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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噩夢

無論喜怒哀樂,尹昀恆都不會流露,這或許才是他強大的地方之一。

「討厭你什麼事情都做得比我好。」尹昀哲內心感到不甘。尹昀哲無時無刻都想要展現出他比他哥哥強大,所有人的眼里似乎只有尹昀恆。

這不禁讓尹昀恆感到傷心,的確,從小到大,要強的尹昀哲總是處處和他比較。「就為這些?」

「難道還不夠麼?」尹昀哲覺得這些理由就夠了。

尹昀恆感到無奈。「你這樣會加速尹惟珞變成吸血鬼的。不要這麼傷害他。」

「你心疼了?」尹昀哲露出邪惡的笑容。

「那你有沒有想家過?」這個家永遠都會歡迎尹昀哲的回歸。說罷,尹昀恆轉身就走了,他和尹昀哲是血脈相連的,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只不過是很要強而已,僅此而已。

尹惟珞討厭腳上笨重的石膏,因為這個的存在,尹惟珞的活動範圍一直被限定在房間內。

「珞兒,你沒事兒吧?」查理斯夫人隔三差五地來探望尹惟珞,送給她各式各樣的補品。

尹惟珞打心眼里覺得尹惟世的母親很好,很是羨慕︰「謝謝伯母的關心。」

「珞兒,你的眼楮可真漂亮。」尹惟珞抬頭的一瞬間剛好踫到查理斯夫人灼熱的目光。

「哥哥告訴我,我眼楮從小就是這個顏色。」想到自己的哥哥們,尹惟珞心里感到暖暖的。臉上立馬流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日子慢慢地熬過去了,尹惟珞腿上的石膏拆掉了,尹惟珞四處走動,就像是放出籠子的鳥兒,重獲自由。尹惟珞終于等來了重新站回舞台的那一天。她仍舊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尹惟珞小姐,您與尹昀恆先生發展狀況如何?」

「哥哥很照顧我。」尹惟珞面帶笑容,誰不喜歡花邊新聞呢?

「兩位是不是已經確立了關系?」

「我們是兄妹。」

「尹惟珞小姐在情感方面發展順利麼?」記者們緊抓著尹惟珞和尹昀恆的關系不放。

「很好,謝謝。」

…………

結果很出乎意料,報道上說尹惟珞接受了良好的訓練,明明是一個新人但對于記者們的回答都十分老練。盡管沒什麼負面消息,但尹惟珞還是悶悶不樂的,只是隨手把雜志扔在桌上。

「看來我們的小公主心情不好啊?」水喻凌作為娛樂圈的前輩,又有尹昀恆的拜托,再加上尹惟珞傷勢復原,更何況尹惟珞是血族的公主,關系要搞好,不然哪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綜上所述,水喻凌沒有理由不來。

尹惟珞是個很懂禮數的人,這似乎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了,她請水喻凌坐下並倒上茶。

「能不能請教個問題?」無論是從尹惟珞的身份還是相貌,水喻凌都沒得拒絕。

水喻凌抿了口茶,隨剛開始有些澀卻最後能感受到不盡的甘甜,讓水喻凌很是回味。「當然可以。」

「為什麼這些記者總是朝與事實相反的方向走?」尹惟珞注視著雜志上的頭版的大字。

水喻凌壓根不看尹惟珞手里的雜志︰「你覺得不好麼?這樣你才能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明星需要炒作、緋聞才能長久的火下去。」

尹惟珞低頭深思。這些不是她所想要的。自己的能力已被那些緋聞所淹沒,似乎根本沒有人在乎尹惟珞會不會唱歌,她只是人們飯前餐後輿論的對象而已。這很讓她失望。尹惟珞抬起頭,那水晶般透徹的眼眸,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充滿了希望,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要知道在血族里,伯納德家族是以信守諾言出名的。「我想哥哥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尹昀哲是存心不讓尹昀恆安寧。

尹昀恆瞥了尹昀哲一眼。「你什麼意思?」

尹昀哲笑得格外燦爛。「你心里明白。」在這場游戲中,尹昀哲似乎一直在扮演好人的角色。

夏天就快過去了,尹惟珞看著自家的游泳池,一片落葉浮在水面上,起起落落,不禁感到淒涼。

尹惟珞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還是那股力量,很熟悉。尹惟珞來不及反應就一頭栽進了泳池里。

「救命!」「救……命!」尹惟珞似乎還比不上那片樹葉,只是感覺整個人在下沉。

「你沒事兒吧?」等尹惟珞醒來,看到就是尹昀哲關切的眼神,似乎剛才都是一場夢。

「沒事兒。」身上都是干的。如果說那是一場夢,未免也太逼真了吧。

尹昀恆是個大方的人,尹惟珞傷勢復原之後,尹昀恆的健身房就成了尹惟珞練歌、練舞的地方了。尹惟珞對落水的事情只字不提,因為她始終覺得這件事和上次摔下樓梯那件事情有著莫大的關聯。

