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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赫連玨趕到宮中的時候,皇上與赫連瑾瑜他們早就已經等在正和殿了。招他進去之後,皇上直接了當的道︰「寧王,這次的事情必須由你來出馬,一定不可以讓東蠻國的人跨國邊境。」

關于這件事,皇上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雖說東蠻國現在沒有一個統一的君主,到處都是在混戰。可是,那其中的幾大勢力也不見得就弱到什麼地方去。

如果讓其中一個什麼勢力趁機入侵了西夏國,這絕對會給國內帶來很大的麻煩。雖說這件事不見得會發生,可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而且,皇上總是有一種感覺,這一次的東蠻國動亂貌似與以前的有所不同。

以前的東蠻國經常出現混戰,可卻從未有像這一次這般規模大。雖然具體的消息還未傳遞回來,可皇上卻隱隱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中得到了一些很是模糊的信息,這次的混戰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故意挑起的。

作為西夏國的皇上,他豈會沒有野心?東蠻國可謂是一塊大肥肉,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想著如何能夠吃下這塊大肥肉。只可惜,雖然東蠻國沒有一個統一的君主,可其中的幾大勢力卻是極為的強悍。

別看他們平日里爭來斗去的,可一旦有外部的勢力入侵東蠻國,這些勢力就會馬上合並到了一起,共同抵御外敵。直到將外敵打退之後,這些勢力才會各自回到各自的地盤。

就因為如此,皇上這麼多年來也都沒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去克制這幾個勢力。否則,以他的野心早就已經對東蠻國動手了。

說起來,這東蠻國也已經有了許多年未曾發生如此之大的混戰了。這幾個大勢力心中也都清楚的很,如果他們此時產生的大混戰,那麼,外部的勢力很有可能會趁此機會入侵東蠻國。

如果被外部的勢力搶佔了東蠻國,那豈會還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就是因為知道如此,這些大勢力心中都清楚的很,他們雖然會經常產生摩擦但卻都是小打小鬧,絕對不會傷到彼此的根本。

除非其中一個勢力有著絕對的把握去吞並其他的勢力,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

而這一次東蠻國的混戰非常的大,幾個勢力全部都糾纏在了一起,大有沒有推舉出一個絕對的勢力就不罷休的意思。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上這才覺著此次的事情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著。這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信號,這表明有人也看重了東蠻國這一塊大肥肉。

最近西夏國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皇上不得不猜想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就是風智瞳那個瘋子做出來的。如果真的如此,那有些事情就要從現在開始準備了,他絕對不會讓主動權掌握在其他人手中,更加不會讓西夏國在自己的手中出事。

「臣領旨。」赫連玨躬身行禮答應著。這件事早在來之前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關于東蠻國的事情,他也覺著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很自然的,赫連玨便想到了風智瞳。如果真的是他在暗中做的手腳,那麼,他下一步定然會對西夏國出手。赫連玨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次前往東蠻國勢在必行。

如果此事真的是風智瞳所為,他定然不會讓他如願。

赫連玨答應的如此爽快,皇上倒是也有些意外。畢竟之前赫連玨曾經說過要帶著清芷鳶出門去尋找高人給她驅除身上的戾氣,現如今卻要他帶兵出征,這家伙卻怎麼都沒表現出意外的感覺來?

赫連玨接到這樣的消息,皇上一點兒都不意外。可關鍵就在于赫連玨的態度,他好似並不抗拒前往東蠻國。

換做是以往,每一次讓他出征北沙國,這個家伙都會露出抗拒的神色。雖然很是淡然,可皇上是什麼人,他豈會錯過自己臣子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

而就是因為如此,皇上的心中卻有了一些莫名的感覺,貌似這赫連玨怎麼跟以前好似不同了呢?

「父皇,其實何必讓玨親自出馬呢?東蠻國那些野蠻人也不是第一次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我們只要交代邊境的人看守住不讓那些流民逃竄過來就行了。」

赫連瑾瑜總覺著皇上是在大驚小怪,這東蠻國動亂那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嗎?現如今赫連靜榮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風智瞳指定了由赫連玨來處理大婚事宜,他這個時候走人了,風智瞳怪罪下來誰擔著?

