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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疆的路途並不順利,就在他們繞道天琴國界而行的時候,遇上了一支軍隊。
听面具人說最近天琴動蕩不安,這支軍隊估計就是調回京都起一個威懾作用的。動蕩不安?傾珂想起來,有人想要置君滄墨于死地,而君滄墨似乎知道那人是誰,他們雙雙落下懸崖,估計大家都以為他們命不久矣,才會在朝中作亂。
想到這些事情,傾珂有些啞然,歷史上謀朝篡位之人比比皆是,可最終得到好結果的又有幾個。想不明白為何還有人願意去冒險。她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索性就不想。
入夜之後,一行人在一處客棧落腳。即使傾珂心甘情願的答應跟他回去,還是有人形影不離的跟著她,連她住的房間外都時刻守著兩個人。
「也不知道公子和娜娜怎麼樣了?好想他們啊。」傾珂撐著下巴念叨。她曾想過要給他們寄封書信告知自己的情況良好,沒死就是最好的活著。想想又覺得不妥,按照小淚夢的說法,他們是在浣月居被擄走的,君滄墨的性子又不會在原地等著她自己回去,必然會四處尋找。
如此說來,他們到底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能寄信過去。
「姐姐,你的五彩玉呢?」淚夢早就發現了這個不對,她後來昏睡,一直也沒有機會詢問此事。傾珂是從不會將這玉拿下來的。
傾珂愣了一愣,佯裝凝神的想了會兒,才開口回答︰「上次摔下懸崖的時候丟了。」
提起這里,傾珂突然想起白發飄飄的師傅來。師傅看著也不是那種貪財的人,為何會要她的玉石?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明白,就喝了口涼茶。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每天的日頭毒辣得很,傾珂覺得自己身體里的水分都要全部蒸發了,只能不斷的喝水。
本以為第二天還要繼續趕路,不料面具人說要在此休整幾天,也讓她好好的休養一子,畢竟身體剛剛恢復不久,若是再勞累引起個不適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某女領著小淚夢上街晃蕩,瞧見一個有趣的東西。
一人在街邊擺攤販賣字畫,傾珂遠遠看著那個小攤,木架上稀稀拉拉的掛著幾張畫卷。而小攤的主人卻靠著一旁的牆壁睡了過去。臉上還蓋著一頂髒兮兮的帽子。
「夢兒,你覺不覺得那人有些眼熟?」傾珂指著那人說道。小淚夢奇怪的看了許久,皺著眉頭回憶,終于想了起來。驚訝的看向傾珂,傾珂也是點頭,拉著她走了過去。
「老板,這幅畫怎麼賣?」兩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個衣衫襤褸的小販,見他沒有一絲反應,傾珂叫了一聲。果然,那人頭也不抬,連帽子都沒有拿下來,隨口應道︰「一百兩黃金,不退不換。」傾珂頓時覺得有了些樂趣,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他。
至于傾珂遠遠看著就覺得熟悉,是因為對那人的印象無比深刻。此時這里賣字畫的老板不正是當初在嶺山郡買到兩塊鉛石的人麼。她記得自己當時怕他反悔,放下玉簪抱著鉛石就跑了,也沒有機會與他多聊兩句。
傾珂仔細的打量著這幾幅字畫,每一幅都堪稱作上等。不知為何前來購買的人這樣少,估模著是因為這人喊出的價格有些離譜,不過這種字畫擺在街邊,的確有些掉價……
「這種畫風很少見啊。」傾珂不自覺的開口說道,小淚夢是看不太出特別的地方來,只能扯著好幾張畫卷瞎捉模,目光不經意的瞟了一眼身後遠遠跟著的兩人,低聲道︰「姐姐,咱們開溜吧。」傾珂將這話听得清晰,卻沒有作任何應答,急得夢兒撓頭。
「嗯。我這兩日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被人騙了……」傾珂向來是個思維不太開竅的主,遇到事情就容易轉進死角,若是沒有人來提她一把定是出不來的。
正是因為如此的性格,所以那夜對面具人所說的話極為在意,一股腦兒的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後來細細考量一番,覺得自己的結論下的早了些,欠缺考慮。
「人不欺己己自欺。」傾珂被這話嚇了一跳,驚恐的看了看四周,發現跟著她們的人依舊站得很遠,並未近身。後來才發現,這句話是從那落魄老板口中說出的。
人不欺己己自欺?
