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就快要過去了,溫度在上升,春天就快來了。
2010年3月8日,婦女節。今天是全天下女人的節日,這個節日屬于媽媽,屬于姐姐,屬于所有的女人。今天的街道上,所有的女性的臉上都綻放著淡淡的微笑,嘴角洋溢著幸福,她們或是收到了老公的祝福,或是收到的兒子的祝福,今天她們都忘記的生活的困難,臉上、心里都只有幸福。
很多商家以這個節日為借口,給自己找了一個賺錢的機會。今天幾乎所有的商場都在搞各種各樣的促銷活動,我們的樂隊也就跟著忙了起來。今天一共有三場演出,上午是中街興隆大家庭,下午是鐵西百貨,晚上是太原街中興商廈。
經過我一個月的勤學苦練,吉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雖然不及張翰但是也能彈出了曲調。上午九點我們的演出在興隆大家庭北門前開始了,今天我不再是主唱,在這個屬于女人的日子里,這個舞台也屬于女人,屬于花小年和潘菲菲。
「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痴狂……」
花小年唱的大多數都是女乃茶的歌,她的聲音也如同女乃茶那樣,雖然沒有紅酒的高貴典雅,卻有一種溫潤的香柔和芬芳。
她從《為愛痴狂》唱到《很愛很愛你》唱到《我不想念》,我就站在她的旁邊靜靜地為她彈著吉他伴奏,她時而也會轉過頭微笑地看著我,我也會回給她一個一樣的微笑。
就在我們享受這個過程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看了看台下的觀眾,我看到有兩張臉正在注視著花小年,這兩張臉再也無法讓我安心地彈下去了。
一個頭頂著掉了顏色的黃頭發的年輕人對另一個同樣有著掉了顏色的頭發的人說︰「哎,這不是小花嗎,不當小姐當起歌手了啊。」
另一個人說︰「可不是嗎,真是小花。我說最近怎麼在足療店里看不見她了,原來婊子也能來歌星啊。」
花小年應該也看見了他們,唱歌有點開始走音,我看出了她心里的忐忑不安,一首歌勉強地唱完。這時張翰抱著吉他走到花小年身邊,小聲地說︰「別理他們,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兒,讓菲菲先替你。」
花小年點了點頭,可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她轉過身往後台走。
這時台下那兩個人的其中一個喊︰「別走啊,婊子都學會唱歌了啊。」然後他又對著台下的人群說︰「大家看啊,剛才唱歌的那女的原來是在足療店里當小姐啊,現在跑出來唱歌了。」
台下的人互相竊竊私語︰「是嗎,還真沒看出來,原來是個小姐。」
花小年尷尬得通紅著臉,然後哭著跑到了後台。
「小年,小年!」我立馬上下吉他也跑到了後台。
張翰作為隊長豈能任由這兩個流氓來砸場子,張翰站在台上沖他們喊︰「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不想听趕快走!」張翰這時還不知道花小年以前從事的職業,真的以為這些流氓是在胡說八道。
台下的那兩個流氓認出了張翰︰「呦,這不是那天在包子鋪里和咱哥倆動手的那小子嗎?」
另一個流氓說︰「還真是他。老子正要找你算賬,沒想到今天在這遇上你了。」
花小年坐在後台里哭著,我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攬在懷里。她抱著我,哭得更加厲害,我模著她的頭說︰「沒事,有我們在他們不敢欺負你。」
花小年哭著說︰「許峰,我給你丟人了。」
「傻丫頭,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歌唱得那麼好我應該為你驕傲才對。」
舞台上,張翰還在和那兩個流氓對持著,其他的觀眾都在看熱鬧。
「小子,告訴你,今天老子就是要來砸你的場子的。」
張翰不屑地說︰「手下敗將,還耍什麼威風,知趣的趕快走。」
流氓很不服氣︰「喲呵,怎麼的,還想動手?老子那天是沒有準備,今天就讓你瞧瞧你兩位爺爺的厲害。」流氓說完就要往台上爬。
這時叢林和陳默然沖過來,叢林和陳默然二話沒說就跳下舞台,然後分別沖著兩個流氓就是一計狠拳。
流氓捂著被打的臉罵︰「**的,你敢先動手!」
之後台下就開始了一片混戰……
那兩個小流氓哪是叢林和陳默然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叢林沖著倒在地上的流氓喊︰「滾!趕快給我滾!」
