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車停了下來,車夫到門前輕聲說︰「夫人,到後門了,我打听清楚了,這里幾個男人住著看守。燒飯的魏媽媽在那里等著了。」
何婉婷一听,連忙把外套一月兌,原來她里面穿著一件粗布衣服,她再把頭發和臉弄了一下,頓時就同一個普通丫頭沒區別,她跳下車,秋姨點點頭,又吩咐了一番,才放她過去了。何婉婷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一個胖大的婦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笑笑沒說話,只是敲了幾下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蒼老的男子走了出來︰「魏媽媽今天來早了啊!」忽然他看到了何婉婷,頓時警惕的看了她幾眼。
那魏媽媽連忙一笑說︰「這老頭子,怎麼這樣盯著還沒出嫁的小娘子!真是為老不尊。今個我有些事,早些來把飯做了,這是我的一個徒弟,帶來幫幫手。」
「也好!」老頭笑笑,「讓她機靈點,別亂跑,可別沖撞了貴人。」
「哎呀,我魏媽媽你還不放心啊,吃了我半年的飯了!」魏媽媽白了那老漢一眼,香帕一甩,正好打在老頭臉上,那老頭也不惱,呵呵笑了起來。
兩人進了廚房,魏媽媽一邊把手里籃子里的菜往外拿,一邊說︰「一會送飯時再看,那老頭別看年紀一大把,精著呢!」
何婉婷感激的一笑,自覺的過來給魏媽媽打下手,沒想到魏媽媽手上功夫了得,切菜那個利索,剁肉那個豪邁,讓何婉婷頓生敬畏之心,等到她開始燒菜,何婉婷都想膜拜她了,她燒菜不但動作利索,而且味道不錯,聞到那一股一股的菜香,何婉婷感到自己肚子里的饞蟲在蠢蠢欲動了。
「魏媽媽你真厲害~」何婉婷有些狗腿的贊美了一聲,然後偷偷把手伸向了菜碟,結果被魏媽媽狠狠敲了一下。她整理好食盒遞給何婉婷︰「拿著,過一會兒別東張西望的。」說罷就拿起另一個食盒向門口走去。
何婉婷連忙跟上,邊走邊悄悄觀察地形,房子不大,估計只有三進,一進二進門打開著,倒是三進的門口站著兩個壯漢,他們一見二人就來了精神,一只眼楮瞄食盒,一只眼楮瞄何婉婷。魏媽媽咳嗽了幾聲,有些生氣的說︰「看什麼看啊,這是我徒弟,沒嫁人呢!」
兩人樂呵呵的打開食盒,扒拉起來,其中一人邊吃邊說︰「你說這小娘子可有人家了?」
「人家有沒有人家同你不相干,你兒子都滿地跑了!」另一個斜眼看了看他,笑道。
「怎麼,有老婆了就不能在找了,大不了像這家主人一樣安個外室!」這人倒滿不在乎,「我看這宅子肯定就是安外室用的,否則怎麼買了到現在還沒住進來!」
「我看不一定,前個搬來多少箱子啊,一個外室能有這麼多箱子?」
兩人說道這里忽然一驚,連忙閉嘴,齊齊看向魏媽媽二人,只見兩人已經走開一段距離了,好似沒注意他們的談話。
又送了一處,何婉婷基本上對這個建築的結構有所了解了,同時她也听到了最想听到的信息,看來這里果然是何良玉轉移她的嫁妝的中轉站,她哼哼一笑,送好飯,同魏媽媽出了府。
到了車上,看到秋姨和燒餅都有些緊張的看著她,她連忙安慰道︰「沒事,一切順利,該看到的,該听到的我都看到听到了!」
「這孩子!」秋姨模模她的頭,贊許的說,「你剛才真的很鎮定,真的很像你的媽媽!」
「好了,媽,我餓了!」燒餅嬌叫了一聲,而何婉婷也配合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奏鳴起來,秋姨哈哈一笑,一人拍了一下,「早準備好了,走,下館子去!」
幾人去的,是最有名的「樂哉樓」,幾人一下車就有小二迎了過來︰「秋老板來了,我正等著你呢!」
「你這猴兒,以前也沒見這麼熱情啊,怎麼,想秋姨多賣你們一些八寶菜?」秋姨邊笑邊準備往里走。
「秋老板,秋老板!」沒想到那小二並沒有把他們往里面迎,他把秋姨拉到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說,「秋老板可一定救救我啊!」
他可憐兮兮的說︰「今天來了一桌特有來頭的客人,可是包廂都訂出去了,他們差點把我們的店都砸了,我們老板想到同秋老板交情最好,就想著讓他們進了秋爽間了。」
「哼!這老孫頭!」秋姨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讓他過來,我今天可是要請貴客的,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吧!我到要看看他怎麼說!」
「我們老板還在里面伺候那群大爺呢!」小二苦著臉,「秋老板,秋姨,秋媽,你就可憐可憐我們老板吧!」
