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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發威

「疼好疼」茗慎突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本來她潛意識的想去抓住被角,但雙手被厚厚的白紗纏住,骨節稍有彎曲,立刻引發了錐心刺骨的疼痛,令她枯黃的小臉皺成一團。

「手別亂動!」文浩緊張的低吼,大手連忙扣住了她亂動的手腕。

茗慎經他的手一踫,立即魔風了一般,十分激烈的**掙扎起來,那張被淚水濕透的臉蛋,在枕間無助淒苦的胡亂搖擺,仿佛有什麼極度恐懼的東西讓她承受不住一般,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不安起來。

文浩見她的小腦袋搖晃的如同小時候玩過的撥Lang鼓一般,扭曲的表情仿若快要被逼進頻臨崩潰的邊緣似得,嚇的立刻對她松開了手。

茗慎一下子失去了束縛,忽然揮舞著兩只纏著厚厚白紗的小手,狂亂的朝她自己的臉上拍打起來,聲音帶著深受刺激後的低沉與驚悚,瘋狂地叫嚷著︰「我是清白的我不是yin﹡婦我沒有與人苟且我是干淨的鵬飛鵬飛你在哪啊?你快來救走我不要讓她們對我穿刺」

听著她的嘴里不停的喊著白鵬飛,文浩心中刺刺的疼著,見她自己打著自己,直如被重重的拳頭砸進了心窩一般,悶悶發痛。

實在無法看她發瘋下去,文浩一急,直接她從被窩里撈了起來摟進懷中,緊接著兩手死死圈住她亂動的手臂,開口說話的嗓音都變得低啞生澀起來,染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哽咽︰「我相信你,我願意相信你,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相信你!」

茗慎激動的身子被溫熱的體溫包圍,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身子突然一軟,像一下子被人抽光了所以力氣一般,只剩下微微顫抖的力量,窩在文浩懷中迷迷糊糊的哭訴,口中喃喃低訴道︰「不要欺負我我不要推拿我不要掌嘴我還不想死不要對我穿刺」

「她們怎麼欺負了?什麼推拿?什麼掌嘴?什麼穿」文浩緊張的語調,問道這里時戛然而止,額頭上的青筋猛然跳了兩下,心,頓時猶如被炮烙了一般,熾辣滾燙的疼著,  冒煙。

穿刺,天啊,那群賤人怎麼敢呢?

文浩還是親王時,就經常出使南安,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刑罰典律是在清楚明白不過了,自然也了解茗慎口中的「穿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們對她動「那種」酷刑了嗎?

不好的猜想,讓文浩極度抓狂,眸中暗沉洶涌的怒火,頃刻間加深了好幾分!

這個小東西是那麼的嬌弱,每每在他身下承歡時,眼中都會流露出一種如訴如泣的可憐勁兒來,總是讓他不忍做的太過火了,她還是那麼的驕傲,總是在他前面擺出一副不容被輕視半分的架勢,怎麼可以讓人用「那種」法子去折磨羞辱呢?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承認,他的確惱恨她,怨懟她,想讓她和自己一樣痛苦,所以故意冷落著不來見她,因為他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無法接受她和白鵬飛在昭陽殿共度了一夜的事實,更無法忍受她平時里,在白鵬飛面前的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所以他的心里恨到不行,也妒忌到不行,只恨不得讓她陪著他一起難過,才能開心。

可是他卻從來沒想過,自己對她冷漠的態度,會把她推到任人欺凌的境地,上次她們作踐昭陽殿的總賬,他都還沒來及得徹底清算呢?她們怎麼敢呢?怎麼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茗慎將臉深埋在他的臂彎,緊緊閉著雙眼,可憐的張合著嘴,眼淚猶如泉涌一般,刷刷滑下她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頰,泣不成聲道︰「我我學乖了我真的學乖了我在也不敢逞意氣在也不敢跟他使性子了」

「乖,別怕,你可以逞意氣,也可以使性子,以後我都讓著你,在也不跟你置氣了再也不了!」文浩心痛的說道,見到茗慎脆弱的像是一踫即碎的樣子,心被狠狠揪成了一團,只好緊摟著她腰肢的胳膊,怕她就此消失了一般,所以很是用力抱著,以至于勒疼了她也不自知。

茗慎顫抖的更加厲害,帶著青腫的唇角,微微張合之間,更顯可憐︰「疼好疼不要在打了秋姑姑你快去找他告訴他我學乖了讓他來救我讓他把賤人全都殺掉」

「好,全都殺掉,全都殺掉,你安心睡吧,等你醒了,咱們就讓把她們全都殺掉,快睡吧乖,快睡吧!」文浩滿臉陰狠,咬著牙說道,大掌卻十分溫柔的拍著她單薄的後背,一下接著一下,安撫過她狂躁不安的情緒,輕輕的哄她入睡。

