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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古今浮雲嘆飄零

公元二零三三年六月五日,早上八點。北京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十五樓第一研究室。

十幾位史學家在認真地研究自己的課題,室內一片悄靜,只听得敲擊鍵盤的聲音和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靠南窗下有一台小巧玲瓏、略呈淡紅色的儀器,上面沒有圖像,只有星星點點。沒一個按鈕都沒有反應。劉志杰院長與王奎所長和劉愛雪三個人都在忙碌著。院長。所長兩人翻著一堆文件。

劉愛雪一頭披肩發,烏黑閃亮,上身穿著一件深紅色襯衫,穿著一條牛仔褲。正雙目不轉的注視著那台儀器。

劉志杰抬頭問︰「愛雪,畫面還是不見動靜嗎?」。

劉愛雪神情黯淡,「嗯」了一聲,秀眉微蹙。

王奎嘆氣︰「江楓到底出了什麼事?十天前就應該回來的。按時間推算,十天前正是馬嵬驛之變。他看到了歷史再現,馬上就能按動返回鍵。不會是電腦出了什麼紕漏吧?」

劉愛雪道︰「江楓穿越時,按了兩次穿梭鍵。王所長,我們該不會記錯日子吧?」

王所長肯定的語氣︰「不會!江楓按了兩次穿梭鍵,時間提前了兩年,他落身時是公元七五四年,大唐天寶十三年。十天前正是馬嵬驛之變的日子,我覺得那台電腦有些不可信。」

「不可能。」劉志杰說︰「那台微型電腦經過二十幾年的精確設計,一絲一毫都不可能出錯。應該是江楓至今為止沒有按過返回鍵,是他沒有使用電腦。」

劉愛雪輕聲說︰「也許他,不想回來了。」她的語氣包含著幾多懊惱,又有幾分哀怨。

「這是不可能的,江楓是我們院里的天才活寶。平日里無拘無束,逍遙自在慣了,怎麼受的了古代的各種限制?更奇怪的事江楓穿越的同時,許清河也失了蹤,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帶回了古代。我倒有些擔心許家人知道,所以我請求警方保密。這個謎底只有等江楓回來才能揭曉。」

忽然,劉愛雪激動的喊道︰「爸,他按鍵了,江楓他馬上就會回來了!」

滿屋子的人都被這一聲喊叫吸引過去,圍著儀器,注視著畫面。緊接著,畫面上有了動靜,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房屋街道,各色衣著的人、各個時代打扮得男女老少都飛速閃過,室內白光耀眼,刺人眼臉,他們被迫閉上了眼楮。

不大一會兒,听得一聲實物落地的響動,接著傳來齊天宇的怪叫聲,白光消失了,人們急忙睜眼,看到一個身著古裝的男子渾身倒在齊天宇身上。

「是江楓!」劉愛雪興奮地喊道。

眾人的吵雜聲驚醒了古裝男子,他當然就是去而復返的江楓,看到面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江楓一下子跳躍起來,歡呼道︰「我回來了,我真的成功返回二零三三年的北京了。」

屋子里的人們個個歡顏,驚喜。時空穿梭並能成功返回的實例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劉志杰笑道︰「黃天不負苦心人,穿越時空的試驗終于圓滿成功了。」

王所長迫不及待地問︰「江楓同志,許清河是否和你同時被時光機帶去了唐代?」

江楓笑道︰「是啊!」

劉志杰忙向另一位同事說︰「快給公安局打電話,撤案,許清河找到了。」

一旁笑得合不攏嘴的王順楠問︰「許清河他人呢?」

江楓眉頭緊皺︰「這件事我等兩天再對大伙說,一時半會說不清。」

齊天宇看看那個精致的包袱,打趣道︰「你這包袱里把不該帶的都帶回了吧?」

江楓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塵土說︰「去古代旅行一次不容易,當然要帶點紀念品回來,有許多珠寶首飾,還有一把古劍。」

