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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夏侯昕vs雲疏

暮夕眉頭猛然挑了挑,心里的那份心跳,像是怎麼壓制不住一樣,狠狠地握了握手心,要將那不受控制的心髒平靜下來,可是那種整個心,都像是被酸痛碾壓過一樣。

那種復雜的痛覺,撲面而來的感覺,讓暮夕整個人都像是有些恍惚,曾經的那個少年所有的記憶和回憶,像是從最深處翻騰了起來似的,不斷的朝著她襲來。

該死的,夏侯昕,夏侯昕,這個像是詛咒一般的名字,讓人極為的不爽,暮夕說過,她討厭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人格分裂,她從發現這個問題之後,便一直在給自己做催眠,想要盡力抹去一些印記。

可是,只有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鑰匙一般,能夠撬開所有的回憶和情緒。

三月之中的天氣,從這里可以看見遠處的荷塘,那荷塘之中荷葉和蓮花都在水底沉睡著,整個荷塘清澈見底,遠遠望去,便覺得池水和天空遙相呼應,極為好看。

微微的涼風吹在暮夕的臉頰之上,耳邊的青絲隨著風飄散著,那種清涼暮夕的神色回轉了幾分,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淡漠的道,「我知道了。」

暮夕的神色讓東方易的臉色凝重了幾分,整個人的痞味都像是消散了很多,一直拿在手中搖晃著的扇子也收了回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還是嘆了一聲氣,直接轉身為暮夕她們幾人帶著路,只是眼中出現幾分窒息的沉默。

其實後面的廂房離這里並不算是太遠,只是由東方易帶著路,便故意去了荷塘那里饒了不少的遠路。

半夏開始也有些疑惑東方這小子為何帶著她們繞路,後來想想大概無非是因為想要帶著她們轉轉靈曦寺罷了,便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她們一路行著也不慌忙,只是嬉笑著說著周圍的景色之類的,只是剛剛听到東方易的話,卻有些微愣,嫵媚的眸子不安的看著暮夕,夏侯昕,竟然是夏侯昕。

半夏她雖然從小不怎麼喜歡她們這個一生的主子,但是卻也是忠心的,雲嬤嬤交代下來的事情,以半夏的性子向來都是拼了命也要去完成的。

她一直跟在暮夕的身邊,怎麼會不知道再小姐完全蛻變之前,對于那個男子是如何的鐘情和痴迷,那種狂熱就像是那個人就是她的一生似的,滿眼滿目再也容不下其他,那種執拗就像是一個賭徒壓下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半夏並不喜歡以前那個大小姐,即便是寧願時刻準備為了自己這個主人付出生命,卻從來不承認她是自己認定的人。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她的這個小姐是天下唯一傳奇,即便是公主殿下都無法比擬的傳奇,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了小姐。

眾人隨著東方易的腳步行者路,靈曦寺的風景極好,除了那些百年古木藤蘿,假山嶙峋之外,還有種其他的西式的韻味。

那些與寺廟之中古典的設計風格所結合的純白和聖潔,讓人總有種在聖地的感覺,春季的濃蔭翠華欲滴,比帝都的別處更是多了清幽之意。

再經過那清澈見底的荷塘之後,便就能到了後面的偏殿,池冥和高僧便在那里等候著他們,暮夕淡淡的看了在前面走著的東方易,突然開口道,「他在前面。」

「是。」東方易停下了腳步,遙望著遠處的池水。

那荷塘的旁邊栽種了不少的柳樹和梨樹,柳樹垂下女敕綠的枝椏,而那梨花倒是正開的嫵媚,潔白的梨花如同夜晚汩汩的月光。

點點繁花隨著風偶爾會飄落下來,與柳絮輕綿無聲的糾纏飛舞,看起來惹人愛憐。

東方易平靜地開口,看著暮夕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希望你後悔,也不希望他不開心,這輩子我欠他的太多,這條命卻算是欠你的。」