想到風智瞳,赫連瑾瑜總覺著那就是一個瘋子,他什麼事情都能夠做的出來。如果這一次讓他反悔了,不娶赫連靜榮了,那他的損失豈不是太大了?

想到這里,赫連瑾瑜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不管如何都要讓赫連玨留下來,怎麼說也不能去東蠻國。這大混戰誰知道會鬧騰到什麼時候,萬一耽擱了赫連靜榮的婚事豈不糟糕了?

「父皇,東蠻國那麼多次的動亂從未擴展到其他的國家,兒臣想,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既然如此根本就無需讓玨親自出馬,不如就讓韓將軍去吧。」

在赫連瑾瑜說話的時候,皇上的面色是越來越難看起來,眼中甚至有了絲絲的惱意。這個蠢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第一次,皇上開始懷疑自己當年捧赫連瑾瑜上位做太子是不是錯了。隨著年紀的增大,這赫連瑾瑜越發的不如從前了。做事拖沓沒有章法,思維簡單,極易沖動。

這樣的一個人,豈會是登上大位的最佳人選?

皇上開始猶豫起來,他到底是不是選錯了呢?

望著皇上臉上的神色,赫連嵐杰心中暗爽不已。真的是太妙了,這個狗屁太子,人家不給他找麻煩,他自己都能給自己找麻煩出來。

沒腦子的東西,這麼大的事情豈會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以有絲毫的僥幸心理?上一次東蠻國的混戰沒有給西夏國造成什麼危害,可這一次難道就不會了嗎?

這個大傻蛋,遇到事情只會想當然,這樣下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換做是其他人,縱然心中有著不同的看法,可皇上都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是不會改變的了,你這個時候還要說出相反的意見來,這不是明擺著要跟皇上過不去嗎?

以皇上的性格,他豈會高興的起來?

赫連嵐杰斜睨了赫連瑾瑜一眼,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蠢蛋,繼續蠢下去吧,你越是蠢我的機會就越大啊。

皇上被赫連瑾瑜這一氣倒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半響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的看向了赫連嵐杰,「三皇子,不知道你有什麼看法?」

赫連嵐杰走到正中,恭敬的行禮後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以為有必要讓寧王親自走這一趟。」

「什麼?」赫連瑾瑜轉頭,翻著白眼望著赫連嵐杰。這個該死的家伙,他這不就是明白著要跟自己作對嗎?好啊,平日里也就算了,眼下這種時候他說這種話,擺明了就是不想看到赫連靜榮嫁給風智瞳嘛。

也是,一旦赫連靜榮嫁給了風智瞳,那他這個做哥哥的地位可就馬上不同了。到時候,別說一個三皇子,就算再來五個三皇子那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只不過,這家伙著急了就便瘋狗亂咬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反正他不能讓赫連玨在這個時候離開西夏國,絕對不可以。

打定了主意,赫連瑾瑜忙道︰「父皇,東蠻國不過就是一個野蠻之地,何必要跟那群野蠻人計較呢?而且,在他們進行大混戰的時候我們派兵前往,那些家伙指不定會以為我們要攻打東蠻國了,造成這種誤會可不太好啊。」

皇上唇角微牽,「是嗎,太子以為是這樣嗎?」

看到皇上好似有了一些神動,赫連瑾瑜馬上打算再接再厲起來,「兒臣以為是如此。那群野蠻人懂什麼啊,他們只知道茹毛飲血,大打出手。此次西夏國派兵前往,那些沒開化的家伙萬一誤會了轉頭來對付我們,那又該怎麼辦呢?」

皇上垂下頭來,沒有人可以看到他此時的表情。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桌子底下的話一定可以看見皇上那不停抽搐著的嘴角,他是在恨,在惱怒,為什麼他這樣絕無僅有的人物居然會生出這樣一個大蠢蛋來呢?

