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林子,大片大片的雪慢慢的飄落著,沒有一點的聲音,冰林趴在在地上面目有些猙獰,嘴邊滿滿的都是那種腥甜的血腥味,潔白的牙齒滲著鮮血在這雪夜之中顯得微微有些冷。
要死了麼,冰林的手握緊手邊的雪,青筋暴起,費力的將雪送入口中,那干裂的唇角隨著雪的融化濕潤了幾分,冰林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清醒,胡亂的抹了幾把,卻停了下來,口中露出一絲的苦澀的笑容。
算了吧,何必呢,反正都要死了吧,身後的像是刺蝟一般的亂箭,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冰林,是個背叛者,是個豬狗不如、出賣兄弟、出賣少將軍的背叛者。
可真是諷刺啊,冰林的眼中露出巨大的哀傷,像是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隨意掃了掃周圍的環境,冰林的眼中充滿了苦澀,剛剛拖著快要殘廢的身子,盡力的躲避才到了林子之中,那些人並沒有追來,這個時候大概還是在廝殺吧,不知道少將軍是否安全。
不!少將軍一定會安全的,冰林瞪大了眼楮,努力的說服著自己,是,少將軍一定會洪福齊天的,少將軍從小練武征戰沙場所受的苦,別人不知道他冰林還不知道麼,少將軍那麼強,一定會沒有事的。
想起那個少年,冰林的心便像是被絞了似地抽痛,有些憤怒的握緊雙拳,努力的拖動自己的身體,盡力的想讓自己對著剛剛跑來的方向跪起來,對著少將軍磕頭賠罪。可是卻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之上,還是失敗了啊,一次次的想要爬起,一次的跌倒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已經,不行吧。
摔倒的感覺,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疼痛,身後的痛覺刺激著大腦,似乎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大概,是因為要死了吧•••
他從戰場之上逃跑,第一次當了逃兵,其實並不是他怕死,而是,不想讓少將軍看到自己的尸體,因為他知道,那樣少將軍會更加痛苦,少將軍會看著他的尸體說不定回到帝都之後會追查所有,然後原諒他背叛的一切,可是他卻不能原諒自己啊。
就讓少將軍當自己逃跑了,那麼少將軍便再也不會想著他,不會再去追查什麼,就這樣一直恨著他吧,恨著他一輩子,他也不願意讓少將軍放下一切,將他這個已經是背叛者的「兄弟」入土為安。
他不配啊,他根本不配。
冰野、冰野、冰野!冰林握緊的雙手暴起的青筋,似乎要將穿透整個皮膚,指甲狠狠的陷入肉中,滲出來血跡。
不夠都不夠,這些根本遠遠都不夠,冰林痛苦的將雙拳一下一下的用力捶著地方,喉嚨之中像是野獸一般的嘶吼著,發著讓人發寒的聲音,血跡不斷在手上蔓延著,遍體鱗傷,雙手就像是沒有一點好的地方。「娘,姐姐,你們要好好活著,冰林我不是個東西,不是東西!」冰林像是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看著已經沒有一點好肉的雙手,捂住了眼簾。
不小心觸模到了臉上的傷疤,冰林的手一抖,那臉上的猙獰的傷疤像是烙鐵一樣,突然灼燒著他的皮膚,冰林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扇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水狠狠的砸在雪地之上,口中的血混合著淚水讓人看得心里一酸。
「我錯了,我對不起少將軍,我對不起將軍,娘,姐,我不能看著你們去死啊,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怪我背叛少將軍,就算是去見了閻王,下了十八層地獄我也認了,但是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才讓你們落在冰野那個小畜生的手里,娘、姐••••」
二十多歲的漢子的哭聲,像是孤狼一般在林子之中響起,口中嗚咽著,閃現著兒時的時光。
他和娘還要姐相依為命,他們是冰家不知道傳了多少輩的旁系,從小便沒有了爹,所有人都嫌棄他們娘三,姐差點被賣到妓院去,娘靠著每天乞討和看人臉色才能讓他們吃的半飽。
姐從小便對他真的好啊,每次都將饃饃省下來留給他吃,姐在一旁看著他默默的咽著口水,他將饃饃遞到姐口里,姐總是說不餓,在眼楮亮晶晶的看著他吃。
後來,他們終于走到了帝都,來到了公國府,那個時候正好踫到老將軍歸家,看著那些器宇軒昂的士兵們,他心里像是燃了一把火,他也想像這些人一樣走向戰場。
本來以為以將軍的地位絕對不會收留他們這些甚至像是乞丐一般的窮親戚,但是將軍沒有嫌棄他們,將他們收入公國府之中,還說他是個好苗子,讓他跟著少將軍一起習武當兵。
他第一次見到少將軍的時候,那個笑得爽朗的孩子,像是一顆太陽一般的炙熱,便狠狠的映入了腦海之中,那種年輕的朝氣和蓬勃早就已經在冰林的身上消失,家里的不幸,讓他成熟的太早太早。
可是少將軍身上的灼熱就像是會傳染一般,那麼的燙,那麼的灼熱,讓他的內心都不由自主的燃燒了起來。
