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港的空氣不錯,在海邊雖然會帶著一些海腥味,但是比暮夕以前地球的時候空氣質量好的多,特別是沒有經過人工改造的海灘,多了幾分的壯闊。
今晚天邊的月亮很亮帶著一種柔和,這也讓天空之上少了一些繁星。邰港的夜空其實很美,那種接近天地的感覺,像是觸手便能能撫模帶天空之上的銀河。
暮夕見慣了前世的璀璨燈光,到了現在看到這種來自自然的美景,卻是有種異樣的感覺。慕兒小丫頭總喜歡說想摘下星星,暮夕隨口說過一句上面不過是冰冷坑窪的石頭,讓小丫頭嘟著嘴自己蹲在牆角郁悶了半天,讓暮夕啞然失笑也再也沒有提過這些。
到現在看天空的時候,有時也會學會看著清冷的月或是繁星點點輕笑,什麼時候她也學會了這種文藝範,不過感覺還不錯,比起以前似乎真的變了不少吧。
墨影听到暮夕的調侃卻沒有笑,反而眼底深處突然升起一片得意的神色,抿著嘴,卻是心情不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傅好像被你折磨的不輕,又是哪里惹到你了,听夏玨說是茶的緣故?」墨影像是想到了什麼,也開始笑著溫柔而無奈。
「實在享受不了你師傅那家伙的茶,加鹽加香料也就算了,連羊油都加上了,他那是想讓那個我把早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吧。」
暮夕眨了眨眼楮,閃過一絲的狡黠無比正常的說道,「那晚上我以其之道還施彼身大概也不錯,而且是他自己選的,總是不怪我吧。」
看著暮夕一臉無辜的樣子,墨影便忍不住笑起來,雖然知道師傅有些可憐,但是知道暮夕也不過是說說,解藥定然是已經放在蘭陵那里了,便心頭怎麼也生不起一絲的責怪。
「听老夫人提過一句,說是你一直在找新茶,師傅倒是真的逼你喝了下去。」墨影有些訝然失笑,不知道在心里是該贊嘆師傅的有些活該還是什麼。
暮夕看著墨影的笑容,心里悱惻,要是池冥知道他的寶貝徒弟竟然能笑得出來,怕是以他的性子不得罵娘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搖了搖頭,怕是都想到了池冥現在的倒霉樣子。
周圍沉寂了下來,周圍彌漫著一種舒服的氣息,一點也沒有沉默而尷尬,反而十分的愜意,過了良久,墨影似乎無聲的嘆了口氣,看著面前幽幽的說道。
「只是去見一個人罷了,他那里大概有些麻煩,塞外那里•••最近有些不太平,不過很快就回來了。」墨影輕聲的說著,像是在盡力解釋著什麼,讓暮夕有些訝然,以這個男人的性格,如果是不想回答的問題,應該怎麼也不會解釋的。
墨影似乎也有些意思到自己的今晚的特殊,沉默了片刻,又恢復到了那個溫潤神醫的模樣,轉過身看著暮夕,暈染的漆黑的瞳仁如同琉璃一般,目光溫柔的讓人沉溺,「一定要去帝都麼?」
暮夕的寒霜的眸子淡淡的看著墨影,那種決然和堅定,讓墨影有些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自己的確是問了一句最蠢的話,大概是突然接到消息要離開,以前覺得不論去哪里,即使一生飄忽無定都沒有什麼關系,是何時竟然會有種慌亂的感覺。
接到消息的時候,不是想要怎麼安排這件事,怎麼去利用這件事達到最大的結果,還有去塞外能夠歸來的幾率,而是想著和她不在一個城鎮,不在一個院子,不能見到她。
單單是這麼想,大概心里開始有了讓他自己都吃驚的慌亂,他向來都在扮演一個無牽無掛溫潤淡漠的神醫,這樣的日子長了,甚至他自己都以為一輩子可能都不過是如此罷了。
他曾經想過他所有的布置,不過只是為了那人罷了,如果不是,他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也沒有什麼引起過他的*。
可是自從踫到暮夕之後,就像是破繭的蝶,那種內心怎麼也掩飾不了的蠢蠢*,讓他自己都有點覺得恐怖,甚至于看著這個女子,都有些怕自己眼底的灼熱會破體而出,即便是表現的再冷靜,也終究騙不了自己。
