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婷帶著高福正走在路上,忽然迎面過來一隊人馬,後面的馬車上拖著一個又一個大缸,領頭的是個大胖子,他便打著飽嗝邊不耐煩的說︰「別擋道,我們是濮王的鹽場的,誰敢攔我的道,就是擋濮王的道,還不快滾開。」
「呵,今日倒是屢見奇人啊!」高福眼楮一眯,掃了幾眼這個有些囂張的隊伍,然後看向何婉婷,「此人可是你說的那三人之一。」
「我不認識他!」何婉婷搖了搖頭,「但是我認識他們拖的那些缸,就是他們用來裝人的。」
「喔?難怪這條路上總有商旅失蹤的傳聞,想來這些年,靠著這個無本萬利的買賣,這些人賺了不少。」
「也不知他們毀了多少家庭!」何婉婷暗自咬牙。
那胖子見兩人居然說的熱鬧,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立馬咆哮了起來︰「刁民,耳朵聾了嗎,看來不給你們一個教訓是不行了!」說罷便看了一眼旁邊的隨從。
所謂有樣學樣,這些個隨從也不是善茬,立馬橫眉瞪眼的提著鞭子過來了,高福臉一沉,將何婉婷護到了身後︰「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囂張之人,真是沒有王法了。」
「王法?哼,告訴你,在這里,我便是王法。」那胖子哼了一聲,「小的們,給我打。」
那些個隨從早就蓄勢待發了,听到主子一聲令下,鞭子便飛舞了起來。直沖高福而去。只是那鞭子還沒踫到高福,便被高福身邊竄出來的兩個下人抓住了,那兩個下人狠狠一拉,硬生生將鞭子搶了過來,然後他們反手猛抽,頓時將胖子的隨從抽的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
「反了,反了,居然連濮王的人都敢打。哼,看來是不想活了!都跟我抓起來。」那胖子一拍車軸,然後搖搖晃晃的便要站起來,指揮下人上前抓人。
高福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手下。頓時他的下人都戒備的將手按在了腰間,胖子的隨從看這架勢反而有些遲疑了,但自己主子在後面虎視眈眈,只得硬著頭皮慢慢往前挪,周圍的氣氛一時非常的緊張,兩邊真是一觸即發。
正有些僵持,忽然那胖子哀叫了一聲,兩手抓著自己的脖子便從車上栽了下來,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來。
他的隨從頓時騷動了起來,有膽大的忙叫到︰「這,你們太卑鄙了,居然暗算我們爺!」
「哼,我們只會明刀,不會暗箭!」高福也有些莫名,但是他面上不顯,很是囂張的瞪了過去。
幾個隨從忙費力的扶起胖老爺。拼命的叫著,可是那胖老爺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讓在場的人都急得不行。
倒是躲在高福身後的何婉婷有些明白,那胖子定然是吃了加料的湯,現在發作了,還是何婉婷好心,只丟了兩個,要不然連酒莊都出不了,她呵呵一笑。忽然計上心頭,忙從高福身後走了出來︰「諸位,這位老爺是撞邪了,我正好見過,又跟著以為得道師太學過幾招,不若讓我試一下?」
有個像小頭目的人遲疑的說︰「我家老爺身子一向康健,怎今天會如此?莫不是你們耍的什麼詭計?」
「這麼多眼楮盯著,我們如何耍詭計?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做過什麼,相信心里有數。」何婉婷皺著眉頭嚴肅的說。「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耽誤了,你們老爺可就有生命之危了。」
見何婉婷說得一本正經,那個小頭目有些相信了,忙跪了下來︰「今日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女菩薩,請女菩薩恕罪,快來救救我們老爺吧。」
高福擔心的看向何婉婷,何婉婷笑了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跳下了車,邊走向那個胖老爺邊說︰「也是你們老爺運氣,普天下可能只有我可以治,我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雖然你們對我們不敬,但我卻不能見死不救!」
說完已經走到胖老爺旁邊了,她像模像樣翻看了一下胖老爺的眼皮,然後閉眼念念有詞的半天,忽然睜開了眼,信心滿滿的說︰「你們老爺肯定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之事!所以被怨氣所侵,現在已經攻心了!」言罷她四下看了看,忽然一把指向那些酒缸,「定是與這些大缸有關,這些缸里滿是怨氣,而這些怨氣便通過缸,竄到經常與它們接觸的人的身上,你們可是用這些缸做了不可告人之事?可要想清楚了,否則過一會兒還有人要倒。」
「沒,,,沒有啊!」那小頭目遲疑了一下,忙大聲喊起冤來,「我們只是去酒莊買酒而已,這些缸只是酒缸啊!不信你可以翻看。」
「那就沒辦法了,你們便等著為此人收尸吧。」何婉婷惋惜的搖了搖頭,「冤有頭債有主,這位老爺,你到了陰曹可要記清楚了,不是我不救你,是你的手下背著你做了壞事還不承認,生生耽擱了你的性命啊。」
不知是天意還是踫巧,何婉婷話音剛落,那胖老爺便抽搐了幾下,把他的手下都嚇得半死。何婉婷乘機大叫了起來︰「看,你們老爺听到了,他肯定心里明白,等他到了陰曹地府,定然會一個一個的來找害他的人算賬。你們便等著吧。」