何婉婷在一邊听明白了,連忙過來笑道︰「秋姨,正好我想你的炖肉了,要不我們回去吃吧!」
「肉都還在豬身上呢!」秋姨淬了一口,瞪了小二一眼,「去叫老孫頭出來!」
「好了,好了,秋姨!」何婉婷連忙把她拉過來,「大家都不容易,而且孫老板還是我們大主顧,我們少吃一頓又沒什麼了!」
「是啊,是啊,媽!」燒餅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幫腔,「過年孫爺爺還給過我一個大紅包呢!」
「這兩胳膊肘往外拐的孩子!」秋姨一人拍了一下,「本想請你們吃頓好的,這下怎麼辦!」
「秋老板!、」小二連忙湊了過來,「我們老板在一樓靠窗角落里給你留了一個位子,最是舒爽,而且老板說了,今天你那頓,他請!」
「好,有這句話就行!」秋姨呵呵一笑,但馬上有發愁,「我到無所謂,可小姐,,,,,」
「我沒事的!~」何婉婷笑著上下看看自己的打扮,「我現在就是一粗丫頭,可不是什麼小姐!」
「那好吧!」秋姨帶著二人隨著小二進了樂哉樓。
樓里幾乎座無虛席,大家三五一桌,在那里喝酒劃拳,好不暢快,何婉婷本來擔心三個女子還吃酒是否太驚世駭俗,可是她很快發現幾乎每個桌子都坐了幾個女人。
「咦?宋朝的女子地位有這麼高嗎?」。她忽然有些慌張,「難道不是我熟悉的宋朝,是架空???」
她還在思索,位子已經到了,果然不錯,在樓梯的下面,樓梯很高,所以這里既比較隱蔽,又不顯擁擠,小二還貼心的移來一個竹屏風,頓時有了包廂的效果。傍邊有扇窗,一眼望去就是一邊湖,「怎麼樣,這太湖還壯觀吧!」
太湖?何婉婷頓時一陣心安,還好,不是陌生的時空。
「你爹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沒折騰這無錫的百姓,大家活得還自在。」秋姨感慨道,「倒不說他不貪,只是他膽小,哼,就會折騰你娘!」
「秋姨!別氣了,我們開開心心吃飯,不要想這些了!」何婉婷連忙安慰她。
「對,不想那個懦夫了!」秋姨一拍桌子,「小二,點菜!」
"來,,,,來了!"剛才的小二連忙奔了過來,同時送上一碟袖珍白盆,盤里香氣四溢,原來是一道清蒸魚,魚身較為狹長,表面穿著一層密密的銀色細鱗。月復部微攏,兩頭稍翹何婉婷馬上認了出來,居然是太湖最有名的白魚,魚肉是出了名的潔白細女敕鮮美。「這白魚是秋老板每次必定的,我們老板早準備好了!其他還想吃什麼菜!」
秋姨滿意的一點頭,又點了些菜,何婉婷有的听過,有的沒听過,最後決定,上什麼,吃什麼。
等小二走後,秋姨把筷子塞到何婉婷手里,笑道︰「今天這老孫頭倒慷慨,快趁熱吃,冷了就不香了。」
「秋姨你也吃!燒餅,你也餓了吧!」何婉婷遞過筷子,笑道,「大家一起吃!」
挑了一筷子細白的魚肉放入口中,何婉婷頓時陶醉了,那鮮香像是順著那塊魚肉滑到了她的胃里,又四散到了全身,她連忙又吃了兩口,雖然秋姨和燒餅都讓著她吃,可惜白魚太小,幾塊就沒了,何婉婷頓時惆悵了,好在其他的菜也陸續上來了。讓她可以繼續用自己的舌尖品嘗美味。
平心而論,菜式其實不夠豐富,而且多沒有給油,但純天然的食料本身就非常可口,而且畢竟是食店,多些花樣,所以絕對比在何府好吃得多,只是何婉婷還是覺得奇怪︰「秋姨,怎麼沒有另外二白啊!」
「咦,什麼二白啊!」秋姨很是奇怪,「我也算吃遍無錫,沒听說過這道菜啊!」
何婉婷頓時奇怪起來,她記得以前隨賊老大轉戰無錫時,曾經拿著一張富二代的信用卡去當地最貴的酒樓消費,服務員就推薦了一道無錫三白,即白魚,白蝦和銀魚。
「就是一種煮後還是白色的蝦子,和一種小銀魚!」何婉婷有些小心翼翼的說到,「我,,,,我沒吃過,,,,只是听人說過的。」
「喔,你是說白蝦和銀魚啊!」秋姨恍然大悟,何婉婷也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架空,還好有這些。
「這姑娘說的我知道,也有!」一直在一邊伺候的小二連忙說,「只是這兩個都太小,又難抓,所以一般就是放在其他菜里做個添頭提個鮮,沒單獨弄過。」
「喔,沒事,你下去吧!」何婉婷有些遺憾,要知道,她到現在還記得那白蝦和銀魚的鮮香呢!
「你這丫頭真是精怪!」秋姨笑道,「今天又要去看那個宅子,又要吃什麼二白,那白蝦,銀魚我知道,太小了,只能偶然打到幾只,特別是那銀魚,跟頭發絲似的,誰耐煩吃它!」
何婉婷抿嘴一笑,正想說話,忽然听到樓梯上一聲巨響,
有什麼東西把樓梯生生砸破了一個洞, 當砸在她們的飯桌上,頓時菜湯四濺,灰塵滿天,三人雖然沒被砸到,可也吃驚不小,而何婉婷則更是哭笑不得,怎麼吃個飯都這麼多災多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