「那里太亂,幾乎是整個漩渦的中心。」墨影淡淡表情輕聲呢喃了一句,又輕笑了下看著暮夕。
「邰港太平靜,是啊,這里太安靜了,夕兒你不想打亂它,只能去帝都,只是只要與你有關,便怎麼也逃月兌不了命運,只是盡力的去護著它。」
「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去,既然我來了,就要有些什麼不同的。」暮夕淡淡的笑著,的確,邰港太平靜,甚至讓她有些沉浸于這種生活。
但是這里並不屬于她,她始終知道,嬤嬤那里,是她想要保護的,所以只能去吸引更加的注意力,但是她卻不能把握一點,就是如果她除了危險,她相信這個老夫人絕對有用整個邰港去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覺悟。
既然她來到這個世界,終歸要帶來什麼不同吧,雖然是和老爸不同,卻是另一個方面傳奇的變更。
「我知道。」墨影輕聲的道,嘴角掛起似有似無的笑容,起身站了起來,目光如同流動的泉水落在暮夕眼中,「上元節之前,我會回來,我會去找你。」
暮夕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幫,也跟著站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視線反看過去,「什麼時候啟程?」
「今晚。」墨影眼神一動,听出暮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一會我會讓一個人來找你,我想讓你帶他一起去塞外,只要到了邊境便好,至于之後,便由著他便是。」暮夕遲疑了片刻,但是還是開口說道。
本來她是想要安排其他人帶著蘭若去的,但是從墨影的語氣听出,最近看來塞外真的有些不妥,那麼最恰當的方法便是,讓蘭若跟著墨影,或者是,現在除了墨影,她找不到一個讓人相信更合適的人。墨影眼簾輕微的動了動,嘴角彎起一抹奇異的微笑,心里的煩躁莫名其妙的便停止了似地,只是一句話,他卻從暮夕的眼中看到了信任,她要的不論什麼他都給。「好。」
骨感縴長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一種詭異的音調響起,片刻之後,暮夕兩人的身後便出現一男一女。
「爺。」統一劃一的動作在兩人的身上出現,低著眼眸沒有看其他的一眼。
暮夕看著這兩人嘴角彎了彎,這一男一女的相貌很是出色,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皆是一身紫黑色。
那男子很是沉默,整個人的從出現到現在,臉上沒有一點多余的表情,五官稜角分明線條,眼神幽深而內斂。
而女子卻是多了幾分的靈動,兩人雖然相似,但是女子的線條卻更是柔和,黑發被束起,帶著幾分灑月兌,可是臉頰卻是很是可愛,有種讓人捏一把的沖動,朱唇輕抿似乎故意裝作冷漠的面龐,水汪汪的眼楮深處卻是帶著絕對的好奇。
「在下羽薇見過雲小姐。」羽薇接受到墨影的示意,抬著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目光灼灼的樣子,卻讓暮夕好笑。
「隱紫。」隱紫依舊擺著一張面癱僵尸臉惜字如金,好不帥氣。
墨影的眉角輕輕蹙了蹙,眼中閃過一絲的委屈,明顯暮夕的目光竟然落在這兩人身上這麼久讓他有些小不爽,輕咳了一聲喚回了暮夕的注意力。
暮夕抬眼看過去,白衣勝雪的男子清澈的眼楮似乎一下能夠望到最深處,那種汩汩的想要溢出的溫柔和小小的委屈,讓暮夕掃了一眼之後,再也不敢再亂看,有些困難的移開了自己的眼楮。
墨影這才得意的揚了揚眉角,暮夕從來沒有發現一個人的氣場可以這般的強,平時大概是他不在意的緣故,所以一直都在扮演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墨影。
可是似乎只要他願意顯露,便像是綻放在黑夜之中唯一的光耀,氣場無可匹敵,讓人不知不覺便跟著他的節奏,內心升起狂熱。