「你怎麼又來了?」說實在,尹惟世的脾氣和尹惟珞差不多,並不喜歡尉遲蔚的不請自來。

尉遲蔚真覺得自己找錯了人︰「你為什麼不去找惟珞?」

「為什麼把記憶還給我?」尹惟世的記憶是尉遲蔚還給他的,他知道尉遲蔚不會平白無故做這個的。

尉遲蔚自顧自得坐下。「我還你記憶,你就要為我辦事。讓尹惟珞遠離伯納德。」

「可惜可惜,」尹惟世真的很有王室的分度,「你還了我記憶,那我可以回答你,以惟珞的性格,那是不可能的。」越是沉默的人越可怕這句話在尹惟珞的身上很好的體現了。

尉遲蔚不滿地離開了,尹惟世卻仍坐在那里。「哥!」在那個時代里,尹惟珞很喜歡穿一條寶藍色的宮廷式長裙。

尹惟世也很是風度翩翩︰「怎麼了?」說著,輕輕用手捏了下尹惟珞的鼻尖。

「哥哥,如果惟珞做錯事,你會生氣麼?」尹惟珞眨巴著眼楮。

「不會。」認識這兄妹兩的人都知道尹惟世是很疼愛自己的妹妹的。「你不會又打碎古董花瓶了吧?」

「沒有!」尹惟珞立馬反駁。

尹惟珞從小就被認為是藝術奇才,會唱會跳,似乎從母親那里繼承來了很好的藝術細胞。查理斯夫人在那個年代是一名出名的芭蕾舞演員,有心想把畢生所學傳授于尹惟珞,但似乎尹惟珞不感興趣。「好幾天沒听你唱歌了。」

「最後一次哦。」尹惟珞經常唱歌給尹惟世听,尹惟世也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以為是妹妹在滿足哥哥的小要求而已。

尹惟珞的聲音很動听,就連枝頭的鳥兒也不叫喚了,似乎是在聆听尹惟珞的歌聲。

「從這一刻起,你的生命中沒有我。」天空頓時變了顏色,尹惟世的臉色卻沒有變,原因很簡單,這句話尹惟珞是唱出來的,尹惟世大意地以為這只是歌詞而已。

「很對不起,但鳥兒很想自由地飛,因此要說再見,永別了。」一切都凝固了,尹惟世似乎還沉浸在音樂里。一瞬間,天空居然又放晴。

尹惟世用力眨了眨眼楮,環顧四周。「我剛才想干什麼來著?」便離開了。

尹惟世頓時醒來,那是他的記憶,以夢的形式呈現,這無疑于是場噩夢,似乎是尉遲蔚對于尹惟世不配合的懲罰。尹惟世不禁蹙起眉頭,滿臉憂愁。

「少爺,您在想什麼啊?」旁邊的老管家見尹惟世臉色怪異。

尹惟世看了眼那個跟了自己家不知有多少個年頭的老管家︰「沒什麼。」

老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是關于小姐的事情麼?」

尹惟世沉默不語。

「少爺應該開心才是。您現在已經找到了小姐,恢復記憶。小姐回家只是時間問題。」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往後的日子尹惟世是頻繁地去拜訪尹惟珞,頻繁的次數不亞于尹昀哲。

「看來我最好給你張通行證了。」尹昀恆知道暫且尹惟世是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謝啦。」尹惟世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地獄通行證還差不多。」尹昀哲幾乎每天準點來向尹惟珞報道。

尹昀哲的到來,享有的是尹惟珞的擁抱。尹惟世卻只有一杯茶。

尹惟珞就是屬于能歌善舞的一類,但對于任何人而言邊唱邊跳還是很吃力的。尹惟珞就每天邊跑步邊唱歌。

「很少有藝人那麼踏實努力了。」這是水喻凌的評價,似乎還是很不錯的,尹惟珞的前景似乎也很好。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尹惟珞需要做的只是練好她的歌,配合別人而已。一切都看著很簡單,但沒有人能夠看見尹惟珞的辛勤努力。

夜深人靜的時候,尹惟珞有時候會想︰這真的是我麼?這真的是我的風格麼?

