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一陣心緊,雅葛斯怎麼對付?
只見雅葛斯雙手輕輕一分,他兩翼的騎兵亦分散開來,各自向博藍王的一隊騎士迎去,那些騎兵排成一列列的編隊,並不混亂。而兩翼的騎兵走後,從山坡後面又涌出源源不斷的騎兵,再次護住步兵方陣。這一次,雅葛斯的軍隊人數是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並無上次那種排兵布陣人手不足的情況發生。
博藍王的幾隊騎兵和雅葛斯的騎兵都在馬上向對方射箭,但顯然的,雅葛斯的弓箭射程和強度都勝過博藍王的騎兵,博藍王的騎士在這場弓箭戰中並沒有戰到上風,許多騎士和馬匹紛紛倒地。我記得上次交戰,雅葛斯的騎士們所用的弓箭不及博藍王的騎兵,這次莫非經過改進了,射程強度都明顯勝敵一籌。但雙方很快就沖到了一起,兩方各自抽出短刀,廝殺起來。
戰場上殺聲震天,刀來劍往,血雨紛飛,慘烈無比。雅葛斯的中軍步兵任博藍王的騎士如何沖擊,都無法沖散,不僅如此,那些沖上去的騎士反而有去無回,盡數被搏殺。雅葛斯並沒有下令軍隊沖擊,而是一直在防御,他顯然是要立于不敗之地,再作反擊。在草原上,步兵打不過騎兵,戰車也追加不上騎兵,主動出擊敗多勝少。
雙方一直殺到中午,依然不分勝負,但是,博藍王的騎兵損失顯然要比雅葛斯的軍隊要大,這樣下去,雅葛斯遲早會佔上風。
他一直站在中軍的一輛高高的戰車上,總攬著全局。身邊圍滿了無數將士,這一次,他並未身先士卒,與將士們一起戰斗。
博藍王大概也覺得這樣攻下去不是辦法,久攻不下之後,便收兵回去,但見騎士們象潮水般地四散退去,戰場上頓時靜了下來。
雅葛斯的騎士們也從戰場上撤退,退回了山坡後面,顯然是去做休整。一些士卒擁上戰場,將敵方未死的戰士全部殺死,又把己方的受傷士卒抬了回來,並把一些武器拾回,打掃戰場。戰士們也趁這機會,吃了些干糧,喝了水,略略放松一下,但他們仍然各守崗位,陣勢不亂。
雅葛斯的將士們讓開一條道,他騎上白雪,向我奔來。
我向他揮揮手,跳下馬,遞過一碗水,道︰「現在可以放松一下了?」
雅葛斯也跳下馬,接過水碗,喝了半碗,微笑道︰「博藍王也不傻,既然攻不下我的陣勢,就會想別的法子,而且肯定還有人在幫他出主意……如果我沒有料錯,他們可能會去進攻克昌城。約克斯若是能夠守住克昌自然是好事,若是守不住,你和冬兒在城里更危險,所以我要你和冬兒陪著我。這次,我倒要看看他的真實能力。若是他還藏拙,小命兒也會送掉……」
我說︰「誰在幫著博藍王出主意?」
雅葛斯笑了笑,道︰「你也許猜得到……至于博藍王的戰術,我早就研究得透了,大不了他們再來個四方合圍吧,要想從我身後攻擊,哼,我豈怕他。那個庇德,在邊境地區陳兵十萬,他沒安什麼好心。這次我有的是士兵,兵力比博藍王和庇德聯合在一起還要多,用兵時不會捉襟見肘……鳳儀,去看看冬兒,吃點兒東西。」
回到帳中,伊雯已經喂了兩個孩子吃午飯,冬兒和阿鷹正在玩耍。伊雯笑道︰「小公主可真勇敢,剛才外面那麼鬧,阿鷹嚇得哭,小公主卻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還直嚷著要去看呢!」
雅葛斯一把抱起冬兒,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因為冬兒是我的女兒啊!你不害怕?」
冬兒把頭一昂,道︰「我才不怕呢!」
雅葛斯笑道︰「你真勇敢。」
左右送上點心,我陪著雅葛斯隨口吃了一點,他對我說︰「你先哄著冬兒休息一會。我估計他們略事休整之後,又會有新花樣來進攻了,沒事的,我自有辦法。今天晚上……」他在我的臉上一吻,轉身走出帳。
我哄著冬兒和阿鷹睡了,剛想自己也小睡一會,突然听到外面戰鼓咚咚,戰士們的喊殺之聲,尤其是兩個字听得清清楚楚︰「博藍……」難道博藍王親自出馬了?我又隱隱听到遠方傳來若斷若續的喊殺聲,那正是克昌城的方向,莫非他們真的在攻城了?雙管齊下?