因為剛剛御醫說了,此刻的她飽受身心刺激,疲累不堪,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能恢復正常人的精氣神。

時間緩緩過去,一直到了三更天,茗慎總算昏昏沉沉的熟睡過去,文浩低頭看了看,見她已經睡的很死,呼吸也漸漸均勻,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床上,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後,沉著一張臉起身,雙眼染著血紅的絲線,朝正殿走去。

———昭陽正殿中,一室寂靜,光影斑駁,唯有摻雜藥味的沉香繚繞其間,太醫院的御醫全都跪在了這里,密密麻麻匍匐了一地,其實領頭的便是被百里加急召回皇宮的江楓。

文浩大步走了過來,靠在正殿的鎏金寶座上坐了下來,西子適時奉上一盞熱茶,文浩接過來勉強喝了一口,語氣冰冷道︰「說吧,‘慎妃’娘娘的身子,如今是個怎麼樣的情形?」

御醫們一听‘慎妃’二字,表情更加惶恐,一雙雙伏在地上的雙手,顫抖個不停,只覺得皇上也太喜怒無常了點,前段時間還親自下旨貶了慎貴人為秀女,這一個月時間不到,竟然又當眾稱之為‘慎妃’,真讓人想不通,昭陽殿的這位主,究竟是得寵,還是失寵?

其實不管得寵與否,好像都跟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可是,御醫們仿佛怕極了換皇上的陰晴不定,又見他此刻一臉山雨欲來的表情,更加沒人敢上前接話,好在江院判再此,令他們稍稍安心,只好再度將求救的視線,放到了江楓的一襲青衫身上,因為此刻除了他,恐怕再沒人敢出頭說話了。

江楓無視于眾人期盼的目光,直起身子對著文浩,拱手說道︰「皇上放心,‘慎妃’娘娘這次傷的不重,不過都是些皮肉上的傷痕,只要按時涂抹膏藥的話,很快就能恢復如初,白璧無瑕,只是只是」

文浩心頭一揪,緊張道︰「只是什麼?」

江楓思量再三,直接明了的回道︰「只是娘娘手上的傷比較嚴重,骨節受損的厲害,只怕以後再也不能彈琴弄弦,也做不得針線女紅了!」

「沒廢掉已是萬幸,至于那些無聊玩意,不侍弄也罷!」文浩松了口氣,接著又抬眼掃過眾人,揉著額角略一沉思之後,緩聲道︰「今夜辛苦你們了,‘慎妃’娘娘給你們每人打賞了黃金十兩,你們偏殿領了後,就散了吧,江楓留下!」

「謝皇上恩典,謝慎妃娘娘賞賜!」御醫們紛紛叩首謝恩,如獲大赦般走出了昭陽殿,誰都知道‘慎妃’從關雎宮抱出來後人事不醒,哪里會有精神打賞,不過是皇上要給‘慎妃’做面子罷了。

既然有金子賞,他們自然樂意收,至于是誰給的不要緊,皇上說是‘慎妃’賞的,那便是‘慎妃’賞的了,以後盡心侍候著,也就是了!

江楓見人都走干淨了,這才起身走到文浩身邊,笑意清淺的問道︰「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文浩皺著眉頭,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江楓忙俯下了身子傾听,他可是從未見主子如此神神秘秘過,雖然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但心中卻好奇的緊。

「‘慎妃’真的只是皮外傷?沒有什麼特別的創傷嗎?就比如比如有沒有內里受損之類的?」文浩聲音輕緩低沉,焦急關心之色盡顯無余,卻又問的格外小心含蓄,仿佛有話要說,卻又不想說的太直白。

江楓听得糊里糊涂,真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于是小心翼翼地吊著嗓子,細問︰「皇上指的‘內里’是?」

文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越發壓低了嗓音,低皺著眉,不要意思的說道︰「就是就是就是女人最脆弱的那個地方!」

「啊!」江楓恍然大悟,不免大驚失色的叫了出來,在看主子那結了冰的臉色,頓時身子一僵,難不成難不成那群妃嬪小主這般膽大妄為,竟然毀了慎妃的

文浩斜睨了江楓一眼,就知道他在亂想什麼,于是毫不客氣的低呵道︰「亂想什麼呢,朕正問你話呢?快說!」

江楓神色曖昧的對上文浩的眼,沖著他連忙訕笑道︰「皇上問的問題,微臣可沒法回答您,不過慎主子的脈象上,倒是一切正常,我說主子您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親自去查看一番」