以前沒有這種感覺,可經過最近的一些事,皇上越發的覺著赫連瑾瑜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了。相比較而言,赫連嵐杰確實是要比他好上太多了。

如果不是赫連玨還在這里,皇上真的很想要一個茶杯砸在赫連瑾瑜的腦袋上。這個大蠢蛋,真的是丟死人了,他這個皇上的臉面就快要被他給丟盡了。

雖說沒有人能夠看到皇上此時的神色,可赫連嵐杰卻是心中清楚的很。他挑著眉頭得意的笑著,赫連瑾瑜啊赫連瑾瑜,這一次你可真的是失策了啊。

赫連瑾瑜為何不想要讓赫連玨在此時離開西夏國,赫連嵐杰心中也是明白的很。無非就是想要赫連玨來處理赫連靜榮的婚事,進而借助赫連靜榮勾結上風智瞳這個北沙國的太子。

從表面上來看,這算盤確實打的很精。哪怕就算是換做他也會這樣去做,可有些事情卻並非是你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且不說勾結風智瞳到底是否行得通,縱然行得通也不能將一切都給表現出來。

皇上最討厭的莫過于結黨營私,拉幫結派了。這赫連瑾瑜對于赫連靜榮的婚事表現的如此上心,擺明了就是想要借助風智瞳的勢。

這本也沒有什麼,可關鍵就在于風智瞳不是一個尋常的人。看看他在西夏國所做的這些事情,有哪一件能夠讓人放心的?縱然他真的娶了赫連靜榮又如何,說不定他還會借助這個身份來想辦法對付西夏國呢。

拋開這些事情不說,就算你再如何的有私心,當皇上已經確定了某件事之時,作為臣子的為何要去跟他對著干呢?哪怕就算是普通的臣子都不會做的事情,可赫連瑾瑜卻就是做了。

皇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他不生氣才怪呢。

「父皇,兒臣以為此次東蠻國動亂有些古怪。為了防患于未然,讓寧王前往一趟很有必要。」仿佛是要故意挑釁死的,赫連嵐杰故意看著赫連瑾瑜大聲的說著。

赫連瑾瑜被氣的嘴角直抽抽,一張臉黑的好似鍋底。他抬起手指著赫連嵐杰,惱怒的哼著,「你什麼意思,你是要故意跟我作對嗎?」

赫連嵐杰詫異的挑眉,一臉認真的道︰「太子殿下,我怎麼敢跟你作對呢?不過是父皇問了我的意見所以才會說出來而已。太子殿下,我真的只是實話實說,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這可做不得準呀。」

「你……」赫連瑾瑜差點兒跳腳起來。裝模作樣,裝什麼傻呢?大家誰不知道彼此的心里想些什麼,何必要在這里裝傻呢?

最讓赫連瑾瑜憤憤不平的則是赫連嵐杰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擺明了就是要要與自己作對。皇上听見了不同的想法,而赫連嵐杰的認定又與皇上的相同,這樣一來,傻瓜都能看的出來自己是在跟皇上作對了。

好吧,這確實是事實,可赫連瑾瑜會承認嗎?他當然不會承認,更加不會讓皇上對他有什麼看法。

「父皇,兒臣真的只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或許兒臣真的是想的太簡單了,父皇,兒臣以為您的看法是最為合適的。」

片刻之後,赫連瑾瑜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他也不是傻瓜,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管是赫連嵐杰還是赫連玨,他們好似都贊同皇上的說法。

他們這三個人都有同一種看法,赫連瑾瑜不得不多想一些。這件事只怕是他想的太簡單了,只不過,東蠻國真的是有什麼大變化了嗎?他開始有些懷疑,事情真的如此?

「行了,都不用說了,寧王,你回去準備一下,即日便出發前往東蠻國。不管如何,務必不能讓東蠻國的任何勢力進入到西夏國的範圍之內。」

「是,皇上。」赫連玨一臉認真的答應著。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赫連玨先下去。後者自然是知道皇上有話要與赫連嵐杰跟赫連瑾瑜說,當下他便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

待得室內只剩下了赫連嵐杰幾個人之後,皇上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太子,你可知錯?」

被皇上這一吼,赫連瑾瑜被嚇了一跳,他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滿臉恐慌的道︰「父皇,兒臣……兒臣知錯。」

皇上無奈的抬起手撫了撫額頭,真的是頭痛啊,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蠢蛋兒子呢?

