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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雲疏、墨影或是疏影麼?

大雪似乎越來越大了,在黑暗之中像是想要淹沒一切的血腥味道,覆蓋這個夜晚發生的所有黑暗和殺戮。

冰封少將軍帶領的這些士兵極為的訓練有素,或許是見慣了戰爭或是身邊戰友的戰死亦或是察覺到冰封的哀傷,整個隊伍都彌漫著一種肅殺的氣息,將所有的尸體都聚集到了一起,將戰場清掃了干淨。

不一會的時間,便收拾好了一切,眾人在溪邊打來了清水,隨地扎營,篝火在夜晚之中被升了起來,暮夕回到了駐扎的地方,並沒有再和冰封獨處什麼,便直接在傷員之中穿梭起來,為他們盡力的醫治。

慕兒還有蘭陵兩人在暮夕回來的時候,便早就已經醒了過來,見暮夕平安歸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听蘭陵說起,暮夕才知道雲大是突然在她們遇襲的時候出現的,那人護著她們輕易的將不少威脅到她們的殺手給做掉之後,才知道這個看起來長得很詭異的人竟然是來幫助他們的。

然而自己帶著慕兒一起道謝的時候,被夏安拜托給那人照顧她們兩人,卻被直接打昏了過去,至于她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隱紫在一旁守著她們了。

暮夕安慰了幾句,只是提了那人叫雲大是自己人,蘭陵便不再多問什麼釋然了。

慕兒見暮夕回來猛然的撲到暮夕懷里大眼楮里淨是好不容易忍下的淚水,直到暮夕說是餓了,才由隱紫護著去外邊急急忙忙的為暮夕準備些熱粥和吃食,而蘭陵一直在跟著暮夕一起準備所需的東西。

暮夕剛剛給冰林動銀針,花費了她太多的心思,好在最近身子要好上很多,看著那些士兵們尊敬和感激的眼神,這種絲毫不做作的感情,讓暮夕心里也多了幾分的暖意。

以前其實並沒有想過,她會有一天什麼也不為,只是單純的為了救人而救人,以前的她總是牽絆了太多,利用手中的醫術大概也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

好像來到這個世上之後,心里的執念似乎沒有了,便莫名的純粹了很多,甚至也學會了很多當年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東西,也許真的是這個世上有些人的情感樸實而純粹,讓她這個從小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上長大的家伙,感到了幾分那種叫溫暖的東西。

雲家的隊伍因為躲避很是及時,再加上由馬車和馬匹的掩護,一開始就小心翼翼的跟在隊伍最後面,攻擊開始便進入了叢林躲避,更何況加上夏安和雲大,所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創傷。

竟然只是有幾個站在外面的小廝有些擦傷或是崴了腿,暮夕拿了隨身備好的腰,差不多給他們敷了,便沒有大礙了。

倒是那些士兵的傷勢有些麻煩,因為隨身攜帶的藥材並不多,所以暮夕只能盡力的用銀針封住了太重人的傷勢,並開了方子讓冰封快馬加鞭的到最近的地方抓藥。

這般的差不多忙了一晚,暮夕倒是有些勞累,回到了馬車之中,已經快是凌晨的時候了,慕兒專門又拿了熱粥和簡單的小菜來,讓暮夕再次用了些,一種暖暖的感覺在胃里回蕩著,才讓暮夕有了幾分的熱氣、果然今日是累了些吧,暮夕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任憑著蘭陵拿著熱毛巾伺候她洗漱,有些懶洋洋的靠在靠枕上養著神,蘭陵見狀便輕輕的做到暮夕的旁邊為暮夕小心的揉著肩膀,按摩起來,過來一會之後,暮夕有了些睡衣,輕輕地拍了拍蘭陵的手。

「先睡吧,明日里再將夏伯叫過來好了,今日晚上他在一旁幫著處理,這個時候大概也差不多也累的狠了,今晚上你們也累了。」

「是。」蘭陵應了一聲,溫柔的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今天晚上能夠好好的活下來,見大小姐平安歸來便已經是最好的事情。

知道大小姐現在累的不輕,便直接服侍著暮夕睡下了,透過月光看看著窗外慕兒和隱紫該別歸來,揉了揉慕兒的腦袋,便一起的歇下了,整個營地都恢復了一片的寧靜、

不過有了前面挪動教訓,冰封還是依舊安排不少人輪流守夜,讓雲家的這些不小心波及的人員好好的休整。

夜深了,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了落雪的聲音,在叢林深處,如果不是還沒有來得及被大雪覆蓋完畢的血跡,大概已經不知道剛剛這里發生過什麼。

