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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異變將起

人間界,軒轅皇城,逍遙城。

一女子孤身立于包圍著軒轅帝宮的護城河邊,朦朧的夜色間,一片黯淡的星輝撒于地面之上,映的那女子的身形影影綽綽,仿佛夜間鬼魅一般。

那女子身形窈窕,豐胸細腰,著一身煞是輕薄的桃色宮裝,一頭長發用簪子斜斜綰在腦後,柔順的黑色在那露出的雪白香肩之上婉轉糾纏,自有一番奇異魅惑。雖是背對著星光,看不清其真正面貌,但光是看那綽約多姿的身形媚態,便已經讓人不由自主的滯住呼吸,神魂顛倒了。

女子靜靜地站了半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無邊的夜色中冷風呼嘯而過,濃重的暗色幾乎要將天地掩去,只留一片混沌。但那女子卻絲毫不受此情此景的影響,沒有半點害怕不安之意。

待到那依稀的星光徹底被黑夜中的暗色掩住,那女子才略微的動了一下,只听一聲如銀鈴兒似地輕笑,那女子聲音纏綿如絲,柔媚入骨,卻是軟軟的唱了起來︰「夜色柔骨,香肌凝脂,怎奈如玉縴指空自撫。月下綽影,弱柳花態,卻是孤影寂寥無人慰。妾念君溫身軟語,耳鬢廝磨不肯休。君懷妾溫香軟玉,玉肢交纏難分尤。只待那郎君前來與妾會,便同那般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

正唱著,卻見自那皇城帝宮之中漸漸走出一人,一身青錦龍袍,身影清瘦修長,面容端雅秀麗,正是一個秀美少年。

見得那少年出來,那女子的聲音越發柔婉纏綿,仿若銷魂噬骨一般︰「只待那郎君前來與妾會,便得那番雲雨巫山魂自亂,芙蓉帳里情難酬……」待那少年走上前來,女子低笑一聲,輕吟道︰「卻見我那郎君,生的端雅秀麗眉如畫,天外仙子尚不得過。叫得妾身滿心歡喜情難抑,又怎生把持得住?」唱罷當下輕飄飄的上得前去,直直撲向那少年胸懷,將少年一把抱住。

「妾身盼君多時,眼下正是春宵夜短,良辰不多,郎君與妾還是早早共赴巫山雲雨,歡喜極樂的好!」女子說著,柔若無骨的縴縴玉指輕輕一彈,只听撕拉一響那少年的衣衫就已經解了大半。

女子媚笑一聲,迫不及待的將那少年按到在地,竟然是想在這四面無人,八方空空之時行那歡好之事。

眼見那身青錦龍袍已被完全扯下,扔在一邊,那少年卻仍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呆滯之相,竟然完全沒有掙月兌反抗的意圖。

女子此時已是衣衫凌亂,酥胸隱現,隱隱還伴著幾聲不耐的嬌喘,正要將手伸向那少年的褻褲之時,卻听得一聲低鳴,一道冰如寒芒的勁風從背後襲來,直擊向那女子光果的脊背!

女子陡然一驚,感受到背後那凜冽的寒意下意識的翻身躲避開去,卻仍然是來不及。只听得一聲悶響,一道如匹練似地的銀光從後空襲來直直打在那女子背上,瞬息而發,直打的那女子一口鮮血噴出翻轉在空中飛出十幾米遠而後噗通一聲落入了護城河中。

那女子掉落河中一挨到河水立馬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如枯藤老鴉淒厲慘絕,全然沒有先前的柔媚婉轉。

一道金光從河水中暴射而出直直穿過那女子身體,女子尖叫連連仿佛挨了一鞭子在骨肉上,在河水中暴跳連連掙扎翻騰,仿佛那河水是滾燙的油鍋一般。

又是一道匹練似地的銀光翻卷而來,唰的套在了那女子身上將她如落水死狗一般的拖了出來,身體剛一離水那女子就吐出一口帶著點點金光的鮮血,也不再激烈掙扎,任由那道匹練銀光將自己卷了過去。