跪在地上的赫連瑾瑜壓根就不明白皇上這到底是在鬧哪一出,可有一點他卻是知道的,皇上是真的生氣了。

他不禁在想,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之前他跟皇上有了不同的想法?

按說這應該是不會的呀,以前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而且,皇上好似還很喜歡他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次還都會鼓勵他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

可為什麼這一次就不一樣了呢?赫連瑾瑜想不通,他怎麼都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眼下卻也不是弄清楚這一切的好時機。皇上動怒了,這是事實,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安撫皇上,不再讓他生自己的氣。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好,他是一定不會讓赫連嵐杰最後得到這個好處。

哼,這事兒傻瓜都知道,一旦自己出了事,皇上再對他動了惱意,只怕最終漁翁得利的人就會是赫連嵐杰了。

「父皇,兒臣知錯了,父皇請不要動怒,龍體要緊啊。」

「哼!」皇上怒極,「你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朕的龍體?如果你真的關心又怎麼會做出如此之事?太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

赫連瑾瑜愣了起來,他還真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父皇,兒臣,兒臣……」他努力的搜刮著腦中的措辭,希望自己能夠將話說的更加好听一些。

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夠讓皇上心情緩和過來,只怕皇上就會對他失望了。

「如何?」皇上斜睨著他,心中冷笑,還想要挖空心思說什麼?他又能說些什麼?對于他,皇上可謂是失望之極,一個只想著哄騙自己的人,不想著自己進步的人,又能有什麼前途?

「兒臣,兒臣……」赫連瑾瑜唇角直哆嗦,腿肚子也跟著開始發抖起來。到底該什麼說呢,怎麼說才能讓皇上心情緩和下來?

看到此景,赫連嵐杰興奮的差點兒沒尖叫出來。完全沒預料到啊,今日居然能有這樣額外的收獲。他怎麼也沒想到赫連瑾瑜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犯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經此一事,皇上定然會對赫連瑾瑜失望透頂,他的這個太子的大位還能做的穩嗎?

「父皇,太子殿下也只是想要辦好皇妹的婚事,情有可原。」赫連嵐杰垂下眼眸,掩蓋住了內心真正的情緒。表面看來他是在為赫連瑾瑜說情,可實際上卻是已經坐實了赫連瑾瑜只為自己著想的行為。

「父皇!」赫連瑾瑜驚呼一聲,內心第一次有了恐慌之情。看來,赫連嵐杰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對他下手了?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擺明了就是要將他給推到風頭浪尖上去啊。

「夠了。」皇上冷冷喝道,「太子,到如今你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

「兒臣……」赫連瑾瑜一張臉徹底煞白,他哪里知道?如果知道早就說出來了,何必要等到赫連嵐杰給自己捅了一刀之後才明白?「父皇,兒臣愚鈍,請父皇明示。」

皇上無力的揮揮手,「算了,算了,你們都回吧,回吧。」他是累了,真的覺著累了。這個太子果真不是一個堪當重任的人,做錯了事居然不知道錯在何處。

如若之前他不承認自己犯錯,那皇上多少還會欣慰一些。同一件事每個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他堅持己見雖然錯卻也不會那麼錯。事實上赫連瑾瑜卻不是如此,他一開口,那小子馬上便承認做錯了。一個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卻承認做錯了的人,他豈能承擔如此大任?

將西夏國交托到他的手中,皇上怎會放心?可赫連嵐杰呢?皇上悄悄掀起眼簾掃了他一眼。能力是有,但心性狡詐,奸猾,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什麼事都可以做。這樣的人,一旦讓他登上了大位,只怕要死很多人。

自己當年登上大位已經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繼續做出這樣鐵血的事情。現如今的西夏國需要時間緩口氣,經不起太大的折騰了。

「都下去吧。」看到他們依然杵在原地,皇上再度無力的揮手。

赫連嵐杰馬上便躬身行禮退了出去,而赫連瑾瑜卻沒有動。他在赫連嵐杰離開之後猛地大哭了一聲,雙腿交錯著往前挪著,一邊挪一邊哭著道︰「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知錯了,求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

皇上惱怒之極的瞪著下面不停哭喊著的赫連瑾瑜,只覺著腦袋一陣陣的抽痛,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顫抖著身子,他撐著桌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混賬,混賬……」

「父皇!」赫連瑾瑜驚恐的看著皇上,心想,父皇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生如此大的氣?他好似也並未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吧,今天不過也就說了幾句話罷了,父皇這到底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呢?

