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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賜婚!

暮夕嘴角彎起一絲的弧度,不再看雲疏,手中的毛筆直接在紙上,微微顯得清瘦的背脊上,卻帶著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整個大殿之中都無比的安靜,只有雲疏的笛聲,帶著空靈的淡漠,低抑幽咽,百轉千回,道不盡英雄別古和滄桑。

永遇樂麟德殿懷古

暮夕身邊站著的冰絕天的目光在雲疏的身上停頓的片刻,便將視線放在了暮夕下筆的紙面上,眼楮一瞪,竟又是一篇詞麼,但是眼光卻被暮夕下筆所書的字體給吸引過去,不是那種文人的清高,而到處透著一種大氣,那種豪放而輕盈的草書,讓人根本想象不到竟然只是一個女子的手中書寫而來。

暮夕看了冰絕天微微一笑,又再次下筆,「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冰絕天整個人一僵,身上的氣勢猛然的突變,看著身邊的暮夕,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的異色,目光落在已經退到一旁的冰封身上,輕輕一嘆,豪放而大氣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之中朗聲而道,久久回蕩。

雲疏的笛聲猛按的一轉,突然響起一縷劃金鐵般肅殺之音,帶起征戰廝殺後的蒼涼,和那種歷史的厚重感,整個大殿之中的人的心情都帶著幾分的沉重,十幾年的國定安邦讓人的心智都有些軟了,只是當年齊朝的征戰廝殺那種來自骨子里的榮耀,又有誰能夠意外,就連皇帝的眼神都變化了幾分,手中拿著的酒杯一動。

暮夕不等冰絕天落生,右手一揮水墨又再次在紙面之上落下,那種大氣和灑月兌,帶著淡淡的惋惜和惆悵。冰絕天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抬頭看了那台上坐著的皇上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的復雜的情愫,再次開口。「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金戈鐵馬••••••吞萬里如虎」

雲疏的笛聲越發的尖銳高昂,像是在那空中道盡了當年的鐵馬金戈,馳馬沙場,道進了黃沙的蒼茫,長河滔天的豪邁。手中持劍,千軍萬馬之中殺敵無數,那種激昂,那種豪邁!

像是有看到了當年的當年,那種大戰之中,佇立在戰場之間,身經百戰,周圍的兄弟手足,戰場之中的瞬息萬變,前方的策馬奔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重新展現在眼前。

皇帝有些恍惚的看著那個臉上突變的老將軍,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的不忍和無奈,當年他心懷滿志,征戰沙場,便是這個老人率先帶領著眾位將士征戰沙場,總是在最前方廝殺著,那種氣勢無人可擋,是什麼時候,歲月已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即便是保養的如何好,但是終究已經變了。

沒有人再敢懷疑暮夕的詩情,雲朝華溫婉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的猙獰,猛然的低下了頭,手中的帕子已經被蹂躡的不成了的樣子,身邊的薛雨兒看了雲朝華一眼,冷冷瞪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怒其不爭的目光。

暮夕將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一笑,對著雲疏無聲的看了看,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的滄桑和惆悵,便又重新在紙上游走蛇龍起來,耳邊的笛子聲音隨著暮夕的突然落筆,又開始突然變幻,突然而來的惆悵和蕭瑟,似啼似訴帶著幾分的哀怨和蒼涼,和往昔記憶的滄桑。「元啟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一十五年,望中猶記,烽火邊關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冰老將軍站在暮夕的身旁,看她一筆一劃的揮毫,那身上自的一股威嚴殺氣卻是突然的消散了開去,那種濃重的殺氣如同霧水一般消失不見,身上的氣勢已經完全歸于平靜,像是一汪深深的湖水,帶著幾分滄桑的眼中早就已經含了幾分的淚水,卻執意的不肯落下,整個人昂著頭,輕輕的念出,一聲惆悵的輕嘆苦笑,不知道是再感慨還是再輕嘆。

整個大殿之中安靜的像是沒有一個人存在一般,連呼吸聲都不敢大聲,生怕將整個大殿之中的氣壓徹底的沸騰,皇帝的手中的酒杯早就已經被丟了下來,雙拳緊握著,眼中閃動著復雜的目光看著冰老將軍,看著暮夕。太後在一旁似乎想要插話說些什麼,卻只是抖了幾下嘴唇,無聲的一聲輕嘆,目光鎖定在暮夕的身上,蒼老的眸子之中閃動著幾分的異樣的神色。

當年的回憶,又豈能自由冰老將軍一人罷了,只是這麼多年的回憶和沉澱那般的沉重,又該從何去提及,就算是皇帝如今也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心思,從十五年前雲修海從世上除名之後,整個齊朝便靜的像是什麼都不存在了一般,就連當今皇帝也只求做一明主罷了,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志,這個世界上已經不需要傳奇,早就沒了傳奇。

整個大殿之中的人,或是輕嘆,或是愕然,或是震驚,都一眼都不眨的看著中央的那個女子,大概這個世上只有那一人,敢寫出這般豪邁的詩詞,敢在皇帝面前這般的膽大包天!

