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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雅楠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唇邊那隱約的笑意還未褪去,一雙眼楮直直地盯視著自己,那眼楮里,卻仿佛有忽明忽滅的火苗在攢動。

猛地站起身子,音調也徒地拔高了幾個分貝︰「鐘珈唯,你是想拿他來要挾我?」見他還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也冷冷地笑了,「就憑你?你還不配!」

鐘珈唯卻「撲哧」笑出了聲,道︰「雅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也沒有說。」話鋒一頓,斜乜了眼她,「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心里有鬼?」

「鐘珈唯,你••••••」

見顧雅楠真的變了臉色,鐘珈唯這才收起一臉的嬉笑,頗為正色地看著她,道︰「雅楠,你還不相信嗎?我說過,這二十年來,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還是當年的我。那時候,當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你結了婚,嫁給了一個從西北窮山溝里出來的窮小子的時候,我雖然心碎,可我也只能祝福,卻是只能默默地祝福,因為在你的眼里,我是那樣地渺小,渺小到令你不屑一顧。可是,我還是一直把你放在了心里最深處。直到五年前,我來到這個小區做保安,重新遇見了你。」

顧雅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正深情訴說的男子,心里無聲地嗤笑,男人!哼!

「現在,我為你已經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自尊,甚至和我老婆離了婚,甘願匍匐在你的腳下,在你看來,是為了什麼?」

顧雅楠不語,只是看著他,可那眼神,卻分明是寫著答案的。鐘珈唯見著她的表情,又是自嘲地笑︰「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來,無非是為了你的錢!」

見顧雅楠還是不說話,表情卻是明顯的松動了幾分,于是上前輕輕的攬住她的肩頭,一道在身旁的沙發上坐下,取了個干淨的杯子,重新給她倒上一杯咖啡。

「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鐘珈唯邊倒咖啡邊說道,「因為我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這句話。現在,讓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什麼來要挾你,我怎麼會那樣做?至于剛剛••••••」說到這里,鐘珈唯笑了下,又接著道,「你相信嗎?雖然你跟我在一起也已經四五年了,可我卻是知道的,你從來不愛我,說白了,你只是需要我。在你的心里,還是有著駱雋暉的。所以,我嫉妒。你明白嗎?我嫉妒!所以,我才會在你面前提起他,在其他方面我實在比不得他,但是我希望我煮的咖啡真的比他的好!」

顧雅楠怔忪著,心里有片刻的恍惚,茫然地想起了高中時期那個坐在自己後排的男孩,永遠是那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而那條牛仔褲,曾有一次听幾個聚在一起的女生說起過,那是市政府組建的捐獻給鄰縣貧困山區的贈品。在那個尖子生盛行、富貴生多如牛毛的學校,他無論是外貌還是成績都是不會惹人注意的那種,何況還是來自鄰縣山區的貧困生。他經常都是靜靜的,很少能听到他的聲音,只是偶爾自己經過的地方,會有那麼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深情注視追隨著。

而眼前的這張臉,經過了二十來年歲月的磨礪,當初的稚氣早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滄桑歲月里所留下的飽經風霜的痕跡。

以前偶爾的高中同學聚會,曾听人說起過,他高中畢業之後雖然也已考上了一所頗為不錯的大學,但是貧困的家境卻是無力支付那龐大的大學費用,迫使他不得不放棄了學業,踏上了打工的行列。

這麼多年的打工生涯,使他的面龐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好幾歲,明明比駱雋暉大不了幾歲,咋一看下,卻是好像比之老了十幾歲。

沒有駱雋暉的英俊瀟灑,沒有駱雋暉的器宇軒昂,沒有駱雋暉的沉穩大氣,沒有駱雋暉的•••••••

顧雅楠猛地回神,駱雋暉,又是駱雋暉!為什麼在任何時候都會想起那個人?難道此生便注定夢魘不斷?

心里已然起伏不定,為了不讓鐘珈唯看出異樣,顧雅楠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卻不想那咖啡余熱未去,舌尖被燙得一陣發麻。

「你無需跟他比,你就是你,有什麼好比的?你若不是你,也像他一般,那麼,這麼些年,我又怎麼會••••••」余下的話卻是沒有說出口。

鐘珈唯心領神會,靠在了沙發上,一手執起顧雅楠的手,那只手的無名指上戴了一顆碩大的鑽戒。

鐘珈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顧雅楠欲抽回卻是不得。只听鐘珈唯說道︰「雅楠,跟你在一起的這些年我很開心,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的開心。」

顧雅楠無語,只是默默地喝著咖啡。鐘珈唯見她不說話,並沒有往心里去,看了眼角落里那個大大的落地鐘,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的位置,于是轉頭把顧雅楠手里的杯子抽走,道︰「好了,不要再喝咖啡了,再喝等下該睡不著了。現在都快兩點了。」

說著,也不管顧雅楠的意願,便將她拉起身,朝著臥房拖去,邊道︰「現在去睡覺吧,睡覺對你們女人來說是很重要的,不是說睡覺能美容嗎?」。

待顧雅楠回過神來,已然被他拖進了臥房,見他將自己按在床上,他自己卻從櫃子里找了套衣服匆忙地往身上套去。

顧雅楠有點訝異,衣服正面的物業標致赫然在目,那是他的工作服!這麼晚了,難道,他還要去值班?

見顧雅楠眼神疑惑地看著自己,已經穿好衣服的鐘珈唯上前一步,伸手在她姣好的臉蛋上捏了一把。顧雅楠吃痛,伸手拍在他的手背上。他笑了笑,放開了她,轉身往門口而去。

顧雅楠見狀正欲出聲,卻見才走了幾步的鐘珈唯猛地車轉身子,走了回來,一下子湊到自己跟前,道︰「今晚我本來是十二點就要去值班的,但是為了••••••」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顧雅楠卻明了,心里一陣不自在。

忽地湊近她的耳邊,道︰「我,不虛此留!」說完,也不待顧雅楠發作,一下子閃身出了房間。

偌大的空間里又是寧靜一片,外面客廳也恢復了安靜,想必是鐘珈唯出門時已經順道把電視也關了。

顧雅楠頹然地躺在了床鋪上,被子是絲綢質地的,非常的柔軟。

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這樣的空間里並不覺得刺眼。

這里所有的東西包括裝飾品以及家具,當初都是鐘珈唯一手包辦的,自己並未露面。只是沒想到那樣的一個粗人,心思還是意料不到的細膩,這里的一切,特別是裝修風格,完全符合了自己的喜好。

難道,他竟是了解自己的喜好不成?可是,轉念一想,不可能的,就連做了十幾年夫妻的駱雋暉都不了解,他又怎麼會知道?

駱雋暉!這個名字,這三個字,此刻,離自己竟是這般的遙遠。心里那不可磨滅的空虛鋪天蓋地而來,這樣的日子,顧雅楠,你快樂嗎?你可報復了誰?誰,可在乎你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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