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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甫入京引動各方意紛紛(上)

「玉兒,爹爹說的你都記住了麼?」靈堂之上,如海抱著黛玉,看著那雙哭得通紅的大眼楮,心如刀絞,這是他唯一的女兒呀,他和敏兒的命根子,如今不得已只能將她遠送京城,心中實在有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黛玉一听父親說要將自己送走,便抓著父親的衣襟哭個不停,如海說了些什麼她其實並不曾听進去,小小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要和爹爹分開。

「爹爹,你也不要玉兒了麼?」黛玉仰起頭,看著如海,眼中充滿了不安和驚懼,如海心疼的摟緊她,幾乎動搖了送走她的念頭。目光移開,那赫然驚心的棺材進入視線,如海心中一緊,如果……,如海不敢再想下去,當既逼自己狠下心來,對黛玉說道︰「玉兒,你听爹爹的話,如果你留在爹爹身邊,爹爹就不能安心做事,不能早日為你娘親報仇,你娘親在天有知,也會不開心的。」

黛玉抽泣著點點頭,滿眼的依戀不舍,小手緊緊摟著如海的脖子,臉貼在如海臉上,抽泣道︰「爹爹,玉兒听話,你要答應玉兒,早點到京城和玉兒團圓,不要丟下玉兒一個人。」

水溶上前抱過黛玉,柔聲哄她道︰「玉兒不用怕,進了京城沐哥哥和水伯母都會好好照顧你的,水伯母最喜歡可愛的小姑娘,我們玉兒這乖,水伯母一定會很喜歡很喜歡你。」

黛玉含著淚點點頭,一雙迷蒙的大眼透著無助和淒涼,水沐在一旁見了,只覺得五內俱焚,一顆心如針扎一般疼痛,他自父親手中抱過黛玉,頂著她的額頭,輕道︰「玉兒不怕,沐哥哥會一直陪著你,永遠永遠……」

黛玉抬起臉來,帶著淚珠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看著水沐的眼楮,忽然認真的說道︰「沐哥哥,玉兒知道。」

水沐放下黛玉,忽然雙膝跪倒在如海面前,也不說話,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如海也不曾有任何不適,只是專注的看著水沐。

「水沐求林世伯收水沐為徒。」水沐朗聲說道。

如海看著水沐的眼楮,輕輕點了點頭,水溶立刻猜到了兒子的心思,也不禁為兒子的深情動容。

認真的行過拜師禮,水沐站起身來,拉過黛玉說道︰「玉兒,現在你是我師妹了。」

黛玉因哭得久了,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她猶帶哭意的說道︰「玉兒才不管這些,玉兒只知道你是沐哥哥。」

水沐臉上微帶笑意,摟了黛玉入懷,輕聲道︰「對,我只是玉兒的沐哥哥。」

到了出殯的日子,黛玉奉靈摔盆,一路哀哭著將賈敏的靈柩送至天寧寺。一切安置妥當後,賈赦賈政便來向如海辭行。賈政看上去神情極為哀痛,而賈赦心中只惦記著如海說過要給老太太的重禮,神情上未免露出幾分著急,臉上並無多少哀傷之意,反而在眼中透著幾分迫切的貪婪。

看到站在如海身旁的黛玉渾身素白,如一枝帶雨白茶般清新動人,賈赦不由起了那齷齪的心思,看向黛玉的眼光里竟然有了幾分欲念。黛玉本就靈慧敏感,受到這樣不堪的目光注視,她慌得扯著如海的衣襟,悄悄兒向如海身後躲去。

水沐一直緊緊關注著黛玉,見黛玉忽然縮了縮身子向如海身後躲去,水沐心中一緊,一雙凌厲的眼楮立刻掃向如海前方之人。見那賈赦用一種令他極為不舒服的眼光看向黛玉,水沐心中大怒,對著賈赦冷冷一哼,這一哼中水沐用了幾分內力,只見賈赦沒由來的覺得胸口發悶,不由發了一身冷汗,他悶哼一聲,雙膝一軟,竟軟綿綿的跪倒在地上,恰似對如海大禮參拜一般。

水溶自是知道這是兒子搞的鬼,也不禁驚詫于兒子深厚的內力,可如海賈政只是文人,並不知這其中的緣由,賈政只道是大哥終日眠花宿柳,被掏空了身子,心中雖然不齒,可還得上前去扶他。