他臉上的疤是在塞外的時候留下的,那個時候是少將軍硬拼著一刀才將他從包圍之中救出的,那次如果不是少將軍拼死的一刀,他何止是傷了臉那麼簡單。
然而那次少將軍傷了手臂,小小的少年被布條包扎著手臂,卻揚著燦爛的笑容安慰著他,「冰林,這算的什麼,爺爺說,男兒拋頭顱灑熱血,流血不流淚,看你那個熊包樣子,哭什麼哭,老子耗著呢,不許哭!」
當年明明還只是個十幾歲小孩子,可是卻總老是老子老子的自稱著,即便是老將軍的訓斥都被輕描淡寫的嬉笑而過,沖在最前面,練習最刻苦的永遠都是他。
別人都說少將軍的命好,身為公國府的嫡系傳人,是唯一被認可的少將軍,可是他從小受了多少苦,卻仍舊是那般燦爛的笑容,只有他們這些一直陪在少將軍身邊的人知道。
「少將軍,冰林對不起您,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冰林便是死也不會低頭了,我是個混蛋,我知道您心善,就算是再看我娘和姐,您也不會難為她們娘倆的。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姐的身子被冰野那個混蛋給佔了,我想殺了他,我真想殺了他啊,但是不行,姐和娘都在他手里,還好好活著。」
冰林充滿苦澀的嗚咽聲輕輕的響起,狠狠扇自己的巴掌停了下來,捂著雙眼,淚水混著血水從手中留下,帶著無盡的悲哀。
「他說,只要我這次的事情完了,便會好好的待姐,收姐為妾,將娘都接過去,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我會護著您的,我死了也會拼了命護著您的,只要您回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一定會•••」不知道過了多久,冰林一直呢喃的聲音慢慢的弱了起來,嘴角發出一絲像是瘋了一般的大笑起來,手中對著身後狠狠的一拔。
因為肩頭勾住了血肉,極為的疼痛,一聲悶哼響起,飆出的鮮血灑了一地,冰林邱絲毫的不予理會,將箭頭對著自己的喉嚨,冰涼觸覺讓他脖子上有些發涼,迎接著死亡的親吻。
本以為他會戰死沙場,本以為他會榮耀的在少將軍身邊渡過一生,可是,他現在卻要背著背叛者的污點去死去,他不甘不甘啊,不甘心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不甘心連最後對著少將軍跪下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你刺下去,就真的沒救了,去了地下,見到你娘還要你姐,你說她們會不會哭死過去。」一聲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的慵懶低沉的魅惑,讓冰林的手猛然一停,狠狠的別過頭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那女子靠著一旁的樹上,淡淡的站著,帶著一種冷漠的慵懶,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像是要凝結了起來,在黑夜之中趁著月光能夠看出這個女子朦朧的輪廓,讓冰林立刻認出這個女子是剛剛突然停在官道之上的那個。
關于這次的埋伏,其實就連冰林也只是知曉,這都是冰野設計的陷阱罷了,讓少將軍在這個地方受挫,打擊他去往帝都的積極性,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冰野能夠調動出這麼大的勢力。
今晚上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什麼時候冰野和二房的二爺掌握了這麼大的勢力,讓人有些背脊發冷。
然而就是這個女子,那種淡然的神色和優雅的氣質讓人沉溺,他往返去通知少將軍,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反應更加正常,也是想要給少將軍一個通知罷了。
隨便是知道不太可能,但是他心底抱著的那點點的奢望,竟然真的被這個女子完成了,她好像真的有那個能力,讓人似乎能輕而易舉的便能相信她似地,即便是少將軍心里想必也被她說服了吧。
「你說什麼!」似乎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聲音,冰林的像是從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死人,沒有一點的感情,那雙眸子帶著血絲的眸子之中,眼淚已經散去,這個似乎盡是陰寒。
「你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你想去陪她們麼,然後再後悔一生。」暮夕不緊不慢的說著,像是沒有一點被冰林的冰冷給嚇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姐已經是那個人渣的人了,姐不會再執著什麼了,我答應的事情已經做到,他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麼,你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暮夕的嘴角掛著一絲諷刺的笑容,冷冷的說道,不帶一點憐憫的感情。
