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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一天霍去病試圖追出去,但立即被攔住【大漢蒼顏章節】。其實他做出一個決定,但沒告訴她原因,因為他相信她會懂。但霍去病沒那麼多時間解釋,整合了軍馬,他再度回到前線。

其實這一次的河西戰他打得依然不順利。根據計劃,他與公孫敖出征北地,而張騫與李廣出征右北平。不幸的是,李廣所部遇左賢王包圍,公孫敖在大漠中迷路。意外使事先計劃的合圍變成了獨圍,好在霍去病從不懼怕意外。他命軍隊從兩翼列隊攻擊,很快佔得先機。

開頭不順,結局卻贏得順風順水,他有時會想,祁連山真是他的福地。霍去病不在朝中,可比在朝中還熱鬧,本已取得河西大捷的他沒有見好就收,而是與劉徹約定乘勝追擊,力爭更大的戰果。

解憂亦不怨天尤人,那日之後權當沒見過他。雖有好事之人在耳畔嘀咕,也如古井沉水般不起波瀾。只有細心的人仍時常發現她的失常,比如好好走著路忽然絆到草地的碎石,比如吃飯時被豆腐燙了嘴。不巧的是,劉徹與衡璣都是細心之人。

盛夏的暑氣未消,漢宮最早成熟的一批葡萄已擺上宮眷們的幾案。

解憂盯著幾案一言不發,恍惚想起那天霍府青荻親手端上的白璧碟子,那葡萄也是晶瑩圓潤一粒一粒。

劉徹也正聚精會神,卻是緊盯失落的解憂。她甚少有這般失魂落魄之態,尤其當面對他,總是貪心的既想表達心比天高的雄心,又故作鎮定表現自己的沉穩與老練。他需要的解憂絕不是這樣子,他決定開展帝王的拯救計劃。

「早知你這般不願,我就不找你說話。」劉徹終于開口說話。他私下並不總端著帝王姿態,但對心氣甚高的解憂總想著壓制住她的傲氣,免不了較真些。如今見到解憂這般怏怏,反倒拉下臉面如尋常長輩那般和氣起來。

解憂卻很是不屑,這才幾天工夫,好似全天下都知道她失戀了。霍去病大怒大吼著把她趕出去,不知合了多少人的心意,也不知甜蜜了多少人的夢鄉。不過她並非那等顧影自憐的女子,也絕不會為情愛這等小事磨損了心智。

眼見劉徹忽然看她順眼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果然弱者容易招致同情。她嘴硬道,「解憂不懂取悅陛下,您的確找錯人了。」

本以為頂撞會招致他的反感,豈料劉徹臉一沉,並未發火,而是故作喪氣道,「比起外面那些人,你可叫朕省心多了。」

果然,一提外朝之事,解憂毫無神采的眼珠子立刻重新煥發光彩,一面抓起葡萄往嘴里送,一面機警問道,「不知他們又說了些什麼……」

劉徹欣喜,他的解憂又回來了。于是特意透露風聲道,「打仗花錢,管錢的不樂意了,厭戰的也借機上奏反對,朕很是煩心。」

他一說煩心,果然皺起眉來。不必細問,必定是汲黯這幫人。解憂沒了拽葡萄的心思,正色道,「他們哪里有陛下的眼界和胸襟?成天想著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可以不戰而勝我們還不想打呢。」她說「我們」時的那種堅定維護的神色令劉徹很高興。

解憂卻未留意這些,繼續說道,「陛下切不可為他們所動搖。前方的戰事正在緊要關頭,渾邪王休屠王本非匈奴本部,如今吃了大虧,只怕王廷饒不了他們。一鼓作氣,這可是我們的時機呀。」

劉徹微微頷首,擎著微笑。解憂這才明白,原來這叔父早就拿定主意,此刻是在給自己下套呢。

她頗有些不服氣,狠狠拽了一把碟子里的葡萄,不顧形象大口嚼起來。劉徹對她這賭氣般的行為不以為然,他富有天下,還能被這小女子吃窮了嗎?索性觀賞起她的吃相來。他曾在一個從匈奴逃回的漢人身上見過這吃相,坦率而真誠,只有真正經歷過苦難饑荒的人才懂這感受。劉徹自己自然不曾挨餓,但解憂他忽然覺得,或許可以對這個孩子好一點。

「天太熱了。」劉徹不無感慨道,不由得想起郊外的山泉。

解憂不以為然,年輕人不怕熱,而且長安城有她在乎的東西。

「朕決定巡幸甘泉宮。」不愧為皇帝,想一出是一出。

解憂頓了頓,在腦中飛速梳理一遍這個決定對自己的影響。

「朝臣們都去嗎?」。解憂悄然問道。

「不去了,讓他們把每天的奏折都快馬送去。朕可不想听他們在眼前嘮叨。」他說道,看來是真煩這些嘰嘰歪歪沒完沒了的嘀咕。

解憂點點頭,繼續吃她的葡萄,卻听見劉徹特意囑咐,「衡璣歲數大了,消暑對身體有好處。你也一道去。」

解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順勢翻起,聞聲點頭眨眼間決定。如果抓不住已逝的,就要抓住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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