「我想讓•••隱紫跟著你,帝都的水不淺,他在我會放心一些,好不好?」
墨影靠的很近,在暮夕的耳邊喃喃的輕語著,低沉氤氳的聲音帶著暖暖的熱氣,暮夕抬眼看過去,微卷的長長睫毛微微顫抖帶著一點點的慵懶和不安。
暮夕遲疑了片刻,瞳孔的霜寒不知不覺的退去了幾分,雖然似乎真的不喜歡別人強加給她束縛的感覺,但是這個男子每次的要求或是其他都很特別,每次似乎都有著讓人拒絕不了的理由。
不論是夏玨還是隱紫,她知道自己現在的弱勢,班底,她的班底還是太薄弱,他總能看到自己的最需要的,然後準備後一切輕而易舉的放在她眼前。
似乎看出暮夕的遲疑,「求你。」輕飄飄的兩個字突然出現暮夕的耳邊,帶著吹來的熱氣,不安和委屈的聲音讓氤氳的聲調有些沙啞。
墨影認真而幽深的眼楮定定的看著暮夕,那種目光讓暮夕感到有些無奈,好吧,她投降了,讓那麼驕傲的男子這樣委屈的模樣,她自己都有些覺得沒有辦法的感覺。
隨意的點了點頭,胡亂的應道「好、好。」
然而這種本來還要有些憋屈的感覺,卻是被墨影眸子之中閃亮的驚喜和亮晶晶的喜悅給瞬間消散。
暮夕無奈的望向一邊,想要將冷漠的眸子恢復原狀,卻發現竟有些困難,不由嘴角露出一絲的輕笑。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越發的拿這家伙沒有辦法,其實她也有點懷疑為什麼會這麼快的和墨影熟悉,大概只是一種直覺,他不會害自己,和他一起很舒服,僅此而已罷了。
她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無論是下棋還是商場,都喜歡自己控制的一切,而這個男人聰明到讓她側目,然而有時候卻給她一種笨到可愛的感覺,其實她心里已經猜到什麼,只是再等,再等這個家伙親口和她說那些。
還有,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喜歡這種他拿自己完全沒有辦法的感覺,那種失去了他本來所有偽裝色的模樣讓她有些雀雀欲試。
「隱紫。」墨影轉過身對著隱紫看了一眼,不用再多余的話,知道隱紫便已經全部了解,溫潤道,「護送雲小姐回去。」
「是!」隱紫沒有一句反駁,便直接點了點頭,跟在暮夕身邊,擺著一張帥氣面癱臉恭敬的對著暮夕道,「請。」
暮夕倒是饒有興趣了看了羽薇一眼,羽薇明顯很是出乎意料的表情,水汪汪的眼楮里面竟是疑惑和不滿,看的暮夕更加好奇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怕是本來墨影放在是羽薇才對吧,竟然臨時換了主意,暮夕的腦子一閃,嘴角露出一絲的無奈的笑,不是吧,難道是因為剛才她看羽薇很久的緣故?
雖然這個理由連暮夕都覺得太牽強,但是卻非常的突兀固執的出現在暮夕腦海之中,怎麼也不肯散去,讓暮夕不禁啞然失笑。
搖了搖頭,路過墨影身旁的時候,暮夕輕輕的開口,「一路小心。」
淡淡話語,就這麼傳入墨影的耳中,只是一句話罷了,卻將所有的離別都沖淡了,他從來沒有踫到過這麼奇特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情緒竟完全被鎖定了一般。墨影輕抿著嘴角,著暮夕帶著紫影和一同離開,羽薇耐不住性子滿眼都是迷惑,卻看到自己爺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看著暮夕小姐立刻的方向,身上的淡漠和孤單有種于世獨立的感覺,那種似乎她現在和爺竟然隔了千山萬水的感覺。
舉皎如玉樹臨風,可是卻淡然的讓人看向虛無,淡淡的站立在那里,一世芳華,羽薇再也無法用多余的詞句去形容這個男子。
墨影半響之後才低了頭淺眸唇亮,輕輕呢喃似地開口,「夕兒夕兒,如果能把你這麼藏起來多好。」
羽薇听到爺的喃喃自語立馬知道她到底哪出問題了,擦,不是吧,大眼楮像是見了鬼似地盯著在自己心里一向淡漠驕傲的爺,卻發現怎麼也沒有把這兩個人融為一體。
她見過爺太多面,不論是溫潤如玉還是清麗桀驁,亦或是霸氣驕傲,可是爺總是淡淡的,就算是天下讓人眼熱的勢力觸手可得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