在門外伺候著的李紅英急忙跑了進來,見到皇上的狀態不太對勁忙跑了過去,扶住了他驚聲道︰「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滾,滾!」皇上甚至都不願意去看下面的赫連瑾瑜一眼,他大吼著使勁的揮著自己的手臂。只要一想到這小子他就覺著頭痛,看到他就心痛。

李紅英這才發現問題的所在,伺候了皇上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露出如此可怕的神色。到底是怎麼了,太子怎麼會如此觸怒皇上?

心中疑惑不解,李紅英卻也不敢多問。皇上動怒,事情大條了。他跑下去,在赫連瑾瑜的身邊跪了下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壓低了聲音道︰「太子殿下,你還是先回吧,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之上,你留下來也于事無補。不如等皇上氣消了你再來,或許皇上想通了也就不再怪罪太子殿下你了。」

「我……」赫連瑾瑜一陣的猶豫,皇上如此生氣,他如果這個時候走了,那皇上要是記掛了這件事該怎麼辦?好容易赫連靜榮可以嫁給風智瞳,他多了一份助力,終于可以超出赫連嵐杰一頭,現如今卻又鬧出這檔子事來,他該怎麼辦啊?

「太子殿下請听奴才一言。奴才伺候皇上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動怒。雖然奴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料想事情不會簡單。皇上如今在氣頭之上,不管太子殿下你說什麼都不會听進去。既如此,太子留下來只會讓皇上更加的動怒。與其如此,太子殿下不如先回去想想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事惹的皇上生氣了。改日過來給皇上請罪,以皇上對太子殿下的疼愛,絕對會原諒太子殿下你的。」

「這……」赫連瑾瑜有些遲疑了。李紅英說的極有道理,好似就是這麼個理兒。而且,李紅英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說了解皇上,沒有人可以比得過他了。

猶豫了半響,赫連瑾瑜這才站起了身。他就相信李紅英一次好了,大不了之後找母妃出面一起幫自己求情。皇上還是很疼愛自己的,過了幾日,應不會再如此生氣了。

「父皇,不管兒臣到底做錯了什麼,請您不要生氣,龍體要緊啊。」低低的說了一聲,赫連瑾瑜也不敢再多說,急忙就轉身退了出去。心中連呼晦氣,這東蠻國的野蠻子惹出來的禍事居然害的他受了牽連,這到底是倒了哪輩子的霉運啊?

「混賬!」皇上一跌坐在了龍椅上,不停的喘著粗氣。這個時候的他顯出了絲絲的老態,終日費勁心神如何會不老?

「皇上,保重龍體啊。」李紅英跑過去,遞了茶上去。

皇上接過茶杯,喝了兩口茶,這才緩過氣來。「混賬,真是混賬。後悔,朕後悔啊。怎麼就挑了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呢?」

「皇上,太子殿下年紀還小,心性還不夠成熟。料想再給他點兒時間,太子殿下一定會成長起來的。」

「不會的。」皇上一口咬定。他看人的眼光何時錯過了?那個家伙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要說他能有什麼能耐,只怕是天都要下紅雨了。

這人啊,從小就可以看到大。就赫連瑾瑜的這個德行,再給他一百年的時間都不見得能夠成長起來。

「皇上,再給太子殿下一點兒時間吧,有皇上你督促教導著,太子殿下一定會成長起來。」

「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朕心煩的很。」皇上直接揮手打斷了李紅英的話。現在他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赫連瑾瑜了,那是他心中的痛,真的不想多說。

李紅英果斷的閉上了嘴巴,別說他跟赫連瑾瑜沒什麼交情。縱然是跟赫連瑾瑜一派的人,這個時候也應該見好就收,不能亂說話了。

皇上在這邊生著悶氣,而赫連玨卻是趕回了寧王府。即日就要前往東蠻國,需要做很多的準備工作。回到王府之後,將在宮中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告知給了清芷鳶,他轉身便出去忙活了。