一到岸邊那道銀光也不管女子還被纏在半空之中上下不得,猛的松開了那纏在女子身上的束縛縮了回去,女子身體一晃正要猛跌下來卻在快要挨到地面之時雙腳一蹬,一團隱隱的氣流出現在她腳底,借助這股氣流的阻礙力道,那女子身子一翻竟然就這麼生生的翻轉下來,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宿魅弟弟你,怎的,看見姐姐與這少年雲雨歡好,弟弟你吃醋了?」一聲嬌喝,卻是從那女子口中發出。只見此時她全然沒有剛才那狼狽淒厲的樣子,披散著滿頭柔順的秀發,一轉手換下了那套濕淋淋的桃色宮裝,又挑了一件薄如蟬翼的桃粉色羅紗披在身上,也不去系那衣帶,就這麼任那半透明的輕紗披在膚如凝脂,皎潔雪白的之上,隱隱可見那豐腴柔軟的酥胸和那縴長細滑的美腿。任是如此,卻依舊看不清她的臉廓容貌。

卻听一把絲毫不輸于那女子的魅惑之音自黑暗中泠泠響起︰「現在可不是你尋歡作樂的時候呢,商曳姐姐。勿要忘了尊上交待的指令,若不然,耽誤了大事,尊上責罪下來,可就不好了。」一條銀色的緞帶自黑暗中蜿蜒而出,柔軟宛轉的緞子仿若一條蹁躚起舞的銀蛇,看似精致美麗卻暗藏著致命的狠毒涼薄。

一個清瘦修長的少年緩緩自巷道中漫步而出,一身華美的銀袍,斜過左邊眼角的烏發遮住了大半的臉容,卻依然掩蓋不了那如玉雕琢的絕美容顏,明明是一個不足弱冠的少年男子,但那陰柔妖魅的氣質卻讓他看起來比女子還要動人。這少年,不是那與慕容顏有仇的魔界魔君西陵宿魅又是誰?

「嘖嘖,果然宿魅弟弟一心念我。原本姐姐還想著與這少年歡好一番,再和弟弟你好好辦事呢,哪曾想弟弟你如此顧我,要不是弟弟你的提醒,我都險些忘了尊上的吩咐呢。好在弟弟及時警醒與我,否則尊上怪罪下來,姐姐我這柔弱身子可當不起。」女子背對著西陵宿魅,扭著腰身嬌嗔而笑︰「不過,弟弟你可真吃醋了不是?下手如此之重,姐姐的身子都險些被你打斷,連尊上都不舍得用這麼大力呢……」笑到最後,聲音緩緩低沉下去。

「宿魅弟弟,未免太不憐香惜玉。」女子微微側身,半邊臉對著西陵宿魅轉過來,昏沉的黑暗中,一張慘白的沒有五官的臉猛然顯露出來,發出一聲陰冷的譏笑!

西陵宿魅的眼眸猛然一縮,隱隱的紫色光華從眸中一閃而過,隨即湮滅不見。他笑了一笑︰「尊上可沒有規定,執行任務需要憐香惜玉。商曳姐姐,再耽誤下去,只怕尊上當真要舍得去了。」

那被喚作商曳的女子再次咯咯嬌笑起來,那張詭異慘白沒有一處五官的臉容轉了過去,一個轉眼又轉了回來,卻是一張嬌媚如花的少女容顏︰「宿魅弟弟好生無情,可真是叫姐姐我傷心呢,姐姐一心歡喜你,可你卻整天將尊上掛在嘴邊,莫不是故意叫姐姐吃味不成?」這話意有所指,西陵宿魅只是眉頭一挑,連臉色都不曾變換幾分,仍然是妖魅惑人的輕笑︰「商曳姐姐再不快些,這地上的少年就要醒了。」

商曳見他一臉如常,根本沒有被那句暗含深意的話影響半分,不由暗暗咬牙︰「多謝弟弟提醒,是姐姐疏忽了。不過弟弟盡可放心,這少年中了我的攝心迷魂術,一時半會還不會恢復意識。」她說著,又打量了地上的秀美少年一眼,心下暗嘆,真是可惜了,如此美色,差一點就能享用到了,只是……