兩個同樣的黑衣人在一旁靜默的站著,誰也沒有出手,雲大看著眼前依舊帶著面具的男子,有些佝僂的背脊挺直了起來,陰森森的眼中閃著一絲的冷光,聲音有些詭異和沙啞。

「果然里面有你的參與,當年是,現在也是,你非要趕盡殺絕不可麼?少爺當年到底惹到了你什麼。」

「你知道我這次來是什麼意思,當年我說過,他如果願意便能得到所有的一切,有什麼不好。」木質面具的人似乎已經有了很大的年紀,或者這個時候只能稱作是老人,本來就有些蒼老的聲音顯得更是滄桑,只是音調仍舊帶著幾分女性的陰柔。

「我知道?我不知道。」雲大聲音越發的冷和不耐煩,他永遠預知不到眼前這個瘋子到底下一步要干什麼,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能夠真正猜透這個瘋子的心思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不要以為你可以像是當年對待少爺鈉鹽,對待少爺的女兒,現在不論是誰也不會允許,當年就算是少爺惹到了所有人的利益,但是少爺的意外,你知道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以前剩下的老人雖然不多,但是所有人都會拼了一切去守住少爺的血脈,現在所有的人都將以前怨恨放下,不過是為了保住少爺的血脈罷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妥協。」

「那和我無關。」帶著木質面具的人冷冷的打斷道,似乎再說再不過正常的事情,「我只不過想找一個合適的人罷了,這個世界上我踫到了第一個但是他死了,而現在,我想我找到了第二個,竟然果真是他的女兒。」

「非要抓著不放麼,瘋子,她還是個孩子,她才不到十五歲。」雲大似乎在思考什麼,手不自覺的在身上輕輕踫了踫,輕嘆了一聲氣,死死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好吧,他承認,看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連他自己都有點說服不了自己,那個女子是過了年才不過是虛歲十五的女子。「哼。」暗衣人看到雲大的神色,這次冷哼的一聲,「當年,他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救了你這個怪物的命。」幽幽的聲音傳來,陰柔的聲音帶著幾分的尖銳了蒼老。

雲大猛然的一愣,突然笑了起來,「呵,是啊,當年少爺救下我的時候,也才十五歲呢。」

被暗衣人稱作怪物,雲大不但不鬧反而詭異的臉上掛著幾分的笑容,像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然而配著那張詭異的臉,卻顯得更加的陰森和詭異。

「這麼多年就沒有人告訴你,你這些年笑起來越來越丑了。」再次冷哼了一聲,暗衣人深沉的像是不泛起任何波瀾的老井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的什麼,第一次那深深凹陷的眼眸出現了一絲像是人一般的感情。

見暗衣人終于露出點人的性,雲大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說道。「少爺不在了,我沉寂了這麼多年,不過是想讓少爺的女兒好好長大罷了,相府那邊的人這次的出手,已經違反了當年的約定,我不管夏侯軒成是為了什麼,也不管那面主子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只知道暮夕那丫頭以後的事情終歸是不再歸你們管了,如果她想走,我會帶著她離開的。」

「你帶不走她的,他們根本不是一種人,況且•••」暗衣人並沒有在意雲大話,反而斬釘截鐵的說道,在夜色之中,似乎能看到那個人面具之下可怕而詭異的笑容,「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你敢!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再這麼下去會把整個齊朝攪亂的,你要毀了這里麼。」雲大的聲音越發的冷硬和迅速,帶著隱忍的怒意,「你知不知道他們這次差點死了,你瘋了不成!」

「是,我就是瘋了,就算是瘋了又怎麼樣,就算是毀了整個齊朝又怎麼樣,難道你不知道我早就瘋了麼!」帶著面具的那人尖銳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像是瘋了一般突然笑了起來,那種尖銳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她••••也是那人的女兒啊。」看著眼前似乎已經完全瘋了的家伙,雲大良久才嘆了聲氣,不忍再看眼前這個人枯井似地眼楮,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輕輕的說道。

「••••••」

帶著面具的暗衣人沒有說話,直接轉了身,往叢林深處走去,雲大等了片刻才見那人轉過頭來,似乎剛剛才將眼中所有的波動給隱藏了下去。

「放心吧,今晚上見的人是誰,你應該也知道是誰吧,既然他出現了,便表示了願意承受,我用了所有的力量,強迫了疏影這麼多年,卻沒有想到今日他竟然為了那小丫頭出現,不得不說不愧是他麼的女兒,我會盡力將所有念頭轉向疏影,只要他心甘情願,放棄了他們的女兒也好。」

雲大站在原地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直到看著那暗衣人消失不見,這才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不過是短短不到半年罷了,少爺的女兒到底是從哪認識的疏影。」

不過過了一會又自己釋然的笑了,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多思,「罷了,少爺的女兒哪有那麼的常理去解釋的,只有奇跡,此傲視真正少爺女兒的證明吧。」

第二天暮夕的醒來的時候,她們的馬車已經和冰封帶領的隊伍分開了,也沒多問什麼,畢竟他們雖然同路,但是行程並不相同,她們這麼多馬車,定然是趕不上他們那些快馬奔騰的,況且,看來冰封也是為了那些受了傷的士兵還有死去的士兵尸骨著想。