清芷鳶靜靜的想了一番,心中料定皇上只怕是對赫連瑾瑜有了看法。這件事對她是無關緊要的,誰登上大位與她無礙。當然,如果那個人不是赫連瑾瑜的話她會更加高興一些。

「王妃,是不是也應該收拾一些東西了?」水雲看到清芷鳶還在發呆不禁出聲提醒著。上一次他們去東蠻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著呢,到那個地方,不多準備點兒東西怎麼能行?

更何況,如今的東蠻國還處于動亂之中,各種東西更加難以得到。如若出行,勢必要將所有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了才行。

「你看著準備吧,不要太多,這次出行應該是與大軍一起,太多的東西會拖延大軍行進的速度。」清芷鳶想了一下才道。如果是她與赫連玨單獨出行那自然是沒什麼顧忌,可眼下卻是不同,她一定要為赫連玨想想才行。

「是,王妃。」水雲偷笑了兩聲,王妃對王爺真好呀,什麼事情都會先考慮王爺的處境。不過,說起來,王爺對王妃也很是不錯。總之一句話,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的是絕配啊。

因為時間緊迫,再加上東蠻國的境況一天比一天混亂,赫連玨根本無法拖延時間,兩天之後簡單的將一切整理妥當之後便要率領大軍前往東蠻國與西夏國的交接地了。

出發的前一個晚上,兩個人溫存了許久這才躺下來歇著。整個人縮在赫連玨的懷中,清芷鳶笑著道︰「玨,馬上就要前往東蠻國了,會緊張嗎?」

「不會!」

「玨,做人要謙虛明白不?」

「我只會說實話。」

清芷鳶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家伙真是沒有一絲的情趣啊。不過,她喜歡就好了。

「鳶兒,這段日子我不在王府之中,你一切要小心。」赫連玨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雖說這段日子很多人都消停了起來,可一旦他離開了西夏國,說不定那些家伙就要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清芷鳶的能力他放心,不過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可以躲得了一次不見得就可以躲得了第二次。就好比他那一次不就沒有躲過去嗎,如若不是遇到了清芷鳶,只怕他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留她一個人在王府,他自然是不放心。本也想著帶著她一道去東蠻國,不過一想到她的身子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有什麼是讓她安安穩穩的更加重要了。

等到解決了東蠻國的事,他馬上便會帶著她趕往南潯國,徹底解除她體內的寒毒。到得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了什麼桎梏,他們兩個人想要去什麼地方都可以大搖大擺的去了。

清芷鳶瞬間炸毛了,她惱怒不已的跳起來,一把扣住了赫連玨的前襟,將他揪起來,拉著他貼向了自己,「說,你真的打算將我自己留下,你自己一個人前往東蠻國?」

她如此激烈的反應嚇了赫連玨一跳,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生氣。捉住了她的手,他輕聲的安撫著道︰「鳶兒,不要生氣,並非是我不想帶著你一道,不過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無礙的。」清芷鳶不滿的吼著。她自己的身子難道自己會不清楚嗎?怎麼他就對自己一點兒信心都沒有呢?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難道說現在就會出事不成?

雖說這一次自己寒毒發作是有些厲害,可已經挺過去了不是嗎?只要在下一次寒毒發作之前吃了解藥那就沒事了。

借口,都是借口,他不過就是不想帶自己一起去罷了。

「鳶兒,你知道我很擔心。」擰起眉,赫連玨一臉的認真。他怎麼舍得離開她?如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想離開她一會兒。只不過,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這一次絕對不能帶著她一起去。

雖說眼下冬天即將過去了,可東蠻國還是很冷。以她如今的狀態過去絕對不合適,他可不想看到她出事,否則魔醫厲凌霄豈不會殺過來砍了他?

