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婷如夢游般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半路上踫到了不放心她找過來的魏媽媽,被魏媽媽扶回房間後,她終于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魏媽媽一邊吩咐秋實去關緊門窗,一邊關切的說︰「她們斗起來,你豈不省事,怎麼如此悲傷?可是你婆婆說你了?」
何婉婷哽咽著將莫醇告訴她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魏媽媽,把魏媽媽氣得直拍桌子︰「這些個大戶人家行起事來,怎麼如此惡毒,連一條活路都不給!」
一旁的秋實也氣得不行,在一邊邊哭邊罵︰「滿口仁義道德,暗里殺人放火,那個老婆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且睜大眼楮看著吧,報應在後面呢!」魏媽媽安撫的模了模自己失而復得的女兒,「老天爺都看著呢,若不是你我都是積德行善之人,如何能重逢?那人若真做出如此惡毒之事,怕是不得善終!」
「她得不得善終也輪不到我們關心,我只不想橫著從這府里出去!」何婉婷擦了一把淚,緩緩的站了起來,「也罷,就當是與虎謀皮吧,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了,魏媽媽,秋實,可願與我一起賭一回?」
「有何不可?」秋實嘻笑著抱著魏媽媽的脖子,「若不是小姐收留,我都不知會流落到何處,現在我又遇到了我娘,可見跟著小姐是沒錯的,小姐放心,我雖然沒有春華,夏荷姐姐能干,但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這宋府里我也只有你們可以相信了!」何婉婷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這是燒餅臨走時托人給我的,說是若有事,可憑這封信去找她的一個朋友,秋實,你悄悄幫我跑一趟,請她幫忙,我們也演一場大戲給大家瞧瞧!」
到了晚上,宋清月便被宋夫人趕回了宋府,同時也將有些瘋癲的柳姨娘帶走了,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便在宴請完莫夫人以後,一定要請劉小姐到家里去再住一段時間,並專門將與明月樓遙遙相望的暖玉軒收拾給劉小姐住,劉小姐委委屈屈的拒絕了半日,也就答應了,于是在回去的隊伍里,就多了劉小姐和她的兩個丫頭,車子不夠,宋夫人便讓何婉婷在莊子里多住一晚,正好做些掃尾收拾的工作,務必讓任家滿意。何婉婷心里有數,便不慌不忙的答應了,到了晚上,她很快便迎來了那位神秘的客人,雲裳閣老板娘,謝千樺。
謝千樺邊走便打量周圍的布置,有些挑剔的指著門窗上的紗布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蒙這種紗,最是不擋風了,白凍壞了小姐。」「又不是自己家。哪里能隨心所欲的!」何婉婷忙親自倒杯茶,請謝千樺坐下,「我的事相信你都清楚,我本想清清白白的自己從宋府出去,沒想到這宋府比我想的還無恥,先是想讓魏媽媽用藥毀我的身子,現在找到更好的兒媳了,便等不及了,也不知為如何對付我!」
「這些個有錢人,就是腦子多,心狠!」謝千樺也有些氣憤,不過她也氣何婉婷,「也是你不好,當時同秋醬瓜那廝一起走了,不就完事了嗎,非要搞這一出,如今倒不知如何收場了。」
「是我太低估她們了~」何婉婷嘆了口氣,「現如今我也不想同她們糾纏了,我只想辦法出府,之後隨他們鬧去!」
「也罷!我曾答應燒餅那孩子要照顧你,既如此,你且說說要我做什麼?」「我想如此,,,,,,」何婉婷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听得謝老板一愣一愣的,最後呆坐了半天才猛的一拍大腿,「我地乖乖,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這方法絕了。不但能避開此災,保不住還能能堂堂正正出府呢?」
「便請謝老板幫忙,若成事,我感激不盡!」何婉婷款款的跪了下來,並送上一個盒子,「里面是我與宋清月的八字,還有一些其他事項,想來謝老板定然有辦法用上這個。」
「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的店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八卦的女人!」謝老板呵呵一笑,將她扶了起來,「你若有心,我便幫你,不是我夸口,這無錫城還沒有謝千樺辦不成的事。」
