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然坐在出租車上,跟在楊紫的後面。楊紫並沒有回家,而是在一個公園附件停了下來。楊紫下車,然後上了一輛寶馬車上。陳默然都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知道寶馬車里坐的是什麼人,他們都說了什麼。
陳默然在心里想︰「會不會是楊紫說的那個債主?」陳默然下了出租車,躲在一旁的樹叢後面,偷偷地觀察著。
過了一會兒,楊紫從寶馬車上下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沖著寶馬車里的人喊︰「離婚,說別的已經沒有用了。」
「什麼?離婚?難道楊紫已經結婚了?」陳默然有些驚訝,難道自己被楊紫騙了嗎?
楊紫上了自己的車,然後快速的駛去。
陳默然回到家以後,躺在床上一夜都沒睡。他的腦海里無數次重復著之前的那個場景,尤其楊紫說的「離婚」那兩個字。難道自己成了第三者?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陳默然也是心不在焉的,他陷入了糾結之中。要不要把事情向楊紫問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第三者,那麼又該怎麼辦呢?
那天晚上,楊紫和以前一樣送陳默然回家。在路上,陳默然反反復復考慮了很久,最後終于決定,把事情問清楚。
「楊紫,問你個事?」
「什麼事?問吧。」楊紫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昨天,寶馬車里的那個人是誰?」
楊紫听了陳默然的話,先是很驚訝,然後又沉默了許久,最後她還是說話了︰「你都看到了啊。那我就和你說了吧。他是我的丈夫,我們結婚一年多了。可是感情一直不和,他在外面有女人。」
「楊紫。你為什麼要騙我?你都已經結婚,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陳默然終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默然,我對你說過的都是真的。我是真心愛你的。等我離婚我我就嫁給你,相信我。」楊紫很真誠的對陳默然說,或許她說的都是真的,或許她是真的愛陳默然。但是陳默然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屈辱,一樣被深深欺騙了的感覺,這讓他不能容忍。
「停車,停車!」陳默然氣憤地對楊紫大聲喊著。
楊紫吃驚地看著陳默然,她沒有想到平時像孩子一樣的陳默然竟然會發這麼大的火。
「我叫你停車!」
楊紫把車停在了一邊。陳默然打開車門,憤然離去。
「默然,你听我說,听我解釋啊!」任楊紫怎麼喊,陳默然也沒有回頭。
第二天,陳默然就辭掉了工作。兩天之後,他就來了沈陽。
听完陳默然說完這些事情以後,我想到了之前和君姐的事情,差一點我也做了第三者。
關于愛情,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去分辨?怎麼樣才可以看清一個人的真心,或是拆穿一個人的假意。愛情會帶給我們很多傷害,而我們卻又不斷地去追求愛情。真正的愛情其實不需要浪漫,只需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10月5號,我們結束了國慶節期間的最後一場演出。我期盼的謝夢楠最後還是沒有出現,雖然有點失落,但這也是我預料之中的結果。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遇見她,不管那時候她會變成什麼樣,我都會說出那三個字,那在我心里藏了四年的三個字。
「大家這幾天都很辛苦,接下來的一段時期演出會很少,大家先放假。許峰還有默然,你們也回躺家。看看父母,也放松放松,什麼時候有演出我電話通知你們。」
張翰給我們大家放了假。或許我真該回家里看看了,可是我還沒有找到謝夢楠。
那天我和陳默然坐在南關教堂門前的廣場上。
「默然,你不會大連嗎?」
「不會去了,我是偷著從家里跑出來的,回去我爸該罵我了?」陳默然說著,低下了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你爸媽知道你來沈陽嗎?他們會很擔心的。」
「沒事,我給家里留了字條。」陳默然又抬起頭,看著肅穆的教堂。
「你呢?你回鱍魚圈嗎?」陳默然又問我。
「不回去了,我還沒有找到夢楠。」我也同樣低下頭,嘆了口氣。
「你很久都沒回去過了吧?」
「是啊,有半年了。」我抬起頭,然後拿出兩支煙,分給陳默然一支。
「你應該回去看看。」陳默然吸了一口煙,然後說。
「以後再說吧,我想先找到夢楠。」
「沈陽這麼多人,你上哪里找?她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你找也沒有用。」