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羽薇心里暗罵,擦,她要是再上去問爺暮夕小姐的事情,她就是個笨蛋。
「走吧。」墨影看了羽薇一眼,便不再理會故意裝空氣的小丫頭,淡淡的說道。
「是,爺。」羽薇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便跟著墨影的步伐離開。
暮夕從海邊回來之後,便被蘭陵拉著讓喝了一碗熱熱的姜糖水,暮夕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生姜的味道卻還是好好喝下,又換了蘭陵準備好的衣衫。
池冥來過之後服了藥,要不容易好了起來,已經累得要命,便直接在旁邊的房間歇了,還好蘭陵這里的房間也不算少。
其實暮夕配的藥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反而對于身體垃圾的排泄還很有益處,只是這過程痛苦了些,只是笑著交代了蘭陵明早熬些白米粥給池冥,便沒有說些什麼了。
對于隱紫突然的跟來,蘭陵並沒有直接詢問什麼,暮夕只交代了以後隱紫會以保鏢的身份跟著他們,不用在意他便是,隱紫也是因為暮夕讓他出來見見蘭陵等人才出現的,平日里都是像影子一般會在暗地里保護暮夕罷了。
蘭陵將暮夕的披風和外衣都整理細心的整理好,看著暮夕的神色回暖了很多,沉默了將暮夕手中喝完的藥碗收了起來,慢慢說道,「我答應了,若兒想今晚便走,他一個人,我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已經找好了人帶他一起,不會有事的。」暮夕看著蘭陵的臉上露出幾分疲憊和脆弱,這幾乎是她第一次從蘭陵臉上看到這種神色,從小蘭陵他們兩個都相依為命,可以說蘭若是她以前生命的一切,抱了抱蘭陵安慰的說道。
暮夕的眼楮幽深而深邃,即便是帶著幾分的清冷然而卻讓蘭陵感到無限的安心,只要大小姐說可以,若兒便一定沒事的。
現在這里根本不適合若兒,她知道的,她早就知道的,去塞外讓若兒遠離這里,發泄心里的感覺才是更好的方法吧。
「去送送他吧,隱紫一會帶著去見墨影,今晚便離開。」暮夕端了身邊的熱水一點一點的喝著,驅趕著殘留的生姜味道,一面心里感慨如果要是能有茶就好了。「記得讓他半年後來見我,我等著他。」
「是。」蘭陵點了點頭,眼中泛著幾分的激動。
暮夕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整個屋子之中只剩下她一個人,這種安靜到孤寂的感覺,似乎很久都沒有過了,她的身邊總是有人跟著。
嬤嬤、蘭陵、慕兒或是半夏,大概她早就已經不是那個習慣了一個人,將孤單當做宿命的雲暮夕了,她現在有她的家,還有,她要保護的人。
轉眼之間,又是一個月已經過去,天氣越來越冷了起來,在沿海的地方是一種陰冷的感覺,倒是不會有以前暮夕遇到過的干冷。
听慕兒說,這小丫頭竟然從來沒有見過雪,一副很是向往的樣子。
雲采薇和胡義的回歸還有雲家那邊的反應,並沒有像暮夕想象的那般快,整個邰港反而歸結于一種似乎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夏玨被暮夕要了過來,開始嘗試管理邰港的藥材鋪子,暮夕和嬤嬤商議的改革也慢慢開始了起來。
整個別院之中的鋪子都在年前面臨著一個最重大的整組,別院的下屬的藥材鋪子的名氣越來越大、
自從令華堂宣布以後宣布要全面整理藥材,將固定的十幾項藥材從新炮制之後,便在醫藥界引發了一次巨大的地震,沒有人知道這個地震的範圍竟然是來自于小小的邰港,然而卻以一種恐怖的形式蔓延到整個齊朝。
對于十幾種常用藥材的炮制,顛覆了許許多多老醫師的認知,甚至根據那些所說炮制之後恐怖的藥性,不會再帶來副作用的討論,幾乎持續了半個月之久。
其中甚至出現了一個烏龍,听說是開了大量用烏頭的方子卻用到沒有經過炮制的藥材,照成了人命的傷亡,在醫藥界一片的嘩然。