沉默,滿滿的都是沉默,似乎整個天空之中只剩下了落雪的聲音。
暮夕不知道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輕嘆了一口氣,走了上去,帶著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先幫你治傷,只能維持你一刻鐘的實力,讓你感覺不到痛覺,那人會被帶過來,你親自問他便是,不過,記住,不要殺了他,不然的話,你會害了你家少將軍一輩子。」
冰林看著這個女子的眼楮,那種美到窒息的黑色瞳孔,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將不由自主的便點了點頭。
暮夕看冰林點頭,嘴角勾出一絲的淡笑,她手上的動作極快,手中的銀針隨著不斷翻動的手指飛快的在冰林的後背之上落下,輕彈,帶著一絲詭異的波動,讓冰林本來冰涼的身子竟然回暖了幾分。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像是瞬間消失了一般,冰林的眼中露出幾分的疑惑但是強行壓了回去,站了起來,對著官道的方向,狠狠的跪了下去。
暮夕將冰林身上的銀針收了回來,思考了片刻,拿起一根銀針又重新扎了上去。
冰野醒來的時候,一通的好罵,冰封那個小混蛋,竟然敢這麼對他,自己竟然被那家伙給嚇得腿發軟,不管不顧的往叢林之中逃跑了。
在那些當兵的面前這麼多人,這也不能怨他,剛才冰封那個小子簡直就像是殺神似地看著他,那種威壓簡直讓他心里發寒,什麼動作都像是不由自主起來。
那些白痴們,今晚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沒有將冰封那小子給宰了,開什麼玩笑,都死吧,死絕了才好,一個個都是沒用的東西。
爺爺那個老貨也是越老越糊涂了,向來都是偏心的要命,從小就是,冰封那個小雜種就小就沒了爹娘,那個沒人養的孩子每天就會纏著爺爺,一天像是傻子似地在一邊練武。
小時候自己帶著人揍這個小子,可能他都忘記了吧,這小子也足夠傻得,竟然不知道去告訴爺爺,不過後來者小雜種功夫越來越好,自己和其他人被狠狠的揍了一回之後,便哭著跑家里讓爹給討回來的公道。
那次他躲在父親大人的後面,偷偷看著那小雜種被家法伺候,那麼大的板子落在那小雜種的身上,可真是夠爽的。
然而後來他卻不敢再去招惹那瘋子,因為冰封這小子根本就像是不要命似地,即使挨了那麼重的板子,晚上還一個人堅持著練武,好在冰封也沒有再找他什麼麻煩。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越來越偏袒那個小雜種,不就是因為他是大房的麼,少將軍,少將軍,這個稱號明明應該是屬于他冰野的才是!
冰野罵罵咧咧的在叢林之中轉著,想著自己回去的路,好像自己跑出來之後被什麼東西絆倒,竟然昏迷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是趕快回去的好,不知道那些家伙們有沒有全部撤走,听父親說,這次幫他們的人並不都是他們自己的勢力,還摻雜的有其他人。
這個時候回去,冰封那小子是絕對不敢真的殺了他的,爺爺雖然不待見他這個孫子,但是手足相殺的事情,老爺子肯定是不願意看到了。
眼前的地界一寬,冰野便看到那個挺直跪著的身影,立刻虎了一跳,嚇得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你你你,是人是鬼,你是逃走的殺手?我,我是冰野,你們的主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是我。」冰林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的虛弱,臉上明顯都是失血過多的蒼白,配著渾身的血跡顯得無比的狼狽。
「是你!呵,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冰野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冰林渾身是血狼狽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的陰笑,往身後模了模發現自己身上的佩劍還在,對著冰林跪著的地方走了過去,輕視的說道,「怎麼,我們的冰林大人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哈,還真是有意思啊,動不了?哈哈。」冰野發現冰林整個身子像是僵硬了一般跪著原地,似乎只剩下用冷冷的眼光瞪著他的地步,冰野更是興奮,平時冰林這小子根本不帶理他的,如果不是這次父親大人那里將那老貨還有丫頭片子抓到手,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威脅他的機會,他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是卻能輕易看出眼前這個家伙受的傷極為的嚴重,更不要說這家伙竟然自己將後面的肩頭拔了出來,那血跡啊那叫一個淒慘,不過也是不想活了吧,冰野的眼中露出一絲的得意,輕蔑的看著冰林,像是再逗弄一個因為失血過多等死的老鼠,而他就是高高在上戲弄著玩物的老虎。「冰林,來啊,來打我啊,你現在就是一等死的老鼠,看看,多狼狽,多可憐,哈哈。」冰野的眼中閃過陰鶩,「我告訴你,冰林,你以為你背叛了冰封那個小子,他會不怪你,他會恨你一輩子,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對了,在你死之前,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馬上就能和你一家團聚了,哈哈,你們一家三口,不對,還要加上你家那個死鬼老爹,終于可以不用相隔了,感謝我吧,記得,一定要謝謝我的大恩大德!」冰野得以洋洋的放聲大笑著,眼中滿是戲謔。
