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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樂極便是悲生時

‘人間多少坎坷路,冒雪充寒上旅程。’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目標是不在乎艱難險阻的。寧願冒著嚴寒和酷暑,踏遍坎坷艱辛。絕不回頭。江楓對李永佳不是愛,他也不敢愛,因為他的世界里已經有了劉愛雪。可是在這個荒涼落後的古代,他寧願為李永佳放棄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超出愛情的眷戀,義無反顧不求任何回報的付出。

十幾天又悄然過去了,眼見行宮內的樹木由青變黃,遭受了幾場大雪的侵襲,無論樹枝上,圍牆上還是帳篷四周,全都是一片白。大千世界,銀裝素裹。籠罩在雪花之中。

安祿山幾乎天天來催他早定婚期,而江楓以種種理由搪塞,有事無事就去四處閑逛,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安祿山以為李豫拖延時間是在刺探範陽的虛實,告誡部將,千萬不可大意,不能讓他抓到什麼把柄,有打算也等李豫走後再行動。

安祿山哪里知道李豫是在借此迷惑他,要讓安慶緒著急。

這十幾天,郭芙夜夜藏在李永佳的床底下,冬雪凱凱,天寒地凍,夜夜在床下躺著,盡管有厚厚的棉被蓋身,房間里有火爐,她仍覺奇寒無比。安慶緒再也沒有來過,如果他不再來,自己這些日子的苦豈不白受了嗎?

郭芙正在想著,她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屋里一定多了什麼?

屋里多了一個人,渾身上下一片黑,面蒙黑布,咋一看,像一只黑熊。他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測,讓郭芙這個有一身功夫的人都不知道此人何時進來的,怎麼進來的?

蒙面人以最快速度一把捂住李永佳的嘴,低聲說「你哥哥老是吊我胃口。本駙馬可要提前與公主過洞房花燭夜了。」

李永佳拼命掙扎,可是此人功力奇高,渾身壓在錦被上,像一座山一樣令她喘不過氣來,幾乎窒息。此人右手捂住她的嘴,左手點了她的啞穴,然後去撕扯她的上衣。

忽然,‘哧的一聲,房中十幾盞明晃晃的燭火被點燃了。郭芙站在近前,正冷眼望著他︰「什麼人膽敢深夜闖入,侮辱公主?」」郭小姐,你在公主房里做什麼?」蒙面人吃了一驚,隨即又笑道「是不是在等我?沒關系,本公子對女人從來多多益善,不會嫌多的。」他出手如風,點了郭芙肩井穴。郭芙本想閃,可他出手太快了,無法避開。

「郭小姐,等我與公主魚水同歡之後,再來與你雲雨之樂。」此人婬笑著走過去,雙手捧起李永佳的玉面。不住的’嘖嘖‘嘆氣︰「太美了,看得我心花怒放,比我那七八個女人美了不知多少倍。大舅哥老是不讓我們成親。鬧得我心里癢癢的。「

突然間,他覺得雙手同時一麻,被什麼東西擊中,不自覺的松了手。一雙手怎麼也抬不起來。房門大開。江楓與郭源等人閃身而入。一陣腳步聲傳來,房子四周均被全副武裝的侍衛包圍。