大家這才看到他手里有一把金光閃爍的古劍,龍紋雕刻、花鳥生物,栩栩如生。「這把劍可是真正的古劍,價值不菲吧?」

「我不知道現代能值多少人民幣,那是李豫用一萬兩銀子買的。」江楓笑道︰「等一下我拿到博物館去看看可以值多少錢?」

劉志杰忙說︰「先別拿走,這是文物,值得研究。」

齊天宇滿臉不削︰「一把劍能研究出什麼東西?」

劉愛雪這才有開口的機會︰「江楓,你先告訴我們,楊貴妃到底有沒有去日本?日本那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中科院、外交部已經在人民大會堂布置好了會場,只等你回來就開慶功會。這回你可真的名揚四海了。」

江楓笑道︰「你們瞧瞧我這一生行頭,等我回家換件衣服,泡個熱水澡再說,成不?」

劉志杰顯然也是按耐不住︰「你的打扮很好,不要換。外交部羅部長交代過,要原汁原味的去參加慶功會。」

「哎!」江楓嘆息「在唐朝一天換八次衣服,那些五花八門的衣物勒在身上很不舒服,回來了還不讓換掉它,真煩人!」

王奎微笑著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你喝點水吧,把你的所見所聞告訴我們。讓我們近水樓台先得月,誰叫可愛的江楓同志是我們的同事呢?」

大伙齊聲歡呼著,這呼聲中充滿著驕傲和自豪。

江楓故意吊胃口︰「我的奧迪呢?有沒有幫我好好保養?」

劉院長有些忍不住了︰「江楓,你別讓大伙著急了,我向外交部幫你申請一台寶馬。好不好?」

江楓把手機、電腦全取出放在桌上︰「請各位先欣賞我拍的照片和視頻,我休息一會兒,再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你們不可能體會得到,我好像徒步走過了十萬八千里路,累得渾身都要散架了。」

大家爭先恐後的打開手機,翻開電腦。一頁一頁的播放,不時發出感嘆聲、驚叫聲。原始的真實畫卷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眾人面前。他們全神貫注,如饑似渴的看著屏幕,情不自已得手舞足蹈。

江楓仰倒在辦公桌上,閉目養神,真的太累了,穿越了千載,好像真正走過一千年,自然是無比的疲憊。

王順楠笑道︰「江楓真是瀟灑,自由來往于古今,如走大街小巷一樣方便。早知道可以與這麼多古人一起生活,不如我穿越好了。」

江楓微睜雙眼,「瀟灑?這樣的瀟灑我寧可不要,你們以為在那個愚昧、落後的年代,過日子很好玩嗎?從西安到北京,我整整走了一個月,多少次經歷生死危難,每一次,我都想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終于可以安全地躺在二十一世紀北京的樓房里,好輕松啊!」

齊天宇問︰「楊貴妃真的去了日本嗎?」。

「日本鬼子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江楓翻身坐起來笑道︰「我成全了他們,這回可以證明中日友誼一千年前就存在了,只要有了這種結果,無論我經歷怎樣的艱難都值得了,好累!」他又躺了下去。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江楓與李永佳在範陽山林間,江楓道出身世之謎那一段視屏。劉志杰院長面色大變,在這一瞬間愁雲滿面。他匆匆走過來,低聲道︰「江楓,你為二十一世紀人類惹下了大禍,你知道嗎?」。

江楓怔了片刻,笑了笑︰「院長是說我送楊玉環與李瑁去日本的事嗎?我仔細想過了,楊玉環生與死對中國歷史無關緊要。我第一眼看到楊玉環與楊國忠兄妹就氣不打一處來,處處與他們作對,還幾次讓楊國忠狼狽不堪,有氣無處撒,真是痛快!可是當我看到楊玉環在群怒抗議下不得不死時突然動了惻隱之心,我很佩服她感情專一,對李瑁的愛二十幾年都未改初衷,就想成全他們,一舉兩得,這不正是最圓滿的結局嗎?」。

