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鱗怒不可遏的聲音打破了朝堂的寂靜︰「卓不群辜負皇恩,圖謀不軌,其心可誅【絕色特工︰傾城皇妃66章節】!諸位愛卿可有應對之策?」
群臣面面相覷,都不作聲,顯然,卓不群的這道奏折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而且,諸將追隨卓不群的行動,更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上官金鱗讓太監把卓不群的奏折交給殿下的群臣傳閱。群臣中,有些人是在奏折上簽名的那些將軍的親友,都說簽名不是假的。
上官金鱗指著一位叫龐業的大臣道︰「龐愛卿,你的佷子龐昭在奏折上簽名了,你是認得龐昭筆跡的,朕問你︰那簽名可是假的?」龐業認為上官金鱗要怪罪于他,趕緊跪倒磕頭︰「臣佷冒犯皇上,罪該萬死!臣亦有責任,請皇上治臣之罪!」因為恐慌,龐業連聲音也顫抖了。上官金鱗皺眉道︰「你何罪之有?朕並沒說要治你的罪!朕只問你︰那真是你佷兒的筆跡嗎?」。龐業低聲道︰「微臣啟稟皇上︰是臣佷的親筆簽名。」心中依然忐忑不安。上官金鱗卻是和顏悅色地向龐業道︰「朕不會怪罪你,起來吧!」龐業發現皇上確實無怪罪之意,心中如一塊大石落了地。
上官金鱗又指著一位叫蔣統的大臣道︰「蔣愛卿,你的外甥白振也在奏折上簽名了,你一定認得你外甥的筆跡的,你外甥的簽名可是真的?」蔣統立即跪了下來,顫聲道︰「白振追隨卓不群,大逆不道,請皇上嚴懲!也請皇上治微臣之罪!」上官金鱗道︰「蔣愛卿啊,朕沒有治你外甥的罪,更沒說治你的罪!朕只問你︰那簽名是你外甥的親筆嗎?你要如實說,否則,朕要治你的欺君之罪!」蔣統結結巴巴地道︰「微臣對白振的筆跡不太熟悉,奏折上似乎是他的親筆簽名。」上官金鱗道︰「蔣愛卿,朕沒有絲毫怪罪你的意思,平身吧!」蔣統謝恩後,起了身,但是因為極度的緊張,額頭上全是汗水,他不住地用衣袖擦拭。
上官金鱗俯視殿下的各位大臣,顯出一副非常著急、非常憤怒的樣子,道︰「俗話說得好︰‘疾風知勁草,板蕩顯忠良’。諸位愛卿,朕突遇難題,誰能獻一良策,為朕分憂?」
群臣面面相覷,還是沒有說話的。
上官金鱗心中暗道︰「這些家伙,真是一群飯桶加膿包!卓不群不過是出自朕的授意,竟將你們難住了!」他手指皇後的父親、左丞相伏德道︰「伏老愛卿,你是百官之首,可有良策?」
伏德听到上官金鱗點名讓他發言,只好出列,向御座上的上官金鱗施了一禮,因為卓不群的這一道奏折實在大大出乎伏德的意料,他有些慌了手腳,便道︰「皇上,依臣之見,應下詔免除卓不群的元帥一職,予以逮捕,押京問罪!」
上官金鱗心中暗罵︰「這個老東西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幸虧卓不群是出自朕的授意,這道奏折不過是裝腔作勢。要是卓不群真的有這個意思,按你伏德的法子行事,非逼得卓不群造反不可。」
但表面上,上官金鱗卻是一副欣然之色,道︰「伏老愛卿可有把握?要是你能做到,朕會付給你一道聖旨,讓你去逮捕卓不群。」
伏德嚇了一跳,連忙道︰「微臣不敢!那樣卓不群會當場殺了微臣的!請皇上再圖良策。」
上官金鱗怒道︰「你食國家俸祿,又是皇親國戚,值此國家危難之際,竟然束手無策嗎?」。
伏德雖知上官金鱗是借題發揮,卻是無話可說。
上官金鱗暗想︰「到了這時候,該陳銀皮出場了!」他將滿含期望的目光投向新任戶部尚書陳銀皮,親切地道︰「陳愛卿向來體會朕的心意,必有良策,以解今日之危局。」