「給我閉緊了你的嘴!」文浩挑起眉,揪住江楓便朝他的肚子上捶了一拳,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江楓悶哼一聲承接住,這一拳雖然不是實打實的打,但這力道可不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住的,看來主子的玩笑,除了慕容凡外,還真沒人敢和他開了。

文浩松開了他坐好身子,驀然正色,一臉肅然的問道︰「華清宮那邊,承歡的身子怎麼樣了?」

江楓輕揉了揉月復部,俊顏一片鎮定,語調不緊不慢道︰「公主殿上的寒毒是從娘胎里帶來的,加上體內有極寒草的余毒一直清不干淨,所以時好時壞,反反復復,不過好在華清宮的溫泉水能抵御她身上的寒毒,微臣也在專研新的藥浴方子,會盡量將承歡公主的病根治愈!」

文浩「嗯」了一聲,口氣越發地冷肅起來︰「能除根最好了,最近宮里不太平,估計很快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你在華清宮那邊,可要保護好那兩個孩子,別讓朕和慎妃有後顧之憂!」

江楓一改方才的輕笑,單膝及地,抱拳承諾道︰「主子和慎主子就放心吧,華清宮那邊早已安排了咱們的親信看守,江楓誓死保護兩位幼主,絕對不會出絲毫差池!」

「恩!」文浩點了點頭,微微抬手道︰「你跪安吧,今夜就留在寒雪殿陪著你家妹子,明兒一早在回華清宮,不必連夜奔波了!」

「微臣謝皇上體恤,微臣告退!」江楓謝恩後,慢慢退出了昭陽殿,心里自然明白主子口中的腥風血雨是什麼,本來主子剛登基那會,就礙于親貴們的反對,沒能給慎妃一個高位,如今,慎妃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怕主子不想在等了,要給前朝和後宮來次徹底‘換血’!

江楓離開之後,文浩臉上的表情沒有松快,輪廓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冷厲,炯炯墨眸中迸出隱忍的怒光。

他抬手摩挲著堅毅下巴,思考著沉吟道︰「西子,那群賤人呢?」

西子立馬跪到了跟前,將一疊帶血的口供奉上,垂首回道︰「回稟皇上,幾位小主都在昭陽殿門口跪著呢,這里是關雎宮奴才在臨死前留下的口供,里面有蘭妃娘娘怎麼作踐昭陽殿和他們怎麼欺負慎主子的過程,請皇上過目!」

「起來吧,難為你有心了,朕到底沒白疼你!」文浩斜眼看著西子,贊許說道,接著就拿起口中細看起來,里面寫滿了當初蘭妃怎麼克扣昭陽殿,還有一些嬪妃把茗慎叫去做苦力役使的事跡,還有茗慎呆在昭陽殿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全都一字不差的寫滿紙張!

他看完後,將口供還給西子,深吸口氣,眼神漸利起來,身上開始透露出一股殺戮的氣息︰「拿去燒了吧,所有記錄口供,審訊犯人的人全部杖殺,剩下你的自己看著辦,總之朕不許這件事流傳出去,倘若日後听見一句半句有關此事的風言風語,朕只拿你說事,現在就去辦吧,越快越好!」

「!」西子接過口供,起身往外走去,心頭大駭,關雎宮上下好幾十個奴才,在加上慎刑司的人和宗人府的儈子手們,少說也是幾百條人命,看來皇上這一次,是動了真怒,鐵了心的要整治後宮了!

就在他剛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卻又被文浩的一聲「回來」叫了過去。

西子垂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讓那群賤婦自己掌嘴,‘慎妃’不醒,她們不許停,誰要是敢不從,拿鞭子狠狠的抽!」文浩冰冷的笑,眼里沒有溫度。邪佞的嘴角幅度,透露出一種張狂的毀滅欲,扔下了這樣一番話後,便拂袖朝內殿走去。

西子連聲應著,心頭卻十分訝異,皇上就算脾氣再不好,卻對女人素來寬宏,還從未見他何時要這樣刻薄的去為難過女人,看來蘭妃和玉嬪,這回是真的讓皇上記恨上了!

———到了四更天的時候,茗慎這才漸漸清醒過來,勉強的睜開了眼楮,吃力的望著床邊的一襲白衣,只見那人的側臉淡淡勾著唇角,有幾分冷峻之色,可是明亮的燭光映在他身上,柔化了他如同刀刻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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