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電話那頭沒好氣地說︰「呦,這麼快就忘了啊。上次在河邊我看見的那個帥哥,想起來沒?」
「哦,他啊。沒來。」我想起了和陳默然假扮同性戀的事情。
白雪繼續沒好氣地說︰「怎麼?分手了啊?」
「行了,上次是騙你玩的。說吧,咱們在哪見面?」
「去米蘭西點吧,離你家近。」
「那行,我在那等你。」
掛了白雪的電話,我穿好衣服準備出去,這時肥四來電話了。
「二哥,昨天晚上怎麼樣?沒喝多吧?」
「你還說我,你都喝的不行了。車開回來了嗎?」
「哦,開回來了。我就在你家不遠呢,出來坐坐啊?」
「行,正好白雪約了我,你也一起去吧。」
「白雪約你?」
「是啊,我正準備往出走呢。」
肥四一听是白雪約了我,馬上改變了口氣︰「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別啊,一起去啊。喂,喂。」肥四已經掛了電話。
「這小子,竟然敢掛我電話。」我自言自語地說,然後穿好鞋從家里走了出去。
到了米蘭西點,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務員走到我面前,很有禮貌地說︰「先生,現在需要點餐嗎?」
「哦,先不用,等人。」
「那好,點餐的時候您叫我。」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服務員走了下去。
我望著窗外的景色,街邊的雪還沒有完全消融,莫大的廣場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綠色。這座美麗的城市正在等待著一個春天,來喚醒沉睡的梧桐樹。正在我感傷的時候,看見白雪和一個男人手拉著走進了餐廳的門。我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靜靜地坐好。
白雪走進餐廳,四處尋找了一遍,看見我之後笑著朝我走了過來,那個男人跟在她的身邊,那個男人我見過,就是那天在河邊看見的那個顧斌。
白雪和顧斌坐到了我的對面,白雪說︰「就你一個人來啊?」
「哦,就我自己。」
「那行,點餐吧,想吃點什麼?這頓我請。」
我說︰「隨便。」
白雪按了一下桌子上鈴,服務員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白雪說︰「我要一份牛排,一張五寸的水果披薩。你們想吃什麼自己點。」
顧斌微笑著說︰「我和她一樣。」
我看了看他們,然後說︰「我也是。」
服務員又問︰「酒水需要嗎?」
白雪想了想說︰「一瓶解百納吧。」
「那好,您稍等。」
服務員走了之後白雪說︰「見過肥四了嗎?听說譚軒也回來了。」
「見了,昨天晚上一起吃的飯。肥四還喝了不少酒,譚軒給他送回去的。」
白雪嘆了口氣,然後說︰「哎,他那是愁啊。」
我問︰「愁?愁什麼?」
白雪說︰「他沒和你嗎?他媽給他找了個對象,那長相真是不敢恭維,你說肥四能願意嗎。他媽可倒好,天天催著肥四結婚。」
「就這事啊,他說了。其實長相並不重要,主要人好就行。」
「說的輕巧,你是沒看見他那個對象,你要是看見了你就理解肥四了。」
「剛才肥四還給我打電話呢,我讓他一起來,他居然把電話掛了。」
白雪听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他那是不想見我。」
我很不解地問︰「不想見你?為什麼?」
「哎,不說他了。你在沈陽怎麼樣?」白雪馬上轉移了話題。
「哦,我還行。湊著著唄。」
「那天我看見的那個帥哥?」白雪又提起了陳默然,並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那天是逗你玩的。你還真信啊,你看我像嗎?」
「像,我看像。」白雪說著,還一邊看著我一邊點著頭。
「得了吧,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了。」
這時服務員端著盤子走過來。
「您好,這是您點的披薩。」
之後所有的餐都上齊了。
白雪把酒杯了斟上了紅酒,然後放到我面前,之後自己也斟了一杯,顧斌只是在一旁坐著。
我見顧斌的酒杯里空著,我拿起酒瓶就要往顧斌的杯子了倒酒︰「來一起喝點,別不還意思。」
顧斌看了看白雪,白雪也用很尖銳的眼神看著,好像在說︰「我看你敢喝?」
顧斌忙擋住我說︰「我不會喝,你們喝你們的。」
我一看就明白,白雪的家教真嚴,幸虧當初我沒有和她好。
白雪舉起酒杯說︰「來許峰,咱倆干一杯。」
我忙舉起酒杯和白雪踫了一下,然後白雪一仰頭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舉著酒杯楞住了,沒想到當初內向的她現在變得這麼豪爽,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干了這杯酒。
幾輪喝下去,白雪的臉開始變得紅潤,白女敕的臉上透著微微的紅色,顯得更加的迷人。
白雪有點喝多了,她笑著說︰「你知道肥四為什麼不敢來見我嗎?」