傾珂有些懵,不明白這話里所包含的深意︰「還望大哥提點指教兩句。」這般不恥下問著實不太像傾珂的風格,卻听著這人說話覺出一股子的深奧來,莫非是哪位大隱隱于市的高人。雖是如此,那人卻不再開口,連口大氣都沒出,好似睡死了過去。
小淚夢沖著那人做了個鬼臉。「算了,咱們還是繼續逛吧。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還不如好好呆著,等人來救我們。」
在淚夢的心中,雖然並不反感面具人,也不會願意真的跟著他,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而且,必須要傾珂作陪。小小的腦子里,裝著比旁人更多的事。
瞧著隨性的落魄老板,傾珂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自由流浪人的氣質,想去哪兒去哪兒,想賣什麼賣什麼,想叫什麼價就什麼價,好不快哉。想著就覺得這種生活有趣,不自覺的輕笑出聲,引得夢兒側目瞧她。不久,傾珂領著淚夢離開了小攤。卻是徑直尋了間銀號,取了些銀票出來。
取銀子使用的信物正是手腕上那只晶瑩的玉鐲,櫃台里面的伙計瞧了眼便立刻為她準備好了足額的銀票。傾珂卻還是想著,在這種通信並不發達的時代,這些連鎖銀號是用什麼方式傳遞信息的?怎麼就肯定她是正主而不是冒充的呢?想著就覺得有些不放心,纏著伙計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確認過里面的金額一分沒少,才放下心來來。
看著自己還有一筆巨款存在銀號里,心里頓時明朗了許多,這樣一個嗜財又惜命的人的確少見,大多都是些為了錢財不要命的主兒,她是一個例外。
在傾珂的世界觀里,錢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沒命,不然銀子就變成別人的了,著實不值……
在淚夢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傾珂繞過大半條街道又回到那個畫攤跟前,看見木架之上缺了一幅畫卷有些傻眼。
「這這這……老板,方才掛在這里的負雪圖呢?」她清晰的記得,那幅畫上提了幾個字,名曰負雪原,那種通透的畫風讓她很是喜愛,這才去取錢準備買下的。方才那幅畫的位置此時卻是空空蕩蕩。
那老板總是再睡,听見她的問話,懶洋洋的答道︰「賣了。」
這樣一來,傾珂心中憋著一股郁悶之情,頹廢了許久,在小淚夢勸說之下才緩過來一些︰「姐姐很喜歡那幅畫麼,可是很貴啊……」
傾珂剛剛恢復,听見夢兒提了這個話頭,又開始了頹廢之風,順口答道︰「那是一幅藏寶圖,你沒發現那些線條描得有些不同麼,若是花些錢能將它拿到,說不定咱們得到的就是一大筆金銀財寶呢。」這話一听就是瞎扯出來的,一旁的面具人低調的眸中泛起笑意。小淚夢卻听得認真,面露懊惱的神色︰「啊?那咱們還真是虧了呢……姐姐,你方才看了那麼久,記不記得線路的走向啊,你再畫一個出來就行啦。」
「咚咚咚。」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听得外面傳來下屬的聲音,是叫他們去用晚膳的。
大小兩人都覺得有些餓了,急匆匆的打開房門走下樓去,他們落腳的這個城鎮緊挨著他國邊界,尚算繁華,前來住宿用飯的人也不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傾珂就在這樣熱鬧的氣氛中吃著晚飯。听著周圍人的交談議論,傾珂听到幾句重要的東西。
大多是說當今聖上傷病纏身,已經多日未上朝,朝中事物都由九王打理。而這九王也甚是了得,在這樣內外動蕩的時期,有條不紊的處理政事,連邊鏡被擾起了戰事都沒有慌亂。
傾珂想起,在宮中的時候就曾听子鳶和碧凝兩個丫頭提起過這個九王,而兩丫頭提起來也是兩眼放光,對九王的大小事跡如數家珍一般的講了出來。其中最著重講述的便是這個九王的姿色。之所以用了‘姿色’這個形容詞,是因為傾珂記得,用碧凝那丫頭的話來說就是九王比女子還要生得美,整個人就像天女下凡。當時听了這樣的話差點沒給茶水噎死。
九王乃是先帝打入後宮的冷妃所生,從小在冷宮之中長大,經常受其他皇子的欺負,而君滄墨正是以天神一樣的姿態出現,將他牢牢護著,若不是如此,這樣一個不得寵的小皇子哪能活到現在。而當今聖上登基當日,便將這位不受寵的皇子從冷宮之中保了出來,直接封王,連他的母親也母憑子貴,得了個太妃的位餃,月兌離了苦日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兩人在眾多兄弟之中關系最為親密,對彼此可謂是堅信不疑,這也是君滄墨每每出遠門總是能撒手直接將政務扔給九王的原因之一。當然,九王的能力更加毋庸置疑。記得最初的上位的時候,百官都曾私下上奏,讓皇上不可輕信他人。
後來怎麼解決的呢……
傾珂低眉回憶了一會兒,終于想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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