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狂依著那聲尖叫,轉頭。只見那頭戴碧雲釵的富家女子披頭散發的向他們奔來,那雙眼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她奔向鳳傾狂,卻在要撞上之時,直直穿過了鳳傾狂的身體。如同那無聲之物一般,穿過,卻沒有激起任何風浪,沒有吹起鳳傾狂的發,亦沒有撩起她的衣。是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知曉不對勁了。先前,當那女子帶著侍婢與她擦身而過之時,明明是踫到了她的袖擺,她卻感覺不到有任何觸動。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人是假的。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海市蜃樓。那富家千金尖叫著,那發髻上的釵搖晃著,已是要掉下,發絲凌亂,在鳳傾狂的眼前沖向那一旁的酒樓里。一瞬間,所有的人似乎都收到了訊號一般,本是和樂笙歌的氣象,變得慌亂起來。尖叫聲,打砸聲,哭喊聲。四處燃燒起黑色的火焰,成片的煙霧籠罩夜空。每個人從那光線亮麗的樣子變得蓬頭垢面,還有血污滿面。如同蝴蝶效應一般,所有人的眼眸都成了灰色。然後,互相撕咬。鳳傾狂眼底一絲異色劃過,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顧長風。
顧長風的唇角卻有一抹似笑非笑,那眼眸淡然的看著面前的景象,那眸色深處卻暗藏著不知名的神色。
一切都是無比的詭異。
恍若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他們身臨其境一場名為廝殺的電影。
鳳傾狂看著顧長風那冷漠的笑意,忽然明白了帝決所說的話暹。
顧長風將百里城當成了自己的城,自己的所有物,如同玩具一般。
這一場展現在他們眼前的血肉橫飛的場景,只是顧長風設定出來的。
這一段海市蜃樓的景象,如同一部已經存好檔的電影,在他們的眼前一一播放羲。
所有的人都已經沒有人性,在重復著撕咬的動作。
「無趣。」
帝決袖擺一揮,便是轉身邁步,欲離開。
顧長風搖了搖頭,「不是想知道百里城為何鬧饑荒嗎?何不繼續看下去。」
鳳傾狂听到顧長風所說的話,心里一動,便是輕輕拉了拉帝決的衣擺。
帝決察覺自己的袖擺被鳳傾狂拉住,那邁步的腳步又是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顧長風將那目光移到鳳傾狂的身上,眼眸里有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鳳傾狂看著那眼前一片狼藉的場景,所有人都互相撕咬著,自相殘殺。
忽然間,從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將那些自相殘殺的百姓全部點火焚燒,盡數屠戮,整座城池一瞬間又恢復了安靜。
當天光微亮之時,那些黑衣人如同在清理戰場一般,打掃著灰燼與散落各處的殘肢。
有一個人,正在清理那未能焚燒完全的尸體,那也稱不上是尸體了,只是些殘肢。
黑衣人蹲在那里,仔細清理,他的背後,有一只手狀的骨爪,突然直立,狠狠抓向他的背。
鳳傾狂看得這里,眼眸一閃。
只見那黑衣人悶哼一聲,便是將那骨爪扯下來,背上立馬沁出了烏黑的鮮血。
那黑衣人的眼眸有一絲灰暗滑過,他伸手連點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那眼眸的灰暗也是轉瞬即逝。
四周的人都沒有發現這一角落的情況。
一群黑衣人清理完畢後,便是乘著飛馬獸離開。
路途上,那被骨爪抓出傷口的黑衣人,數度暈厥,卻稱說自己只是疲勞過度。
當他們飛行到一個目的地後,便是將飛馬獸停了下來。
像是完成任務般,各自散去。
而那被抓傷的黑衣人,則是來到了一所城門處。
城門高聳處,三個字,百里城。
鳳傾狂眼眸一沉,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想告訴我們,百里城被感染了。」
她的眼里有了那逼人的光澤,壓迫無比。
顧長風如那一汪水一般,只是噙著那笑意微微搖頭,不言不語,將鳳傾狂的逼迫輕易解了開去。