蒙面人大駭,驚叫一聲︰「你們怎麼都來了?」

江楓冷然道︰「我等你好久了,為了迎接你光臨,郭芙在床底下委屈了十幾日。本王與各位將軍夜夜不敢合眼。」江楓厲聲喝道「來人!拿下這個婬賊。」

此人喊道︰「王爺,我是公主的丈夫,我是安慶緒。」

「原來幾次潛入佳佳房中的人是你。安慶緒,本王告訴過你,你與公主成親之前,還不是夫妻。你強暴公主,罪在不赦。把他押下去,待天亮之後在行宮外處斬。」

侍衛應聲而入,捉住安慶緒便拖出房去。

「王爺饒了我吧!」安慶緒又驚又怕大喊「我知罪,再不敢對公主無禮,求王爺饒命。」仍他喊叫,依然被侍衛綁在木樁之

上,數百侍衛。御林軍環立四周。

天色微明,有人報告︰「安大人求見王爺。」

江楓算到安祿山會來,他不會不在乎兒子的生死。

安祿山惶惶地走進來,跪在地上,急切地說︰「王爺,犬子一時沖動,做出此等錯事,但請王爺開恩。饒他一命吧!」

「順儀公主是皇上最愛的孫女,平日嬌生慣養,太子與本王都要讓她三分。何曾受過這般羞辱?你兒子幾次三番對她無禮。若不依法處決,本王如何向皇上交待?」江楓非常憤怒。

安祿山不停地說好話,怎奈兒子此舉的確罪大惡極。王爺就是一口咬定非殺不可。

江楓屹立台階之上,喝道︰「安慶緒褻瀆公主,罪同謀反,立刻斬殺!」

侍衛應聲舉起鋼刀,明亮的鬼頭刀被強烈的陽光照射著,泛著冷冽的寒光。

安祿山撲通跪下,直叩頭︰「王爺,犬子無知,但是他與公主已有夫妻名分,今番出格,也情有可涼,求王爺饒他一命啊!」

「安大人!」江楓歷喝一聲「你南征北戰,見多識廣,不會不知禮法,沒有拜堂之前,他們並非夫妻。安慶緒企圖玷污公主,十惡不赦,決不可饒。」

「王爺」安祿山含淚叩頭︰「臣知道,犬子該死,但請王爺看在老臣多年來對朝廷一片忠心的份上,法外開恩,饒了犬子的命吧!臣會恪盡職守,報答王爺大恩!」

江楓沒有立刻回答,似是在考慮。

李永佳說話了︰「皇兄,駙馬只是一時沖動,我不怪他,何況小妹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請你饒了他。」

江楓輕輕望了李永佳一眼,她終于明白我的意思了。不知道在床底下呆了十幾天的郭芙有沒有明白。只有這樣,我才可以下台階,也可不讓安家看出佳佳不是心甘情願下嫁。我怎麼可能在範陽地界去殺安祿山的兒子。

他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既然皇妹都肯為他求情,本王可以破例留他一命。但是安大人,令郎此大罪,不加懲戒,難以

對朝廷律法有交待。」

「只要王爺不殺他,怎麼處置,老臣都不敢有怨言。」安祿山忙道。

「責打安慶緒八十軍棍,以申國法。」幾個侍衛應聲解下安慶緒,按趴在地,另有兩個侍衛舉起木棍,狠狠地打在他身上。這家伙內功高強,挨這點打不會太苦。不行,這樣就達不到目的。

江楓叫過高長春兄弟道︰「安駙馬乃皇親國戚,由士卒杖責有失尊貴,本王命你兄弟二人代本王行杖責之刑。」

兄弟兩忙拱手應命,接過侍衛的木棍,運足內力,狠命擊打。安慶緒這回可知道疼了,殺豬般的喊叫。

安祿山听到廣平王的話,早已明白對方用意,侍衛沒有多少內功,兒子運功相抗,根本不會造成多大傷害。而高長春兄弟乃是王府統領,內力深厚。他也太狠了,竟敢如此對待慶緒。可是向來頗有城府的安祿山,只是恨在心里,面上沒有絲毫不滿之色。

八十棍打完了,這個婬賊渾身衣衫破爛,筋骨上、血肉模糊,全身都被汗水濕透。

「安大人,原諒本王如此對待駙馬,本王也想以此告誡他,將來不得虐待皇妹。安大人不會見怪吧?」江楓含笑問。

「王爺宏恩,犬子才得以活命,懲戒幾下是應該的。」安祿山忙賠笑。

李永佳真是冰雪聰明,她不失時機地說︰「皇兄,小妹來此已有兩個多月了。京中事務繁忙,不能再耽誤你,擇個吉日,我與駙馬早日完婚,皇兄也好了卻一樁心事,回返長安。」

江楓笑道︰「為兄早有此意,又怕你誤會,說我巴不得早點把你嫁出去。你若早點說,駙馬也不會受這般皮肉之苦了。」他轉問安祿山︰「三天之後是良辰吉日,就在這天舉行婚禮。怎樣?安大人?」

安祿山遲疑了︰「王爺,犬子受了傷,恐會怠慢公主。」

「成了親就是夫妻,來日方長,佳佳作為妻子,應該照顧夫君!」江楓不容置疑的語氣「就這麼定了,安大人帶駙馬回去療傷,準備大婚禮儀用品吧!」

安祿山忙告辭,命家丁扶著安慶緒離去。

此時,安慶緒房內像炸開了鍋,一群嬌艷少婦焦急的眺望著。昨夜于今早發生的事,她們都知道了,王爺下令斬殺她們的夫君,公公趕去相救。不知道能否救得了。夫君玷污公主,那可是死罪啊!終于看到他們父子一起回來了。這些女子才舒了一口氣。忙奔近前去問候,這幾個女人都是安慶緒的妻妾。

大夫給安慶緒敷上藥,這小子疼得哇哇亂叫,斥罵女人們滾出去,他邊叫邊罵,咬牙切齒︰「李豫,今日打我之仇,我要你加倍償還,今生今世,不殺李豫,我安慶緒誓不為人。我們走著瞧。」

「人都送上門來了,誰叫你太著急?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這是自討苦吃。」安祿山冷冷地說。

「爹,你怎麼向著外人?」

「成大事者,必須要有耐性,當忍就得忍。」安祿山說「為父這些年忍受多少委屈?甚至對著比我要小十幾歲的楊玉環叩頭作揖的叫娘,你以為我願意成天在李豫和那個小丫頭面前卑躬屈膝嗎?我等的是時機,總有一天,我要他們所有姓李的跪在我面前求饒,包括大唐皇帝李隆基。」