直到池冥站了出來,訓斥了很多人,為炮制的藥材正名,親自做了實驗,才讓這些新型炮制的藥材一炮而紅,甚至于連宮里的御醫們所采用的藥材,都變成了新炮制方法經手的。
有夏玨和蘭陵的關系,倒是讓暮夕閑了下來,池冥在半個月之前也走了,說是帝都那里催的實在緊,按池冥的話說,催毛啊催,催死人啦,(鬼知道,他說的可是宮里的那誰誰)。
暮夕那個便宜舅舅的身子听池冥說並不是太好,派這里傳了幾趟,墨影最近行無蹤跡,好在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知道池冥一直在邰港的消息都是存了心思死命的找人來催,最後惹得暮夕忍無可忍直接把這家伙趕走了。
雖然暮夕知道,池冥是不想踏入宮里的那些紛雜,但是一來自己那便宜舅舅已經知曉了池冥一直呆在這里,不僅僅是他知道了,怕是雲府、相府還有公國府大概都在默默的關注著邰港的各種事情。
池冥可以不去,而且想必沒人敢動他,但是暮夕不能邰港受到那麼多人的注目禮,派了兩個廚子給池冥,這才好不容易將他打發了出去。
而且,這次池冥走,暮夕倒是讓半夏一起跟著去了,半夏總是要出去見見大世面,在帝都之中打開自己的名號,池冥正式將半夏的名稱坐實,這樣也絕了那些人的心思。
不過池冥也自然答應了自己不要讓半夏進宮里,暮夕可不想讓半夏則個沒有完全長成的小妖精,直接便宜了自己那舅舅,半夏出落的是越來越出色的,這課不是暮夕白白單心的,要知道在邰港之中,整個院子里幾乎所有的小廝眼光都會放在半夏的身上。
倒是半夏寄來的信件說,自己說她竟然跟著池冥在寺廟之中住,倒是讓暮夕驚詫了半天。
並不是驚訝半夏能主宰寺院的緣故,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的寺廟修行者和後世的那些還是不同的,那些寺廟的僧人都是不解諱葷腥的,而且對于女子也沒有後世那般的避諱,寺廟之中也是有女眷居住的廂房。
不過他們去的寺廟倒是讓暮夕升起了幾分興趣,這個寺廟的名字叫做靈曦寺,听起來並不像是寺廟的名字,听說這寺廟是很久以前便流傳下來的,不過在十幾年前便改了名字叫做靈曦。
讓暮夕吃驚的便是這個,因為上個世界她母親的名字,便是靈曦,而且改動名字的時間是在十五年前,這不得不讓暮夕吃驚。
細細的問了嬤嬤,卻听嬤嬤說她從前說的那個高僧便是在靈曦寺內,更加讓暮夕的心里的猜想加重了幾分。
但是暮夕並沒有向嬤嬤提起什麼,因為暮夕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嬤嬤對于靈曦寺根本沒有一點的特別,或者說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嬤嬤看來,十幾年前當今聖上統一了山河,很多寺廟和道觀都紛紛改明,這一點也不稀奇,讓暮夕在意的卻是那個所謂的高僧,還有靈曦的名字。
大概是以前忙慣了,空閑下來便容易胡思亂想吧,現在一般只有慕兒陪著幾乎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便閑的無聊,最近會時常的出去走走,打扮不起眼的樣子帶著斗篷披著厚厚的披風,倒是不怕別人認出來。
再說有隱紫在暗中護著,倒是真的沒有踫到過什麼事,胡飛在邰港霸道慣了,他這一死倒是有了幾分威懾,讓街上的秩序更加好了,總的來說邰港的治安還是極好的而且很是平靜。
暮夕時常會去蘭陵家里附近的海邊走一走,有時候也會在蘭陵家里就近住上一日,墨影從那天走了之後,便再也沒有一點多余的信息傳過來,除了隔了很久之後從隱紫那里傳來的一句安好,後來便來越久沒有信息傳來。
隱紫怕是也沒有長時間的離開過墨影和羽薇,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但是臉上還是會浮現幾分擔心,慕兒丫頭最近倒是和隱紫很好。
