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撥霧怔住,忽然三下兩下便擦干了眼淚,「算我以前看錯你了,居然連逃跑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她鄙夷道,「慕雪之前的事我都斷斷續續的了解一些,如今這丹元本就是她的,若我今天帶著跑掉了,那我撥霧也太過分了吧!」
經著撥霧這麼一說,念邪也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過偏激了,居然能說出那樣不理智的話來。可是,他一時間這樣激動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原因……
他只得連連道歉道︰「是我的想法錯了,要知道我心里其實不是這個意思的。」
撥霧滿面的懷疑,將頭一揚,「那你是什麼意思?」
具體是什麼意思他又不能說,可是以他的憨厚勁兒又不能將謊話撒得完全,甚至只算得遮掩,且是漏洞百出的遮掩。于是他如此為難的表情便盡數落入了撥霧的眼里。
她極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長時間沒見到慕雪的老龜一見到她完好地站在自己眼前立時便抽咽起來,「我家小雪兒這樣長的時間里都跑到哪里去玩了,竟不帶上老龜我,真真是傷心吶!」
知道老龜在故意遮掩自己要決堤的眼淚,以免在這樣多的人面前丟臉,慕雪配合地一笑,「老龜說的這樣淒慘,下次我若是再出去便勉強將你帶上吧。」
「什麼,勉強?」果見得老龜立時瞪圓雙眼,「難道帶上我你竟是這樣不願意?當我是個累贅不成?」
本來他說的這話是有些幽怨,可不妨最後的一句便成了個笑話。一時間滿廳的人都笑了起來。
坐在老龜左邊的骨墨更是調侃道︰「你那慢慢吞吞的性子,還說自己不是累贅?」
老龜朝他瞪眼,示意他要給自己些顏面,可是骨墨卻不是那樣善良的人物,倒像是沒看懂老龜的眼神一般,竟說起了一樁往事,骨墨道︰「你們可知我和龜兄算是自小便相識了的,那時候我去他家,見到東海龜丞相,也便是龜兄的父親,讓龜兄去南海找南海仙君去借得幾斛新鮮的珠子,你可知龜兄可是整整去了一年,龜丞相一度以為是龜兄半途中出了什麼事,便是連喪事都為其準備了」
話說到這,連個結論都還未下,便听得又是一陣大笑,骨墨想到這事更是笑得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龜壽雖覺得丟臉,可是這往事一提他也覺得忍俊不禁,但還是笑著反駁道︰「你可不要混淆視听了,我當初那樣久未歸還不是因為半途中遇到了某人,與他一同去偷太上老君的酒喝去了,這你可沒忘吧,」老龜身子往骨墨那邊傾了傾,續道,「小墨?」
本來笑得歡暢的骨墨立時噎住,滿臉的尷尬,「龜兄你……你這樣便是太不厚道了……」
而骨無瑕逮住了自己父君的這一把柄,當即便感興趣道︰「什麼,難道父君的小名叫……小墨?」說完便自己一直地樂個不停。
龜壽點頭,「可不是嗎,自從娶了白白以後便不許我這樣叫了,白白大抵也是知曉小墨的這個名字的,是吧?」
得老龜這樣一問,在下首坐著的骨白白不住地以長袖掩嘴,但還是笑意不斷,小聲道︰「似乎是吧。」
骨墨對龜壽翻了個白眼,「看看你,小輩還在呢,我這些事也拿出來調笑!」
但是龜壽也同樣瞪了回去,「還不是你先說起我的往事的!」
看著眼前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慕雪只覺得恍如隔世,他們笑,她也跟著笑,只是她將這場景好好記在了心里。
忽然龜壽道︰「此番相見我竟然覺得慕雪比之先前更加好看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我老眼昏花了。」
骨無瑕旋即接話道︰「老龜雖不是老眼昏花,可對慕雪的看法卻是看錯了,慕雪一直以來便是這樣,閉月羞花,是吧?」
當著這些長輩也這樣,慕雪終于知道方才老龜與骨墨的尷尬了。也不自覺地嗔責,「骨九公子竟是個這樣不正經的。」
骨無瑕則回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骨墨與骨白白默默交換了眼神,龜壽也是暗自嘆了嘆。
幾人又是一番小聊之後,骨墨將話轉到了那日六道會的事情上,對著慕雪道︰「那日我便知曉是你了。」
慕雪臉上一紅,「當時沒有打招呼,還請君主莫要怪罪。」隨即心底里卻是聯想到當時骨墨與了流荊的彼岸花之事,萬千忖度。
果然,骨墨道︰「我知曉你當時的立場,那你可知道我將彼岸花給流荊殿下的原因了?」
「大約是猜到了。」慕雪起身朝骨墨福了福身,「如此慕雪便要多謝君主的好意。」
不奈骨無瑕卻是換了個態度,嚴肅道︰「有什麼好謝的,又沒有當真幫上你什麼。說起來這事也不是你的錯,做什麼一副罪魁禍首的模樣。」
「無瑕!」骨白白開口責備,「怎麼能這樣說話。」
骨無瑕閉上了嘴,竟是沒再反駁。
骨墨知曉自己這小兒子是在別扭慕雪對流荊的事了,也不好再出言訓斥,只得轉移道︰「其實我是不相信彼岸花會絲毫效果沒有,除非是有心讓它不能完全發揮功效。」
一听此言論龜壽則是有些心驚膽戰,想不到慕雪平日里相處的竟是這樣勾心斗角的地方,同時也月兌口而出道︰「難不成真是像傳言那樣,流荊與金昭之間存在著儲君之爭,所以流荊才……」
慕雪張了張嘴,想第一時間反駁老龜的話,想說「流荊絕對不會這樣做」,可卻到了嘴邊終于忍住了。
骨無瑕看出了慕雪的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幻,雖然心中有些生氣妒忌,可還是替她回道︰「流荊不是這種人。」
只這短短的一句,即便是連語氣都有些不耐煩的意味,但是慕雪還是感激了一下,她怎會不知道骨無瑕這樣說的原因。
然而骨墨卻提出疑問,「我對幽冥之物了如指掌,彼岸花確是我幽冥之寶,若非有人故意做手腳,彼岸花對金昭不可能全無作用。如果不是流荊,那還會是誰不希望金昭醒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