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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牢房的角落里,我悲憤地哀悼自己的一世清白。

樂金背對著我躺在室內唯一的一張床上,他特地靠著牆睡,擺明了留下空位讓我倚著他躺。

我呸,才不會如他的意。

這都好幾天了,池步寶那邊完全沒消息,也沒有人來審問我們。

我們好像完全被遺忘了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樂金卻是出乎預料的悠哉。關進牢里時衛兵對我們進行了全身檢查,把我所有的急用藥品跟武器都拿走了,可惜了我那瓖滿寶石的刀鞘啊……但他們卻搜查不了我們的魔法空間。

每每守衛換班,樂金都會趁機把簡易反應爐搬出來,這東西也就一塊石頭大小,即使藏在房間的陰影里,也不會被人注意。

它現在的作用可大了,每天我們改善伙食可就靠它!

想當初在那所摳門的學校,我每天都希望樂金能早一點學會這項技術……所幸現在還不算晚。

自打那天樂金對我做了無可挽回的事情後,我強裝著鎮定跟他這麼不緊不慢地周旋著——實際上我現在只要看到他出現在我三米範圍內就整個人都不對了!

要說以前,他跟我打個兒,然後開口說聲開玩笑的,我還能反親回去笑話他。

可現在……我只要一回想起他舌尖的觸感,就抱著頭往牆上撞。

……

牢房門外,就是通向監獄正大門的通道。

就在通道的盡頭,有一扇精鐵制造的閘門,整座監獄只有那一個出口,平時除了守衛換班,連分發食物都是從上面開一個小窗口,放在食盒里送進來的。

可是今天,這扇大閘門卻在還沒到換班的時間就打開了。

幾個模糊的人影緩緩朝這里走來,有人高聲喊道,「展逸是誰?有人來探監。」

我心中狂喜,難道是池步寶終于想到辦法救我們了?

可是等那些人走近,我心中的熱度頓時消了一大半。

來的人不是郝遲或者其他什麼人,居然是我在王城唯一交上的朋友,漢斯。

大個兒跟那幾個衛兵確認了好幾次身份,才終于被允許單獨跟我會面。

他被放進我所在的牢房,我看到原本安靜睡著的樂金忽然不自然地翻了個身,把頭轉向我們這邊。

大個兒並沒在意他,滿臉傻笑,「展逸,我可見到你了。我還當你扔下我跑了 ,後來莉莉小姐告訴我,你被關起來了,我馬上就來看你了。」

我听著挺感動的,大個兒腦袋雖然不怎麼靈光,可他是真心把我當朋友。

除了給我帶來問候,漢斯還告訴我,這些天里,他的針對魔界毒物的解毒劑已經研究成功了,不過被明令禁止不能外傳,所以他只能跟我說這麼多。

我問他,「阿寶王子在我們被關進來後都有什麼舉動?」

漢斯撓撓頭,「最近王城的變化很大,阿寶王子跟莉莉小姐的婚約被取消了,守衛越來越森嚴,國王跟王後都很少露面,還有阿寶王子,不知道他們都在忙些什麼。倒是郝遲神父,常常進出王城,王城還進了很多高級魔法師,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大個兒本身就不愛注意周圍環境,能得到這麼多消息已經難為他了。