父子兩正說著,安祿山的一群猛將聞听公子被打,都趕來探望。

安志忠說︰「叔叔,我看李豫是故意的,目的是讓你當著眾人,低聲下氣的去求他。我不相信李豫敢在我們地盤上殺慶緒兄弟。」

安祿山嘆了口氣︰「話雖如此,我也不能拿緒兒的性命冒險,忍辱才能負重,都怪他太沉不住氣了。」

安慶緒憤然道︰「他們等著吧!我要把李永佳扔到妓院去,讓她被千人騎,萬人踩,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消我心頭之恨。」

「你快住口」安祿山急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狂妄,又沒有心計,這些日子,你可千萬要冷靜,長點心眼,有什麼想法放在心里就行了,不要說出來,不準你懷了我的大事,听見沒有?」

安慶緒恨恨地應了一聲,看得出他並沒有听進去。

張孝忠說「大人,我已在範陽通往長安的必經之路上做好準備,到時定叫他們這些人有來無回,叫他們一個個也別想活著離開範陽。」

田承嗣猶豫一下說︰「安大人,我們選擇的是一條必由之路,除了這里,他們插翅難飛,只要他們一進埋伏圈,就是他們的葬身之所。只是」

「承嗣,要說什麼?哪里不妥嗎?」。安祿山對田承嗣格外器重,對其幾乎是言听計從。

「安大人,末將愚見,我們要對付的是李豫,最好不要多傷無辜,一旦激起眾怒,對我們將來舉事大為不利。要知道。李豫的人大多在朝廷各地都有勢力,我擔心在以後的爭奪天下之戰中樹敵太多,因小而失大。」

安祿山略略沉思一下「田將軍說的不錯,李豫的人包括高長春等人,若能不傷,還是不傷為好」他隨即又對安慶緒說︰「你要有承嗣一半的頭腦,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安慶緒心里大為不滿,爹向來就重視田承嗣,我就不信我會輸給他。

李永佳默默地坐在院子里出神,她的心里是惶惑的,沉重的失落與迷茫無法寄托,耳邊是呼呼的寒風,她卻絲毫不知道涼意,對未知的命運不斷地憂心傷懷。被風吹起的瑰麗寬大的裙裾似迷路的蝴蝶,想要振翅高飛也飛不出去,更像一只圈養在籠中的小鳥,左沖右突,除了累累的傷痕外毫無作用。所有的期望都盼著皇兄這一步棋不要走錯,只盼望著能夠月兌離魔掌,可是她更怕皇兄只是安慰她,身在虎穴,哪里有能力擺月兌淒苦的未來?

李永佳憂心如焚,止不住落淚。

一只有力的大手從身後扶住她︰「佳佳,夜晚風大,當心受寒,回屋去吧!」

李永佳知道她唯一的依靠來了,黯然道︰「皇兄,我擔心,明天等待我的是什麼?不知是生還是死,抑或生不生死不死的痛苦在一個看不見的地方準備吞噬我。」

許清河笑道︰「公主不必擔心,王爺已經有萬全之策了。」

「佳佳,你不是相信哥哥嗎?我會安排妥當,那婬賊受了這麼重的傷,就是入了洞房,也沒力氣對你做什麼。」江楓的表情是安詳的,這個時候,他不會為安慰佳佳而說無把握的話。「安慶緒受了重傷才有利于我們的行動,你只要配合我們,當好新娘子就行,放心吧,好妹妹。」

郭芙神情也不輕松︰「安家父子會不會看出我們的心思?一旦他們在洞房內有準備,我們要怎麼下手?」

江楓頗為自信︰「我敢斷定安祿山不會想到我們要打新娘子的主意。」

許清河笑得有些神秘︰「明天晚上看我怎麼表演,不會武功的人並非一無是處,安慶緒會後悔那天對我說什麼任何事都要靠武力才管用。」

高長庚說︰「明晚王爺托病不去參加夜宴,好伺機行動。」

「我是佳佳的哥哥,如果我不去,他們會懷疑我們。」

高長春說「那麼末將等人不去可以嗎?」。

「也不行!」江楓很肯定的說「我們這幾個人誰都不能缺席,不能讓他們拿住我們任何把柄,為了制造每個人都沒有嫌疑,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郭源有些糊涂了︰「每個人都到場,哪有時間行動?」

江楓笑道︰「這就是我所說的每個人都不能有作案時間嘛!」

「等宴會散了,安慶緒回了洞房,怎麼才能帶走公主?」郭源又說。

江楓已經成竹在胸,非常鎮定地說︰「我們不斷要全都去祝賀,還要全部喝醉,且醉得人事不省。」

「好一個醉得人事不省。」郭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送親人馬全都酩酊大醉,誰還會疑心是我們做的手腳?」

高長庚向來不善弄計,仍然不解︰「全都大醉,那還怎麼救公主?」

「你真是木魚腦袋。」高長春笑道︰「醉也有真假之分,不過要像真醉就行了,但是有一個人必須要真醉。」

「誰?」高長庚又問。

「當然是新郎官啊!」許清河接口道。

江楓含笑︰「知我者,清河也!無論用什麼法子,明晚他也要喝醉。等他醒來時,我就要他還我皇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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