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卓言叫住我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裝作沒听見,可是身邊的馮文凱已經轉過身來了。
我不敢貿然回話,只是充滿疑惑的看著他,當然整間病房除了昏睡的父親大家都在疑惑。
楚卓言看著我,目光堅定︰「葉清寧,跟我一起回公司。」然後轉向林涵︰「沈伯母剛才所言極是,等下伯父醒來定是希望沈家人在場的,我也不便多打擾,而且公司還有事沒處理好,我先帶我的秘書回去。」
不愧是楚卓言,說話自然是滴水不漏,沈子欣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楚卓言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啄︰「好好陪著伯父,晚上我再來看望伯父。」
看楚卓言去意已決,林涵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沈子欣,倒是可憐巴巴無比淒楚的看著楚卓言。
看著林涵的無奈沈子欣的不舍,我心里忽然邪惡無比的十分痛快。當初林涵搶走我的父親時我的母親該是多難過,如今報應來了吧。
更讓我開心的是,楚卓言過來,動作一氣呵成,霸氣無比的把我從馮文凱手上拉了過來,走出病房。我不用回頭也是知道林涵母女此時的表情的吧,我知道此時父親病重我不該如此的邪惡而開心。只是生平第一次,在和沈子欣的交鋒中,我也算是獲勝了吧?
馮文凱在後面訕訕地不知道該不該和我們一起走,楚卓言卻是根本把他當空氣,直接拖著我快速離開了。我倒是不忘回頭對馮文凱做出感激的表情。
楚少拉著我從醫院走出來,此時阿澤已經等在外面了。想來是剛才我把他打發走,他已經過來楚少這里報到了。
楚卓言拉我上車,吩咐阿澤回公司。之後我們三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沉默著。阿澤本就寡言,我是不敢,而楚少是臉色陰沉目光深不可測。
認識楚卓言這麼久,他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迷死人的微笑,如今這陰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雖然不敢先開口找他說話,雖然還是很害怕他生氣的樣子,但心里依然沉浸在交鋒首勝的喜悅當中。而且楚卓言如此生氣,是不是說明他的心里是有我呢?看到我那麼緊張沈子歡,他才生氣的。
想到楚少也許是在乎我的,我心里一陣溫柔的風呼嘯而過,去拉他的手,沖動地想解釋給他听我和沈子歡的關系。
可是楚卓言總是這樣,在我開始對他抱著幻想的時候,很輕易地,就把一切擊碎了。他甩開我︰「葉清寧呀,我真是小看你了呀,你對沈子歡這麼用心,難道是想嫁入豪門不成?沈子歡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買到如此忠心呢?」
冷峻的神情,輕蔑的語氣,如同當頭一盆冷水潑來,我一時怔住了,手停在半空有點無所適從。不得不說,如今楚卓言之于我,真的不再是報復沈家的工具了呀。他如此輕賤我,我的心也是會痛的呀。
更要命的是,此時我的心里忽然好害怕,害怕楚卓言就這麼生氣的把我從他的身邊趕走。而且這種害怕真的與報仇與剛剛所謂勝利的喜悅都無關,只是這個男人的身邊,我還沒有呆膩,也許永遠都呆不膩吧。
其實此時我是很想再努力一下的,很想去和他解釋清楚,很想留在他身邊的。可是這又讓我如何去解釋清楚呢。
我的心忽然冷靜下來了,如果我告訴他沈子歡是我的哥哥,沈子欣是我的姐姐,我和他楚卓言在一起不為錢只是為了報復林涵和沈子欣曾經給我母親是恥辱和傷害,恐怕也不比他誤會我是一個拜金女好到哪里去吧。
算了,也罷,我把心一橫,頹然垂下還停在空中的手,轉向楚卓言︰「楚少呀,這您有所不知呀。人家的公寓是沈少送的,如今還寫在沈少名下呢。人家現在雖然搬到您那邊了,但總要留條後路吧。」關于嫁入豪門那些什麼的就不用再說了,楚卓言你不是看不起我嗎,沒關系,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一套公寓就能收買我,我和其他你花錢買的想扔就扔的情婦是一樣的。
听了我的話,原本還一臉冰山的楚卓言募得也就釋懷了。他淡然一笑,是冷笑是輕蔑,更多是不屑吧。車子剛好也到了公司樓下。楚卓言對我大手一揮︰「讓阿澤送你去酒店收拾東西吧,今晚之前搬好。」
作為一名拜金女,此時我的正常反應該是哭鬧和苦苦哀求了吧。可是我真的累了,我的心好疼。我沒有求他,眼神倔強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先去公司收拾。」其實我已經多日沒上班了,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只是我就是倔強的想,即使我不求你,我也想在你身邊多呆一會兒,哪怕只有幾分鐘。
楚卓言眉頭一皺︰「公司你的東西我會叫人拿下去的,你調到八十八樓之前的工作,回去做吧。明天正常上班。」
說完楚卓言連看我都不看,瀟灑地轉身下車,進公司去了。
我也從車上下來,看著他的背影,蹲在地上,抱著雙膝,眼淚不爭氣的掉個不停。
我第一次和沈子歡曖昧,楚卓言就趕我走,我主動向他求歡,逃過一劫。
我第二次和沈子歡曖昧,楚卓言不但沒趕我走,還想把我好好留在身邊。
如今我第三次和沈子歡曖昧,楚卓言終于再也容不下了。
今天是我長這麼大和沈子欣交鋒的首勝,應該感謝楚卓言。可是如果以我失去他為代價來換來這樣的勝利,我是情願不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