我正想出去看看,伊雯走進帳中,道︰「王後,博藍王親自出馬了,他的軍隊從四面八方向陛下開始攻擊。」
我說︰「雅葛斯果然料中了。那我們我們所在的這片小樹林也被圍起來了?」
伊雯道︰「那倒沒有,博藍王的軍隊數量還圍不了片樹林,他們只是去圍繞陛下的軍隊了。」
我突然害怕起來︰「他們要是用火燒這片林子怎麼辦?」
伊雯道︰「不用擔心,陛下說過,我們的人比博藍王的軍隊多,把樹林守衛得象鐵桶一般,這個距離博藍王的火箭射程遠遠不夠。王後您放心,陛下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絕對不會讓你和小公主來犯險。何況,陛下還說過,即使有個萬一,博藍王也不會傷害王後和小公主。」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即使博藍王不願意傷害我和冬兒,亂軍之中,什麼事也可能發生,再說他又家有母老虎……博藍王的運氣真壞,怎麼總是娶不到溫柔嫻雅的女人?」
看著小床上睡得酣的兩個孩子,突然又想到了卡倫奇,雅葛斯說有人在幫博藍王出主意,不用說這個人就是卡倫奇了,他的兒子還在我手里,我養了阿鷹這麼久,越來越喜歡阿鷹這孩子了,阿鷹也一樣地粘我,冬兒叫我媽媽,阿鷹也跟著叫我媽媽,可惜他終究不是我的兒子,我用自己兒子的死換回了阿鷹的生,我也不要他報答我,只希望他將來長大了千萬別將雅葛斯看成仇人就行。冬兒和他這麼要好,可惜他們終究是堂姐弟。
卡倫奇可真高明,用一個替身引來雅葛斯的注意力,自己暗地里培植勢力,他們兩兄弟這樣斗下去,難道真的要死一個才算是了局麼?
外面殺聲大作,打斷了我的思緒。這兩孩子大概也是習慣了,外面鬧得這麼厲害,居然還能沒事似的睡得好好的。也許是這些年看慣了雅葛斯無往不勝,我居然一直沒有替他擔心,我擔心的倒是博藍王會不會敗得太慘,克昌城中的約克斯會怎麼樣。
不知過了多久,戰場上的殺聲竟然漸漸遠去,終于消失不聞,四周變得安靜起來。面對這突然而來的寧靜,我不由得一陣陣寒意,發生了什麼事?我趕快從帳篷里跑了出來,天已經黑了。
一名士卒跑了過來︰「王後,博藍王的軍隊敗退了。可是陛下受了傷……」
我大吃一驚︰「他在哪里,傷得重麼?」
那士卒道︰「就在林外的營帳中,具體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忙對跟在一旁的伊雯說︰「你看著小公主和阿鷹。我要去看看。」說完便跟在那名士卒身後,去了雅葛斯的大帳。
將士們正圍在他的身邊,我推開他們,只見雅葛斯躺在床上,巴滋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他身旁放著一枝帶血的箭……
我忙問︰「雅葛斯怎麼樣了?」
巴滋醫生說︰「這一箭射中陛下的左肺,差一點就摜穿心髒……」
我說︰「那他的傷……」
巴滋醫生黯然道︰「盡力而為,希望陛下吉人天相!」
我听到這里,不由得晃了兩晃,只覺被一個人伸手托住,回頭一望,原來是托弗斯,只听他道︰「王後保重。」
我強忍痛楚,竭力靜下心神,道︰「你說他很危急麼?」
話音剛落,便听見外面傳來嘈雜之聲,齊力克道︰「不好,一定是士兵們以為陛下受傷很重,軍心慌亂了。陛下受傷的事很多人都看見了,瞞是瞞不了的。」
既然瞞不了,那該怎麼辦?我抬頭看著那些將領們,這些人應該拿出點兒主意才對呀。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將軍說︰「馬上去安撫士卒,告訴他們陛下傷勢不重,暫時安定軍心再說。」
齊力克道︰「就依赫偉將軍的意思去辦吧。各位的意見呢?」
眾將士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托弗斯道︰「那我出去跟士兵們解說解說。」說完便欲走出大帳,一位鬢邊有一卷黃發的將軍道︰「我跟你一塊兒去。」兩人一起走出帳去。
雅葛斯輕輕地動了動,我急忙撲過去握住他的手,他睜開眼楮,見到是我,微微一笑︰「鳳儀,別擔心,我沒事……」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神情卻很鎮定,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清澈,我放心了不少,想起上一次他裝病的事,難道這次他又是在裝受傷?