那些個下人有的莫名其妙,而那些心里明白的則有些相信了,畢竟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如何知道他們的勾當?正在躊躇,忽然又有一個隨從如那胖老爺一般倒了下來,那些人嚇得夠嗆,忙去查看,可就在這時,第三個人也倒了下來,于是剩下的人都直筒筒的跪了下來,一個勁的磕頭︰「女菩薩饒命,我等的確做了一些歹事,但是也是迫于無奈,而且並不曾害人性命,這事老爺也是知道的,我們再也不敢了,還請女菩薩想想辦法化解一番,救我等性命。」
「唉,也罷。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有古語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們真心悔改,我便化解一二吧。」說罷她又念念有詞了半天,然後若有其事的掐指算了算,才笑道。「算你們運氣,還真有解法,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你們老爺還有這兩個人的病是這幾個酒缸引起的,便要用這幾個酒缸化解,這樣吧,你們一一將這酒缸打碎,然後將碎片鋪在地面,讓你們老爺和那兩個手下從這些碎片上滾過去。滾九九八十一次,同時,你們也赤著腳從上面走過去,要走七七四十九次,方可讓酒缸的碎片吸去你們身上沾染的怨氣,你們老爺方可痊愈,而你們方能逃過此劫。」
古人對于這些虛幻的東西總是抱有一些敬畏,那小頭目一听。二話不說,忙讓手下去砸缸鋪碎片,幾個親信有些為難的看向他,他一拍腦袋,忙偷偷的將幾人拉到一邊說︰「背著人砸,那些人便丟到路邊不要了,看來這回是惹上個厲害的家伙了,保命要緊啊。」
幾個下屬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忙指揮著大家將酒缸推到路邊。趁著倒酒的空檔,將里面藏的人也翻了出來,推到了路旁的小溝了,然後將缸砸碎鋪好,急急忙忙的月兌鞋在上面踩起來。
他們踩得呲牙咧嘴的,那些個碎片將他們的腳刺得痛得半死,但為了早日送走身上的怨氣,此時也顧不得了,何婉婷見那些人在上面如跳大繩般手舞足蹈,暗自偷笑。忙提醒他們別忘了地上躺著的三個,那個小頭目還算有良心,忙指揮人將胖老爺等三人拖了過來,在碎片上翻滾起來。
高福咬著下唇,強忍著笑意踱了過來,悄聲說︰「你準備一會兒如何收場?」
‘放心,我有數!‘何婉婷知道劇痛會解毒草莓之毒,所以非常淡定,果然,在滾了不知多少圈後,有個下人悠悠的醒了過來,「哎喲,疼死我了,哎喲!」
「醒了,醒了!」小頭目驚喜的叫了起來,手下更用力的翻滾著自家老爺,果然,沒幾圈,自己老爺也申吟著睜開了眼楮。
「果然是女菩薩呀!」大家頓時深信不疑,忙在碎片上蹦踏得更歡了,直把腳都刺得鮮血淋淋的,還是何婉婷有些不忍,說道︰「好了,怨氣沒了,好像都退到路邊的溝里了,你們暫時安全了,但是若下次再做歹事,可不一定有今天這樣的運氣。」
「是,是,謝謝女菩薩!」那些下人紛紛下拜,連胖老爺也嚇得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剛才他一下子栽倒在地,耳朵听得見,心里明白,但身子怎麼也動不了,可不就是中邪了嗎?還是老天保佑,讓這女菩薩來救自己了,看來以後還是要積善行德為是。
胖老爺帶著下人千恩萬謝的拜別了何婉婷,逃似的離開了那片碎瓦片,高福看了看他們狼狽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龐統仗著自己是濮王的家僕,橫行霸道這許多年,沒想到今日栽在你的手里,也算是天理昭昭了,只是不知你又是如何讓那幾個人暈倒的呢?」
「若我說是巧合,你可信?」何婉婷一邊在路邊的溝里找著郭淵,一邊笑道。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高福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指揮著手下,將溝里的人都拖了上來。
這些人關在罐子里幾日,都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高福忙讓人都運上車,送到最近的鄉鎮,找人救治,然後有些奇怪的走向在一邊發愣的何婉婷︰「怎麼了,人都救出來了,怎還不高興?」
「沒有,這里沒有我的哥哥!」何婉婷有些不可置信。
「哼,當然沒有,你當我是傻子嗎!」樹上忽然傳下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何婉婷和高福一愣,忙向上看去。
便見郭淵正坐在樹上喝著一壺酒,「這酒莊莊主雖品行不佳,但是釀酒的手藝倒是不錯。」
言罷便一躍而下,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壺酒丟向高壽︰「這個送你,謝謝你照應我這個笨妹妹!」高壽隨手接過,然後笑到︰「兄台好身手,只是我不慣喝冷的酒,需用熱水溫過方能品出酒的妙處,不若今晚我設宴溫酒款待兩位,也算交個朋友。」
「不了,我們還要趕路!」郭淵看了看高福的車隊,有些無賴的說,「款待我們還需費銀子,不若送我們一輛馬車抵過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