我注意到一個詞,「郝遲神父?」我的確听說過他父親是高級的教廷成員,身上佩戴著十字架,打扮的也很像那麼回事……只是沒想到他果真是吃這晚飯的。

漢斯點頭說,「是啊,郝遲神父是很有身份的人,從我進王城以來就是了。」

我把這些零碎的片段都听進去,開動我那為數不多的腦細胞思索起來。

漢斯還告訴我,「解毒劑的研究完成後,我閑著沒事,順便幫你把弓箭改善了一下,箭頭被我換成了精鋼,涂抹在上面的毒液我也提煉出了很多,我想你是需要這些的,對吧?」

我大喜過望,「對!大個兒你真夠意思!能再幫我個忙嗎?」

漢斯一拍胸脯,「啥事,說!」

我踮著腳跟他耳語一陣,「你先……然後……」

漢斯雖然很不解,但還是答應下來,「好吧,那我還來看你哦。」臨走給了我一個近乎窒息的熱情擁抱。

待大個兒走後,樂金終于睜開了裝睡的眼楮,聲音有些不悅,「你的朋友?」

我蹲在角落里點頭,「對,一個搞醫學研究的,他可是個天才。」

他悄然走來,蹲在我旁邊,看我拿樹枝在地上劃拉。

「這些是什麼?」

我指給他看,「反正現在沒事可做,我把在他那里學到的草藥知識復習一下,這些都是有毒的草藥,提煉知識跟作用我勉強能記得點,我猜池步寶一直沒動靜,可能要有大動作。」

樂金的語氣听不出冷暖,「你這麼了解他?」

我說自顧自在地上畫藥草的形態,「當然,你想想他在王城跟我們說的話,還有他那個個性,現在他婚也退了,也不來找我們……擺明了要讓人忽略我們,肯定是準備干什麼了吧?」

樂金伸過手揉揉我的頭頂,「這腦袋明明挺聰明的,怎麼不連別的地方也一起聰明一下呢?」

說完,掰過我的臉,啪一聲親在了上面。

我驚地大跳起來,「樂金你什麼毛病!」

他愉悅地看著我,「因為我終于發現,與其跟你這麼慢慢耗下去,讓你自己開竅,一直意識不到我的存在,不如直接用另一種方式讓你注意到我,效果看來不錯。」

我完全驚恐起來,「你在這兒我知道啊!」

樂金平靜地點頭,「是啊,可大概就是我的存在讓你感到太適應了,你是直接把我當成一塊隨身攜帶的布景了吧?」講到後面,他身上幾乎具象化出了怒氣,「所以,我要好•好•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當班的人是那位蓋澆面做的很美味的太太的丈夫。他走過來扔給我們今天的晚飯,末了加上一句,「注意影響。」

我欲哭無淚,更加悲憤地把頭往牆上撞去。

樂金滿面春風地撿起那些干面包,「今天要吃什麼?牛角包還是通心粉?」

我抱著被撞疼的頭,半響悶聲道,「牛角包。」

……

……

入夜。

牢門外的守衛已經困得眼皮打架,我披著毯子半睡半醒地倚在床尾的角落里。樂金睡在我的另一邊。

最近每天早上醒來,我都被他摟在懷里,被嚇得不輕。

樂金身體力行地實施著「體現存在感」這一計劃,而且非常成功,我現在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生怕眼楮一閉,一睜,清白就沒了。

這時,間隔我們跟通道的鐵柵欄,極其輕微地發出一聲聲響。

我警惕地睜開眼,發現樂金還在原地睡著沒動後又極困地睡過去。

有人在輕叩鎖頭,一個黑影悄悄地打開了牢門,我半眯著眼楮想喊出聲,卻被他一把捂住口鼻。

「展逸,是我。」

聲音挺耳熟,我輕聲驚呼,「郝遲?」

他點點頭,再把樂金叫醒,我還沉浸在困意中,打著哈欠問,「你來干什麼?」

「逃獄。」

真是簡明扼要。

跟我不同,樂金很快就恢復到平時的狀態,一雙眼楮精神的能在夜里發光,「目的地是哪?」

郝遲打開牢門,「去王城。」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

天空烏壓壓的,連星星也沒有。

郝遲帶著我們穿梭在樹林里,這監獄建在離王城不遠處的郊外,只要直走,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王城範圍。

池步寶遠遠地在一扇暗門口等我們。

待我們匯合,他只說道,「今天我們要去一個特殊的地方,敢不敢?」

我滿不在乎,「特殊的地方咱們還去的少嗎?說吧,哪兒。」

「魔界。」

我掏了掏耳朵︰「……你再說一遍?」

沒等他回話,樂金就搶話道,「魔界的入口離這里有十萬八千里,你什麼意思?」

郝遲忽然‘噓’一聲,我們被瞬間按下腰,待一隊巡邏兵走過,他才放我們直起腰,小聲地道,「我去把風,阿寶,你跟他們說清楚。」

池步寶點頭,低聲道,「沒錯,眾所周知,魔界的入口位于一片無人知曉的大海上,沒有準確的方位,只知那是確實存在的。僅有極少數不怕死的商人,敢于乘船進入那里,從那里獲得貨物回來賺取金錢,即使如此,他們也十有**回不來。但你們都知道,十多年前這個國家曾經去魔界討伐過一次大魔王吧?」

我點頭,「這事還是你告訴我們的。」

池步寶接著說,「那如果我告訴你們,十年前那場戰役,我們的軍隊並不是從那個海上的入口進入魔界的呢?」

樂金微蹙眉梢,「你的意思是?」

池步寶正顏厲色地道,「我在我父親的筆記上得知,十多年前,他就已經發現了可以另外制造出魔界入口的方法!」

我覺得自己正身處于某個驚天陰謀的秘密現場,不自覺連呼吸聲都壓輕了些,「也就是說,你能制造出通往魔界的入口?」

池步寶挫敗地敲我的頭,「怎麼可能,你以為魔界門跟廚房門一樣誰想開就能開的嗎!」

我很委屈,听你的語氣明明就是這樣。

他更壓低了聲音,「真正打開了魔界門的是我叔叔,在上一次我的父親打開魔界門後,那個入口就被毀壞了。這十年間,我叔叔千辛萬苦想辦法要打開它,為此他傳召了無數個在空間魔法領域有杰出成就的魔法師,無條件的分配給他們資源,直到最近,他的期盼終于得到了回報,魔界的新入口終于被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木有錯……主角要去魔界了=-=

然後老朋友們一個個也該出場了……好想寫路痴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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