和尹惟世談不攏,尉遲蔚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去找尹昀恆。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了。在未得到尹昀恆的允許之前,尉遲蔚只能等在大門口。

「難得你從門進來。」在尹昀恆短暫的思考後就知道尉遲蔚一定世有求于自己,不然他怎麼會這麼老實地登門拜訪,以他的能力隨意進出這幢屋子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尉遲蔚也不客氣,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你喜歡尹惟珞麼?我可以幫你讓尹惟珞留在這里。」

尹昀恆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尉遲蔚的來意。听到這些尹昀恆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你為什麼不去找尹惟世?」

尉遲蔚換上一臉溫和的笑容,卻也顯得很無奈。

「我會考慮考慮的,不過,現在請回吧。」尹昀恆簡單明了。

尉遲蔚一走,尹昀恆立馬就陷入了沉思。為什麼尉遲蔚願意幫自己。」哥哥,剛才是誰啊?」其實尹惟珞知道是尉遲蔚,她已經听出他的聲音了,只是听不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

「你不認識的人。」尹昀恆並不打算告訴尹惟珞。「你該睡覺了。」尹昀恆示意旁邊的用人帶走尹惟珞。

「哥哥,晚安。」尹惟珞表面很配合,內心卻開始害怕尹昀恆在隱瞞自己。尹惟珞的能力在不知不覺中增長,听力就是很好的證明。她已經有能力辨別聲音,假以時日,就能听清楚談話內容。當然,這項特殊能力也不能亂用。

往後的日子,尹惟珞似乎每天都心煩意亂,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

尹昀哲發現了尹惟珞的異樣,坐在尹惟珞的身邊︰「怎麼了,好像有什麼煩心事。」

尹惟珞微微搖頭︰「沒什麼。」

剛回到家中,就有一群人涌到尹惟珞的身邊。「你們是誰?」尹惟珞很驚訝。

「醫生,給你看病。」尹昀恆坐在一邊,回答道。這兩天尹惟珞的狀態大家都看在眼里,尹昀恆擔心尹惟珞工作繁忙,累壞身體,才出此下策。

「我很好,我沒病。」尹惟珞在不經意件拒絕了尹昀恆的好意。

尹惟珞雙手抱膝獨坐在陽台上,看著一點一點下去的太陽。

「小姐,下樓用餐吧。」

尹惟珞頭也不回︰「我沒胃口。」尹惟珞的房門敞開著,尹昀恆進房間前還是有心敲了下門。

尹惟珞回過頭,在夕陽的映襯下,尹惟珞的回眸美的讓尹昀恆呆住了。

這幾天里尹惟珞似乎正在經歷一場噩夢,不是不想好好干活。事實上,尹惟珞覺得唱歌的那一刻是一種享受,有多少人能找到自己喜愛的工作呢?

「你還好麼?」尹昀恆試探性地問。

「還好……」尹惟珞的語氣低沉。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撒謊了?」尹昀恆的印象里尹惟珞是個听話乖巧的妹妹,不會對他撒謊。

尹惟珞低下頭,她不想讓尹昀恆看見她那異樣的臉色。「我沒有。」

「那就把你現在想的說給我听听。」尹昀恆坐到尹惟珞身邊。

尹惟珞笑了,拍了拍尹昀恆的肩膀。「還真是難得啊!」這才有了兄妹的感覺。

一陣笑聲後卻再次迎來了沉默。

「怎麼了?」尹昀恆蹙起眉頭。

「很亂。」尹惟珞望著下沉的太陽。「我的耳畔總是會有很多嘈雜的聲音。」

尹昀恆終于注意到了問題所在,尹惟珞即將變成吸血鬼,她的听力也越來越敏銳,一段距離內的所有聲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這反而成了尹惟珞的困擾。

「我能听見樓下的管家正在罵人,後門有輛汽車正無休止地摁著喇叭。廚房里的水聲……天哪!這都是什麼!」尹惟珞捂住耳朵,用力晃著腦袋。

尹昀恆摟住面臨崩潰的尹惟珞。「沒事的,放松,放松。」尹昀恆耐心地教導尹惟珞。

「現在,集中注意力,你能听見噴泉的水聲麼?」尹昀恆這樣問,尹惟珞必須學會控制這項特殊能力,如果這關都過不了,以後要怎麼辦?

尹惟珞想都不想︰「不能,我什麼也听不到。」尹惟珞的腦袋似乎快要爆炸了。

「你能的!」尹昀恆斬釘截鐵地告訴尹惟珞。「你只需要靜下來。」

尹惟珞急促的呼吸聲逐漸平息︰「我听見了!」尹惟珞的嘴角有了上揚的弧度。

「你能听見房間里的鐘聲麼?」

一切都變得寂靜。只剩下秒針「嗒、嗒」的聲音。

「我听見了。」專心的尹惟珞讓尹昀恆看得入迷。

「你能听見我的心跳麼?」尹昀恆很認真。

尹惟珞听見了,听得很清楚,似乎自己的心跳也與尹昀恆的心跳同步起來。尹惟珞的臉一下子變得緋紅。尹惟珞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做不到。」

尹昀恆知道尹惟珞是在害羞,她怎麼可能听不到呢?尹昀恆勾起唇角,突然覺得尹惟珞有些可愛。

似乎這場噩夢已經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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