大約半夏的離開和蘭陵太忙的緣故,即便是隱紫總是板著一張面癱臉不說話,可是慕兒卻仍舊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手舞足蹈說什麼時候,或是咬著點心和隱紫一起什麼都不說的坐著,總之卻終究不會覺得無聊。
其實慕兒沒有注意到,隱紫出現在她們的頻率要多的多了,而且每次在慕兒咬著點心發著呆的時候,隱紫的眼光總會浮現一絲柔軟落在慕兒身上,暮夕只是笑,卻不阻止什麼,也不戳破什麼。
最近,暮夕總喜歡帶著慕兒讓她攜了點心去酒樓坐坐,這里面有人在說些話本故事,或是有時候說些詩詞,雖然不算是什麼太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在古代也算是一項娛樂活動了,總比在家里看那些沒有標點符號的詩書要好的多。
慕兒倒是極喜歡這里,每次听話本之類的便會入迷,一臉崇拜的模樣,暮夕閑得無聊倒是會逗她,在家里拿了毛筆練字的時候,便會憑著記憶寫些故事。
慕兒丫頭在一旁看著暮夕寫卻是急的一頭的汗,暮夕看著慕兒好笑,便換了鵝毛筆來寫,更為快些。
這鵝毛筆也是有的,听說也是從雲家流出來的,想必又是自己老爸的大作,就連鉛筆听暮夕說想要,嬤嬤也給派人找了來,自己給嬤嬤畫了一幅素描之後,便被嬤嬤寶貝似的供了起來。
暮夕卻還是低估了這素描對于周圍人的吸引力,又被慕兒丫頭撒嬌鬧著說是也想要,就連蘭陵目光亮亮的眼神嚇到,給她們畫了兩幅現代Q版的漫畫替代,終于把兩個丫頭滿意的打發走了,便再也不願意動筆,若是以後身邊都是求畫的,她不煩死才怪吧。
暮夕現在紙上寫的是小倩的故事。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短短四句話一出,便是將慕兒的心思全部吸引了過去,蘭陵這兩日也忙過去了,看著暮夕用鵝毛筆流利的書寫著,雖然一開始並不習慣從左到右的書寫,但是後面就越來越習慣了去,特別是那些標點經過暮夕講解之後,便更是讓蘭陵的眼楮亮了起來。
並沒有直接寫那個聊齋志異的故事,而是將哥哥演的那部倩女幽魂給完完整整的寫了下來,話說隋朝元年,在道家名門‘玄心正宗’的聖地石窟中出現了一塊奇異的石碑。
到開始靠賣畫為生的窮書生寧采臣,和身為女鬼的聶小倩,寫到他人兩人在蘭若寺相遇,開始了命中注定的孽緣的時候,卻听到慕兒咯咯的笑了起來,蘭陵的嘴角也多出來幾分笑意。
暮夕的筆頓了頓,看著這蘭若寺的名字,倒是無奈,都和蘭若扯上了,怕是這下怎麼也扯不清了,估計這兩人都以為自己是想若兒了的緣故吧。
罷了罷了,反應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些故事,就算是背負著勞什子原創的名頭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繼續往下寫著。
故事一點點的進行,兩個丫頭的眼楮卻是越來越亮,寫到在水桶里接吻的寧采臣和聶小倩時,兩個丫頭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臉紅的嚇人。
雖然在齊朝的時候算是很是開放了,但是這樣被暮夕寫出來,倒還是讓她們紅了臉,惹的暮夕輕笑,作為一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已經受過嚴重燻陶的女人來說,這些簡直就是太小兒科的東東。
直到後面寫到下午慕兒丫頭更連飯都忘了吃,催著暮夕寫下去,暮夕也是寵她便也不說什麼,蘭陵心疼暮夕,拿了糕點,慕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一會一喂著暮夕,倒是讓她極為享受。
到了下午時分,總算是把這故事趕了出來,這詩詞也有了出處,故事的結局寧采臣回望了站在身畔的小倩一眼,心有所悟,提筆就在小倩的畫像邊上落下了一首詩︰「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線悉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好的一個故事,卻是惹得慕兒小丫頭眼楮腫腫的哭了半天。
