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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面也坐著一個男子,可我卻連一眼都懶得去看,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他們的桌上擺著幾個小菜,不時說這話,因為離得遠我也听不到,只是看到偶爾從他臉上涌現出的笑容,我的心也會跟著一暖。
原來他的一舉一動真的可以牽動我的神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腳都麻了,可依然不願離開,可他們吃完了,起身要離開了,我心里涌出絲絲失落,他不曾感應到我在這里。
想完又想笑,他又不是超人,怎麼能感覺到我在哪里呢?要是能的話,想必他早就來找我了。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大概為了滿足一下我的思念吧!他像是尋找著什麼似得回頭回顧這店里,他身邊的男子像是在問他看什麼,他猶豫了片刻,輕輕搖著頭才離開了。
我唇邊積攢的笑意越來越多,他是感覺到我了嗎?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我愣了好久好久,哪怕只是躲在暗處見這一面對我也是種奢望。
終于雪兒輕輕拉了拉我,「姐姐,那個人走遠了,咱們回去吧!」
我站直了身子,「嗯,回去吧!」
我們買了兩只鹽水鴨,四屜小籠包帶著回到了家里,晴兒早就餓極了,看著她們吃的香甜,我卻不覺愣神了,那個人他來南京做什麼?他身邊的那個人是他的弟弟嗎?
他居然會到這樣的小店里吃飯,也會和身邊的人說笑,連一身黑衣的習慣也沒有改變,看來我的離開對他沒有太多的影響,我似是安心又似是不滿,心里矛盾的像是兩個小人在打架。
老師看出我臉色不對,便出聲問我,「洛兒,怎麼出去一趟臉色變得這麼差,是著涼了嗎?來為師給你看看。」
我忙打起精神,「老師,我沒事的,一會自己去煮點姜湯喝喝也就好了,你們慢慢吃,我抱小空空去睡午覺了。」
我找了個借口逃了出來,回到了屋里,小空空其實一點都不困,精神十足的抱著手指頭啃得津津有問的,我扒開他的小手,細細的看著他,長得和那個人越來越像了,尤其是眉宇間的那股雋永靈秀,這麼小的孩子已經俊美非常了。
我輕輕親了親小空空的臉頰,他小臉紅撲撲的,撲上來在我臉上也親了一口,留了我一臉的口水,我也不嫌棄,把他放在腿上,已經長好高了啊!也重了好多,我抱一會兒就會吃力了。
我拉著他的小手在床上練習走路,他听話的順著我的手的方向走著,雖然步子踉蹌但是卻不曾害怕,勇敢的走著,我慢慢松了手,他有點驚慌,但又穩住了,張著小手依依呀呀的走到我懷里。
我一把摟住他,心里歡喜的不得了,既然那個人離開我一樣能過的很好,那我還在糾結什麼呢?我該放下了,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感情,這是我說的,這是我信奉的真理,所以我來親身驗證一下吧!