他輕輕揮了揮手,如那鏡花水月一般,那景象便是消散開去。
百里城依舊是空空蕩蕩,只有一兩盞破敗的燈籠里亮著點點火星。
夜風吹過,卷起路途的荒涼。
「不必驚慌,這只是百里城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只是乏悶之余,便用這景象來解解悶,不是另有一番風趣嗎?」
顧長風笑著說道。
鳳傾狂眉梢微挑,那眼眸里充滿了不信之意。
「顧城主,這恐怕並不能說明百里城饑荒之謎。」
顧長風又是搖頭,伸出手指輕輕擺動。
「風小友,稍安勿躁,待我細細講來。」
他邊說邊轉頭看向那街道盡頭處。
「那人回了百里城,將那毒素也是傳染到了百里城,朝廷與各家高手合力拯救了百里城,將這原本該是死城的百里城又是恢復了起來。」
「可是……」顧長風轉頭望了鳳傾狂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那人死時怨念太重,便發下重誓七星咒,那七星一線之時,世間所有人都會陷入地獄光景,永世不得超生。而這災難便最先從百里城開始。」
「七星咒?」
鳳傾狂听到了這個關鍵詞。
她微微皺起眉頭,看向帝決,那眼眸里有些微微的疑問。
「煉陣師身死之時,若逢滿月,便可用最重要之人的命,發下咒語。」帝決面無表情的說道。
鳳傾狂暗自點頭,原來如此。
「你說饑荒便是因了這咒語?」她微微皺起眉問向顧長風,語調里有些質疑。
「是的。」顧長風笑著點頭。
「百里城從一年前開始便種不出糧食,朝廷的救濟已是不能讓百里城正常生活。百姓都一一遷出城,可是,遷出城的百姓不過三日便會無故身亡。」
顧長風那話語說到後半截,有些微微的凝重。
「所以你才規定這百里城只進不出。」
鳳傾狂這才了然的點點頭。
「這辦法雖然笨,但是也只能暫時緩解這樣的情況了。」
「那蘇錦……」鳳傾狂頓了頓語氣。
顧長風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那唇角一絲溫潤的笑意。
「錦王爺自是不知曉百里城的真正狀況的。」
「為何?」鳳傾狂月兌口而出。隨即心里才是有些惱意,她這問話也太過突兀,怎麼遇上蘇錦的問題,她就有些不像自己了。
「為何?」顧長風眉梢微挑,那眼里有微微的波光流轉。
「我不想告訴他。」顧長風那話語一頓後,便是輕笑著說出這句話。
鳳傾狂看著那笑意盈滿的顧長風,心里卻是沒來由的有些吊了起來。
「你是他的小友,就算知道亦是無妨的。」
顧長風伸手指了指帝決,話語里慢慢都是信任之意。
鳳傾狂側頭看了帝決一眼,他依舊是冷冷的神色,毫無訝異或者其他的表情,顧長風所說之事對于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一般。
「那城主可有想到方法來抵御這饑荒之禍。」
鳳傾狂輕聲問道。
顧長風笑了笑,「我對任何人都說,糧食很快就會種出來,大家不要著急。你說呢?」
他反問向鳳傾狂,那眼眸里不知名的神色閃動。
鳳傾狂眼眸一眨,心里卻是升起了對顧長風的一絲厭惡之情。
他的問話似是在告訴她,我要你們一同等死一般。
「我們走。」
帝決冷冷的瞟了顧長風一眼,盈滿寒意。
他攬住鳳傾狂的肩膀,腳輕點,便是飛身離開。
顧長風看著兩人如仙背影,唇角勾起了笑意,在那夜色搖晃的燭火中,頗有些詭異。
「帝決,鐵蛋。」鳳傾狂焦急的開口。
帝決攬住那肩膀的手微微緊了緊,腳步如風,便是飛出了那城門外。
城門外的景色與城中卻是大不相同,如同生死之地一般。
城外月光縈繞,溫柔至極。
帝決帶著鳳傾狂落到了一片空地上,手指一動,那獅虎獸便是憑空出現,毛發依舊威風凜凜。
獅虎獸趴在地上,那毛茸茸的腳上卻是安然睡著一個身影。
「鐵蛋?」
鳳傾狂驚聲低呼。
鐵蛋不是在顧長風的房間里嗎?怎麼會到獅虎獸的手上。
「帝決?你……」她側頭看向帝決,那神色盡是疑惑。
「他已不是我認識的他,自是不可信。」
帝決低聲說道。
他站在那月光下,威武英姿,高貴無比。
鳳傾狂看著他,心里有了一絲莫可名狀的感受。
她緩緩走至獅虎獸身前,抱起鐵蛋。
「那你認識的顧長風是何種人呢?」她轉頭,用那輕快的語氣問向帝決。
帝決那如玉雕刻的側臉印著那溫柔月光,顯得越發精致俊美。
「如這月。」
他淡淡的說出這三個字。
鳳傾狂抬頭看向那輪圓月。
如這月啊!
皎潔無比,溫潤無比,柔和無比,純粹無比。
世間真有如這月般的人。
「那麼現在呢?」她復又問道。
帝決看著遠方,似是在回憶什麼,沉吟半晌後,便是又緩緩說出三個字。
「如這夜。」
如這夜啊!