劉志杰一臉沉重的神情︰「我指的不是這件事,而是李豫,他是不會死和你在一起時死的?」

「是啊!」江楓仍然迷糊︰「唐朝那些真是笨,硬要把我當做李豫。怎麼說都不肯相信。害得我只好給李亨當了三年兒子。」

劉院長雙目迥然,注視了江楓好一會兒問︰「你與李豫真的這般相像?」

「是,連他的父母兄弟、老婆都認不出來。」

劉院長沉默了片刻說︰「李豫是中國歷史上的唐代宗皇帝,現在他死了,那麼唐代宗這段歷史是不是不存在了?也就是說,中國的歷史從肅宗李亨死去那天就已改變了。我再三告訴你,定要謹慎,結果還是捅了這麼個大漏子。」

江楓猛然醒悟,我想法設法在維護歷史發展,甚至在想堅守長安,阻攔玄宗父子西去川蜀時,也不得不遵從歷史軌跡,可我為什麼把這麼大事給忘記了。真叫當局者迷了!李豫死了。歷史上就不會再有唐代宗了。啊呀!這個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可是,李豫傷重而亡,非是我所能控制的啊!

這時候,屋里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收住激奮的心情,劉愛雪坐在角落里,花容失色,顯然她也听到了二人的對話,目中閃爍著憂郁、淒淒的神情,久久不語。

江楓語調低沉的把自己從到大唐,遇余禮開始,講到自己離開那一天,整整講了半天,這時屋里安靜的一根針掉落地上都能听見。人們低垂著頭,他們都從未遇到過這麼大事,不知如何是好了。

劉志杰也感受到空氣的沉悶,看了看大家,忽然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大伙不要面臨世界末日般沉重,當時場景非他所能控制,江楓,你終于平安返回了。開上心愛的奧迪去放松一下吧!你這身衣服不要換,大不了被人認為在拍古裝戲。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人民大會堂去參加慶功會。」

江楓神情黯淡︰「歷史被我搞得亂七八糟,還有何顏面開什麼慶功會?」

「江楓同志,一碼歸一碼,在見證楊貴妃生死之事上,你功不可沒,親手成全了一對真愛鴛鴦,更是促成了中日友誼長盛不衰。慶功會是一定要如期舉辦的。我們另外再想辦法,聰明的未來人還斗不過古人嗎?」。劉志杰笑道︰「去玩吧!古代三年艱辛的歷程,真是難為你了。」

江楓性格清純,活潑,听院長這麼說,立刻又興致盎然,拉著劉愛雪︰「走,我開車帶你去兜風!」

劉愛雪情緒低落,遲疑一下,沒有拒絕。任江楓牽著她的手進了電梯。三年沒有與電打過交道的江楓興奮地去按電鈕,數字序上出現了一個紅紅的「1」字樣,不一會兒,電梯開了,正是底樓。

江楓回頭看了看科院大樓,心想︰十五樓也有五六丈高,我的輕功應該可以上去吧?以後上班不怕遲到,腳一蹬就上去了,那得省多大勁?

江楓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奧迪轎車。劉愛雪把車鑰匙給了他。他讓愛雪先上車,自己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室。

「三年多沒模過車了,不知道還會不會開?」

劉愛雪冷然道︰「不過四十多天而已,別說的真跟三年似的。」

江楓苦笑道︰「你們才過了四十多天,而我可是一天一天實實在在的熬了三年!」

轎車發動了,他仍然很熟練地松離合、踩油門、掛倒檔、緩緩而又平穩的把車從車位上

開了出來,開出大院,停在了路邊。

從他們走出辦公室,一直到現在,都引來無數男女老少好奇的目光,因為他一身古裝,頭發比女人還要長,身穿古裝,開著二十一世紀的車,樣子肯定很滑稽,他從包袱里拿出耳環和項鏈,「愛雪,這是我從一千二百年前特意帶回來送給你的,保證貨真價實,百分之百純金,終于可以親手給你戴上。這一刻,我好輕松,什麼都不用擔心。」