「為什麼?」我正好奇這個問題呢,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說出來。
「他是怕看見我傷心。」
這時顧斌攔著她說︰「雪,你喝多了,別說了啊。」
「沒多,我沒喝多。你讓我說,這件事必須得告訴許峰。」
「哎。」顧斌搖了搖頭。
白雪接著說︰「許峰,這件是我必須得告訴你。肥四,肥四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肥四怎麼了?」
「高中畢業的第二年,我偶然的在商場里遇見了肥四。從那天肥四就開始追我,兩個月以後我就同意了,之後我和肥四就開始了交往。起初的時候他還對我很好,可是過了沒到一年,他就,他就喜歡上了別人。」白雪說著說著已經流出了眼淚。
一旁的顧斌把紙巾遞給他,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你還提起來干嗎啊。」
白雪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又繼續說︰「剛知道他喜歡上別人的時候我幾乎絕望了,可是我沒有辦法,那時候我真的沒有勇氣離開他,我把他當成了我的全部。可是再後來,他竟然和我提出了分手。我不同意,就哭著喊著和他鬧,可是他太絕情了,竟然和那個狐狸精搬到了一起住。那個時候我真的絕望了,我甚至想過死。是他,是顧斌讓我又從新有了希望,把我從痛苦中解救了出來。」
白雪說到這里的時候,顧斌緊緊地握住了白雪的手。
我氣憤地說︰「肥四,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怪不得他不敢和我一起來。」
白雪又接著說︰「他和那個女的也沒有什麼好結果,過了沒多久那個女的就把他給甩了,找了個有錢的。該,這就是報應。」
2010年16日,大年初三,這天我準備回沈陽了。臨走的時候我給肥四打了電話︰「肥四啊,我今天就要走了。你開車去送我唄。」
「那行,我和三哥一起去送你。一會兒我和三哥去你家接你。」
過了沒多久,肥四和譚軒就到了。
我收拾好了東西,告別了爸媽,然後下了樓。
上車以後肥四說︰「這麼著急回去啊,不在家再多住幾天。」
「早點回去吧,樂隊年後會有很多演出。」
肥四說︰「幾點的火車啊,買好票了嗎?」
「十點多的,票都買好了。」
「十點多,那不著急。」
我又問譚軒︰「老三,你啥時候走?」
譚軒說︰「後天上午的飛機。」
「哦,從大連走還是從沈陽走,從沈陽走我還能去送送你。」
「從大連走。」
「哦,以後你常回來,經常和我們通通電話。」
去火車站的路上我一直想著昨天白雪和我說的事情,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和肥四說,一路上我一直在猶豫。
最後我還是說了︰「肥四啊,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說吧。咱哥倆有什麼話不能說啊。」肥四沒有預料到我要問關于白雪的事情。
「昨天,昨天白雪和我說了你們以前的事情。」
肥四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沉默著不說話,只顧開著車。
我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二哥,你別怪我。那時候我太年輕,不懂事。我也感覺自己對不起白雪,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現在過得也不錯,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肥四的話語里,帶著許多愧疚的感覺,對白雪的愧疚。
「行,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我只是希望你以後別再犯這樣的錯誤了,現在的女朋友你要是不滿意就去和人家說明白,別耽誤了人家。」
「二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二哥,跟你說實話,我現在還一直後悔當初做的那些事情,一直感覺自己太對不起白雪了。可是過去的事情永遠都無法重來,其實現在我挺滿足的,雖然方燕長得不漂亮,但是她對我好,什麼都听我的,這樣我就知足了。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認命了,誰讓我爸媽都那麼喜歡她呢。」
听了肥四說得這些心里話我放心多了。我說︰「那你以後好好對人家。」
「放心吧二哥。」
告別了肥四和譚軒,我坐上了北上的列車。陳默然也在這列火車里,這是我們事先就約好的,陳默然在他旁邊還給我留了一個座位。
在火車上,我還想著白雪那悲傷的眼淚還有顧斌對她的包容和呵護,以及肥四那愧疚的表情。其實這一切和我並沒有什麼關系,但是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