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方才的小樹林,來到一方開闊之地,那陰陽怪氣的白老頭卻又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很是欠揍的笑著。
「公子,這便走了,我可會想你想的緊呢。」
我剮了眼他,忙不迭的拉著年亦扉,往門口走去。
想是被他惡心到了,門檻未看到,雙腳踩了空,一個趔趄,往前摔了去。幸虧年亦扉手快拉住了我,這才穩住了腳,回了原處。
白老頭卻還是很不識相的在身後說道,「哎呀呀,原來是小姑娘不願走呀,來來來,老夫定會好好疼你的。」
我背著身子,松了手,緊握住雙拳,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疼你個大頭鬼,你這老妖怪,陰不陰,陽不陽的,長的這般丑,還敢出來嚇人。」
我瞪著他,一拳頭就往他臉上砸去。
白老頭想是被我氣得不輕,臉更白了些,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就往反轉。
我疼得呲牙,眼神還是狠狠的鎖在他臉上。
忽的,他臉色一變,手也變得僵硬,沒了力氣,我一使勁就離開了他的桎梏,回頭瞥了眼年亦扉,他卻是依靠著門,蹙著眉,視線朝上看去。
果真是壞事做盡,這報應雖說來的太早了些,可既然有高人相助,那我豈不是更不能辜負別人的一番好意了,思及,我眼中閃著促狹的光,朝白老頭不懷好意的笑著。
而後,很是使勁的朝他胯下踢去,又重重補了幾腳。
那高人想不到比我還狠,就連啞穴都一並點了,可憐的白老頭只嗚咽了幾聲,就沒了聲音。
唉,這人老了,果真是不禁打呀。
我解氣的拍了拍手,拽過還尋著人的年亦扉,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路上,我終是忍不住,問了他,「那幕後之人和你說了些甚?」
「只說是抓錯了人,而後便放我走了。」他——道。
我自是打死也不信的,那陰鷙男子掐著我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怎麼可能是抓錯了。
「那你可見到他的模樣?」我不死心的問。
他搖了搖頭,「一路皆是被蒙著眼,後來雖是拿下了,那人卻是坐于簾後,瞧不真切。」
「亦扉,你不覺得這局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讓人迷惑了。」我垂著眸,喃喃的說。
他用手撫了撫我的頭發,神情自若,「我已說過,不論何時,我都會陪著你。」
一切陰霾因他這一句話豁然消失殆盡了,我漾著笑,靠進他懷里。
連日來的勞累讓我困的只想打盹,年亦扉在附近雇了一輛馬車,顛簸的馬車倒是沒有影響到我的睡眠,不知行了多久,迷糊中,有人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到了。
腳一觸到地面,我這才想到狐狸和霧雪的下落還不明,急忙跑著回了客棧,那小二見了我,將我上下打量了番,才笑著開了口,「夫人不必著急,你家夫君早已囑咐我,若是見了你,就派人告知他,你且好生在這等著,他不時便趕來。」
我緩過神,與年亦扉一同坐著等人。
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先是出現,霧雪扯著小腿,奔到我懷里,眼里閃著淚光,「小幽兒,你這幾日去哪了,我和大哥哥都急死了。」
我笑了笑,擦去他眼角的淚,「我無事,狐狸呢?」
抬眸時,狐狸已到了門檻,目光掃了掃坐在我身邊的年亦扉,而後在我們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這才把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不似平常的嬉笑模樣,面上平靜,眼中卻帶火般,仿佛隨時都會將我吞噬。
「月兒,是否要和我解釋下,年公子為何在此?」
我吞了口干沫,不知該怎麼開口,往年亦扉那看去,見他正等著我的回答。
我只好閉了眼,「他一道被我收了。」
「呵!好一個收了,如今只是他一個,你身邊有如此之多的男子,還有那神似冰澈的人,你是不是也想一並收了,我原以為你會愛上我,可終究是我錯了,月雨幽,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我從未見過狐狸如此,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笑的,而此刻的他卻帶著寒意,聲音冷得駭人。
我連忙上前拽住他的袖子,他沒有推開我,卻是解下手上的紅繩,遞于我。
「看來是紫洛與姑娘無緣,還了這信物,到此為止吧。」
他這一句話,瞬間就把我們之間的關系抹了去,我的心也隱隱作疼。
我咬著唇,沒有接,努力讓自己聲音變得平靜,「當初,是誰先纏著我的?你讓我愛上了你,現下卻想一走了之,我告訴你,沒門。」
客棧早已噤了聲,都在看著我們這一出戲,我也顧不得臉皮,雙手繞過他的腰,死死的摟住。
他無奈,順從的讓我摟著,終是嘆了口氣,「被你抱得這般緊,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我正疑惑著他的話,他卻轉身摟住我,下巴蹭著我的頭頂,懦懦的說道,「月兒,我要做正房。」
我睜大了眼,抬頭看他,他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我這才知是被這廝給騙了。
如此想來,狐狸若是踫到情敵,他定是會使勁渾身解數跟人拼的,哪會像這般要跟我分手。
死狐狸,又耍我,我張嘴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這才解恨。
他倒是沒有任何怨意,心甘情願讓我咬著。
只是在我低頭懊惱時,神色忽的變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情緒,又極快的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