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豪用鑰匙打開大門進屋,沒見到婭婭,看她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就進去了,里間床上仰躺著一個雪白的**,渾圓修長的大腿叉開著,兩臂彎曲雙手搭在小月復上。媽的,那雪脯上乳峰也長高了些,報紙蓋住臉還裝不知道我來了呢,大豪心里說。他模了一把女乃女乃,她還不動,邪乎。他拿開報紙只驚得他魂飛魄散轉身跑,撞倒一個小板凳和臉盆,也驚得那女人一聲「啊——」的慘叫,她不是婭婭。大豪沖出臥室,面前一個人唰唰給了他兩個耳光,卻是任婭婭。
「流氓!流氓!」那女人在叫,**著身子往客廳闖。
「表姐,你還有臉,洗了澡也不穿衣裳,我上廁所也就一小會,」任婭婭只氣得亂抖。「把你怎麼了?」
「我當是你模我,沒想到這流氓……」表姐臉漲紅嘴巴直喘粗氣。
「畜牲。」婭婭氣得又要舉手打大豪,可她一點力氣也沒有,臉上一片灰白。「你滾蛋啊!」
「她報紙捂住臉頭我當是你,」大豪說,灰溜溜地跑出門,身後是任婭婭的哭聲。
……
「就這樣?」雲霧庵問。
「能咋樣?」大豪答。
「一場誤會嘛,沒事,」霧庵寬大豪的心。
可大豪還是心有余悸,說︰「你說沒事,可任婭婭當天都塌了,還不知道她對支隊長說了什麼呢,老東西見我連眼珠子都不知道動一下。」
雲霧庵說︰「人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嘛,你別想那麼多。」
大豪說︰「最近才知道他們佔點親帶點故,這年頭,人際關系微妙得叫你防不勝防。」
「不指望任婭婭的爸爸幫你升官,就什麼也不用怕,你管他微不微妙。」
「對,拉倒,咱不戀愛,會死?」
「不是不戀愛,是不利用關系往上爬;我看你屋的青青不錯,你就和她一對不是更好嗎?」。
「不行,我真的只把她當妹妹,我看她愛我也只是妹妹對哥哥的愛,真的,有愛情的人,那眼神看人都是不一樣的。婭婭對商君說些什麼了?」大豪這會兒臉色開朗了些,就岔開了話題。
「我看任婭婭不會講你的好話,但也不會講你的壞話,」雲霧庵說。「你總是‘青青’地叫,她是哪個‘青’字?
大豪說︰「青草的‘青’,可她媽又說是‘青’字頭上加個草字頭,那就是這樣的‘菁’了,」大豪在紙上寫了個‘菁’字,又說︰「她媽要她姓吳,要我去派出所給她改戶口上的姓名,我說以後再說。對了,你上次講的那個文錄,三個月前釋放了,鄰居反映他很少在家,他媽媽鄉下種地去了。」
雲霧庵說︰「什麼他媽鄉下種地去了,他媽在他勞改後早改嫁去了鄉下。」
大豪問︰「你怎麼樣?」
霧庵說︰「前些時那跑了的酒鬼畢亞南有一些眉目,我想去一趟沙洲龜。」
大豪說︰「我是問你和韋蓮娜怎麼樣了?」
霧庵說︰「還不是那樣,同你那個任婭婭還不是一個調調!我去一趟沙洲龜,若韋蓮娜問我去哪,你就說不知道。」
大豪說︰「行。」
在局大門口,雲霧庵又巧遇外面回來的任婭婭。他擋住她,他故意歪著個腦袋眯著眼把她從頭到腳瀏覽一遍,最後把目光停在她的胸脯上。
「干嗎?」。她說,臉紅紅的。她知道這會兒雲霧庵有話說,正是不好惹,所以,她在心理上就敗北了。
「啊,目婬,啊,我要控告你。」霧庵壓著嗓子又學舌她在市局文藝晚會詩朗誦時的調調戲弄她。
「有屁就放,」婭婭想笑,忍住,做一個惱了的樣兒。她認為雲霧庵是來替大豪當說客的,勸她和大豪和好,沒料到雲霧庵把臉一板正色說︰「上次那好的機會,大豪為什麼沒去掉一個副字?」