「你以為爺會高興?」一聲清麗的聲音傳來,一個帶著面具的女子出現,羽薇的黑發被束起,朱唇輕抿,水汪汪的眼楮讓人看起來卻覺得好看,但是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身邊靜默站在的男子。

兩人看起來似乎是一路上極速趕來,身上的仍舊帶著一種風塵僕僕的感覺,雲疏如墨的長發散落著隨風飄蕩著,銀色貼在臉頰之上。

因為趕了太久路,雲疏微微的喘息著,琥珀色的純淨瞳孔,配著蒼白的唇,身上一種干淨而淡淡孤寂的感覺,靜默的看著暮夕,讓人很是心疼。

雲疏沒有理會東方驚訝的眼神和神色,默默的走到東方的身邊,伸出玉石般的手在東方易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似乎一瞬間所有人都听到了雲疏那一聲無聲的輕嘆。

雲疏轉過身,目光汩汩的看著暮夕,不遠處金色的陽光樹枝之間投下斑駁的影子,潔白的梨朵開得驚心動魄,輕輕握住暮夕的手,雲疏突然揚起的嘴角和驚艷,讓人無法直視的美麗。

【怎麼來了?】暮夕挑了挑眉角,心里因為夏侯昕所帶來的情緒波動,似乎在一瞬間褪去了幾分。

【想娘子了。】雲疏嘴角帶著微笑,也不說話,眸子之中卻帶著溫潤似水的柔情。

眾人看著兩人眉目傳情,不由默默笑了一聲,自覺地往一旁退了退,東方看著眼前的場景,輕嘆了一聲,臉上也多出了幾分的笑容,他們兩個如果一直都是這個的樣子的話,大概,不會有問題吧。

只是,東方易的眸子深了幾分,帶著眾人往後面靜靜離開的時候,卻還是輕嘆了一聲,希望,是他自己多想了吧。

但是如果高僧說過的心劫渡不過去的話,該如何辦?雖然高僧那個家伙,平時里自己沒有少和那家伙磨牙打屁,胡吹八侃來著,但是他卻知道,高僧那家伙說的每一個正事都很少不實現的。

他東方易自認聰慧不遜于人,可是踫到了雲疏和高僧這兩個家伙,還是要退到一射之地,畢竟他東方易永遠不能順心去做那些事情,他東方的命的確不值錢,本來就沒有打算活太長時間,還不如將所有的光明和罵名都背負起來,為他這兩個人生之中好友遮擋一切。

其實,很值得的了,人生在世嘛,有兩個知己,已經是再也奢侈不過的事情了,更何況,他早就已經不再奢求什麼。

只是現在,被這個叫暮夕的女子激起了所有的夢想,給了他新的生命,對于他來說,要保護的人還有東西,便變得更多了啊。

如果可以的話,即便是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也想讓他最在乎的這幾個人一輩子臉色都帶著這種幸福的笑容吧。

東方易的臉色露出一絲的微笑,一旁站在的半夏嫵媚的眸子猛然的一動,甚至以為她的眼楮花了,這個一直猥瑣得瑟的**少年,什麼時候竟然流露出這般落寞和滄桑的表情?

不過後一刻,半夏便立刻覺得自己絕對是瞎了眼了,東方易這家伙一副吊兒郎當的搖著他的破扇子,一臉曖昧對著半夏她們笑著,哪里有什麼氣質的說!