听了陳默然話之後,我並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前方。我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是執著,或者是執迷不悟。
陳默然見我不說,他又接著說︰「許峰,我陪你一起回去。你不是一直想帶我去鱍魚圈看看嗎?」
我轉過頭,看了看默然,然後想了想說︰「好吧。那咱們明天走。」
「好。」陳默然見我答應了回家,笑著點了點頭。
天空飄起了蒙蒙的細雨,澆濕了教堂錢的石板路,雨水清洗著城市里渾濁的空氣,也清洗了我煩躁的心。我和謝夢楠,同在一座城市里,同享著一樣的天氣,卻始終不能在一起,現在我甚至想看她一眼都看不到,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是否也淋著雨。教堂的鐘聲回響在城市的樓宇之間,清脆地可以碎掉一個人的心。我和陳默然走進教堂的院落里,高大而又古老的哥特式建築,讓這里的空氣都顯得那麼寧靜,那麼肅穆,讓我可以短暫的心無雜念。一個修女,穿著黑色的長袍,撐著一把黑色的傘,從我們身前走過。我在想,她是否也有愛情,是否也有煩惱,是否也和我一樣,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我看了一旁的陳默然說︰「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啊?下雨了,還是回去吧。」
「走吧。帶你去看看我和張翰相識的地方。」我拉著陳默然走出了教堂前面的院子。
我想起了那個地下道,那是我夢想開始的地方,雖然那時我是出于無奈。無論我以後會走到哪里,我都一定要記住,我是從哪里開始的,從哪里起飛的。
下了公交車,我和陳默然走進了那條地下通道。這里還是和以前一樣,陰暗的幾乎沒有陽光,一樣有一個人坐在那里彈著吉他。
「張翰?那不是張翰嗎?」我很驚訝地指著那個彈吉他的人對陳默然說。
「沒錯,是他。」陳默然肯定地說。
我們走到跟前,張翰依舊和以前一樣,唱著那首《我是一只小小鳥》,前面依然放著一個盤子。
看到我和陳默然張翰停止了歌聲,看著我們說︰「你們怎麼會到這來?」
我說︰「你為什麼來,我們就是為什麼來。」
我說完坐到了張翰的旁邊,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剛剛過去不久的那段艱苦的日子。陳默然也坐到了我的旁邊。
張翰看了看我,然後說︰「既然來了,那就唱一首吧。」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好,還記得我在這里唱的第一首歌是什麼嗎?」
「怎麼會不記得,你在這里唱的第一首是《我的未來不是夢》,那時你還很害羞,還有點不好意思唱。」
「那好,開始吧。」
張翰又彈起了那段熟悉的旋律,也勾起了我對那段生活的所有回憶。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流著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我也唱出了那首熟悉的歌,和那時相比,如今我沒有的羞澀,多了幾分坦然,幾分成熟。
唱完了那首歌,我們三個人走出了那個地下通道。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一道刺眼的陽光照進通道的出口,照在我們的臉上。那是希望的光,那是我們追逐的理想。
「你們怎麼沒回家?」走出通道後,張翰問我們。
「明天回。」我輕輕地回答。
張翰依然背著那把破木吉他,依然是披肩的卷發,依然是一臉說不出的憂傷。張翰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猶豫了一下,然後對我說︰「峰子,我剛才看見謝夢楠了。」
「什麼?你看見夢楠了?」我很驚訝。
「沒錯,就是她。她還站在那听我唱了一首歌。」張翰一臉歉疚的樣子,他怕我怪他為什麼沒有留住夢楠,或者為什麼沒有早些告訴我。
我哪里還是時間埋怨他,我焦急萬分地問︰「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對她說,許峰一直在找你。然後,她只是說了一句,‘我知道。’我又問她,為什麼要躲著許峰,她卻沒有回答。」
「哎!」听完張翰的話,我馬上轉身跑回了地下通道,我想找到她。
「峰子,峰子!」張翰喊了我兩聲,之後我便跑進了地下通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地下通道里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夢楠或許會去了旁邊的圖書城。我急忙從通道另一端的出口跑出了,進了北方圖書城的大樓。
我在圖書城里四處尋找夢楠的蹤影,從一樓到七樓,我幾乎找遍圖書城的每一個角落。
「夢楠,夢楠。」我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