「我一定要跟過去。」清芷鳶直接下了決斷。她明白赫連玨是在擔心自己,不想看到自己過去受罪。不過一想到要分開那麼長時間她就忍受不住,她想要跟他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分開。

直接圈住了赫連玨的脖子,她用自己的臉在他的身上輕輕的磨蹭著,「玨,讓我跟著你一道過去可好?我不想離開你,不想與你分開那麼長時間。」

赫連玨輕嘆一聲,抬手抱住了她。力氣很大,仿若要將她給揉到自己體內一般。「鳶兒,我也舍不得,我也想要與你在一起。不過,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如果這個時候前往東蠻國,你發作的時間很可能會提前。」

清芷鳶沉默不語起來,他說的是事實,如果這個時候過去,那距離下一次寒毒發作的時間絕對會提前。可那又怎樣,只要能夠順利的弄到雲蔓,那接觸寒毒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哪怕就是吃苦,哪怕就是要受罪,她也想要與他在一起,不想與他分開。

「好了,休息吧。」赫連玨不想與清芷鳶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再繼續下去,他擔心自己肯定會改變主意。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逃避居然成為了此刻唯一的解決辦法。

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用逃避來解決問題,想想,赫連玨便不禁搖頭,真是一個特別的體驗啊。

清芷鳶想了一下就跟著躺了下去,她很了解赫連玨,在遇到與自己有關的問題之時他就會特別的在意。一旦確定了什麼事情也不會再輕易的改變,今天晚上,她只怕是沒有機會讓他改變主意了。

既如此,她也不想浪費時間跟經理再繼續磨蹭什麼。明天他就要出行,需要休息。

至于她?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她都是要跟過去的。他不帶著她是嗎?怕什麼,她有手有腳,難道不會自己跟著去嗎?

赫連玨自然不知道清芷鳶此時心中想些什麼,如果知道的話只怕會被氣死吧。誰能想到她居然還學會敷衍,說一套做一套了。

第二日一早,赫連玨沒等清芷鳶醒來便起身離開了。雖然很舍不得他還是走了,不喜歡那種離別的場面,所以他沒等她醒來。這個時候走了,總是比之後哭哭啼啼鬧騰的心中難受要好的多。

當清芷鳶醒來之後,赫連玨早已經出了城。得到了消息,她有一刻的發愣,好似根本就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水雲望著她如此的狀態,不禁有些擔心,「王妃,你,你沒事吧?其實王爺這樣做也是不想你傷心。如果你去送王爺,看著他離開,你一定會難過的。」

清芷鳶咬住了下唇,心中憤憤然的哼著。這個討厭的寧王,以為什麼都是為了她好,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就算是分別,她也想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離開。總是要有一個過程,讓她能夠一點點的去接受即將與他分別的事情。可他這樣獨自離開,不給她送別的機會,天知道她此時有多麼的懊悔,連最後一次擁抱親吻的機會都沒留給她啊。

「王妃,不要難過了,以王爺的能力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跟王爺長相廝守,不會再分開了。」水悅也在一旁安慰著,她也好不想看到清芷鳶此時那難過的模樣,看起來好心酸啊。

王爺也是的,怎麼就不讓王妃去送他呢?好歹也要給彼此一個話別的機會不是嗎?

「對了,王妃,這是王爺留給你的信。」水雲猛的一拍腦袋,好似想到什麼的將一封信遞給了清芷鳶。

後者回神忙接過了那封信,展開來看,上面就只有短短的幾句話。「鳶兒,不要生氣,獨自離開是因為不舍得。留在王府,處處小心,不要讓我擔心。會盡快回歸,絕不讓你擔心。」

話很短,甚至沒有一句好听的話。可清芷鳶看了之後卻覺著心中暖暖的,不舍得,是啊,一切都是因為這一句不舍得啊。

「水雲,去將雙喜叫來,說我有事要吩咐他去做。」

------題外話------

說,為什麼偷偷的走?某女瞪眼。

皮癢了是不是?

怕不舍得走了。

啥?不是理由。

真的會舍不得走。某王爺一臉的認真。

她紅了眼,他能舍得走?

管它什麼東蠻國,管它什麼大混戰,他只會記得她一個。

嗚嗚……我也不舍得啊注︰親愛滴們猜猜看,鳶兒會跟著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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