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有那麼一股子豪氣沖天的勁頭,這叫拉弟好感動,說︰「你真做不成警察,那咱們一起撐船江上,就像一本書上說的,一條船一個家一個世界,那才叫浪漫。」拉弟一掃心理上的陰霾,挽著雲霧庵走在街上,她臉上一派桃花。
「我還沒問你,你咋知道畢亞南是從我手上弄跑了?」
「听二虎說的,他在我船上做事。」
「你咋想到尋找的對象是一個女人?找到那女人就幫了我?」
「畢亞南說他看到女人殺人,你找姓畢的還不是為了找到那個女人?」
「文錄在哪?」
「听二虎說,你們的人到處找他,他與你無關,我問他文錄在哪兒干嗎?」。
「文錄是大盜。」
「你把二虎弄進去就是為了找文錄,對吧?」
「我拉弟就是聰明。」
「就你當我笨,我是笨,不然,我干嗎還幫你?說,到底和姓韋的有不有那檔子丑惡的事兒?」
霧庵想,又不是你親眼所見,你難道希望我承認有什麼事兒才好?除非你不愛我,再說我與韋蓮娜本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兒。于是他語氣堅定地說︰「怎麼可能呢,我是那種人嗎?真是!鬼話。」
那縣城的一夜他倆還不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拉弟信了,臉上笑成一朵花,可她嘴上卻說︰「我就不信!」
「不信,你還挽著我?」
「就要挽,你看前面那是誰?」
他們己到局大院門前了。韋蓮娜身旁一輛吉普車。雲霧庵呆了,蓮娜在等他。他看她眼里在噴火。他勾著頭,臉紅破,他這才知道什麼叫心虛理虧,人家前幾天在洗澡間里,都讓你又是親又是模的,要不是因為安全期的問題,怕懷上孕,也就什麼事兒也做了,這會兒你卻挽著另一個女人。
卑鄙。
近了,蓮娜兩眼直直地望著他,一會兒淚眼朦朧,直抵到她跟前了。拉弟才松了手。
「文錄在她的倉庫里,」蓮娜瞪著拉弟對霧庵說。「前幾天他在鎮上賭博,派出所要抓他,沒處躲。」她打開車門對拉弟說︰「請你前坐,帶路。當然也是帶你回去。」
怎麼會這樣呢,拉弟好尷尬,也沒能多想,就上車。霧庵仍舊無地自容。蓮娜替他打開後車門,他坐上去,後排己有刑警小王,朱二虎和尚。蓮娜擠上車,關門說︰「開車,」她一坐在雲霧庵懷里。
「艾姐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朱二虎說。
艾拉弟一扭頭,看和尚也在車上,天啊,姓韋的女人竟然依偎在雲霧庵懷里,還沖著我洋洋得意地笑呢。
「好不要臉,你笑吧,看霧庵和誰結婚,讓你得意;還有,雲霧庵,你讓她坐在你懷里,看你怎麼向我交待,等抓了文錄我會找你算賬的。」一路上拉弟的腦子亂哄哄的,但就是沒往後排座瞄上一眼。
「二大隊吳大豪他們抓獲了畢亞南也真是不容易啊!」一大隊張警長感嘆地開了一個頭說。于是,刑偵支隊紛紛議論開了︰「畢亞南現場看到的,是一個女人殺的人,又怎麼會是保衛干事江中橋呢?」「是啊,抓回來三個人,問了問就放了兩個,咋又牽出了一個文錄呢?」「文錄是什麼人呀?」「破了攀牆系列盜竊案,大豪這下子要立功了,你沒看見他一中午都屁顛屁顛的。」「他走火了,運氣來了,連鬼都擋不住。」「哼,你是嫉妒人家吧?運氣來了,你咋不來一下運氣?」
事實上,中午,支隊大樓似乎都震了。二大隊幾乎全體上,部署三班作業,輪番突審,追捕文錄早己出動,所有的動力,熱量在這一刻兒全部釋放出來。
商君是分管二大隊的,有上一次抓錯何寶成的教訓,這一回她作低調處理︰不急于向上面報告,不宣揚,不造聲勢;但又不能不在同級支隊長中間通通氣,以防日後授人以柄,怕人說自己也是好大喜功,故弄玄虛或把領導不放在眼里等等。于是,她在下午上班之前向江懷志副支隊長打了一個電話……最後,她說,你得幫我呀!
「不錯!」懷志說。「局長,老政委知道嗎?」。
商君說︰「我那敢講呀,上一次抓錯了姓何的……我不管,總之你來總指揮,叫技術科提取江中橋指紋比對,還要取血化驗,再叫重案隊去找柯藍了解情況,還有啊,搜查江中橋家,看有不有假發和三角刮刀之類。」
懷志說︰「你己經指揮我了,還叫我總指揮。」
商君笑了,說︰「豈敢,我這不是在給你提建議嘛,咱們誰跟誰!馬上過來,對與錯全是你的;你要明白我只是個副政委,主要職責是協助政委做思想工作的,還有啊,我本來就是個半路出家的,那懂刑偵這一套,對吧?」
「行啊,我怕了你行不行?就來!」江懷志說。
……
當天,雲霧庵在艾拉弟的制衣廠倉庫就抓捕了文錄,帶回來後就連夜審訊,並對其家進行了搜查。次日對照物證又突審了文錄一番,致使攀牆入室盜竊系列案,一舉告破;然而,吳大豪那一組對江中橋的審訊沒有一點進展,這樣一來,《六,一九》殺人案的破獲剛有一點希望,現在卻又陷入了僵局。
「指紋比對怎麼了,第二中學那電話上有我的指紋又能說明我什麼呢,不是有人看見,是一個女人殺的人嗎?三角刮刀誰家沒有?我不放在家里放哪!」江中橋在審訊中辯解說。
無論怎麼審訊江中橋,他說他不但沒有殺人,還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把他一個保衛干部弄到局里來干嗎。這叫大豪氣憤卻又束手無策。
幾組人輪番審訊,直打消耗戰,眼看48小時就要到了,再攻不下江中橋,就得放人,吳大豪急了,要雲霧庵想想辦法才好。雲霧庵說︰「行啊!」
果然,峰回路轉。雲霧庵誘使畢亞南說︰「那柯藍不就是矮一點嘛,你的眼楮又不是一把標尺,怎麼樣去量她的身高有多少公分?笨蛋!這晚上看人嘛,要看多準干什麼?媽的,那天晚上你逃跑咋跑得那麼機靈?」
畢亞南就像受了鼓勵似的,從三樓趕到二樓對著接受審查的柯藍說︰「就是你,再不是像極了不像極了的問題,我親眼所見你那天晚上是殺了人的。」
柯藍幾乎要哭了,說︰「不是我,像我,那就是中橋,江中橋;耕耘死的那個晚上,中橋回來,身上有血,還洗了刀的,他要是戴個假發什麼的,就一定會像我。」
「那你去和他對質,」吳大豪說。他雖壓制住了心中的喜悅,可心跳只怕跳到了一百八十下了。
柯藍說︰「如今,我不對質不作證也不行了!」就說願意隨大豪去見江中橋。去一樓第三間,江中橋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