「為什麼•••為什麼•••」冰林的眼楮猛然的睜開,像是突然失去了聚光,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像是死了一半,從口中逼出的疑問帶著血水。
「為什麼,呵,你以為你我會留我後路,斬草除根,無毒不丈夫,嘖嘖。」冰野搖了搖頭,可笑的看著冰林,臉上露出婬笑,「還別說,你那姐姐滋味還真是不錯,如果不是父親大人從小的教導,恐怕我還不舍得呢,要知道,為了保住你,你姐姐在床上可是配合的。」
「啪。」地一聲,非常輕的聲音,似乎一旁的落雪下的太大,旁邊的樹枝有些微微承受不住,突然折斷了一般,在冰野婬笑的聲音覆蓋下沒有帶來一點的突兀。
「冰野,呵,冰野•••」冰林眼中的冰涼更深了幾分,像是尸體一般的冰冷,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整個人像是一把開封的劍,對著冰野猛然的撲來,根本無視冰林手中拿著的佩劍,直接將冰野撲到在地,像是瘋了一般,已經布滿了累累血痕的拳頭對著冰野的臉狠狠的揍了過去。
「疼疼,住手,快點停手啊,冰野,冰野,我錯了,我錯了,沒死,你們的家人都沒死,放了我,我讓你們見面,我給你銀子,給你地位,什麼都給你。」口中的吐出來的鮮血夾渣著牙齒,冰野口齒不清的哀嚎著,他感覺自己的臉就像是被錘子砸中了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怎麼也停歇不了,耳邊傳來的不知道是野獸的怒吼還是哀嚎,讓冰野像是要現在就要暈死過去,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冰林明明就要死了,為什麼他會突然像是沒事人一樣對著自己撲了過來。
「啊!」巨大的怒號聲充滿了整個叢林之中,冰林冷漠的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冰野,臉上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三條腿什麼都廢了,冰野一輩子都好好的躺在地上吧,永遠都是一個殘廢,少將軍不能出手的,他現在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還債,追殺,通緝,呵,什麼都不怕了。
看著已經疼的暈死過去的冰野,暮夕淡淡的對著身邊的冰封說道,「忘了他了,他會有自己的一條路,你沒有恨過他,便是對他最好的消息,公國府里沒有他牽掛的東西了,通緝令大概會掛滿齊朝的每個地方,你閑著不能出手保他。」
「我可以。」冰封已經摘去了頭盔,被束起的長發,意外的柔軟而順滑,雪花落在冰封頭發和眼睫之上慢慢的融化,似乎有什麼落下,在睫毛之上形成晶瑩的水滴,水晶般清澈的眼眸露出一絲的倔強和哀傷,讓人生出莫名的疼惜。
「笨蛋!」暮夕無奈的嘆了聲氣,伸出手胡亂的在冰封的頭上揉了揉,惹得冰封帶著異樣的目光驚訝的看向暮夕,竟一時間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
「即便是你依舊讓他跟在你身邊,痛苦的還是他自己罷了,他永遠都會想,他背叛過你一次,你可能會不相信他,不,應該說,他怕自己不相信自己。給他時間吧,只有一條新的路,才能讓他走出來。」
冰封沉默了半響,抿了抿嘴,「我知道了。」快步走上前去,冷哼了一聲,將冰野像是死狗一般的拖了起來,向著官道的方向走去,突然回了頭,看著那個依舊站在原地,披著雪白色的狐皮毛大衣的女子,她纏繞著如墨的長發的紫色發帶在風中飛卷著,無比的好看。「謝謝。」
暮夕看著月光,半響之後,嘴角輕輕一抿,慵懶的靠著身後的樹,慢慢的說道,「謝了,下次再見,絕對不會讓你這麼離去了,我等著你。」輕踱著腳步,向著剛剛冰林站著的地方走去,將地上的那根剛剛封住冰林身子的銀針拾了起來,也對著官道走去。
暮夕剛剛靠過的大樹之上,白雪像是將整個枝丫都包裹了起來似地,那個帶著銀色而溫柔的面具,有著琥珀色的純淨瞳孔的男子,抿著色淡如水的唇,如玉的手將那青翠的葉子遞到唇角,空氣之中瞬間響起那不知名的好听小調,開始有些微微的哀傷後來輕嘆了一聲卻歸于無盡的溫柔。
「爺,已經安排好了,冰林傷的太重,現在已經到了極限昏了過去,剛剛給他上了藥,他已經答應了給他安排的退路。」好听的女聲突然響起,露出可愛的面龐,嘴角帶著竟然帶著幾分的耐人尋味的調笑,不知道現在想到了什麼。
樹上那人並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著後面茂密的叢林輕輕的看了一眼,嘴角抿著輕笑,揮了揮手,片刻之間便和那來的女子一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