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可不嚼一口吞下它。」大豪見婭婭來了,說,「我的那一位青隻果來了,」丟下亞環向婭婭走去。
「她是誰呀水汪汪地胖?」婭婭問。
大豪笑了,婭婭也笑。
「胖嗎,江懷志老婆,來鬧離;說懷志好多日子沒踫她,一定有別的女人,」大豪說。
「毛病,就這也離得了?」
「她離什麼離,同你一樣嚇唬人,見好就收。」
「你女乃女乃的,看你嘴巴都笑歪了。」
「去哪,上《海員》看一場錄像吧。」
……
武打片,講江湖上一個男人被一個惡霸殺了,那男人的妻子含辛茹苦把兒子養大又讓兒子拜師學武藝,後來報仇,把那惡霸殺了。這其間悲歡離合的故事情節叫婭婭熱淚漣漣。
「江湖險惡,你別出門就不用怕了,」大豪拍拍婭婭的脊背說。
婭婭俏罵︰「板板日的,我偏要出門。」兩個人哈哈大笑。大豪好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過,然而,他高興得太早了。
次日上班,刑偵局長來支隊開會宣布任免決定,他一下子震懵了。支隊長即日到安全局上任——當副局長;政委任代支隊長;商君任副政委;江懷志任副支隊長;一大隊沈大隊長任經偵副支隊長,其他幾個副大隊長有任經偵副支隊長的有調其他部門任科長的。至于探長,多數填缺升副大隊長,均上了一個台階。雲霧庵沒被提拔,但要保送他去中南政法大學讀書,顯而易見是重點培養,總之皆大歡喜,惟他吳大豪就像一堆爛泥巴,糊不上牆。一切來得那麼突然,他真想大哭一場,但他不能,還得笑著去恭喜他們升遷。他不能在大家面前失去風度。他笑了,可那不爭氣的淚水打一走出會議室早從臉頰上淌了下來。
散會了,作鳥獸散。
「大豪,沒事吧?」雲霧庵走進大豪辦公室。
大豪說︰「我沒事,坐吧。」
霧庵說︰「想開點。」
大豪說︰「想不開又咋的,總不能去自殺上吊吧?你去讀書是重點培養,第三梯隊就我晦氣,還不知江懷志怎麼笑話我呢。」
「他笑話你?他剛才對局長說,為什麼不提拔吳大豪,那口吻可是嚴肅的,」霧庵說。「你還有機會,我讀書三年回來,你副局長都當上了也不一定呢。我這次讀書只是末班車,什麼重點培養?」
「你說的也對,反正咱們也就這樣了,」大豪嘆口氣望著門口,見局辦小雅欲進不決的樣兒說。「進來吧。」
雲霧庵說︰「那我走了,」向小雅點點頭。
小雅說︰「霧庵,大門口有一個白小姐等你半天了,頂迷人的呢。」
是白無黑。大豪霧庵同時想到了金香爐。大豪說︰「叫她找李兵,反正楊一德還在他們手里,查一查陸毛狗白無黑,讓他們立功好了,反正咱們現在沒這份去查的心情。」
雲霧庵說︰「那我去了,」就出了門。
「婭婭沒幫你?」小雅問大豪。
「幫什麼幫,你當是為孤老寡婦扛一袋子大米上樓呀?」大豪說。
「婭婭爸爸人事局長,都快升副市長了,他與我們局上頭通著呢,叫她爸爸扛著你上。」
「叫你爸帶我下地獄豈不是更好?」
「官不升就不升,死什麼死,咱們還沒活夠,對吧。」
「你真是個小姑娘。」
「我進二十了,還小?」
「好,咱小雅大姑娘了。」
「我想租房一人住,你能幫我找一間嗎?」。
「恐怕一時難找到合適的。」
「我又不急在一時搬,你只要留心一下就行了。」
電話響了,大豪接電話。小雅說︰「我走了。」
大豪說︰「你好走。」
「走什麼走,」電話那一端婭婭說。
大豪說︰「是叫小雅好走。」
「板板日的,你們還在勾勾搭搭,真不要臉。」婭婭氣得把電話壓了。
婭婭,壞東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罵我,我對小雅又做了什麼呢,大豪心里說。當初我背著秋風和你好,秋風一句也沒罵我,還說想她就去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