劉愛雪面色有些蒼白,但沒有拒絕他給自己戴上項鏈和耳環。

「愛雪,我不算貪財吧?把大唐的寶物帶回這麼一點點,送給你和老爸老媽,當然還有我的岳父岳母。」江楓笑道。一扭頭,看到劉愛雪的神色「喂,分開這麼長時間,不想我嗎?干麼緊繃著臉?」

劉愛雪勉強有了點笑容︰「開車吧!老停在這兒,還兜什麼風?」

江楓發動了汽車,手把方向盤,緩緩上了車道,幾年沒有模車了,他不敢開太快,緩急適中地行駛在大街上。

「江先生,今天不開飛車啦?」劉愛雪打趣道。

江楓笑道︰「經歷了那麼多生死考驗,我很珍惜生命,不想出車禍。」他望了望大街兩側高聳林立的高樓大廈,川流來往、風馳電掣的汽車,感嘆不已︰「久違了的城市喧囂、霓虹閃爍,我現在才是個正常人,此刻我的心情無法用文字來表達。總之,太興奮了、太放松了,太放心了。」

「喂喂,好好開車!」劉愛雪急道,他的車開的動搖西晃,在寬闊的大馬路上像是在走「之」字。

江楓忙把精神集中,全神貫注的開車,不過一會兒,他又在想,現在不忙了,哪天回上海去看望老爸老媽。突然被劉愛雪一聲驚叫嚇住了,本能的一腳踩在剎車板上,車是停下了,卻因用力過猛,剎車板斷裂了。

「江楓!」劉愛雪吼道︰「你用那麼大勁干嘛?想嚇死人啊?」

「我也沒用太大勁,只輕輕一踩,誰知他也太不結實了。」江楓忙歉然的笑笑︰「我們送他去汽車醫院!」

兩個人只好下去推車,江楓從車窗上扶著方向盤,緩緩推著轎車,步行了約二三百米到了一家汽修廠,這里停滿了各檔轎車,幾個工人正在忙碌著。

一個工人看到了江楓的衣著,驚喜地問︰「先生在拍古裝戲嗎?」。「是的」江楓微笑道「我的剎車壞了,請你幫我看看!」

修車工人很快換好了剎車板,劉愛雪付了錢。

那修車工人一邊收錢一邊說︰「我也是個業余演員,曾經在幾部古裝戲中演過角色,先生開著車,看起來很有意思。」

江楓心道︰看起來不倫不類,人家不好意思直說罷了。

那人又說話了︰「先生,你女朋友為什麼不穿戲裝?」

「她一會去劇組再換裝。」江楓順勢說。

「先生在劇中演那位王孫公子?」這個人真是個古裝戲迷,真當江楓是在演戲︰「這身裝束可不是一般的古人可以穿的。」

「唐肅宗的兒子李豫。」江楓笑道。

轎車又飛馳在馬路上,高樓大廈飛速後退。江楓心情很舒暢,好久沒有這麼舒舒服服的駕車飛馳了,他笑向劉愛雪︰「不光那位工人師傅當我在演戲,我確實像個演員,演了三年李豫,好累!」忽地看到劉愛雪一臉的愁容,問︰「愛雪,你到底怎麼了?看到我這麼開心也不能陪著我高興嗎?」。

「我哪有不高興?還是老樣子,是你開心過甚了,」劉愛雪忽問︰「你與李豫真的那麼像嗎?我看那個李永佳確確實實很像我,過足癮了吧?」

「過什麼癮?」江楓一愣。

「天天有個像我且比我更美貌的女孩子陪你啊!你有沒有想對我一樣對她?」

「吃醋啦?」江楓笑問︰「我一直被他們當成李豫,李豫又是李永佳的親哥哥,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想法?」

