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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公子如玉

鳳傾狂終于弄懂了帝決生氣的最終的緣由,原是因為她沒有解釋她與那兩人的關系。

可是,這樣的生氣未免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讓她著實有些模不著頭腦。

她看不透帝決在想什麼。亦或是她是局中人,根本也是看不清。

「我認識他們,他們倒可能不認識我。」

她輕聲說道遘。

「那日,我在拍賣場……」

她將那雷元素之爭娓娓道來,一個奪寶的故事由她說來,憑添三分趣味。

「今日在這里遇見,純屬是個意外。額」

鳳傾狂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向帝決,那眼里都是毫無保留的清澈,如那剛化雪的湖水,干淨透明。

帝決看了她半晌,微微點了點頭。

他不說話,亦無任何回應,只是提步繼續向前走去。

鳳傾狂眼底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帝決雖沒回話,但是她卻能感覺到那周身的寒意卻是少了許多,整個人都有絲快意的氣氛。

她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摟了摟身前的鐵蛋,便是跟上帝決的腳步。

她本身是未曾到過這百里城的,自是不知道,關于百里城,有二奇一說。

一奇那城東百里城主終日不見太陽,只在那陰雨或是夜晚時分出現。

二奇那城西有個孤老婆子,終日是那老人衣衫襤褸之相,卻比那城門都還活得久,而她卻不是那修煉之人。

也就是說,百里城建起之日,那老婆子便已是在了。

而百里城,少說也有這麼幾百年的歷史了。

「這百里城的城主可是你友人?」鳳傾狂覺得這一路沉默,氣氛難免有些僵硬,便是揀著一些話來說。

「不是。」

帝決干脆簡練的回答道。

鳳傾狂的額角有些微微的抽疼,既然不是,你這是屬于哪門子的拜訪,且她還抱著個孩子。

城東處,一所宅子。

縱使百里城有那衰敗之相,但是這宅子卻是光鮮華麗。

那紫檀木門,青銅獅子,無一絲灰塵,光亮無比,那一條青綠樹條從那牆內探了些許出來。添了幾分好風光。

好一所大宅院。

那宅門上卻是上書顧府兩個字。

「咦,不是百里府?」

鳳傾狂看得那宅門上方用端正的楷體寫著那顧府兩字,疑惑不已。

百里城百里城,這城主不是應該姓百里嗎?怎麼會是姓顧呢?

帝決听得鳳傾狂那疑惑的話語,側頭看了她一眼,

「城主一直姓顧,百里城是百里城,城主是城主。」

他這麼一句話讓鳳傾狂有些一知半解。

帝決的話里似乎有著另外一絲含義,讓她想深究卻又覺得他沒興趣多說。

在這番糾結掙扎間,那紫檀大門緩緩開啟。

有兩名小廝恭謹的低著頭,站在那大門兩側。

帝決跨進那門檻,便是輕車熟路的向那後院深處走去。

鳳傾狂看得帝決,似是熟知這顧府如同自己家里一般,連一星點子猶豫都是用不上。

她抱著鐵蛋,亦趨亦步的跟著他。

這宅院深深,左拐右拐,還有那亭台廊橋處,雖不奢侈,卻自有一番精致風趣。

終于是到了一門房前,這所屋子在宅院深處,陽光一絲也照不進來,陰陰沉沉的,無端給鳳傾狂的心上添了幾分警惕。

帝決站在那屋門前,,連那招呼都是未曾打一個,便是伸手推門。

‘吱呀’一聲,那門似乎厚重無比,推開的聲音在這陽光找不到的地方顯得越發綿長,還有一陣悠遠的回響。

鳳傾狂跟著帝決踏進那屋內,屋內的窗格都是用那層層紗簾擋住,光線透過那紗簾,有陣朦朧的光暈。

屋內焚著一種不知名的香,地上鋪得厚厚一層絨毯,那腳踩上去,落地無聲。

「顧長風。」

帝決站在那朦朧光線處,冷冷的吐出這三個字。

鳳傾狂挑了挑眉,這帝決的語氣听起來,像是與這顧長風熟稔至極。

「多日不見,你連孩子都有了。」

不一會兒,一個聲音便是從那內室傳來。

那聲音帶著絲明顯的疲累,但是卻依舊有著調侃之意。

鳳傾狂抬眼向那發聲處看去,只見一人影緩緩從那內室出來。

她細細瞧去,男子不過二十左右,臉上有著病態的蒼白,那眉眼卻是清雅無比的。

他身著淺藍色的衣袍,那發被一根簡潔的藍綢帶束成一個馬尾,公子如玉。

鳳傾狂也算見過各色男子了,卻從來沒有這樣一個男子,給她一種如玉的感覺。

他不是屬于玉的溫潤之感,而是那內斂的光華,那舉手投足間都自有一股潛藏的光華,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