寧靜背後卻暗藏殺機無限,柔和之下卻暗流涌動,風聲鶴唳。
帝決雙手結印,那腳下光芒大作,傳送陣一起,鳳傾狂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是回到了杜三娘之處。
那梨木走廊上已是點滿了青花燭火,像是在照著回家的路。
鳳傾狂一手抱著鐵蛋,與帝決並排走在那燭燈映照下。
「顧長風說的話可信嗎?」
鳳傾狂輕聲開口問道。
她的思想里是完完全全的21世紀無神論者,要她接受這個世界的東西,已是很難,忽然來個更玄幻的東西,她就會不自覺的抵抗,不自覺的不信。
太過匪夷所以,根本沒有讓她相信的理由。
她的潛意識里,一直都告訴自己,她來這里只是一場比較久的夢,夢醒了,她便會回到原本的世界。
如此的自欺,卻又如此的現實。
一件比一件神奇的事情,沖擊著她的大腦與神經,讓她不停的對這個世界重新審視,重新衡量。
這個世界有太多人力無法控制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從未感覺她的命如同那草芥螞蟻一般,被人掌控手中,一捏就死。
讓她不寒而栗,卻又更加堅韌。
帝決似是能感受到鳳傾狂的想法一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顧長風已不是我認識的顧長風,所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我亦是不知曉。」
鳳傾狂抬頭,看向帝決。
那眼眸里還有著未散的情緒,滿是迷茫。
「我會一直在這里。」
帝決看著他,那神色雖然冷意依舊,但是那眼眸里卻是有了那帶著承諾的光芒。
鳳傾狂听到帝決此話,心里卻是突然松了一口氣。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帶著自己還未察覺的信賴。
「雷元素融合之時,自己盡力便是,不可勉強。」
帝決緩緩說出這句話,那話語里暗藏著一絲絲擔心。
鳳傾狂點了點頭,又是一個輕應。
「嗯。」
她垂下頭時,那如天鵝絲絨般優美的頸項展現在帝決的眼前,白皙優雅,誘人無比。
帝決不自禁的低下頭,想將那薄唇印在那白皙脖頸上。
「主子。」
正當帝決那垂頭間,一聲輕輕呼喚從不遠處傳來。
「千羽?」
鳳傾狂抬眼看去,千羽那一身裙裾飄動,在月光下有說不出的好看與靈動。
「怎麼了?」
鳳傾狂向千羽微微點頭,輕聲問道。
「三娘已是等你許久,說是時辰差不多了,讓你去她的藥池那方。」千羽聲音有些微弱。
帝決身上帶出的威壓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是快沒有,若不是強忍住那身體的反應,恐怕已是瑟瑟發抖。
「來,抱著他,我立馬就去找她。」
鳳傾狂邊說道,邊將那鐵蛋抱給千羽。
她心里知曉,杜三娘要將那另一半雷元素現出來了。
她上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轉頭看向帝決。
「你……要跟我一起嗎?」
她的語調有些吞吐,那臉上都已是發燙,若不是夜色稍暗,恐怕已是看得到那飛霞的雙頰。
「嗯。」
帝決淡淡的答道,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
鳳傾狂听到帝決的回答,心里一跳,便是轉頭急匆匆的走向那藥池之處。
杜三娘閉著眼楮盤膝坐在那藥池邊上,那身前放著一個烏木盒子。
鳳傾狂掀開那門簾,便是看到杜三娘這正襟危坐的樣子。她看到杜三娘那身前的烏木盒子,心里料想,那盒子里面裝的肯定是雷元素。因為她所吞的第一個雷元素也是用著樣式的盒子裝起來的。
這盒子似是能隔絕雷元素的能量與威壓似的。
「來了。」
杜三娘听到腳步聲,便是睜開眼眸。
她似是在重新打量鳳傾狂一般,上上下下都是掃視了一遍,將鳳傾狂都看得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你確定要將這另一半吞進去嗎?」
杜三娘像是再次確定一般,輕聲問道。
鳳傾狂唇角勾起一絲笑,毫無猶疑。
「確定。」
「好。」
杜三娘眼里有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她伸手一個請的姿勢,「坐下來,我與你細細討論一番。」
鳳傾狂依言便是坐到杜三娘身前,與她面對面。
「你吞第一顆雷元素遇到過什麼樣的情況?」
杜三娘緩緩問道。
鳳傾狂回憶了半晌,緩聲說道︰
「整個人像要爆炸一般,如火灼燒,而後又如泉水流過心間般舒暢。」
她緩緩說著那日的感受,卻是刻意避過了她用煉氣珠試圖煉化那雷元素。
她在心里還是防備這自稱為她小姨的杜三娘的。
人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
杜三娘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將這半顆雷元素饋贈給她,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的。
她說,她只是想看看一顆雷元素合在一起到底有何威力?