「我哪知道,」婭婭囁嚅說。
「你爸爸沒幫他?」霧庵有氣,高了三個芬貝的聲調。
「我沒對我爸爸說。」婭婭見有人走過來就拉霧庵到一邊說,「你小聲點。叫我爸幫他,那我爸爸就更瞧不起他了,我沒敢對我爸爸說。」
「大豪知道你沒幫他?」
「他沒對我說他知道,但他猜得到我沒幫他。」
「你這次真和他分手?」
哼,到底當說客了,婭婭心里說。她看著雲霧庵足足十秒,微微地點一下頭。她想他會告訴大豪,叫大豪食不甘味,不,叫他夜不能眠更好,壞蛋,氣死我了。不容她多想,雲霧庵又問︰「你從來就沒上過大豪的家,也沒想過上他的家,對吧?」
婭婭說︰「大豪不喜歡他的繼母,再說他也沒叫我上他家。」
一切都過去了,雲霧庵「哼……」了一聲,那是同病相憐發自內心的悲哀。
婭婭說︰「我今天說的……」霧庵打斷她的話︰「知道。」
「知道什麼?」
「什麼也沒說。」
「大豪沒事吧?」
「管你什麼事?媽的,假惺惺的,裝有感情!」雲霧庵突然大怒。「你當你是愛情聖母?告訴你,你老子哪天下台了你什麼也不是,他屋的那個青青強你一百分。」
「青青好,你咋不去找她?」任婭婭一听雲霧庵提青青就像撥動了她那根發怒的神經,叫她妒火中燒,氣得她一頓亂罵。「你爸一個臭農民,他爸一個臭泥瓦匠。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
「臭女人,看我宰了你!」雲霧庵氣得掄起了拳頭,早嚇得婭婭不敢說下去了,像只兔子撒腿就跑。
雲霧庵一直想著小雅的話︰「短發像個男孩挺好看的。」他近幾天看市面上,女孩子留短發很流行,他想,找他的女孩應當就是拉弟。拉弟要找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難道說,田耕耘真是一個女人殺了他?那麼,那酒鬼畢亞南又怎麼與拉弟扯上了關系呢。他希望去沙洲龜能解開心中的疑問。然而,沙洲龜他去了,又讓他撲了個空。艾拉弟人卻在市內,還到處找他,電話打到了支隊值班室,他人卻不在。
見有急事找雲霧庵,吳大豪便去接了。對方說他叫二虎,說艾姐在長途車站等他。對方以為大豪就是霧庵。大豪說︰「那個艾姐呀?」听電話里的一人對另一人說,不是他,連艾姐是誰都不知道;另一個說,那不講了,該姓雲的倒霉。
電話壓了。
大豪想,這艾姐又是雲霧庵的什麼人呢。
攀牆入室系列盜竊案,上面一直催得很緊。正因為急,各小組就撒大網唯恐漏掉「大魚」,網撒大了「小魚」網了一大網,可就是破不了攀牆盜竊案。大豪知道,若在規定的時間內破不了案,別說提升大隊長,二大隊還會調來一個一把手,若真這樣就太沒面子了。
于是大豪不敢怠慢,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穿黃軍衣的嫌疑人。穿黃軍衣的,是知情人提供的唯一線索,那怕走在街頭,乘車,逛商店,凡是見穿黃軍衣的,他都要看一看那人的衣裳胳膊肘處是否有一塊補丁。
大豪在居民區里查了一天,臨近晚餐時一位居民小組長說,她們組王兵穿過一件黃軍衣,但沒注意到是否有一塊補丁。
「為什麼不看一看他有不有補丁呢?」大豪說。他心里煩著呢,早布置這多天了還是一個一問三不知。
「我又不是他媽,誰去注意他的衣裳胳膊肘處破沒有破呢,補補丁!」組長說,心里也很窩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