,韋妃很是高興,問她︰「你嫁給豫兒三個多月了吧?有什麼反應沒有?」

「什麼反應?」崔妃故意問道。

「傻丫頭,夜夜侍奉太子,我問你肚子有什麼變化?」韋妃笑道。

崔妃忽然跪在地上,哭著說︰「母妃娘娘,臣妾不知哪里做錯了,三個多月,太子沒有讓我挨過他一片衣襟!」

韋妃詫異的說︰「本宮可是听說太子夜夜留宿在你宮里!」

「母妃娘娘,臣妾沒有說謊,殿下雖在臣妾宮里,都是他睡床,臣妾睡在地上,只要一靠近,殿下就把我踢下床來,娘娘為臣妾做主啊!」崔妃淚流滿面,哭的如帶雨梨花,泣不成聲。

「有這等事?」韋妃大為驚異,回想當初沈氏與豫兒朝夕相處,但是,沈氏也是愁眉緊鎖,相伴五個多月,也不見有喜,這件事不能忽視。

「你先回去,本宮叫豫兒來問問他。」韋妃命宮女去宣太子來見。

江楓不知母親為何突然召他去見,自己日日請安,如無他事,她不會叫我。待得到了玉照宮,行禮之後,韋妃叫兒子坐到自己身邊來。

「豫兒,你已有兩位嬪妃,不知何時讓你父皇和娘抱孫子?」韋妃問。

江楓大覺怪異,母親為何想起這麼問他︰「娘,這種事不是想有就有的,兒還年輕,娘怕沒有機會抱孫子嗎?」。

韋妃一字一頓的說︰「守著如花似玉的嬌妻美妾,而不去踫,就算到一百歲那天,你也沒辦法讓娘有孫子可抱。」

江楓陡然明白了︰「是崔氏那個賤人在娘耳邊胡說八道了吧?」

「豫兒,治國齊家平天下中,齊家可是排在第二位的。」韋妃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父皇像你這麼大時,你都四五歲了。你告訴娘,為什麼不肯去寵幸崔氏?」

「我討厭她,他們父女仰仗對父皇有功,挾功求報,想憑此交換我的感情,我要讓她嘗一嘗一廂情願、強加于人的痛苦。這一生,兒都不相踫她,就讓她帶著崔妃娘娘的名分孤獨終老吧!」

「豫兒,你不可以這樣!」韋妃急忙道︰「娘也是女人,女人需要的是被丈夫寵愛疼惜,你這樣對她,有沒有想過,若然,你的父皇也這般無情的對待你娘,你心里怎麼想?」

江楓未語。

韋妃又道︰「崔氏已是你的女人,她終身不能再嫁他人,如果你不去憐惜她,她的一生會多悲苦?」

江楓沉默良久才說︰「我就是不想看到她盛氣凌人的樣子,一天到晚打扮的像狐狸精,一見就倒胃口,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韋妃嘆了口氣︰「豫兒,過些日子,你看看對哪家千金有興趣娘再請你父皇給你選幾位嬪妃!」

「還娶啊!」江楓失聲叫道︰「老是在女人堆里混,能有什麼出息?孩兒不要了,一個也不要了!」

「你不喜歡崔氏,珍珠又走了,你至今尚無子嗣,你要讓天下不安嗎?」。韋妃責備。

江楓不以為然︰「孩兒有沒有兒子,關天下什麼事?」

「兒子,你是皇太子,如果一直沒有後嗣,天下如何能安?」韋妃問道「將來,大唐的社稷又交于誰?你不是普通百姓,一言一行關乎天下安危啊!」

江楓滿月復怒氣的到了碧雲閣,一腳踢開了宮門。

宮女、太監看到太子滿面含怒,屏聲垂首,大氣都不敢出。

崔妃陡然看到太子進來,大為驚喜,卻見他一把抓住崔妃,‘啪啪’兩下,扇了她幾個耳光,叱道︰「你這亂咬舌根、搬弄是非的女人,真是有種,跑到母妃那兒去告我狀,一個女人,那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崔妃捂著臉哭道︰「母妃問臣妾三個多月為何不見有喜!」

「你說了,母妃幫你出氣了,本王被母妃罵了,現在怎麼樣?我喜歡上了你嗎?」。江楓冷然道︰「只能讓我更討厭你。你听著,從今天開始,戲不演了,本王不會再踏進這道門一步,你一個人玩吧!」

崔妃一躍而起,喝命身邊宮女︰「收拾東西,回崔府!」

幾個宮女答應著,卻誰也不敢動。

「回去?!」江楓冷冷的問道︰「你以為這里是公園,想來就來,玩夠了隨時可以走?听說過宮門深似海嗎?本王不要的女人,我看你能去嫁給誰?天下又有誰敢娶你?你是東宮太子的側妃,生是本王得人,死是本王地鬼,我不要你,你也得乖乖的住在東宮,老老實實得在宮中做崔妃娘娘吧!」

崔妃痛哭失聲︰「我是皇上賜給你的妃子,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你要本王如何對你?寵你、愛你嗎?今生恐怕是沒有可能了。」江楓語氣依然冷漠「皇上所賜又如何?本王不要你,也可以將你打入冷宮,不會讓你回家。至死你也別想再離開這里了。」

崔妃哭得更加傷心︰「為什麼要折磨我?你不要我,就讓我回家去吧!」

「自古以來,君王真正放棄的女人,除了入冷宮,既是另一個結果,死!」江楓一字一句的說「你想讓本王賜你一死嗎?」。

崔妃又驚又駭,雙手拉住江楓的衣袖,伏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殿下,臣妾知錯了,求你不要這樣冷落我!」

「好,你既然知錯,本王問你一件事,你不得說謊。」

「是,殿下請問,臣妾不敢說謊。」

「是不是你安排假墓引珍珠上套?」江楓目光如電,厲聲問道。

崔妃伏地不語,她的內心在激烈的斗爭著。

「如果你說實話,交代你干的缺德事,真心懺悔,本王從此真心待你。決不食言,一個人不怕犯錯,只怕不改錯,只有一次機會,你說不說?」

崔妃大駭,他現在都這樣折磨我,一旦說出來,我傷害了他心愛的女人,他會更恨我,一定會殺了我的,她一口咬定︰「臣妾什麼也沒做,沒有!」

「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江楓厲聲道︰「從今以後,你自求多福吧!本王不會軟禁你,你哪兒都可以去,還可以隨時去見父皇,再告我一狀。看看這個世上有誰能夠為你做主,看看我會不會對你好!」

江楓一把推開崔妃,轉身就走。

「殿下,不要啊!」崔妃痛泣道。

江楓是現代史學家,生性善良,他也不知為什麼?會對崔芙蓉這般厭惡,甚至比對楊貴妃更厭,楊貴妃攀龍附鳳,非心所願,且自始至終只愛一個人,而這個女人,處心積慮的嫁入東宮,想做太子妃、皇後、皇太後,厚顏無恥。我已經查出來,那天去向珍珠報告說田承嗣已死的宮女翠兒,就是崔氏的陪嫁丫頭。這個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她真心悔悟,坦白這件事是她所為,就徹底證實了珍珠是被引誘著表達對田承嗣的愧疚之情。江楓設身處地的站在沈妃的立場上考慮,在救命恩人深陷危境時,人人都可能失態。我對珍珠太苛刻了。崔妃若然知錯改錯,我自會好好待她,與她做二十幾年夫妻,在有限的時間里給予她最大限度的溫存。不料這個女人瞪眼說瞎話,矢口否認,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怨我對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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