「如果你不被當做李豫,會不會呢?」劉愛雪絲毫不放松,接著問。

「你說什麼呀?我又不是哪兒的人,我已經有了你,怎麼敢吃著碗里再看著鍋里的?」江楓輕笑︰「你就對你老公這麼不放心啊?」

劉愛雪嘆口氣,不再說話。

紅色轎車奔過幾條大街,又行駛在另一條大道上,日已西斜,盛夏的炙熱已漸漸退去,江楓身穿長袍都感受不到熱氣了。他哼著小調轉頭說︰「走,我請你吃飯。」

劉愛雪勉強有一點笑容︰「你有人民幣嗎?現代人是不收金銀珠寶的。」

江楓這才想起剛從古代回來,沒有人民幣,只有一疊銀票,珠寶。在現代是用不上的。劉愛雪已從小包里拿出一個存折和一串鑰匙︰「這是你房子的鑰匙,這是你托我保管的工資卡。」

兩個人進了豪華氣派的豐源大酒店時,正是晚餐高峰,幾乎客滿,二人一進來就引來百分之百的回頭率,所有人都奇怪的望著江楓,他感到好不自在,埋頭喝茶,再也沒有車上的高談闊論了。

劉愛雪趴在桌上,吃吃地笑著︰「江先生,你這個時候好帥!要不要我幫你拍照?」

「愛雪,我都窘死了,你還打趣?」江楓低聲說。

好不容易在眾目睽睽之下吃完飯,買單。江楓逃走似的一頭鑽進了車里,眼含渴望之意︰「愛雪,今晚去我家吧?」

「我爸說今晚家里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劉愛雪好似在逃避他的目光,轉身就截住一輛出租車,隨即上去了。

江楓覺得劉愛雪有點古怪,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戀人久別重逢的喜悅,她的眼中好像含著憂郁。似乎有什麼心事,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

漂泊久遠的游子重回家園的喜悅暫時使他忘記了煩惱。穿過燈紅酒綠的大街小巷,終于在天色全黑時進了東直門大街自己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一路上雖有許多人都向他投來古怪的目光,他旁若無人般的上樓,到了房門外,掏出鑰匙打開門。

進了寬大的客廳,開了燈,感到無比新鮮。在這個三室兩廳的大房子里走了一圈。然後去洗澡,把那身古裝月兌下,換上一件純白短衫,一條牛仔褲。

江楓扭開臥室的燈,仰躺在寬大的床上。二十一世紀好啊!他由衷的感嘆。家用電器,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就是東宮那間比這大幾倍的寢宮里,用了所有先進的光亮,五六支夜明珠,也比不上這一盞白熾燈。他的心深深感受到兩種不同世界的差異。短短一天,從刀光劍影、馬蹄聲聲的古代回到了車水馬龍、華燈閃耀的現代都市,真真是天壤之別。好像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此刻躺在這張床上,跟躺在東宮那張床上,感受完全不一樣,那兒爾虞我詐,神精緊繃,這兒卻是完全放松,舒適、從容。

他從衣兜里拿出手機, !真是奇怪,一會現代,手機馬上又能用了,撥通了老爸的電話,屏幕上顯示出老爸的笑容︰「喂!老爸,晚上好!」

「小楓,你總算回來了,老爸老媽都想你啊!」老爸的聲音有點顫動。

「我今天早上剛回來,太忙了,現在才給您通話。老爸莫怪啊!」江楓笑道。「老媽呢?」

「你媽媽去取機票了,明天早上我們過來參加你的慶功會。」

「太好啦!」江楓像個小孩似地一下蹦了起來。「我終于得到您的支持了。」江楓抑不住喜悅。

掛斷電話,江楓既滿足又開心,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這一夜,他比任何時候都睡得踏實,香甜。

手機鈴聲吵醒了他︰「不能哭喊已破碎,愛過的機會」江楓隨手抓過手機,按下了接听鍵。

「喂!江楓,快八點了,你在哪里?」電話里傳來劉志杰焦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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