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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極寒地之藍田搬走

比起春天的潮濕,盛夏的炙熱,秋天的蕭瑟,冬天的嚴寒,初夏的感覺應該是最讓人喜歡的吧。

可以月兌掉厚重的衣服,不用再擔心突然會降溫還要將放進衣櫃里的棉襖重新拿出來套上;可以穿上薄薄的短袖感受到久違的如釋重負的輕快,無論身體還是靈魂;可以不用害怕身體冷得僵硬而覺得一定要活動起來,也不用害怕一動就滿身大汗。

初夏是美麗性感恬淡的女子,讓每個人都會愛上她的女子。她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色連衣裙,坐在一大片金黃色的油菜花中,湛藍色的天空,暈開了一圈又一圈淨額的光輝。女子靜靜地看著飛在半空的風箏,嘴角噙著一抹燦爛的笑容。

突兀到不可思議的美好。

可是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會像夢境一樣在破曉之前統統消失不見。

所以我總是看著你淺笑安然的臉龐,匆匆走過虛幻的年華。

在這個季節,藍田從家里搬了出來。

那天,原本天氣預報會陽光燦爛的天氣,卻意外的烏雲密布。大朵大朵的黑雲漂浮在空中,帶著灰白色的滄桑,絲絲扣入心房。那叢蔥郁的郁金香,在他的身後消失了光芒。猶如破曉之前,幻滅的初夏。

藍奕在那天沒有回家。不過她也沒有躲起來哭,因為她不斷告訴自己,哭的話會很讓人瞧不起。尤其是那個藍田!

葒茗則留在家里當幫手,雖然他除了一個行李箱和幾箱書之外,就只有那個他唯一睡的著的床要搬走了。或許是早有了心理準備,所以葒茗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種傷感,反而一整天都以一種很淡然的面容面對他。

藍田將最後一箱書搬上車後,才坐下來歇了歇。葒茗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瓶冰紅茶。藍田接過去。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他的手臂依舊是白皙的,但比起以前已經健壯許多。

「就這些東西了麼?」葒茗從車前探進頭去看。

「是啊,那邊其它家具都有。」藍田已經喝光瓶子里的飲料,重新擰上瓶蓋將瓶子遞還給葒茗。

葒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說︰「用不用我一起過去幫你整理?」

「不用,東西也不多。」

「哦……」

「對了葒茗……小奕她。沒事吧?」

「沒事兒,她只是鬧小脾氣了。好像和同學出去玩了吧。」

「唉,她總是長不大……」藍田嘆了口氣。

葒茗似乎是目視著前方,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

這時一個丁玲丁玲的鈴鐺聲由遠及近,葒茗和藍田同時低頭看去,原來是絨絨屁顛屁顛地從門口跑出來了。

葒茗朝絨絨拍了拍手,絨絨跑到她的腳邊用腦袋蹭著她的褲子。

葒茗彎下腰將它抱起來,藍田伸過手來模模它的頭,笑笑說︰「絨絨啊,我走咯。下次回來看你的時候不要不記得我是誰哦。」

藍田現在已經不是很怕狗狗了,只是他還不太敢抱,充其量只到模模頭,模模毛發的程度。葒茗在他溫暖如孩童般的笑容里。整顆冰著的心又分崩離析了。

從這里搬出去有那麼高興嗎?

「你會常回來嗎?」

藍田愣了一下,繼續搖搖絨絨的肉肉的爪子。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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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一棟公寓樓前停下,只有一個幫工幫著藍田將床扛上去。

12樓。

看著亂糟糟的房子,藍田忽然覺得有點頭大。剛做了一個深呼吸準備苦力起來,門鈴就響了。

難道有什麼東西落下了?藍田想著走過去開門。

「嗨!」

門口不是剛才的幫工,而是一個一臉笑容的女孩子。

藍田的表情有點沉下來,眉頭微微一皺。

「干嘛,不歡迎我啊?」女孩邊笑著邊伸出脖子往藍田後面探。

「你怎麼來了?」藍田恢復平常,轉身走回屋里,繼續蹲下整理東西。

女孩也毫不客氣地跟在他身後進來。

「東西也不多呀。」她邊環顧四周邊說。

「嗯。」藍田不冷不淡地應了一句。

女孩好像習慣了一樣。她並沒有蹲下幫藍田整理。而是跑向落地玻璃外的陽台。她雙手扶著圍欄,興奮地說︰「哇!這里視野真不錯。夏天的話一定很涼快,可以賞月看星星,哈哈。」

