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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狂雖然平日里溫和對人,但是對待敵人卻是從不手軟的。

該打則打,該殺則殺。

在某種意義上,對待自己,她也是能狠下心的。

以往做任務之時,被追殺至雨林中躲避,大腿上的槍傷因為無藥治療,開始變得腐爛。

她眉眼不眨的剜去那腐肉,任憑血流如注。

要活命,就得對自己狠一點曼。

可是現在,她要得並不是自己活命,而是要保住帝決的尊嚴。

或許他是強大的,即使被困住也一定有辦法月兌身,可是這也是自己無法容忍的。

因為,她成了他的軟肋。

手起刀落間,寒光乍現,一記直直***左邊胸腔,盡數沒入,只有那刀柄上的魔核閃著流光。

左心右肺,她的唇角笑意蔓延,盡顯妖嬈。

皇徹的手一抖,那心髒深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的黃金瞳驀然瞪大。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看向不遠處的鳳傾狂,她的青蔥十指緊緊握著那閃著耀眼光澤的刀柄,衣擺飄飛間似要乘風歸去,她的眉眼間滿是笑意。

她唇角漫不經心的笑意和著那白皙手指間艷紅的血色,讓人見之觸目驚心。

笑意彌漫間,眉梢眼角旁卻帶著狠辣的決絕。

她,鳳傾狂,從不會是別人的弱點。

瘋子,這女人真的夠瘋。皇徹看著鳳傾狂,心里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的那抹冰冷笑意映在他的眼里,似在嘲笑他的手段有多麼卑劣。

「皇徹是吧!既然傷你一分則還我兩倍,那現在就用我這兩倍的傷害來換你一分的痛苦吧!」鳳傾狂笑意不改,那胸腔傳來的劇痛讓她的眉頭都未皺一下。

她有她的驕傲,怎容他人踐踏,怎容帝決受困?

皇徹腳步有些微微的踉蹌,他的心髒幾乎已經痛到麻痹,那痛楚讓他深刻的明白鳳傾狂對自己是下了多重的手。

瘋女人。

他腦海中滿是這三個字。

自他出生起他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這樣狠絕果敢又不顧一切。

偏生又面不改色還滿是笑意。

他的黃金瞳孔隱隱有些霧色,瘋女人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居然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潰散,他眨了眨眼楮,不遠處鳳傾狂的身影也是越發朦朧。

他已經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模樣,一切都開始潰散,只有那刀柄魔核的流光和那染滿血紅的素手,深深的定格在了腦海里。

素白雪腕,那只遞給他荷葉糕點的手,那只塞給他紙鳶的手,那只送給他木屐的手。

那本該是不沾一絲陽春水的手,此刻卻是浸滿了鮮血,艷紅的幾乎灼傷了他的眼眸。

瘋女人,瘋女人,不要命了嗎?真的不要命了嗎?為了帝決,盡然可以到這個地步嗎?手起刀落的毫不猶豫,眼眸中沒有一絲後悔,有的只是冰冷的笑意,懾人的殺氣。

瘋女人,若是沒有命,你拿什麼來陪他?

皇徹的手驀然松了下來,忽覺自己的心很累很累。他緩緩向後倒去,眼眸恍惚看到帝決奔向那瘋女人的身影。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為別人生死不顧,決絕無悔。

心里微微酸,為什麼他竟然會有羨慕的感覺呢?

為什麼就沒有人肯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呢?

手指微動,一道透明陣法向鳳傾狂包裹而去,閉上那雙黃金瞳的最後之際,皇徹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瘋女人,你若有命活下來,定要好好教教你,作為別人的未婚妻,就不該為他人獻上一切,不顧生命。

皇徹的手一松,那暗黑的龍首在離帝決近在咫尺之時驀然散開,龍卷風也緩緩弱勢了下來。

那立于虛空中的老者們看到皇徹向後倒去,都是面帶焦急。

「小主子。」一人從上空奔下,攔住皇徹。

皇徹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聲低喝︰「走!」

老者看了不遠處的帝決一眼,牙關緊咬,額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現在必須得撤退,自家主子的傷勢再也經不起拖延,也就是說那同心契約的威脅現在根本就是不復存在了,對帝決的威脅也不存在了。若是再不撤離,自家主子有危險不說,那武尊弟子也不是好相與的,就算不能全滅他們,也能讓他們受到重創。

