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肥四一會兒指著這,一會兒指著那,自豪地和我說著家鄉的變化,以及未來的規劃。他臉上寫滿了對家鄉的熱愛,我又何嘗不是,只不過我是漂泊在外的游子。
二十分鐘以後,我們來到了肥四說的山海廣場。這是一個很大的濱海廣場,雖然已經是秋天這里依然生機盎然,來看海的游人絡繹不絕。
我們三個穿過廣場來到了大海邊。好久沒有見過大海了,海浪孜孜不倦地沖刷著沙灘,除了日出日落,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如海浪這般地執著,億萬年都不變。浩淼的海,讓我得到了少許的釋懷,面對大自然,再多的煩憂都是那麼渺小,渺小得不值一提。
海中聳立著鱍魚公主的雕像,她是這座城市的象征,是這里的守護神。關于她,還有著一個美麗的傳說。在鱍魚公主的一側是巨大的鋼結構觀景台,我們沿著伸入海中的觀海堤,走向觀景台,登上觀景台的最高處。
海風吹拂著我的臉,吹散著我的頭發,站在觀景台上望著茫茫的大海,望著悄然撅起的家鄉,我深吸一口略帶咸味的空氣,心里在想,何時我才能榮歸故里。
中午的時候肥四說要請我們吃飯。
肥四說︰「二哥,要不要把白雪叫上?」
「叫她干嗎啊,不叫。昨天晚上我都夠丟人的了。」
「那好,那就不叫。就我們三個。」肥四說完啟動的三手夏利車,我們從海邊駛往市區里的一家飯店。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肥四和白雪的關系,出于好奇,我問肥四︰「你怎麼和白雪還有聯系?」
肥四很平靜地說「啊,有啊。怎麼了?」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肥四越是平靜我就越懷疑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的好奇心也就愈加強烈。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啊,真的沒什麼。高中畢業之後有一次我在商場里遇見她,從那以後我們就有了聯系。」
「真的沒有?」我還是有點不相信。
「二哥,真的沒有什麼事瞞著你啊。」
「行,那我就相信你。」看來問是問不出來了,有時間的我還得親自調查一下。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好奇這件事,和我又沒什麼關系。
「你最近的生意怎麼樣?」我想還是換一個話題說,便問起了肥四的現狀。
肥四長嘆了一口氣,說︰「哎,一天也賺不了幾個錢。每天起早貪黑的,還得躲著交警。不容易啊!」
「是啊,干什麼都不容易。」
肥四是開黑出租的,高中畢業他沒有去上大學,在家閑混了兩年,後來就去了一家小公司上班,由于從小散漫慣了,被人管著很不習慣,干了沒多久他就辭了工作,再後來他就買了這輛三手的夏利車,干起了黑出租。
之後的兩天肥四一直帶著我和陳默然到處去玩。
10月11號,雖然還沒有接到的張翰的電話,但是我和陳默然還是決定回去了。下午三點,我們又回到了據點。張翰應該是去了那個地下通道了,叢林和一個女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叢林經常會帶女孩回來,而且基本上每次帶的女孩都不同,我們也就見怪不怪了。開始的時候叢林還會給我們介紹,後來連介紹的環節也免了。
叢林看見我們進來說︰「呦,你們回來了啊?」
我先是走進我的臥室,把背包扔到床上,然後走出來說︰「是啊,沒打擾你們吧?」
「沒,沒打擾。我們都完事了。」叢林說完把那個女孩摟到了懷里。
「討厭!」那女孩拍著叢林的胸脯撒嬌。
我直接坐到了那個女孩的旁邊,然後問叢林︰「張翰呢?」自從認識了叢林,這樣的女孩就見多了,逐漸的我已經不把她們當做是女人,或者直接當她們不存在。
「不知道,我剛才回來他就不在。」叢林說完拍了拍女孩的,意思是說「趕快拍走人。」那女孩知趣的拿起包走了。
等那女孩關上了門,我對叢林說︰「哥們,注意點影響。你這左一個右一個,我們哥幾個可都還單著呢,看你這樣咱們能受得了嗎?」
「那行,明天給你們也一人整來一個。」
「我靠,你以為開性派對啊。行了,說正經的吧,最近有沒有演出?」
「沒有。」叢林一邊無聊地拿著遙控器撥著頻道,一邊說。
「那我們就這麼閑啊?」
「是啊,不閑著干什麼去啊?」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在客廳中間轉著圈,一邊說︰「不行,再這麼閑下去我非瘋了不可。」
「對了,你那個什麼楠找到了沒有?」叢林突然問起了謝夢楠的事情,這讓我煩躁的心更加不安。
「還沒有。」
「找去啊。省著你閑得沒事做。」
「對,我這就去。」我說完就往門外走。