陳銀皮本是聰明人,善于察顏觀色,一听上官金鱗說︰「陳愛卿向來體會朕的心意。」聯想到之前上官金鱗對慕容秋水爭取皇後之位的態度,他就明白了上官金鱗的意思,當下出列,向御座上的上官金鱗深施一禮,奏道︰「皇上,自古以來,智者依勢而利導,隨機而應變。倘若拘泥不化,抱殘守缺,實在是愚不可及,智者所不齒也!以目前形勢看來,卓不群手握重兵,又有眾將支持,咄咄逼人,其鋒不可爭。若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一旦他真的胡來,可就麻煩了——試想卓不群糾合了巴國的殘兵,或是向蜀國借得兵馬,進犯京師,以皇上之神武英才,自能擊破卓不群,但朝廷必將元氣大傷。依臣之見,不如先答應卓不群的要求,赦免慕容貴妃,恢復其封號。那樣的話,卓不群就沒有提兵入京的借口了。況且,微臣以為︰正如卓不群所言,慕容貴妃嫻雅淑靜,又生下龍子,有大功于社稷,本就不該被打入冷宮的。須知太史令成連的天道之說,本就虛妄,不足信也!如今皇上赦免慕容貴妃並復其封號,既滿足了卓不群的條件,也算是還了慕容貴妃一個公道!」
上官金鱗心中暗喜,卻顯出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皺眉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伏德立即指責陳銀皮道︰「陳銀皮,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出的什麼狗屁主意?」
陳銀皮自恃有上官金鱗的支持,並不懼伏德的指責,他冷冷地對伏德反唇相譏道︰「伏大人,你身為百官之首,在社稷危難之際,你不為皇上出謀劃策,卻只知說風涼話!請問伏大人︰慕容貴妃一個人的榮辱及生死,與社稷的安危相較,孰輕孰重?在這里,陳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慕容貴妃是禍水之紅顏,也要先赦免其罪再說,以安撫卓不群!況且,慕容貴妃德容兼備,本就無罪!」
伏德大喝道︰「陳銀皮,慕容氏是否‘德容兼備’,你說了不算【絕色特工︰傾城皇妃66章節】!慕容氏品德如何,以死進諫的太史令成連早已作了交待!皇上已下旨,廢掉慕容貴妃並將其打入冷宮,天下皆知,豈能出爾反爾?現在你要皇上改變這個決定,皇上的顏面何存?」
陳銀皮也提高了聲音道︰「自古以來,聖明的天子盡皆從善如流,唐太宗有言︰‘兼听則明,偏听則暗’,他善于納諫,勇于改錯,千古稱頌。皇上之英明,更勝唐太宗!伏大人,倘若我們做臣子的,體諒國步惟艱,請皇上赦免慕容貴妃並復其封號,皇上在天下臣民面前就可以有一個交待了,怎能算得上出爾反爾呢?為人臣者,就怕拘泥不化,不知從權,那可就誤國誤民了!要是有人只為一己之私利,不顧大局,那就更令人可悲可嘆了!」
伏德一時為之語塞,因為陳銀皮所說的「有人只為一己之私,不顧大局」顯然是說他只為了女兒的後位穩固,絲毫不顧國家安危。
隨即陳銀皮向上官金鱗施禮道︰「皇上,為了江山社稷之穩固,就算慕容貴妃是十惡不赦之人,也應赦免她的罪過,何況她不僅無罪,還生下龍子、有大功于國?因此微臣懇請皇上︰為了我燕國江山之永固,順應形勢,赦免慕容貴妃!」
听了陳銀皮的話後,上官金鱗心中暗喜︰「這個陳銀皮,關鍵時刻沒有讓我失望!但此時我不能急于表態,一定要等到多數大臣都擁護陳銀皮的提議,而且伏德等人也無話可說時,我再順水推舟,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
當下上官金鱗只是點點頭,道︰「陳愛卿體察國難,不愧是朕的忠臣。各位愛卿,還有什麼看法嗎?不妨暢所欲言,各抒己見。」
龐業把口附在蔣統耳邊,壓低聲音道︰「陳銀皮所說的很有道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安撫住卓不群及其手下諸將。要是不答應卓不群的條件,卓不群說不定真會造反。我的佷子和你的外甥一定會跟著造反,那時我倆就要受連累了!」蔣統心中一凜,道︰「龐兄所言極是!」于是兩人一起上奏上官金鱗,支持陳銀皮的意見。