她看了一眼身邊笑得魅惑的西陵宿魅,心下一蕩,眼中的寒意卻更深了幾分,哼,西陵宿魅,遲早要你栽下來。心中雖想,她手上也沒有耽誤,將地上那少年的手臂抬起來,縴縴素指寒光一閃,那一根根蔥白的手指竟然變得如刀鋒一般銳利。她嬌笑一聲,指間狠狠劃下去,一道血光一閃而過,那少年的手腕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深及見骨的口子,殷紅的血液順著手腕流淌而下,一滴滴落盡那暗流洶涌的護城河中。

一滴滴血液一落到河水之中,一道細微的金色光芒從那河水中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條條奇異扭曲的線條,隨著血液的滴入那金色的光芒越來越多,最後紛紛形成了金色的線條盤踞在空中,交纏相連漸漸組成一個復雜晦澀的陣圖。

「陣口已經打開了,只要血祭了這個少年,讓他體內的鮮血全部流干,這個護城河的禁制也就破開了,到那時就可以下到河底……可惜啊,這麼好看的少年,還是個皇帝呢。」商曳看著那漸漸成形的金色陣圖,嬌媚的臉上盡是喜色,但轉眼一看,地上那少年臉色蒼白,手腕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就像被憑空抽盡了血液一樣,止都止不住。

「嗯……軒轅……軒轅昱,是麼?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好歹也是我商曳看上過的人,既然要死,也要死個痛快美麗一點。」這樣說著,手上卻又是一劃,原本猙獰的傷口更加可怖,無盡的血液仿若江河奔涌,源源不絕的噴涌出來。商曳笑的更加嬌媚︰「看,這血液的紅色,多麼妖艷美麗的顏色啊,像血紅色的羅紗一樣,若是披在一絲不掛的身體上,該有多麼驚艷絕色?」咯咯笑著,素手又是一揚,如匹練一般的血紅色從那腕間抽出,直直的撲向那金色的陣圖,嗤的一聲那金色陣圖猛然一陣,原本顫動流轉的金色線條瞬間固定下來,徹底組合成一個完整的陣法。

「大功告成。」滿意的點點頭,她轉臉去看西陵宿魅︰「事不宜遲,宿魅弟弟,尊上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呢。」嬌媚的少女容顏瞬間一變,一張柔弱溫文如美玉的女子容顏顯現而出,嫻雅溫婉的笑著。

西陵宿魅眼眸一眯,笑著點了點頭︰「事不宜遲。」

兩人一前一後走近那流轉著耀眼金色光芒的復雜陣圖,相繼躍到半空之中,腳剛剛踏上那金色陣圖之上,只見一陣刺眼的金芒暴射而起,原本平穩的金色線條竟然在一瞬間紊亂,紛紛化成了一道道攜帶著迫人殺氣的直直沖著陣中的兩人暴射出去,千千萬萬的金色線條仿若一柄柄金色利劍,在半空之中形成一個毫無縫隙的圓球將兩人徹底包裹進去。

「不好!中計了!這根本不是陣法入口,而是絕殺之陣!」西陵宿魅冷聲喝道,他一個揮袖,纏繞在他身側的銀緞立刻將他層層包裹了起來,饒是如此,一被那金色利芒挨到那緞帶之上竟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黑煙,連殘渣都沒有留下,直接化為了虛無。

「果真是絕殺之陣!竟然如斯狠毒!」西陵宿魅暗暗心驚,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的武器,那銀緞是一件極其難得上品魔器,雖是緞帶模樣卻比上品飛劍都要堅硬銳利,當初和慕容顏的上品飛劍清殤劍硬踫硬時都沒有絲毫損傷,而今竟然只是被那金芒挨上就在眨眼間化為了虛無,可想而知,若是被那金芒沾身是何下場。