將士們都擁了上來,雅葛斯掙扎著立起身,靠在我的肩頭,對眾將道︰「你們先去安撫好士卒們,我雖然受了傷,沒什麼嚴重的,博藍王也受了傷,而且比我還嚴重,我想他在十來天里是不會再進攻了,大家各自守著自己的崗位就行。」
將士們行禮之後默默地退了下去。將士們剛一離開大營,雅葛斯就一口鮮血噴在我的身上,濺得我一身都是血,他喘著氣,往後倒去,我連忙扶住他,巴滋醫生道︰「陛下呀陛下,你怎麼這麼好強,你受傷這麼重,還要作出一付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身體如何受得了?你以為你的身體很強壯麼?」
我連忙抱住雅葛斯的身體,讓他靠在我的肩頭,看來他受傷真的很重,我說︰「你好好休息,不要強撐著。」
他笑了笑,輕輕閉上眼,道︰「鳳儀,待會兒全營安靜之後,你彈首曲子給我听,曲調要平穩恬淡……」
我忙說︰「好,好,你放心。」雅葛斯顯然是想用這種方式安撫將士們的情緒,我豈不能幫他。
看著他靜靜地睡去,我問巴滋醫生︰「陛下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巴滋醫生道︰「我也不太清楚,听將士們說,本來雙方勢均力敵,陛下和博藍王殺到一起,兩個人不知說了什麼,竟然要單挑!」
我奇道︰「單挑?」
巴滋醫生道︰「是啊,將士們都這麼說。」
我說︰「他們倆真的單挑了?在千軍萬馬面前單挑?」
巴滋醫生說︰「是啊。結果兩個人都受了傷……」
我又好氣又好笑,雅葛斯呀雅葛斯,你平常冷靜沉穩,怎麼也變得這麼浮躁?難道是因為……我頭上背上手心都直冒汗,這,這,這是從哪兒說起啊!他的傷是不是真的很嚴重?博藍王也受了傷,听雅葛斯的口氣,只怕比雅葛斯還傷得重,這兩個人是何苦來!
巴滋醫生道︰「然後將士們一擁而上,雙方混戰在一起,博藍王的軍隊敗退出幾十里地。王後,不要太擔心,陛下受傷雖然重,只要不受感染,恢復的希望還是很大的。難的是陛下的身體虛弱,怕是要將養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放心不少,心想︰「只要你能治好他就行。」
巴滋醫生給雅葛斯上了藥,下去煎藥了,我守在他的身旁。外面漸漸地安靜下來,終于萬籟俱寂,就好象這數十萬軍隊都消失了一般。
雅葛斯喝了藥,精神好了些,他靠在床頭,低聲道︰「彈段曲子給我听……」
我拿過琴,說真的,好久沒有彈琴了,初彈還有些走調,彈了一會兒,漸漸地越彈越好,我從前的苦功也不是白費的。
琴聲悠揚,靜夜里傳出很遠。雅葛斯抬起頭,听著我的琴,他輕聲道︰「我們越來越疏遠了,我不想這樣……」
我輕聲道︰「我也不想……你好好休息,我唱個歌給你听。」
雅葛斯微微一笑︰「你唱吧。我想听。」
我輕輕地撥了撥琴弦,邊彈邊唱︰「候人久兮候人久,我所思兮在遠道。山之高兮月出小,月出小兮何皎皎。早與君結百歲盟,怎知今日魂夢杳?芙蕖映清泉,綠竹傲嚴霜。問君可知否,莫嘲女兒嬌。君負凌雲志,妾守冰雪操。腸欲斷兮腸欲斷,相思老兮相思老。執子手兮言猶在,誓言豈作煙霧消。我心匪石不可轉,一片丹心日月昭。」
余音搖曳,雅葛斯道︰「我知道你的心……鳳儀,謝謝你,你依舊是我的鳳儀。你這樣彈琴唱歌,營里的將士們听見了,軍心就會安定。」
我說︰「你干麼要和博藍王單挑?」
雅葛斯道︰「我就是要和他單挑!」
我說︰「你太義氣用事了!」
雅葛斯冷笑道︰「什麼叫義氣用事?你以為我們倆單挑是因為你,哼,我看你最好別自作多情!女人,往往過高估計自己的魅力。」
我說︰「你們男人也一樣,以為是個女人就會喜歡你!」
雅葛斯笑了笑︰「好吧,一樣就一樣。懶得跟你爭,鳳儀,我不傻,博藍王更不傻!我們各有各的打算……我現在沒勁了,以後慢慢再說。我先睡了……」