兩個流氓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台上的張翰說︰「你別走,給我等著。」
「還不快滾!」陳默然又狠狠地踢了一個流氓一腳。兩個流氓落荒而逃。
我在後台不停地勸著小年,可是她還是不願意再走上舞台。沒辦法,我只好先從後台出來,畢竟演出還要繼續。
叢林和陳默然重新上了舞台之後,張翰對叢林說︰「他們應該是去找人了。」
「沒事,他們再來咱們就報警。」
張翰點了點頭,演出繼續進行。
花小年依然躲在後台不願意出來,張翰對我說︰「你進去陪他吧,好好勸勸她,這個有我們呢。」
我點了點頭又走了回去。
張翰站在舞台上對台下的觀眾說︰「各位觀眾,剛才真的是不好意思。來了兩個流氓,影響了大家的情緒,身為夏日飛花樂隊的隊長,我向到家道歉。」說完張翰深深地向觀眾鞠了一躬。
「打得好,打得好,這兩個流氓就該打。」台下的觀眾一邊叫好一邊鼓掌。
之後張翰開始了自彈自唱,唱得還是一些老歌。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願意等待……」老爹的歌也是張翰最拿手的。
花小年依舊在後台里哭,我只能緊緊地抱住她,輕輕地去擦她的眼淚。
舞台上,張翰還在賣力的唱著。這時突然有10幾個人沖了過來,帶頭的就是剛才的那兩個小流氓。這些人手里都拿著家伙,有鐵棍,有木棍。
台下的觀眾一看這個架勢都紛紛的散去,只有幾個膽子大的遠遠地躲在一旁看熱鬧,商場里的保安也被嚇得躲在了老遠。
叢林不慌不忙,對旁邊的潘菲菲說︰「別怕,快報警。」
之後叢林走到舞台最前面,看著台下的流氓說︰「兄弟們,你們這是要干嗎啊?」
之前的一個流氓說︰「干嗎?來砸你們場子!」
叢林笑嘻嘻地說︰「兄弟們,咱有話好說啊。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的,都不容易。」
「別他媽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兄弟們,給我砸!」那流氓說完了就要往舞台上爬。
叢林照他的腦袋就是一腳,直接把那流氓踢得翻到在地。
流氓被惹怒了,站起身說︰「兄弟們,給我往死了打!」十幾個流氓就像一條條瘋狗一樣往舞台上沖。
叢林、陳默然、張翰,在舞台上踢著、打著不讓流氓們上來,就像古代戰爭的攻打城池一樣,只不過這個舞台和城牆相比矮了太多,沒多久就被流氓們攻破了。
這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的警笛聲,偉大的人民警察終于趕到了。
眾流氓一听見警笛聲嚇得驚慌失措︰「警察來了,快跑!」
流氓紛紛跳下舞台,逃命一般地跑,可還有幾個腿腳慢的被警察叔叔捉住了。
平息了一會之後,張翰對大家說︰「演出繼續吧。」
之後一整天的演出里,花小年都沒有出場,一直都在後台里。中午的時候張翰說讓她先回據點里休息,可是她卻不肯。
夜里十一點,我們才結束了所有的演出回到了據點,我打了一輛出租車把小年送回了家。等我回到據點的時候,只有張翰坐在客廳里抽煙,其他的人都已經休息了。
我坐到了張翰的旁邊︰「怎麼還沒有去睡?」
張翰遞給我一支煙,然後說︰「睡不著。」
「還想著今天的事情?」
張翰突然轉過頭,很認真地問我︰「今天那兩個流氓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是不是真的?」我裝作沒听懂的樣子,其實心里知道張翰在問我什麼。
「別裝了,你快說,小年之前是不是做那個的?」
我輕輕地吐了一口煙,然後說︰「是又能怎麼樣?」
「許峰,你對她了解多少?你已經受過一次傷害怎麼還不吸取教訓呢,你看清花小年到底是什麼的人了嗎?」
我輕輕地說︰「她是好人。」
「是,她是好人,謝夢楠也是好人。峰子,她做過小姐啊!」
听到「小姐」這兩個字從張翰口中說出,我發火了︰「行了張翰!我不許你侮辱她!」
這是我第一次和張翰發火,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
「許峰,你跟我喊?為了她你竟然跟我喊?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張翰很傷心地看著我說。
我意識到不應該朝張翰吼,我冷靜了幾秒,然後說︰「你不了解她,她是有苦衷的。」
這時其他的人都已經被我吵醒了,陳默然、叢林還有潘菲菲都走到客廳里。
叢林來到我身邊問︰「峰子,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