等送走謝千樺,何婉婷嘆了口氣,望著秋實笑道︰「這下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事已至此了,不爭個魚死網破,又能如何,小姐莫怕,我們都幫你!」秋實捏緊拳頭,「便是真有什麼,也不過是個死,小姐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不錯,左右是個死,怕他什麼!」何婉婷堅定的一笑,「這些天要辛苦你們了,還有些事要做。」
借故耽擱了幾日,等處理好任家宅子的一切事項,何婉婷才帶著人回了宋府,一進門,便感到氣氛有些不對,下人們看著她,不是譏笑就是同情,她暗自心驚,忙想宋夫人請安後邊回了紫竹軒,冬梅已經在里面急得團團轉了,見她回來了,忙迎了過去,顫抖著說︰「小姐,出大事了,現在全府上下都在傳,說你是白虎下凡,先克死母親,現在又要克宋府,也不知怎麼說起來的,真真嚇人!」
「是府里說起來的,還是外面傳進來的?」何婉婷有些不以為然,「我嫁到宋家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克著什麼人啊,到不知是哪些人不消停,唯恐天下不亂!」
「怎麼說起來的我倒不知,好像府里府外都在說,只是,,,,,只是,,,,,今天早上,院子里的兔子和雞,,,,,都死了,,,,,」冬梅的眼圈都紅了,「我明明好好照看它們了,昨天還活蹦亂跳的。」
「喔?」何婉婷愣了一下,「我本是昨天回來的,後來耽擱了,才今天回來,如非如此,我豈不要吃到快死的雞兔?」她想了想,忽然揚聲讓冬梅去把雞兔拿來,等她走後,何婉婷悄聲說,「這些雞兔倒成了我的替死鬼,你一會兒偷偷出去,找個醫生瞧瞧,它們是怎麼死的,還有,去一下跑馬場,和任家,幫我送兩份信。」
夏荷答應了一聲,等那到東西,便匆匆走了,何婉婷看了看乖巧的冬梅,欲言又止的半日,還是忍不住說︰「若這流言不壓下去,恐怕宋府會休了我,你有什麼打算,可想跟我出府?」
「我是小姐的丫頭,自然跟著小姐!」冬梅忙跪下磕頭,「反正我無牽無掛的,若能跟著小姐,也能有些造化。」
「罷了,若如此,便跟著我吧!」何婉婷嘆了口氣,揮手讓她下去,自己慢慢走到三樓的窗口,看著夕陽下寧靜的宋府,「這麼美的地方,怎會如此暗潮洶涌,殺機四伏!」
第二天,劉小姐一早便來拜訪了,她先是送上了一副繡品,感謝何婉婷那日的照顧,然後有些心有余悸的說:「府上那位姨娘可是有些瘋癲了,那日可是把我嚇壞了。」
「她剛沒了孩子,有些瘋狂,驚擾了小姐,真是過意不去!在暖玉閣可住得慣?」何婉婷忙把話岔開,細細的問她的飲食起居,劉若蘭心里明白,暗笑著一邊應付著何婉婷,一邊偷偷打量著明月樓的布置,對小客廳的布置贊不絕口,又借故去何婉婷的臥室看了看,她站在窗口,忽然驚喜的說,「這窗子看得可真遠,都可以看到湖里的小亭子了,亭子里還有人呢,,,咦,,,亭子里的莫不是宋二哥?」
她忽然沒了笑臉,有些冷意的哼了一聲,何婉婷忙過去一看,便發現,宋清月正陪著柳如眉在亭子里彈琴。
「相公最是愛這些雅事,偏偏我是個粗人,有柳妹妹陪著他,我也心安些!」何婉婷笑道,「現在又來了個驚才絕艷的劉妹妹,想來相公定然歡喜!」
「你倒大度!」劉若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昨日听宋二哥說你賢惠,果然是真的!否則怎容得如此放肆的姨娘在府里。你又不是個沒娘家,沒嫁妝的,,,,喔,,,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這人倒同柳如眉是一對!何婉婷惡意的yy︰「劉妹妹說笑了,婦德中不是要我們不要善妒嗎,其實只要相公高興,多幾個妹妹又如何?」
劉小姐邊心里嘲笑著何婉婷的懦弱,邊敷衍著她,不到一會兒,便借口有事,告辭了。
她走了一會兒,秋實便溜了進來︰「這個劉小姐,還真當自己馬上要登堂入室了,居然在走的時候又去院子里轉了轉,難道想取而代之?」
「怕不止她一人有這樣的想法~!」何婉婷笑道,「也好,我心不狠,斗不過,換個心狠的來會會這家人。」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宋府這些天又結連出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左不過是劉氏病了,宋夫人房里的貴重擺設摔了,還有就是宋家大少爺在外面被人打了,直讓人想不往想歪都難,最後,連守祠堂的下人也在那里傳,祠堂半夜傳來嘆息聲,可進去,愣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這下,宋夫人坐不住了,她忙到處請高僧來府里做法,終于,在任夫人的牽線搭橋下,請來了靈山上最有名的九貞庵的九貞師太。
而九貞師太的到來,真真在宋府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