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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借院子

宋夫人和莫夫人正發愣,就見前面船上有一個人飛快的從船艙里鑽了出來,「啪」的一聲跳進了湖里,三人不禁大驚失色,忙大叫起來︰「救人啊,快救人啊!」

好在湖水不深,而且旁邊的丫頭婆子眾多,不一會兒,人便救了上來,宋夫人忙上前一看,居然是宋詠荷,她眉毛一皺,忙吩咐道︰「定是這丫頭一時失足,方媽媽,帶兩個婆子送三小姐回屋,好好照應著。」

方媽媽會意,忙上前親自將猶自哭泣的宋詠荷抱起,告了聲罪便坐上一個臨時劃來的小船上,下去了。

宋夫人目送她們離去,才笑著向莫夫人賠罪︰「這兩個丫頭想是平日拘束得緊了,難得游湖,便活潑了些,讓大嫂見笑了!」

「也是懷德不好,沒有照顧好妹妹們!」莫夫人看了一眼滿臉鐵青立在船頭的莫懷德,心里暗道不好,她這兒子最是左性,若是惹惱了他,也是個六親不認的,忙抱歉的說,「妹妹家里有事,我們也就不打擾了,我就帶懷德先行一步了。」

宋夫人現在巴不得她們快走,自己好審問那兩個作怪的丫頭,忙滿臉歉意的吩咐船劃回去,並讓何婉婷代她送客。

何婉婷慢慢的陪著莫家母子走到門口,說了些客套話,便把他們送上了車子,那莫懷德上車前忽然停了一下,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上了車。

何婉婷帶著丫頭默默的往回走著,邊走邊細細的回味著剛才莫懷德的眼神,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何婉婷有些拿不準,這莫懷德到底是為了同她不打不相識,惺惺相惜,還是只為了一時的征服欲,還沒等她想明白,卻听到一陣悠揚的洞簫聲,抬眼看去,就見蕭越在前面的假山上坐著吹著簫,風兒卷起他的衣擺和長發,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瀟灑,難怪路過的小丫頭們特別的多。

「他又搞什麼!」何婉婷心里暗暗警惕,正準備繞道走,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正好有丫頭看到了她,叫了聲「二少女乃女乃」,引得蕭越看了過來。

這時繞道就顯得有些刻意了,何婉婷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這也算是那充滿了陰謀的一夜後兩人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見面,相比較何婉婷的防備,蕭越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從假山上一躍而下︰「二少夫人,真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我听說詠荷妹妹剛才不慎掉到水里了,不知現在可好。」

「幸虧救得及時,想來已無礙了!」何婉婷一邊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一邊頗為防備的看著他。

蕭越了然,忙看了看周圍,輕輕的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若信我,一會兒到紫竹林去喂兔子時多看看兔子籠!」說罷故意提高聲量說,「既如此,我便放心了,二少夫人請!」

何婉婷一邊暗自揣度著蕭越到底賣的什麼藥,一邊回了紫竹軒,她到底沒有按捺住好奇心,支開其他丫鬟,去了紫竹林。

現在的紫竹林可熱鬧了,幾只小兔子蹦來蹦去,不時有野雞從這棵竹子飛到那棵,好在都飛不高,也不會便宜別人。兔子的籠子就在竹林中間,何婉婷小心的提著裙子行到旁邊,細細看了看,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嘴,把一聲驚呼都吞到了肚子里,她留在樹上的那個滑竿就躺在那里,只是已被折成了幾段。

在一段滑竿里還塞了一封信,何婉婷二話沒說,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便把信抽了出來,塞到懷里便匆匆走了。

到了臥房,她將門關緊,有些迫不及待的掏出信讀了起來。

她邊看信邊發抖,邊看信邊咬牙,最後她一把把信揉成一團,哼笑了一聲︰「蕭越,你以為告訴我這些我便會相信你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說罷將信放在蠟燭上,慢慢的看著它化為一團火,一縷灰。

天色越來越暗,夏荷端著蠟燭走了上來,將幾盞燈都點燃,一回頭,卻看到了何婉婷,把她嚇了一跳︰「我的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黑屋子里啊,可嚇死我了。」

「沒什麼,只是不想見光罷了!」何婉婷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窗前,看著遠方,「夏荷,你想小田莊嘛!」

「想!想那兒的自在,想那兒的無拘無束!」夏荷爽朗的笑了,「小姐可是悶了,若是這樣,我們去小田莊住兩天?」

「這時節,哪里是你想去住便可以去住的!」何婉婷談了口氣,「你來,讓我抱抱,我好累!」

夏荷忙上前一把抱住何婉婷,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等她發覺時,才發現小姐已經睡著了︰「可憐的小姐!」夏荷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嘆道,「好好睡吧,一切都會好的。」