這樣的理由三歲小孩都不信,更遑論她,來自新世紀的殺手頭頭。
「經過這些雷元素就自己在你的煉氣珠里安家了?」
杜三娘眼眸也有些微微的張大,那語調里有些質疑之意。
鳳傾狂點點頭,那眼眸里滿是誠摯之意,誠懇的讓人不忍直視。
「嗯。經過了這些感受後,我便暈厥過去,等我醒來之時,便是發現雷元素已是在我的煉氣珠內。」
「哦。」杜三娘點了點頭。
「那這半顆雷元素在你體內之後,你有獲得什麼力量嗎?」
杜三娘對于這個問題似是忍了許久,那問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迫不及待之意。
鳳傾狂眼底的光芒一閃,那神色卻是不變,依舊誠懇無比。
「沒有啊!我正想問問你呢?是不是要整顆雷元素才能有那能量可用。」
她細細觀察著杜三娘的神色。
她不信這杜三娘,自是不會把那雷元素轉動會出現黑絲煉氣的情況告訴她。
這是她的底牌。
與人對壘之時,手上必須握有只有自己知道的底牌。
「哦!」杜三娘這一應聲里帶著濃厚的失望,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
「你想得對,或許要一顆才會有力量吧!」她說出這句話之時,那臉上又有了輕松之意。
「我會先將這雷元素放出來,你要用你自己的力量抓住它。」杜三娘輕聲說道。
鳳傾狂微微皺起眉頭。
「抓住它?」
這杜三娘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半顆雷元素的威力她已是見識過了,橫沖直撞毀滅一切,簡直就是個橫掃一切的小霸王。
能吞下它已是意外中的萬幸。現在,還讓她來一次?
她光想想都有些頭疼。
「你別擔心。」杜三娘似是看出了鳳傾狂的苦惱。
「這房內已是被我布置了結界,雷元素再跑也跑不出這房內,我也會幫你一同抓住這雷元素。」
杜三娘用著溫和的語調安撫的說道。
鳳傾狂微微點了點頭。
「可以試試。」
杜三娘笑了一笑。
「你要相信你自己。」
她頓了頓,復又說道︰
「待雷元素入你口中之後,你便跳下這藥池,這藥池里已被我放了助你化煉的藥。接下來……」
杜三娘深深的看了鳳傾狂一眼。
「接下來便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她深深的看了鳳傾狂一眼。
「準備好了嗎?」
鳳傾狂深吸一口氣,將那一口焦灼之氣緩緩吐出,沉下心神。
「準備好了。」
杜三娘那涂著丹蔻的手指輕輕撥開那烏木盒子上的小索。
「嗡嗡嗡。」
那盒子的鎖還未完全打開,那雷鳴陣陣便是散發出來,‘ ’一聲,一個黑影沖出盒子,帶著那陣陣威壓。
雷元素直沖向上,卻在那屋頂處遭到了無形的結界阻隔。
那許久未放出來的戾氣似是猛烈無比,在房間內橫沖直撞,撞到那結界之時,發出陣陣悶響。
它時而沖下藥池,濺起噗通噗通的水聲。
它似是覺得怎麼都沖不出去,有些狂亂起來。
那雷鳴聲越發響亮。
末了,它懸空在那一方角落里。
杜三娘向鳳傾狂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就是現在。
鳳傾狂右掌猛一拍地,嘆氣的力道似利劍般,沖向那雷元素,右手凝聚起百分百的青光煉氣,狠狠一抓,便是抓在手里。
鳳傾狂眼底一喜,這雷元素比她想象的好抓多了。
「快吞了它。」
杜三娘急聲吼道。
鳳傾狂眼眸一沉,一咬牙,便是將雷元素吞進口中。
那喉頭微動,便是被吞下了肚。
「快下藥池。」
杜三娘又在一旁催促道。
鳳傾狂飛身沖向藥池,「 」一聲,濺起一丈高的水花,如那千斤之石忽然下墜一般。
她墜到那藥池底部,如那入定狀態一般,用內視查看著那被吞入肚的雷元素。
那雷元素一入了她的身體,便是掙扎起來,在她體內開始沖撞。
那煉氣珠里包裹著的雷元素,似是也感覺到了另外一半的到來,開始自主的旋轉起來,與煉氣珠產生了拉扯,想月兌離煉氣珠的控制。
鳳傾狂用煉氣珠控制住那想月兌逃的雷元素,那在體內肆虐的另一半卻又是顧不到。
體內產生了巨大的痛楚,讓她整個人都痛苦無比。
她想用那不動如山,將自己的身體放空,可是那鑽心的疼痛直直搗入她的心窩,讓她根本連放空的力氣都沒有。
那被她吞入的雷元素沖撞的越來越有力,忽然間,它撞斷了她體內的一根經脈。
鳳傾狂驀然睜開眼楮。
它又撞破了她的一根血管。
她的瞳孔開始渙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