「雲小姐。」隱紫從外面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慕兒的眼楮像是小核桃似地,不由一愣,心里,看著隱紫突然來了,慕兒虎了一跳,趕忙拿著帕子捂著眼楮跑了出去,惹得暮夕和蘭陵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
「怎麼了,隱紫。」暮夕有些疑惑的看著隱紫,一般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隱紫絕對不會首先開口說些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得了墨影出事的消息。
「爺一月前派人收尋的東西運來了,正在門外。」隱紫表情沒有變化的答道。
听隱紫沒有說是什麼,暮夕也不問,便答了一聲知道了,便起了身讓蘭陵給披了厚厚的皮裘衣走了出去,心里默數著,「一、二•••」
「雲小姐。」隱紫一愣,似乎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該說什麼,本來的面癱臉竟多出了幾分粉色。
暮夕卻是猛然停下了腳步,蘭陵扶著暮夕,看著大小姐那嘴角計謀得逞的小奸笑,不由輕咳了一聲,讓自己盡力收住笑容,和暮夕一起一本正經的轉過身來。「還有什麼事麼?」
「隱紫見慕兒姑娘••••••」隱紫的面癱臉多出的紅暈讓他顯得極為好玩,不過話卻是說不下去了,暮夕也知道逗到了極限,便道。
「外面天涼,慕兒穿的那麼單薄跑了出去,麻煩隱紫去拿披風給她,慕兒沒事,不過是看故事看的了罷了。」說著給蘭陵使了個眼色,蘭陵立馬拿了慕兒的披風和桌上的底稿給隱紫。
隱紫微愣了下,也知道暮夕是再逗他,不過卻是直接接了東西,從門外飛快的消失不見,惹得暮夕和蘭陵兩人笑了起來。
看著外面整整兩大袋的東西,打開才發現竟然是沒有炒制過的新茶,讓暮夕極為的驚喜,這個天氣應該沒有這麼新鮮的茶葉才是,上好的茶葉想必是以最快速的時間趕過來的,仍舊是稚女敕可愛的模樣。
暮夕嘴角帶著幾分笑意,想起那人,分開了一個月不知道他是否還好。
自己只是提了一句罷了,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弄好的吧,竟這麼天南地北的運了過來,就連嬤嬤都只是注意著想著明年最新的茶葉罷了。
幸好暮夕以前還是見過那些老師傅這些茶是如何炒的,而且因為喜歡品茶的緣故,還專門請教過訣竅,現在想來果然是太正確了,不然的話單單憑借著自己的試驗,自己雖然不會親自動手,但是身邊人的手也就不好說了,幸虧打造廚具的時候也一塊打造了茶具倒是也方便。
叫了三子從外面進來,夏玨最近一直在忙著藥典的事情,三子人不錯,倒是被暮夕經常叫來伺候著,人也忠心的緊,而且三子的力量也很大。
暮夕怕三子掌握不了火候,第一鍋的茶便自己拿了炒茶的掃帚,將鐵鍋坐在炭爐之上慢慢的加溫,整個院子里倒是被暮夕突然而來的興奮而弄得有些雞飛狗跳,不過隨即便穩定了下來,卻是將嬤嬤給引了過來。
芸嬤嬤到的時候,那茶已經是三子接收開始炒制了,因為是練手,只投入了小半斤的茶葉,葉子跟著旋轉翻動,均勻受熱失水,要轉得快,用力勻,結合抖散茶葉,待葉質柔軟,葉色暗綠,即可這叫滿鍋旋,再投入第二個鍋子中。
葉子隨著炒茶掃帚在鍋內旋轉,開始搓卷成條,同時要結合抖散茶團,透發熱氣。當葉片皺縮成條,茶汁粘著葉面,即可這是帶把勁。
第三鍋鑽把子時葉子已經比較柔軟,用炒茶掃帚旋炒幾下,葉子即鑽到把內竹枝內,有利于做條,稍稍抖動,葉子則又散落到鍋里。
這樣反復操作,使葉子吞吐于竹帚內外,把殺青失水和搓揉成條巧妙地結合起來。炒至條索緊細,發出茶香,約三四成干,即可出鍋。
三子的人其實很聰明,這炒好的苶色澤暗綠卷曲成條,和暮夕炒的也是相差無比了,整個院子里都充滿了淡淡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