他心中凜然,臉上卻仍是不顯露半分,轉眼看著身邊的商曳,只見她頭上正懸浮著一面小巧精致的鏡子,鏡面漆黑如墨,仿佛映照著一灘純黑的墨水一般,看不見分毫光亮,然而每次在那金芒將要接觸到那鏡子之時,都會被一道極不起眼的黑色煙幕擋住,隨後兩廂俱滅。

西陵宿魅心念電轉,眼看著商曳的臉色越來越白,身體顫抖如風中的樹葉一般就知道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她的這面懸陰攝魄鏡可是她壓箱底的法寶魔器,雖然不知道具體威力如何,但看她每次極少的使用過後幾近虛月兌的狀況就可以推斷出這法寶一定不一般,不然怎麼可能抵擋那可怕的金芒?

西陵宿魅心中念頭轉瞬間就轉了七八個溝壑,眼見著商曳的魔元力幾近枯竭,已經無法支撐著懸陰攝魄鏡的法力運轉,隨著鏡子的光芒一淡,一道道金芒瞬時削到了商曳身上,眨眼間她的腿上腰上就是一片鮮血淋灕。

商曳一聲尖叫︰「啊!西陵宿魅,快來幫我!」西陵宿魅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一個旋身,借著銀緞的掩護來到商曳身邊,急忙道︰「你盡力催動法寶護住我們兩個,我用銀緞裹著你趁機沖出去!盡快!否則我們都得死!」

生死關頭,商曳也來不及多說什麼,連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催動著懸陰攝魄鏡的運轉,體內的魔元力幾乎被洗滌一空,淡淡的黑色煙幕彌漫開來,將西陵宿魅和商曳一同包裹在里面,搖搖欲墜的樣子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西陵宿魅連忙甩出銀緞將她層層包裹起來,同時眼中紫芒一閃,一道紫色光華自他眉心射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紫色氣浪爆裂在空中,炸得那一道道金芒散漫亂飛。趁著這一絲空隙,西陵宿魅運足了全身的魔元力沖天飛起,夾裹著已經破損不堪的銀緞和緞內的商曳,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在他們沖破金色光球的一瞬間,只見岸邊那個沒有絲毫生氣的少年突然噗的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只留下地上一件青錦龍袍和一個由金色絲線縫制而成的布人。

遮天蔽月的濃濃烏雲總算散去,徒留一地的月光清冷,水波光輝。

護城河岸邊,一個身穿黑袍的俊美男子正一動不動,仿若冰雕一般站立在一個青衣錦袍少年身後,而那少年,正和剛剛消失在地面上的少年容貌一模一樣。

青衣少年,應該說是軒轅昱,此時他正靜靜地看著河面,待那金色陣圖完全消失之後,才淡淡開口,聲音中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魔界的人,果然已經開始插手了。竟然連雲霓宮的左右護法都派到了這里,那麼,其他地方呢?」

身後的敖欽冷冷答道︰「回主上,除了慕容顏所在的鹽城周邊一帶,時常有魔物出沒,其余城池暫無不妥。」

「是麼……暫無不妥,恐怕也只是暫無吧。魔界的人早就已經暗中行動,現如今只是隱匿在暗處沒有出手而已。恐怕蒼渺派的悟道掌門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派出弟子下山歷練除魔。」軒轅昱淡淡道︰「如今,無論是人間,修真界,魔界還是仙界都已經蠢蠢欲動,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時機……缺乏的,只是一個時機而已。」

他皺了皺眉了一聲,眼神透過暗沉的星空傳遞到了極遠的地方︰「敖欽,慕容顏既已下山,想必那件事情已經有所眉目了。如今慕容笑的依靠全在含石一人身上,含石她也……只怕劫數難過。」

敖欽道︰「主上,此乃定數。殺劫既定,只可以殺止之,無法逃避亦無法違逆,天道變化,冥冥中已早有安排。」

軒轅昱眉頭皺得越發緊了︰「定數。」早已安排好的結局嗎?那麼,我和你的結局又是如何呢?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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