倒是暮夕只是看著冰封留下來的玉牌,感覺有些無奈,這東西大概是個不錯的信物,但是她並沒有想要和公國府聯系到一起的念頭。

雖然知道以後接觸有些必不可少,但是這麼大搖大擺的拿著這玩意也總容易說不清楚,只是隨意扔給了蘭陵,讓她收好、

這東西雖然暮夕不想收,但是卻是個不錯的玩意,如果有需要看來可以抵一個不小的人情,雖然暮夕並不想要有用到這玩意的一天,但總是有備無患的好吧。

洗漱之後用了飯,蘭陵便喚了夏安進了馬車之中來見暮夕,夏安昨晚上也一直幫著做事,自然也看出了這次事情的不普通,已經連夜讓人派了消息去邰港送了消息,進入馬車之中才發現車內只有暮夕一個人,慕兒和蘭陵都沒有跟進來。

暮夕靠著舒服的靠枕之上,從手中隨意的將一把短槍拿了出來,今天用了飯之後才有機會好好的研究這麼一件利器、

讓暮夕有些糾結的是,這把短槍之中真的沒有子彈,而且暮夕知道憑借自己果斷在造不出來,不禁有些小郁悶,難道只能當工藝品來欣賞了麼,撇了撇嘴,看來自己老爸的頭腦太先進也是個事,他們兩人的術業有專攻,以前他的做的事情自己還真的模仿不了。

「夏伯,來了啊,嬤嬤那里已經通知過了,沒想到這還沒有到帝都都已經有了這樣的事。」暮夕輕笑著,像是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般,輕眯著眼楮,看著夏安臉色,輕輕說道、

「這是雲大昨晚上給我的東西,昨晚上怕是蘭陵和慕兒被打暈的時候暫時有些受驚了吧,雲大看來並不想掩飾自己的樣子,打暈了蘭陵她們,我的確相信只是覺得帶著她們麻煩罷了吧。」

夏安經過幾乎一晚上的勞累,整個人依舊帶著一種書生優雅的斯文,只是眉目之間也有著幾分的疲倦,看著暮夕眼中露出幾分的溫和,似乎回憶到了以前的事情,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帶著一種追昔往日的味道、

「雲大,是我的老師,當年大爺遇到老師的時候,老師幾乎到了臨死的邊緣,能夠活這麼久,都是因為大爺的關系,不過,老師的病控制了之後,幾乎失去了所有,包括絕佳的相貌和翩翩的身體姿態、

但是老師說,這些都不過是皮囊罷了,以前的老師已經死了,在那之後,老師,不,雲大便視大爺為唯一的主人,並跟隨著他過來一生。

後來,我跟著大爺之後才認識了老師,才知道這個看起來詭異陰森的像是鬼般的老人,竟然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老實說,以前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吧。」

暮夕笑了笑,霜染的黑色瞳孔沒有別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提及什麼,轉移了話題。

「離帝都已經很近了吧,這次還好讓夏伯跟著了,嬤嬤的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記得用平時我開的藥膳單子,別院的生意還要麻煩夏伯了,帝都的事情大概會有很多,別院會是我的退路。」

「是,夏安知道。」夏安認真的點了點頭,對著暮夕第一次這般認真的搭了手拜了一拜,「大小姐,雲大一直都在雲府之中,在雲府里,您能真正相信的只有他一個人,雲大是少年的人,而且會一生一世都追隨少爺,就算是有一天我身不由己,只有雲大永永遠遠的都不會背叛您。」

「我知道了。」暮夕嘴角挑起一抹的輕笑,眸子之中多了幾分的暖意,還有誰能夠這麼的對她說話呢,在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在不自覺之中便讓她感動了吧。眼神動了動,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對著夏安問道,「安姨娘如何了?」

夏安又復坐了下來,「已經醒過來一次了,不過服了藥之後又睡了過去,什麼話也沒有說。」

「嗯,到帝都再說吧,看來是要好好的去見識一番了。」暮夕抿了抿嘴角,那個威脅安姨娘的人,想必就是昨晚那個帶著木質面具的暗衣人了吧,只是那人是誰,雖然她有了幾分猜測,但是在沒有完全肯定之前,並不打算對夏安還有嬤嬤說什麼。

「馬上就要過年了呢,元宵節也快到了,我倒是還沒有見識到帝都的元宵節呢。」暮夕輕輕的笑著,眼中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躍躍欲試。

「呵呵,帝都的元宵節的確是很熱鬧的,大小姐去見識下也好,說不定也能遇到個真命天子••••」

夏安笑著說著卻發現自己似乎好像不小心說錯了,卻發現大小姐沒有一點介意的樣子,反而依舊興致勃勃,很少見到大小姐有這種小女兒家樣子,讓他都有些忘記了,眼前這人還不過是個沒有及笄之年的女孩。

暮夕淡淡的笑著,眼光似乎飄向了很遠,雲疏,墨影,疏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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