什麼自作多情,難道真的是我會錯意了?唉,雅葛斯爭強好勝,博藍王不知說了什麼激怒他的話。罷了,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吧,還是好好照料好他的傷勢。巴滋醫生當著眾將的面說他的傷很重,需要听天命,卻又跟我說他的傷有救,到底哪一句話才是真的?剛才看來雅葛斯的精神並不是太差,莫非他真的是在裝著傷勢嚴重?這又是為了什麼,同樣的計策用兩次,能行麼?那博藍王的傷勢是不是很重?一邊想著雅葛斯那難以捉模的性情,擔心著他的傷勢,一邊又想著博藍王,怕他傷重不治,攪得我一晚上心神恍惚,陪在雅葛斯身邊,睡也沒有睡好,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得要命,手腳也酥軟無力。
巴滋醫生給雅葛斯用過藥,調了一些稀粥給雅葛斯喝,看到他精神好了些,不由得放了心,隨便吃了一點兒早飯,又想起冬兒和阿鷹怎麼樣了,雅葛斯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道︰「你想孩子了?放心,我讓人把冬兒和阿鷹送來。約克斯已經擊潰了敵軍,克昌城沒事,我們先回城去休養一段時間。哼,約克斯,卡倫奇,我的兩個兄弟,你們倆真好!」
隊伍拔營回城。我陪在雅葛斯的身邊,同乘一輛車,他先被人抬入車中,倚靠在一個軟背上,身上蓋了一床被子,巴滋醫生和火魯奧醫生在一旁照料著他。將士們都向我行禮,我看得出他們眼神中詢問的神情,便向他們報以微笑,心想︰「我不必多說話,他們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冬兒和阿鷹也被抱來與我們同車,冬兒看到雅葛斯,高興地撲進他的懷里,雅葛斯伸手撫模著冬兒的小臉,低聲跟她說話,阿鷹也坐在雅葛斯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襟。雅葛斯一手一個,把他們拉來挨著他。雅葛斯好像有一種神秘的魔力,對任何人都有一種吸引力,阿鷹小時候是最不喜歡他的,不過長大之後,連阿鷹也透著和他親熱起來,但願阿鷹長大以後不會仇恨雅葛斯。
我輕輕挑開車窗,只見整個隊伍象一條長蛇,在草原上蜿蜒前進,看起來將士們的精神不錯,顯然,他們都知道雅葛斯無恙。
前隊已經轉過了一個高坡,後隊還沒有轉露出來,正在這個當口,突然,從高坡之後殺出一隊人馬,直奔雅葛斯的車輦而來。這只隊伍約有三五百人,身上的盔甲樣式頗為奇怪,與博藍王的將士們所穿明顯不同,顯然不是博藍王的人。他們一個個剽悍無比,手執強弓長矛,跨下所騎的馬又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馬,仿佛是一陣風似的,突然就卷了過來。雅葛斯的將士們猝不及防,頓時大亂,那群狂暴的戰士也不與將士們纏斗,徑直向雅葛斯的車輦奔來,看來,他們的目標就是雅葛斯本人。
雅葛斯的近身衛隊擁了過來,圍住了車輦。我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寶劍,搶到車門口。要想害雅葛斯,先得過我這一關!兩個孩子都想湊過來看,我連忙把他們推進車里,道︰「雅葛斯,你看好他們!」
只听雅葛斯笑道︰「讓妻子來御敵,丈夫來帶孩子,哪有這樣的事!」我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有精神給我開玩笑,難道你的傷真的並不重?那博藍王呢,他的傷又重不重,你們兩人在演什麼戲?要演給誰看?總不會是我吧,在千軍萬馬面前演戲,觀眾就只我一人,這怎麼可能?