雲疏兩人不再多言什麼,暮夕笑了笑將雲疏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對著那池邊走去,梨花落在兩人之間,紛紛揚揚的竟是一片難得的美景,那荷花池之中的水極為清澈,池水之中邊上幾尾紅魚游曳,懶懶的一動不動。

暮夕兩人在岸邊正向著荷花池水那里走動,卻瞧見池水之中的紅魚飛快的游動的,不遠處的假山之後,一艘小型的紅漆畫舫從那後面緩緩向他們的方向駛過來。

畫舫並不大,大致只能容下十多個人左右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卻很是精致,那船頭站了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袍的男子,當畫舫離得越來越近,暮夕整個人心里的那份不受控制的感覺像是越發的開始月兌軌。

暮夕冷冷的眸子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人,目光無比額陌生和澄清,只是心底那份該死的詭異感像是在呼吸里塞上了棉花,整個人都像是被海藻包圍了一樣。

「雲•••暮夕。」那站在船頭的男子看著暮夕,那雙眸子之中的帶著一種特定的文雅,只是在這一刻之中卻莫名閃過一絲的驚艷和復雜的情愫,精致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突然遲疑的開口道。

年少得意的翩翩佳公子帶著精心雕琢的優雅修飾,優雅烏發束著淡藍色絲帶,一身淡藍色綢緞,腰間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夏侯昕的身材挺秀高頎,面目倒是像他母親有著一雙丹鳳眼,被掩藏爾雅表面深處的驕傲和不屑,讓人覺得有著幾分的疏離。

明明表面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骨子里對于平民的不屑和拒人于千里卻讓不能與其身份相配的人士,極為容易的感覺到雙方的差距。

「夏侯公子萬福。」暮夕看著夏侯昕有些冷淡的說道,胸膛那種又酸又澀的心情猛然的堵在那里,讓暮夕整個人都覺得有種難以述說的感覺,不受控制的感覺越發的嚴重。

夏侯昕目光之中略過一絲的不可置信,看見暮夕和雲疏牽著的雙手,突然覺得似乎有些稍稍的遺憾,冷漠的看了雲疏一眼。

當年其實並沒有覺得雲暮夕這個丫頭有什麼出色之處,只是這次回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完全顛覆了一樣,將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的便集中在這個他從來都從心底排斥的「未婚妻」身上。

夏侯昕噙著一絲的微笑,灼灼的望著目光,余光看著雲疏,淡淡說道,「你便是雲疏?前一段我的堂弟勞您照顧了,雲海閣的閣主不知道竟然盯上了環兒那樣的小人物,環兒也算是榮幸了。」迷人優雅的聲音,帶著一絲嘲笑引人的諷刺,卻讓暮夕整個人像是呆愣了一般,整個人的身子猛然有些僵硬。

雲疏注意到暮夕的動作,唇角輕輕抿了抿,並沒有開口反駁什麼,反而讓夏侯昕整個人眼中帶了一絲的陰鶩,像是自己所有的拳頭都打在了棉花上,看著雲疏的眼神,夏侯昕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然後瞬間化為溫柔。

「夕兒,好久不見,你•••最近變了很多。」夏侯昕的目光鎖定在暮夕的身上,漂亮的丹鳳眼優雅到了極點,面對封景的視線沒有躲避不得不承認,夏侯昕的眸子的優雅對于懷春的少女來說,極為容易讓人淪陷,動作無比的輕柔和細膩。

夕兒,夕兒啊。

暮夕的整個人的手突然一松,從雲疏的手中滑落下來,目光像是呆滯了一般,呼吸凝重幾分。

夏侯昕,是他呢,他叫了自己夕兒。

當年這個男子在夢中無數次的出現過,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般的優雅和驕傲,卻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交過她的名字。

甚至,她從來只是在內心之中奢求過罷了吧。

他只是淡淡的開口,對她笑一笑,那種年少飛揚的驕傲和優雅,便成為她所有的奢侈和憧憬,不論他說什麼,自己都會听。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

暮夕腦子之中像是無比的疼痛,口中輕喃了一聲,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是那淡漠如同寒林染過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種劇烈的復雜,手中已經沒有一絲的暖意,看著身邊那雙仍舊執拗的在空氣之中等待著的玉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去年的婚約退婚,我沒能阻止,但是那並不是我的本意。」夏侯昕看著暮夕突然放開的手,和雲疏停頓在半空之中孤零零的手冷笑了一聲,定了定神,看著暮夕突然揚起一絲溫柔的笑容,帶著為難和委屈,「對不起。」