見藍田不理自己,她也不生氣,又像只鳥兒跑進房間里︰「哇,你的床也搬來啦?哦我知道了,難道你和我一樣是那種換別的床就很難睡著的人?」

見藍田依舊沒回音,她也沒生氣,又跑進洗手間、廚房各種參觀,嘴里還說個不停。最後見藍田真的一句話也不應答,她終于無法再「自娛自樂」了。她走到藍田身邊蹲下,有意幫藍田整理東西,不斷找話問他,但他只是「嗯,嗯」的回答著。

她咬了咬牙,然後故作輕松地問︰「葒茗怎麼沒有來幫你啊?」

藍田手里的書一不小心就滑出來掉在了地上。

「呵呵,你還是那麼在乎她嗎?」女孩站起來,看著藍田。

「不關你事吧!郁可!」藍田有點怒了。

來人正是藍田的「戲中女友「——郁可。

郁可見狀,忙賠笑臉,「對不起,我只是問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藍田眸光黯淡,「生什麼氣?」

「看,你果然生氣了……」郁可默默垂下眼瞼,咬著手指甲說。

「都過去了。」藍田想了想,還是回答她。

上次藍田要買禮物給藍奕,以撫慰她接受他要搬出去住的受傷的小心靈,但他想了幾天都不知道要送什麼,最後只好去向葒茗求助。

葒茗帶著他上街挑禮物,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小,路上好巧不巧就遇到了郁可,郁可半真半假地過去扮演她一貫的角色。完全不理會藍田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只顧挽住藍田的手,一臉天真無邪外加嬌嗔痴媚地將葒茗氣得心神俱滅,最後灰溜溜落荒而逃……

那一次藍田真的很生氣,他和她直之間不過一直在演戲,就算後來他同情憐憫于她,很多事情遷就于她,那也不代表她可以在未經過他同意的場合下公然傷害他「曾經」最愛的人,哪怕不是「明槍明劍」。

看到他想起那個人時眉宇間的隱痛——郁可不是瞎子,每次和他在一起時,無論是葒茗在場與否,無論是有意或無意提到葒茗的名字,他那清冷卻又勾魂奪魄的眉宇間,都會浮上這樣的表情。而每次他這樣,郁可的心都像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痛楚,嫉妒得發狂!

這種痛楚又開始襲擊她。

「她到底有什麼好,叫你這般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找我來陪你演戲呢?」

「這還是不關你的事!」

「為什麼不關我事?我那麼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嗎?」郁可已經克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猛地跑過去從後面抱住藍田的腰。

藍田先是一怔,後背整個僵硬,然後馬上反應過來。

見他沒有明確避開自己,郁可以為他在動搖了。

「藍田,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我知道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從一開始就都知道你只是要我假裝你的女朋友,但我一直麻醉自己,我跟自己說只要我把自己當真,我用心去愛你,你就一定會慢慢在意我。我不奢望你很喜歡我,但你別對我那麼冷漠好嗎?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好嗎?」

郁可的臉緊緊貼在藍田的背上,白背心被打濕了一片,溫溫的,熱熱的。

她的心緊繃著,小心翼翼地等待手臂里這個人的回應。

沉默了好一會,郁可環著他胸前的緊扣著的雙手被另一只手輕輕掰開了。隨之懷里的溫度也瞬間冷卻。

「對不起郁可……」

她听見他的聲音,那樣近在耳畔卻又遙遠如無人山谷傳來的一般。

「你該遇到一個只愛你,真正愛你的男生。」

——郁可啊郁可,這答案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為何當你听到從他口中說出來時。還會心痛地想流眼淚?果然你是一個自私、貪婪、懦弱到可悲可嘆的賤人!原來你最大的本事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聲音的話像釘子一樣,一字字地敲在郁可心上。生疼生疼的。也將她心里原本僅有的一點點希冀與不忍統統釘在了十字架上。她深深閉上眼楮,噩夢般的那一幕在黑暗中播放,一瞬間眼前濺滿一片鮮紅的血……再次睜開的時候,她的眼楮里就像黑洞一樣昏暗無光,深得仿佛要吞噬一切。

「藍田……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藍田听到郁可的話,轉身過來看她。

她的臉上掛著美好的笑容,臉頰上殘留的兩行眼淚泛著晶瑩的光。

「去哪兒?」

「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藍田有些狐疑地看著她,上次她讓他跟她去一個地方,竟然是孤兒院,這次呢?

「現在嗎?」

「嗯。」

只能放下手頭整理房子的工作跟她出去,一到樓下郁可就打了個的,藍田沒有听到她跟司機說去哪里。

車子一路飛馳,藍田萬萬沒有想到,她帶他去的地方,竟然是︰

——清竹園公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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