莫大的城市要我去哪里找她。她的電話停機,QQ頭像也一直是黑的。問了所有同學,誰也不知道她現在的聯系方式,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去了青年大街的地下通道,我知道張翰一定在那里。果然張翰和以前一樣,在那里唱歌。
我坐到他的旁邊說︰「又來唱歌。」
「是啊。這幾天實在是太閑了。」
我又說︰「最近有沒有再見到謝夢楠?」
張翰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沮喪地低著頭,長嘆了一口氣。
張翰安慰我說︰「別灰心,總有一天她還會出現的。有點耐心,是你的早晚都會是你的。」
「你說的對,不是我的就算找到了也沒有用。」說完我起身走出了陰暗的地下道。
一星期後的一天,烏雲遮蔽著天空,一場秋雨驟然地從烏雲里落了下來,夏日里殘留的熱氣頓時被洗劫一空。我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從據點里走出來,我有了夢楠的消息。5分鐘之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安卓打來的,他說他知道夢楠住在什麼地方。我沒多問,掛了電話,我就冒著雨急忙走了出來。安卓的這個電話證實了之前陳默然和我說的有關安卓和謝夢楠之間的事情。我現在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只要有一點夢楠的消息我就要去找,並且一刻也不能等,不管外面是在下雨,還是在下刀。
我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安卓在電話里告訴我地方——珠林橋。從我們據點所在的東中街,再往東走沒多遠,就是珠林橋,沒想到原來夢楠一直就在我的附近。
出租車停在珠林橋西側某小區。就是這里,安卓在電話里告訴我的地方。下了出租車,我走到小區的門口,可是我不知道夢楠具體住在哪棟樓,我只能冒著雨在小區的門口守株待兔。雨越下越大,已經濕透的我的鞋,還有我的褲子,雨傘好像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這麼大的雨也許我不會見到夢楠,但是我卻不願意離去,就好像站在這里守著我心愛的寶貝一樣。
十月的秋雨,徹骨的涼,我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其實夢楠的家就住在靠小區門口的第一棟樓里,而且那天夢楠就在家里。後來我知道了那天的發生的一些事情……
那天一早,夢楠接到了安卓的電話,原來她們一直都還有聯系。
「喂,夢楠,我是安卓。」
「有事嗎?」
「夢楠,听說許峰最近一直在找你。他在網上到處打听你的電話。」
「我知道。你和我說這些干嗎?」
「你為什麼要躲著他啊?當初要不是我,也許現在你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夢楠听了安卓的話,有些生氣地說︰「安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和我在一起你後悔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感覺有些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許峰。」
「行了,不想听你說這些。還有事沒?沒有事掛了。」
「夢楠,我只是想說你不應該這麼躲著許峰。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和他說清楚,這樣做又是何必呢?」
「……」謝夢楠沉默著不說話。
「夢楠,你在听我說嗎?」
「說吧,我在听。」
「你應該和她見一面。」
「如果他是真心喜歡我,真的想找到我,他總會找得到。」
「這麼說你是在等他?」
「……」謝夢楠又沒有說話。
「那好,我明白了。」安卓掛了電話。
之後我便接到了安卓了電話,得知了謝夢楠的地址,再後來我就冒著雨,站在了那里。
就在我忍受著刺骨寒風和瓢潑大雨的時候,謝夢楠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安卓發來的,短信上說︰「夢楠,我已經把你家的地址告訴了許峰,他應該馬上就會去找你。」
謝夢楠收到短信以後,站在窗邊望向小區的門口,她看見了我,也許她還有幾許感動。有一個人為她等候在雨中,從那時起她的心開始漸漸融化了。
雨水已經完全打濕了我的全身,我望向小區里面,期盼能看見夢楠的身影。我只想對她說一句,最簡單的一句︰我愛你。
寒風暴雨中,我願意一直為她守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