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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魏元帝曹奐命太保鄭沖頒布詔書,宣布禪位于晉王司馬炎,退位詔曰︰「咨爾晉王︰我皇祖有虞氏誕膺靈運,受終于陶唐,亦以命于有夏。惟三後陟配于天,而咸用光敷聖德。自茲厥後,天又輯大命于漢。火德既衰,乃眷命我高祖。方軌虞夏四代之明顯,我不敢知。惟王乃祖乃父,服膺明哲,輔亮我皇家,勛德光于四海。格爾上下神祗,罔不克順,地平天成,萬邦以乂。應受上帝之命,協皇極之中。肆予一人,祗承天序,以敬授爾位,歷數實在爾躬。允執其中,天祿永終。於戲!王其欽順天命。率循訓典,底綏四國,用保天休,無替我二皇之弘烈。」

(注︰此為曹魏元帝禪位詔原文記載,譯成白話文意思如下。「晉王,你家世代輔佐皇帝,功勛高過上天,四海蒙受司馬家族的恩澤,上天要我把皇帝之位讓給你,請順應天命,不要推辭!」)

詔書並沒有公告天下而是命鄭太保持書直接獻于司馬炎。

「鄭太保且先回吧,代臣司馬炎轉告皇上,禪位事關重大,牽扯曹魏朝廷與天下平民百姓,請皇上三思。」

「這……」

「請鄭太保先回復命吧。」

「好,鄭沖告辭,必定將大人的話帶給皇上。」

鄭老頭也並沒有不依不撓,司馬炎說的也並非真心話。「真是為難了鄭太保。」

「噢?舒兒不好奇我為何放走已到嘴邊的羔羊。」

我會意一笑,「魏帝讓鄭太保持詔書獻于你,當然不及詔告天下來得光明正大。」

「謝謝你。」司馬炎把我擁進懷中緊抱。

「為甚?」

「謝謝你懂我。」

次日,司馬炎的心月復太尉何曾、衛將軍賈充等人,帶領滿朝文武官員再三勸諫。鄭老頭也來過幾次,「皇上心意已決,望司馬大人接受皇位,早日登基,治國安民。」,司馬炎多次退讓,直到詔書公告天下。

十二月中旬。

太保鄭沖于早朝上宣讀禪位聖旨,魏帝從龍椅上起身。司馬炎終是接下聖旨,正大光明地坐于象征皇者的龍椅之上。

「曹奐恭喜新皇繼位。」

「吾皇萬歲。」眾臣紛紛跪地,躲在屋檐上的我隱約看見了司馬炎眼角泛著閃爍的淚光。

「眾卿平身。如此喜慶之日,朕下旨免朝三日,魏帝曹奐今封陳留王,遷至鄴城,擇日攜妻啟程。」

鄴城正是曹娟所在之地。「吾皇英明,臣叩謝皇恩。」

龍椅上的人在此刻顯得格外威風凜凜,他終是如願登上皇位,坐擁江山,他將帶領天下蒼生走出現狀的水深火熱之中,前景將是一片繁華盛世。他終是不負整個司馬家族的期望,他終是會成為名留青史的明君,繼秦始皇後又一位統一中國的領導者。

夜已深,我躺于床榻上,卻偏偏仍是輾轉難眠。「誰!」房門輕輕被退開,「安世?」

「唔……是我……」

起身借著月光看清杵在門口的人,「喝了不少?」

「唔……宴請了何太尉等人,喝了不少……」司馬炎跌跌撞撞地像我走近,我連忙上前攙扶他到床邊坐下,「舒兒……」他把頭深深埋在我的脖子間,挺立的鼻梁輕撫這脖間的肌膚。「我好累……真的好累……」

「你做得很好,你終是完成了司馬家族的期望不是?」

「唔……我真的能勝任嗎?」。

「嗯,你一定是個好皇帝。」

「唔……一定是……」

「安世……困了?」

「唔……困了,舒兒身上的香味真是促眠……唔……不要走……」

「我不走……」身旁的人已是昏昏欲睡,我將他輕輕地放平躺于床榻之上,為他褪去靴子,在他身邊躺下。

「唔……」司馬炎舉起左手臂繞過我的頭頂,「睡這里……」

「好……」我輕仰頭部,將他的手臂枕于脖下,身子斜躺,頭部枕于他結實的胸脯上,听著他均勻的呼吸及規律的心跳聲竟也入了眠,似乎也許久未能像今夜這般睡得如此深沉。

這一覺,兩人都睡到日上三竿仍不願睜眼起身,直到我聞到食物的味道,真想不到我今日竟是被餓醒了。

「參見宮主。」是紅月端著稀粥和包子進來。

「噓……」我舉起食指在唇間做了閉聲的動作,輕身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宮主,已是辰時,紅月見宮主遲遲未傳早膳,自作主張端了進來。」

「再端一份來。」

紅月錯愕地抬頭,看見躺于床上的男子,剎那明白了,「是,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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