還有一位叫孔亮的大臣頗為乖巧,他暗想︰「我的表弟是卓不群手下的將軍,也在卓不群的奏折上簽名了。要是把卓不群逼急了,卓不群就會造反,我表弟也會跟隨,那麼我就要受到連累了。」便出列向上官金鱗奏道︰「微臣啟奏陛下︰目前在我們所居住的這個大陸上,巴國未滅,尚在苟延殘喘;蜀國養精蓄銳,對我燕國虎視眈眈。因此,我燕國根本沒有內亂的本錢!微臣認為陳大人之策甚是高明,先答應卓不群的要求,再看卓不群下一步如何走。」
上官金鱗立即夸贊孔亮是一位大大的忠臣。
隨後,更多的大臣表態,支持陳銀皮的建議。
上官金鱗暗道︰「是時候了,該逼一下伏德那老東西了。」
上官金鱗咳了一聲,向伏德道︰「伏老愛卿,你的意思呢?」
伏德暗道︰「此時若是讓慕容秋水那個賤人轉危為安,以後就很難再有除掉她的機會了!她的存在,就是我女兒的最大威脅!」他一咬牙,語氣堅決地道︰「皇上既然已下詔將慕容氏打入冷宮,此時再改變這個詔令,皇上的威信何在?皇上的聖旨因卓不群的脅迫而改變,我燕國的威信何在?」
有些官員不禁臉上變色——伏德的話,顯然是揭上官金鱗的「龍鱗」。
上官金鱗神色如常,他盯著伏德,不動聲色地道︰「但是,你可有良策?」
伏德道︰「微臣沒有良策。」
上官金鱗一拍御案,大怒道︰「伏德,朕問你︰當卓不群率前線將士回京時,朕的威信何在?當我燕國起了內亂之後,我燕國的威信何在?」
伏德一時瞠目結舌,不知所對。
上官金鱗冷冷地道︰「伏德,你只知夸夸其談,如同那些酸腐的儒生,嘴上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只因為對慕容氏的個人成見,竟然置國家危難于不顧!你心里的算盤,朕難道不知道嗎?」。
伏德爭辯道︰「老臣只是為了皇上和國家的威信,哪有個人的私心?」
上官金鱗盯著伏德,道︰「朕問你︰當卓不群打著‘誅伏德,清君側’的旗號,率大軍返京的話,朕是否將你交給卓不群呢?要是不把你交給卓不群,朕與卓不群的一戰,就在所難免!那麼,我燕國元氣大傷是必然的了!難道你希望那種情況出現嗎?」。
到了這個地步,伏德已無路可退,暗想︰「這個卓不群真是喪心病狂,竟然來了這麼一手!在此形勢下,為了自保,只好先妥協了。」想到這里,伏德便道︰「啟奏皇上︰為了先穩住卓不群,微臣也贊成暫且赦免慕容氏。」
上官金鱗心中暗暗冷笑︰「這個老東西,對赦免慕容秋水依然很不甘心,竟然說什麼‘暫且赦免慕容氏’!哼,慕容秋水一旦逃過此劫,以後任何人休想傷到她一絲一毫!」
上官金鱗面向群臣道︰「諸位愛卿,剛才陳銀皮和伏德都主張赦免慕容氏,恢復其封號,以滿足卓不群的要求。你們都贊成嗎?」。
群臣見伏德都調轉方向了,何必再逞強呢?當下一齊高呼︰「贊成!」
上官金鱗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道︰「朕向來從善如流,既然諸位愛卿都主張赦免慕容氏,朕自當準奏。」說完吩咐身邊侍立的一位太監道︰「代朕起草一份詔書,赦免慕容氏之罪,恢復其皇貴妃封號,依然遷往‘沁芳宮’居住。」那太監躬身施禮道︰「老奴遵旨!」
上官金鱗不禁心花怒放︰「終于心想事成了!這一次,她恢復地位後,我決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了!」他眼前不禁浮現出慕容秋水那一張風情萬種、傾城傾國的俏,暗想︰「她真是一個狐狸精!自從她被打入冷宮以來,我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從來沒有親近過,今夜可得好好與她親熱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