顧長風坐到那小桌前,向鳳傾狂微微點了點頭,一絲柔和的笑意綻開至唇邊。

「來,坐這里來。」

他似是在跟帝決說道,但是那眼眸卻是一直看著鳳傾狂,眼底有絲打量的意味。

帝決一動,鳳傾狂便是跟著一動。

三人都坐在那屋內的小桌旁,偶爾有鳥鳴聲傳來,襯托著此時靜謐的氣氛。

「這孩子抱在手上很久了吧!看他酣睡至此,不如抱到那內室床上去放一會兒,免得我們說話會吵醒了他。」

顧長風那話語里帶著溫暖之意,與這陰暗的屋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鳳傾狂听得顧長風的話,那抱著鐵蛋的手反射性的緊了一緊,酣睡的鐵蛋有些不適的掙扎了兩下。

鳳傾狂感覺到鐵蛋睡夢中的掙扎,才是又放松了那手臂。她轉頭看了眼帝決,帝決不出聲。似是也默認了顧長風的話。

鳳傾狂垂眸看向懷中的鐵蛋,那手臂也是有些酸麻之意。

一路抱著走過來,也是有些久了。

「好。」

她淡淡的回了一字,便是抱著鐵蛋走向那內室。

她走過顧長風的身側,眼角瞟得顧長風那端著茶杯的手指,縴長無比,用那形容女子的青蔥十指來形容顧長風的一雙手,也不為過。

這男子的手也未免太過無暇了一些。

鳳傾狂心里劃過這樣一絲想法。

她抱著鐵蛋進了內室,內室的窗格依舊被紗簾遮擋著嚴嚴實實,只有那一層朦朧的光暈。

內室里只有一張梨花木的床榻,隱隱還散發著梨花木的香氣。鳳傾狂將鐵蛋放在了床榻那軟枕上,蓋上了那繡著金絲芙蓉的錦被,甩了甩有些酸軟的手臂,才緩緩走了開去。

她出了內室,看得帝決與顧長風依舊維持著與先前同樣的姿勢,心里有絲奇異的感覺。

她走至那桌邊坐下,顧長風才是從桌底那暗格處夾了幾塊小炭木,放到桌上一個三角雕花籠上,那炭火放進籠內,便是燃起火苗來。

顧長風拿起那茶壺,放到那燃火的雕花籠上,如同是在煮茶一般。

透過那雕花籠的縫隙,隱隱可以看到那火苗帶著藍色,偶爾會跳躍兩下。

茶壺內隨著那火苗的燒灼,漸漸也是有了聲響。

那水聲沸騰的聲音漸起,有一縷肉眼可見的白煙裊裊升起,讓鳳傾狂的眼眸都變得有些霧影綽綽起來。

「你許久未到這百里城來了,這百里城獨有的茶你亦是很久未曾品到了。」

顧長風在那些許的霧影綽綽間,淡淡的開口。

「你不同我說道一番,這身旁的友人是何人?」

還未等帝決說話,他又是接著說出一句話,卻是將那話題扯到了鳳傾狂身上。

帝決那眼眸微微動了動,他側頭看了一眼鳳傾狂,再看向顧長風之時,卻是薄唇微張輕聲回道︰

「風九,他叫風九。」

鳳傾狂心里一跳,帝決說了假名。

居然編造了一個假名。

照理說,帝決應該是不屑說謊的一個人,何以要用假名來應付這顧長風的說法。

這帝決與顧長風難不成有那糾葛的故事嗎?

還是說,此地危險。

帝決很明顯的在告訴她,這里不是個什麼平安寶地,她都不能用真名在這片土地上晃。

「風九。」

顧長風低聲復述道,那聲音在那茶香里顯得有些低沉綿長。

鳳傾狂那眼梢眉角都是綻開一絲笑意,向那顧長風說道。

「對啊!應了那算卦先生的,說九字對我有保平安之用,所以父母便給取了個九字。」

她這番謊話說得是順溜至極,再配上那如月的笑容,沒有人不信她,不中她的蠱。

顧長風被鳳傾狂的笑意給感染了,情不自禁的也是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他頓了頓,便是提起那雕花籠上的小巧茶壺,開始擺弄他的茶。

那對茶已是鑽研到極致的陸羽講過,茶有三沸。

煮茶時,水不可全沸,在那炭火燒開之時,便就加入茶末,這茶與水交融之後,等到二沸之時便將那沫餑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備用。

這沫為細小茶花,餑為大花,皆為茶之精華。

此時將沫餑繼續燒煮,茶與水進一步融合,波滾浪涌,稱為三沸。

此時將二沸時盛出之沫餑澆烹茶的水與茶,視人數多寡而嚴格量入。

茶湯煮好後,均勻的斟入各人碗中,包含雨露均施,同分甘苦之意。

這顧長風的步驟與那陸羽寫得是毫無出入,儼然是個品茶的行家。

他將那茶湯倒入那三個小巧的茶杯里,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遠道而來的客人,請嘗嘗顧某的拙藝。」顧長風唇角有一絲溫和的笑意,那眼眸看得鳳傾狂邀請道。

鳳傾狂端起茶杯,那垂下的眼眸擋住了自己眼內那一閃而過的詭異光芒。

香而不膩,苦而不澀,入喉便有那一絲甘甜回轉。

果然是好茶。

「顧長風,你可知道有位姓鳳名傾狂的人來過這百里城。」

正當鳳傾狂將那茶喝得有滋有味間,帝決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話,讓她口中的茶差點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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