如海見了賈赦方才瞧黛玉的眼神,心中恨極,只想殺之而後快,見賈赦忽然跪倒在地,他冷冷道︰「大舅老爺可要多保重,莫要看那不該看的,做那不該做的。」

賈赦幾時吃過這種虧,正欲說話,不料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動腿卻發現腳有千斤重,實在爬不起來。他急的拉著賈政直比劃,可賈政只看他指著喉嚨,也不明白這是何意,兼又覺得賈赦在眾人面前露出此等丑態,實在是丟盡了賈家的臉面,當下沉著臉,命兩名長隨將賈赦抬到車上,自己去向如海道別。

如海指著旁邊下人抬的兩只大箱子對賈政說道︰「二內兄,這是敏兒生前給老太太備的禮,原打算中秋節前送去的,如今……罷了,二內兄一並帶回吧。」

賈政一听是妹妹生前備下的禮,不由淚盈眼眶,撫著箱子低低說道︰「敏妹,你……痛煞為兄了。」

打發走賈赦賈政二人,如海又為黛玉細細收拾了一應行裝,便送水沐黛玉到了碼頭上。水沐牽著黛玉的手,對如海說道︰「恩師,學生這就帶著玉兒走了,恩師放心,沐兒會好好護著玉兒,不教她受半分委屈。」

如海點頭,正要打發他們上船,忽然有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騎飛騎裹脅著滿天煙塵,正急速的往碼頭奔來。

(未完等續,下午回來發)

「林大人……林姑娘……」聲間由遠及近,水沐眼尖,一眼認出來,那友上身披重孝的人正是忠順王世子左昊。水沐眉頭緊鎖,雙目之中射出憤怒的火焰,他大喝一聲︰「你還敢來!」便將黛玉抱起向如海懷中一塞,便如飛鷹一般掠出,直撲向左昊。

左昊不躲不閃,只拼命打馬,轉瞬便沖到如海的面前,水沐一腳踢出,左昊躍起,這一腳正踹在左昊的坐騎身上,只听那馬兒悲嘶一聲,撲 摔倒在地,身子抽了抽,便口吐白沫一命歸死。

因御史大人要用碼頭,所以早有官兵前來清場,是以碼頭之上盡是林家之人,那些下人見水沐一腳便將一匹犍馬踢死,俱是大驚,心道︰「這個小王爺好生厲害。」

左昊躍起,跪倒在如海面前,如海見他披麻戴孝,又想到影部的報告,除了恨自己外,也不能怪左昊。他原是一份好意,用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去尋找治賈敏的良藥,這一份心如海無論如何都不能不領情。

「林大人,東西是我托威遠鏢局的人送來的,本想回京查探,不料押鏢的鏢頭和趟子手全都被人滅門,讓我無法查出真相。林夫人之死,左昊萬死難辭其疚,如今情願投身林家終生為奴,以贖左昊罪過。」

如海看著左昊,無法恨也無法不恨,良久,漠然道︰「世子言重了。內子命苦,林某認了,世子不必如此。」

左昊急的雙手奉上一張薄薄的契紙,急道︰「林大人,左昊真心贖罪,求您給左昊這個機會,這是左昊的奴契,請林大人收下。」

如海見了那紙奴契,不禁為之動容,以他小王爺之尊,為贖罪寧願為奴為僕,比他那個一心謀逆的老子,可是強上太多了。

黛玉從如海懷中滑下來,搶過左昊手中的奴契,三兩下便撕的粉粉碎,她冷冷的瞪著左昊咬牙道︰「左世子,我們林家永不收那不忠不義的卑鄙小人。」

左昊原也想到黛玉不會原諒自己,可總抹不去心中的一絲絲企盼,如今見黛玉這樣決絕,左昊心中大慟,好似有人生生將他的心挖掉一般,他撲 一個頭磕到地上,低聲下氣的祈求道︰「林姑娘,求你給左昊一個機會。」

黛玉蒼白的臉上全是忿恨,小手輕顫著指著左昊道︰「你,滾!」

左昊膝行一步,跪在黛玉腳邊,以頭觸地,不斷說道︰「林姑娘,我知道你恨我,若是殺了我能解你心中的恨,左昊決不苟活,求你了林姑娘,只要你一句話,左昊做什麼都願意。」

水沐躍至黛玉身邊,將黛玉抱起轉身送到如海手中,轉過頭對左昊說道;「左昊,我不欺你,如今你遠來疲憊,我若殺了你也勝之不武。三天後,你我在校場立生死局,不死不休。」

如海聞言急道︰「不可!」

水沐回過頭,重重叫道︰「恩師!」

如海急道︰「沐兒,你若認我這個師傅,便不許和左昊決斗。」

水沐以為是如海擔心自己,怕自己有什麼閃失,忙道︰「恩師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

如海怒道︰「沐兒,你不听為師的話?」

如海從來沒對水沐說過重話,陡然如此,倒讓水沐極為鎮驚,他瞪大眼楮看著如海,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水溶在一旁嘆了口氣,走上前低低在水沐耳旁說了幾句話,只見水沐臉色先是一變,繼而又堅定起來,他看看如海,咬牙恨恨的對左昊說道︰「你走。」