雅葛斯的將士們都是久經沙場的精兵,一陣慌亂之後,便迅速集結,與那群突然冒出來的戰士斗在一起,那群戰士雖然強悍勇猛,一時卻也攻不進來。而前隊和後隊的戰士們也迅速地奔來馳緩,那群人再勇敢頑強,也是好漢敵不過人多,很快便被連殺數十人。
我剛剛舒了一口氣。突然,一只帶著火焰的箭向雅葛斯的車輦射來,我揮起寶劍,一劍將這只火箭格開,震得我雙臂發麻,這射箭之人好大的力氣!沒等我緩過氣來,又是兩只火箭射來,我奮起全力,格開了這兩只火箭,只覺雙臂發軟,肩膀上痛得要命,要是再來幾箭,我哪還有力氣再格?這也是我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否則我怎麼會如此不濟?
正在危急之時,耳邊听到齊力克的聲音︰「王後,快保護陛下先走!」他搶到了車輦的前面,劈斷了另外幾只向我們射來的火箭。我好生感激,可是車輦的前後左右這麼多人,如何能走?
這時候,我才發現,那群人已經被雅葛斯的軍隊圍了起來。盡管他們看起來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但畢竟不是人多勢眾的雅葛斯軍隊的對手,被圍住了盡情搏殺。那群人困獸猶斗,寧死不降!
正在這時,見遠遠的又有一只隊伍急馳而來。這時托弗斯也帶領軍隊趕了過來,他帶著人向這只軍隊迎了上去。雙方相遇,卻並沒有交上手,那只隊伍和托弗斯的軍隊合在一起,向我們馳來,難道這是我們自己的隊伍?走近了一看,看軍服卻不象啊?這是哪里來的人?
耳邊听到雅葛斯的聲音︰「鳳儀,扶我起來看看。」眼見已經沒有危險,我便扶著雅葛斯坐在車前,看著外面的情形。冬兒和阿鷹也伸出小腦袋往外邊看。
只見那只隊伍中出來一名身穿紅色大氅,臉被頭盔整個罩住,看不清面目的騎士,他朝天放出一只鳴鏑,只听得「吱」的一聲,劃破長空。那群正在作困獸之斗的戰士頓時放下了武器,紛紛從馬上跳下,不再搏斗,集結在一起。齊力克也招呼雅葛斯的將士們各自退後。
紅衣騎士從馬上跳下,向那群人走去,似乎想說什麼話。突然之間,那群已經放下武器的戰士中跳出一個人,一抬手,向雅葛斯射出兩枝長箭!我想也沒想,便撲在雅葛斯身上,耳邊听到將士們齊聲大叫之聲!
半晌,便是有十倍的箭程這只箭也該到了,可是我並沒有中箭,我大是奇怪,回頭一看,只見那紅衣騎士倒在地上,一手拿劍,肩頭插著一枝箭!不用問,是他看到兩箭齊發,只來得及打掉一枝箭,另一枝只得以身相護!這人是誰,為什麼為雅葛斯這麼拼命?難道他認不得那群戰士麼,可是為什麼那群人又會听他的話?
憤怒的將士們一轟而上,將那個射箭的戰士砍成了肉醬,把所有襲擊我們的戰士殺的殺,活捉的活捉。
紅衣騎士帶來的人邊叫邊擁了上來,可是他們叫的語言很古怪,既不是迪倫語,也不是草原上的語言,我根本听不懂他們叫的是什麼?我回頭去看雅葛斯,露出詢問的眼神,他精通七種語言,應該听得懂,只見他一臉詫異之色︰「怎麼會呢?」
我正想問他,紅衣騎士已經被他的手下抬了過來,我連忙叫巴滋醫生來給他治療。巴滋醫生將那名紅衣騎士臉上的頭盔取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秀的面龐,我大吃一驚,原來她竟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