冰封退回到席間,手中的酒直接的倒入口中,如同雕刻般有稜有角的面龐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嘴角帶著一種桀驁輕笑,看著暮夕,看著雲疏,看著冰絕天,那雙極好看的眼楮,帶著少年特有的朝氣如同水晶一樣澄澈,身上的年少輕狂揚像是在一刻之間收斂,大概他本來就應該是那般的霸氣和冷傲吧,征戰邊關的將軍,他身上早就已經存了那麼的意志。

暮夕輕輕嘆了一聲氣,嘴角彎了彎,看著整個大殿之中連冷氣都不敢倒吸太大聲的眾人們,清冷的目光帶著一絲的落寞,對著身邊的老者突然而來的滄桑,揚著一抹溫柔的淡笑,落下自己最後一筆。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冰老將軍終于渾身一顫,輕輕念道,似乎是低語似乎是輕嘆似乎是惆悵,不斷不斷的低聲念著,像是入魔了一般,這個敢帶著千人隊伍隨著先皇征戰,一路浴血奮戰甚至于死的只剩下一路的親兵,這個膽敢帶著先皇突圍隨著當年聖上一統天下,金戈鐵馬一生,不畏一切殺死無數逆臣為當今聖上掃清一切,更是帶領著十萬大軍,對抗天下百萬之眾人,一點點的攻城略地,不斷以少勝多卻將滿門兒女戰死沙場的大將軍,此時眼中含著的熱淚卻是終于流出,抬起頭看著那高座之上的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張揚而大氣,像是要將心中的陰郁全部都消散而去。

皇帝在高位之上,看到冰老將軍的失態,輕聲的嘆了一口氣,凜聲問道,「冰老將軍,今日夕兒這一首詩詞可是道盡了你的心聲?那麼,冰絕天听令!」

冰絕天身上一震,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直接重重的跪在地下,揚著頭,朗聲道,「老臣在!」

「那我今日就成全這一美名,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朕命冰老將軍重新接管邊營,一月之後即刻啟程趕往邊塞,不得有誤!」皇帝突然正色朗聲道。

話音剛落,便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失色,愣愣的看著似乎已經被眾人遺忘的暮夕,這個女子,真的就這樣憑借著一首詩詞,扭轉了乾坤?讓冰老將軍再次征戰沙場,重新出征!

「老臣遵旨,定不辜負聖意!」冰絕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對著地上猛然的扣了個首,大聲道,「今日老臣驚擾聖駕,還請聖上見諒,老臣自請在家中閉門思過一月,還請皇上恩準!」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了然的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準!」

「恭喜皇上,恭喜冰老將軍!」如此大的驚變,這會在才讓眾人反應了過來,紛紛站了起來對著皇上和冰老將軍拱手道賀道。

暮夕靜靜的站在大殿中央,身邊漸漸近了的卻是雲疏,從收了笛聲之後,他的整個人就像是靜謐的植物,在整個大殿之中無比的安靜,讓人竟像是能夠硬生生的忽略過去,暮夕放下了筆,感覺到身邊的那人的氣息,嘴角彎起的一絲的淡淡的笑意,看向皇帝。

皇帝在一片的恭賀之中,眼神慢慢的動了動,落在了暮夕的身上,掃向雲疏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的復雜。整個宴會的氣氛再次的熱烈了起來,並沒有人提起一句關于雲疏的事情,他就像是這個游離于這個世界上的幽靈,一個人躲在面具之下,別人的無視或是皇帝故意的忽略,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及他的到來。

雲疏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只是一個人淡淡去往了他所在的席上,**于任何一人的存在,只是不經意間回眸,那綽然身影讓人的心思猛然的柔軟起來,讓人想起來,原來還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不是他的面容盡毀,聲帶嘶啞,不能人事,那麼該是一個怎樣的翩翩君子。

他一身的黑衣,披一襲銀狐裘斗篷,即便是是在溫暖的大殿,依舊不曾月兌下,似乎因為身子的孱弱,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削瘦,風帽半掩,質若冰雪孤潔,神若寒潭清寂,一個人淡淡呆在一旁,不言不語。

記憶里溫潤如玉的少年,那個引起過許多女子兒時側目的少年,竟然什麼時候成了這般的模樣,在人群之中孤清落寞,顯得不知怎麼述說的孤僻。

整個大殿之中,隨著冰絕天的離開,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飲著酒,不過興趣卻已經淡了,再也沒有人再上台表演什麼,至于什麼歌舞,誰還敢提起什麼?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啊,誰敢再觸犯?冰封在冰絕天離去的時候,便也跟著一塊離席,那個桀驁少年,對著暮夕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之中不知是恍然還是苦澀,卻沒有再回頭,直接離去,不帶一點的遲疑,甚至沒有往雲疏的方向看向一眼。

「帝國十五年,雲家嫡長女雲暮夕因救駕有功,賜郡主身份,雲疏賜異性王,迎娶君主殿下雲暮夕,及笄之後擇日完婚。」

宴會結束之後,這道讓眾人皆是驚訝的聖旨,或是嘲諷或是可惜的目光猛然的落在了暮夕的身上,至此便成為轟動帝都的盛事。

一個是好不容易重新獲得了新生,可以在整個齊朝大放異彩的曠代佳人,一個是容貌盡毀、卻被封為齊朝第一個異姓王的男子,人人都在冷笑,看著這一段詭異的「良緣」,到底會是如何的開始和結束。

暮夕卻沒有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樣,有一點的反對,帶著整個雲府之中恭敬有禮的對著皇上謝恩,整個席間,雲疏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淡淡的站著,不反對不支撐,像盡了別人傳說之中的薄涼。

只是暮夕知道,雲疏不經意之間的回眸,每一次的眸子相接,那之中帶著的溫潤和寵溺,都像是能夠讓人深陷其中。

只要一起,便無所謂了吧,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已經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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