對不起,那不是他的本意。

是啊,原來如此。

果然是這樣啊。

暮夕的眼中突然綻放出異樣的色彩,那種從骨子之中突然爆發而出的狂熱和瘋狂,讓雲疏的眼神一滯。

看著眼前恍惚的暮夕,雲疏猛然間伸出手,緊緊的抓住暮夕,可是手中的冰涼,卻讓雲疏從心底出現幾分冰涼和恐慌,他的夕兒,那種來自心底的默契和感覺,竟然完全的消失殆盡似的。

暮夕現在痴痴看著夏侯昕的目光,讓雲疏整個人的周圍猛然間升起了一種黑暗,夏侯昕眼中露出一絲的驚駭。

雲疏身上傳來猛然的冰涼和霜冷,讓夏侯昕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這種感覺他只有當年在父親身上看到過一次罷了,那種讓人從骨子里身上毛孔都全部豎起來似的冷意,讓夏侯昕猛然的退了一步。

雲疏猛然發覺自己緊握的手,似乎讓暮夕感覺到一絲的疼痛,臉色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雲疏一愣,立刻疼惜的松了手,生怕傷著暮夕。

然而雲疏看著從手心滑落的暮夕手指,身上的冰冷慢慢轉化成一絲哀傷,痛徹心扉的傷痛感突然鋪天蓋地的襲來。

雲疏輕抿著唇角,看著身邊暮夕的動作,色淡如水的唇角越發蒼白了起來,輕輕握緊的手指在手心之中滲出一絲的血色,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因為心里很痛,像是所有的一切都空了一般。

他不怕的,從小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和背叛,所以從來沒有想過擁有正常人的感情的,小時候便學會冷眼看一切了,從老師去世之後,其實即便是東方他們,他都不再去追逐什麼,接近什麼,只是盡力為做好屬于他的一切。

他能夠毫不猶豫的去死,因為他沒有感情的,雖然從小就學會用溫柔的笑卻裝點一切,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去完完全全的相信什麼。

夕兒的眼神的溫柔和狂熱,竟然一時間讓他無比的陌生呢,那種堅定不移的感覺竟然覺得讓他的眼楮有些睜不開啊,因為曾經沒有心,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再痛了。

可是,現在卻遭報應了麼,夕兒眼中所有的傾慕和狂熱,竟然讓他第一次產生了這麼邪虐的殺意,想要將她的目光搶奪回來,想要把吸引走她目光的東西,全部毀滅。

第一次出現這種錯覺呢,可是看到夕兒的表情,卻怎麼也下不了手了,身上的冰冷慢慢回收,化為所有濃重的憂傷,恍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揚起一抹自嘲似的笑意。

為什麼,他會有種眼前的人根本不再是夕兒的錯覺,那種陌生的感覺,讓雲疏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心髒部分呼嘯而來的疼痛,讓雲疏有些喘不過了氣來。

夏侯昕的眼神一亮,「夕兒,畫舫之中還有位置,可要跟來?只有幾個朋友罷了,我介紹給夕兒認識可好?」溫柔至極的聲音,眼楮明亮的看著暮夕,像是從骨子里耀武揚威的驕傲,對著雲疏輕撇一眼,向暮夕伸出了手放在空中,繼續在雲疏的血肉之上狠狠地扎著針。

他願意將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呢,當然,當然好的。

怎麼舍得去拒絕呢,那是她一生的夢想呢。

真好,真好。

「什麼,都好的。」暮夕突然的開口,恍惚的看著眼前的夏侯昕慢慢地說道,沒有看身邊的雲疏一眼,伸出手將手放在夏侯昕的手上,直接踏入了眼前那不大的畫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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