第二天,當陽光又照進來時,何婉婷便精神抖擻的醒了,她伸了個懶腰,笑道︰「管她呢,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其他的事,由著他們去鬧騰。」

「小姐今個倒高興!」夏荷進來伺候她梳洗,然後悄悄的說,「昨晚那邊可熱鬧了,听說詠荷小姐要死要活的,說莫大少爺輕薄她!可二小姐卻說是她自己往莫公子身上靠,兩人後來打了起來,把對方的臉都抓破了,現在都被關在屋子里呢。」

「哎,就為一個男人,至于嘛!」秋實端著早飯進來了,「夫人下了死令,這件事不許傳到外面去,這若要傳出去,宋家幾輩子的老臉都不要了。」

「她們也可憐,門第高的看不起庶出的,門第低的又高攀不上宋家,她們也算是被虛名所累了!」何婉婷嘆道,「也難怪二姨娘拼死也要離開何家,否者她的幾個兒子哪個能有好姻緣!」

「那也不至于,,,,」秋實還想說什麼,卻被冬梅打斷了,她匆忙跑進來說,「小姐,夫人讓你馬上去。」

何婉婷略為梳洗便帶著丫鬟趕到了小花廳,卻見宋夫人滿臉的和顏悅色,沒有一絲的不快,讓她暗自奇怪,那宋夫人見何婉婷來了,忙讓她坐下,笑道︰「昨個莫夫人走時沒說什麼吧。」

「莫夫人說有機會請婆婆帶著我們幾個去她家消遣半日,去去暑氣!」何婉婷陪笑道。

「昨個真是怠慢他們了,我想再請他們一次,不過地方就不放在家里了,听說你有一個小莊子,環境不錯,不若借你的小莊子用用?」

何婉婷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只得小心翼翼的答道︰「婆婆既然說了,兒媳本不該辭,只是方媽媽是去過我的小田莊的,那里主屋很小,地方齷齪,恐怠慢了貴客。」

宋夫人詢問的看向方媽媽,方媽媽忙上前將上次的所見所聞說了一下,讓宋夫人暗自搖頭︰「那里的確不能待客,只是我家的莊子不是太遠,就是太久,也拿不出手,這可如何是好!」

方媽媽見狀,忙笑道︰「何必一定要是自家的宅子,上次听人說,靈山腳下有個宅子,又大又寬敞,里面種了好些花草,主人便是二少夫人的新親戚,任大人。」

何婉婷這才知道宋夫人繞了這麼大個圈到底想做什麼,忙笑道︰「既如此,正好過幾日小妹出嫁,我便多帶些禮物去,一來為小妹賀喜,二來向任家借借這宅子,可好?」

宋夫人非常滿意何婉婷的識趣,有些懶羊羊的站了起來︰「如此甚妥,我昨晚被那兩個丫頭鬧了一晚,也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禮物便走公帳吧。」

何婉婷心里冷笑,這明里讓她走公帳,但是真要去找劉氏拿錢,肯定會被百般刁難,這宋夫人看來是要何婉婷自己填窟窿了,不過何婉婷也不發愁,她那麼多的嫁妝可不是白放在那里的。

過了幾日,就到了何美玉的婚期,在大宋,這等速度算是很急了,主要是任大人只能在家呆這些天,而且只是納妾,自然不需要三茶六禮。

婚期的頭一天,何婉婷親自帶著丫頭拿著幾樣禮物到何府給美玉添妝,何美玉雖不是很待見她,但是馬上要嫁為人婦了,也懂事了不少,而且看著明晃晃的首飾,哪有不高興之理,所以兩人也算是相談甚歡。

乘著旁邊的人不注意,何婉婷偷偷的塞了一個信封給她,在她眼前比劃了一個二字,何美玉一怔,眼眶便有些紅,她輕輕捏了捏袖子里的信,真誠的對何婉婷一笑,嘴里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第二天,何府和任府都沒有大擺,只是請了親朋好友來聚了一聚,何婉婷自然也在被邀之列,在大庭廣眾之下,新版何夫人倒也沒為難她,只是酸酸的說了幾句不回來看她的話,好在來的夫人小姐們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何婉婷敷衍了她幾句便同其他夫人小姐們周旋了起來,雖不是長袖善舞,倒也左右逢源,雖然暗地里大家都知道這宋二少夫人窮了,但見她衣著得體,舉止大方,談吐爽朗,並不惹人厭煩,也樂得同她攀談。

酒過三巡,何婉婷抽了個空湊到任老夫人身邊向她提出借那個院子,任老夫人今天高興,特別的好說話,立馬滿口答應了,何婉婷任務完成,便借口醒酒,溜到後院透口氣,沒想到在那里,她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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