左昊不知那林嘯海對水沐說了什麼,只是他對于賈敏的死十分內疚,只想著能做些什麼來減輕自己心里的愧疚,見如海不收自己,他便不住的磕頭。如海心中既恨又不忍,與水溶對視一眼,水溶點點頭,走到左昊身旁,一記手刀便將他砍暈,然後喚了兩名下人來抬著左昊,送到揚州府台衙門去了。那揚州知府是忠順門的親信,將左昊送到他那里,是最合適不過的。

拜別父親,黛玉上了船,含著淚對碼頭上父親的身影遙遙揮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及至再也看不見了,黛玉才哭著撲倒在甲板上,喊道︰「爹爹……」

水沐坐在一旁,牢牢摟著黛玉,憐惜的說道︰「玉兒,都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黛玉抱著水沐,不顧一切的號淘大哭,直哭得日月無光天地無色,隨著黛玉的哭聲越來越大,天上竟然落起雨絲,雨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雨珠打在水面上,砸出一片片白霧。水沐用身子緊緊護住黛玉,第一次和黛玉一起哭了出來。他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當年在林府雖然只短短一個月,賈敏卻給了他深深的母愛,讓久別母親的他感受的濃的化不開的親情,當年,賈敏拍著他和小黛玉,哼著溫柔的歌兒,那是他心底最深處無法觸及的溫柔。那麼愛他的人,如今再也不在了。

王嬤嬤帶著雪雁春縴兩名丫環听到下雨了,急忙沖上甲板,卻見水沐和黛玉抱做一團,哭得正傷心。王嬤嬤忙上前勸道︰「王爺,小姐,咱們回倉里吧,這若是受了寒,可怎生是好。」

水沐黛玉都不理她,只是抱頭大哭,王嬤嬤勸不了,又不敢上前去拉,只得命人拿了傘,在水沐黛玉頭上密密的遮了,又開了箱子取出冬日里才用的大毛斗篷將兩人圍住,然後後命人熬姜湯,燒熱水……

哭得累了,黛玉躺在水沐懷中竟睡著了,水沐抹掉臉上的雨水淚水,瞪著通紅的眼楮看著周圍的人道︰「你們誰都不許說。」

大家見了水沐這樣子,不由在心里偷笑,這樣的他,還象個十歲的孩子,平日里總是一本正經的扮大人,也著實為難他了。

大家強自繃著臉答應下來,轉過身卻都偷偷的笑了。這樣的小王爺,還真是讓人喜歡。

淋了一場雨,水沐和黛玉兩個都病倒了,水沐因為平日里練功,身體底子好,所以只喝了兩次藥,再運起內功在體里循行幾個周天,便什麼事都都沒了。只可憐黛玉自小便身子弱,,又乍離親人,再加上淋雨,著實的病重了。

水沐恨得用頭直撞倉板,慌得一眾僕從急忙上來抱住他,生恐他再出什麼事。

黛玉躺在船艙里,見水沐這樣著急,反而寬慰他道︰「沐哥哥,玉兒不過是小風寒,沒什麼的,只要喝上幾日藥就會好起來,你若是撞破了頭,玉兒可不理你了。」

水沐一臉的內疚,走過來半跪在黛玉床頭,模著黛玉燒得通紅的小臉,心里直恨死自己了,明知道這些日子玉兒身子不好,偏還和她一起在雨中大哭,若是恩師知道了,還不知要怎樣心疼。其實說來也不能怪水沐,他自己從小身子便結實,幾乎沒生過病,這些年他雖然與黛玉書信往來頻繁,可黛玉從來不曾說過自己生病,所以水沐一直以為,黛玉和自己一樣,是很健康的孩子。

因黛玉病了,水沐便命船就近靠岸,尋了醫生來診治,醫生開了方子,水溶親自看著煎了藥,一勺一勺親手喂黛玉吃了,看著她渥了汗,燒也退了,才讓雪雁春縴進來為黛玉換衣衫,王嬤嬤自然知道老爺已將小姐許給水王爺了,兼之黛玉又小,所以也不去管什麼男女大防,只由著水沐黛玉高興。水沐不放心黛玉,倒底在岸上住了十來日,直到黛玉的小臉有了紅潤,他這才命人開船,重新上路……

第十一章︰甫入京引動各方意紛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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