況且,他們也根本賭不起小主子的命。

可是,一旦錯過這次機會,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接下來的皇族絕對會受到帝族的雷霆報復,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就被一個弱者給打散了。

「走!」皇徹再次強調了一聲,鮮血上涌,臉色都呈現出一種灰白之色。

到底是有多深?他都受到如此重創,鳳傾狂……怕是活不了了吧!

皇徹唇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天下間給他第一抹溫暖的人,就這樣因為他而被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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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徹一行人撤離的迅速,根本不敢再多做停留。

其實,他們都想太多了,因為此時的帝決根本顧不上其他了。

他眉眼間的厲色冰寒的如同那惡鬼地獄,渾身的戾氣讓周身都充滿了殺意的罡風。

「鳳傾狂,你好大的膽子。」

他攬住鳳傾狂,看著她胸口那全數沒入的刀,鮮血因為刀刃的太過深入只是溢出些許,那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流到那手掌上。

那是舞劍的柔軟,那是握著夜光杯的素雪,那是握于他心間掌上的白蓮,此刻卻染上了心口的朱砂之血。

絲絲鮮血流過間,在閃著光澤的魔核上開出絕色的曼珠沙華。

帝決眼中的暗沉如深淵地獄,幾乎可以吞滅一切,似有那絕頂的野獸要從困籠中月兌牢而出,撕裂一切。

他幾乎可以預見,一旦抽出那把刀刃,必定血濺三尺,染紅眼簾。

「你竟然敢,竟然敢……」帝決的話語冷得如同寒雪飛霜,他看著懷中臉色蒼白的鳳傾狂,恨不能就這麼一掌掐死她。

居然敢自作主張,如此不信任于他。

他自練武以來,從來都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什麼時候都未曾遭遇過困境。

方才那困龍陣法與他而言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只是忌憚,忌憚著那同心契約,忌憚著那和皇徹連載一切的她的命。

他如此看重她的生命,她居然敢……居然敢就這麼自作主張的結果了去。

這是在藐視他。

若是沒有她被他人掌控的命,他何所顧,何所懼。

鳳傾狂的眼底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血霧,她已經看不清帝決的那張臉,但是她可以想象,必定是恨不得掐了她了事的。

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他腰間攬抱的力道。

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輕勾了勾帝決的衣擺。

真挫敗啊,明明是想握著他手的。

「我沒事。」她的氣息微弱,那生命之火仿若隨時都會消失殆盡。

帝決听到她的輕語,渾身的氣息越發冷凝,一刀入心,倒真是好手段,現在居然敢來說她沒事。

「我的心髒……在右邊。」鳳傾狂的話語輕淺,那話音一落罷,便再也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陷入黑暗之前,鳳傾狂暗暗嗤笑一聲。

真他媽疼啊!這自己的一刀下去,簡直是要了卿命啊!

自殘簡直不是人玩的,她發誓,再也不拿刀捅自個兒的心窩了。

帝決瞪著鳳傾狂,瞪著懷里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平生第一次,失了任何言語。

他攬抱起鳳傾狂,走在那斷壁殘垣間,一步一步踏著沙礫塵埃,心底有了說不出的感覺。

自他懂事以來,就被冠以強大的稱謂。

從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牽絆。

可是今天,卻有這樣一個人,明明還如此弱小,弱小到讓以往的他可以忽視的地步。

卻用這樣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強大。

用這樣的方式,來護了他周全。

心,微微的動了。

如同飲了一杯最好的佳釀,劃過心間,帶起一陣苦澀的辣意後,再回味出來的甜香。

「鳳傾狂,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帝決的薄唇輕輕印在她那站滿胭脂血的唇上,似宣誓,又似警告。

(今天下午臨時有事,抱歉抱歉啊!明天會將萬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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