生活靜如止水,每天日出如做日落而歸,倒頗有幾分飄然出市的感覺,除了每日和晴兒雪兒還有響月一起說說笑笑,我基本不出門,設計著各種玩偶,掛飾,做好了便又雪兒她們拿去銷售,倒也能賺出花費來。
再後來就有繡莊找上門來想要和我合作,我半推半就的也答應了,收入是五五分成的,本來她們不應,不應我便不做,最後禁不住誘惑還是答應了,因為我定的是一兩銀子一個,她們只要分給我一半就好,多賣了就是她們的我也不要,所以她們也就答應了。
平日除了畫圖,就是跟著老師學醫,慢慢地醫理藥性也通了一些,老師就帶著我去周圍的農村里看病,讓我接觸實例,我記東西本就很快,老師直夸我比那個傻蛋師兄強多了。
提前朱橚來我總是滿心的內疚,已經小半年過去了他再也沒來過,我知道他也有正事要忙,自然不能時常過來,而且常常有信寄來,我已經能流暢的讀懂明朝的文字了,本就差異不大,他在信里只說要我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空空之類的書面話,但我每次看到他的信我都會忍不住難過,小空空也會時不時的想起他來,會哭著找他。
有時候哄不好了,我便把朱橚的信讀給小空空听,他听了倒也就不哭了,只抱著信不松手,果然孩子是不能沒有父親的,可我偏偏就狠心斷了他們的父子情分。
「洛兒,你在想什麼呢?」老師不滿的喊著我。
我才回過神,忙把手里的銀針包裹遞給老師,「對不起,我走神了。」
老師熟練的打開小布包,我及時的把燭台拿過來,老師輕輕一烤扎到了患者的身上。
診完病回去的路上老師語重心長的說著我,「洛兒,我跟你說過幾次了,診病時要專心,你怎麼老師走神啊?萬一看錯了癥,開錯了藥,這是鬧著玩的嗎?」。
我自知理虧恭順的垂下頭,「是,老師,洛兒以後不會了。」
老師也沒有深究,只是輕輕搖搖頭,「還擔心他嗎?」。
我的腳步慢下來,低頭想了想,「擔心,」老師說的他自然是指朱棣,他幾個月前和蒙古開仗,打了幾個月還是沒有消停,據說還受過一次傷,這個據說都是據朱橚說的,他偶然會在來信中夾著一兩句那個人的消息,他知道我會想要知道。
「傻丫頭,這麼久了還是放不下嗎?你可曾後悔過?」
後悔?我從未後悔,我如果後悔的話一定會後悔我為什麼會來到這里,為什麼要遇到朱棣,為什麼又會愛上了朱棣,但卻從不後悔我離開他,我留下說不定他會更痛,如果我留在他身邊,他卻守護不了小空空,保護不了我,那他是不是更自責,更難過。
與其讓他自責還不如讓他恨我,這樣最起碼難過的只有我一個人,時間一長他也就忘了我。
「我不後悔,從未後悔,」我說的斬釘截鐵,但隨即語氣一輕,「老師,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吃飯吧!雪兒一定做了你愛吃的 魚片,說不定還備了酒呢!」
老師一听腳步果然快了幾分,我在後面暗暗偷笑,也加快了腳步,終于快進城了,今天跑了不少地方,腳都走軟了,不過這個身體已經養的好多了,不在那麼嬌氣了,也不在那麼愛生病了,只是老師還是逼著我隔一天喝一碗藥,這已經好多了,原本是一天兩碗的。
殘陽如血,映得半個天空都是一片血紅,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傷怎麼樣了,他怎麼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呢?朱能有沒有好好照顧他,腳下不停腦子也在亂七八糟的想著。
「哎呀~」我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身子向前倒去,我趕緊邁了一步才站穩,惱怒的向後看去,想看看是什麼差點絆倒了我,這一看不要緊,我忙驚慌的喊老師,「老師,你快來,快來啊!」
老師听到我的呼喊也轉過身,一見我手指的放下快步走過來了,「快把他平躺下,我來看看。」
把我差點絆倒的是個人,他整個身子倒在濃密的草叢里,就一只腳伸在路邊,要不是我走神踫巧被他絆倒只怕很難被發現。
我猶豫著上前,倒在這里誰知道是不是活人啊!萬一是個死人,我還不得嚇死啊!
老師看出我的害怕,無奈的搖搖頭,「他是活著的,快和我把他抬上來。」
我這次放心了,忙手忙腳亂的和老師把那個人搬到路面上,是個穿著黃色僧袍的和尚,年紀四十左右的樣子,衣服干干淨淨顯然是個體面的和尚,只是他此刻臉色蒼白,眉頭更是緊縮著,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老師給他把了把脈,從藥箱里找出顆藥丸來給他就著水服下,「沒什麼大事,就是中暑了,加上趕路的勞頓,才力竭暈倒在這里,也還好你發現了,不然等過一晚上他可就真的翹辮子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洛兒你功德不小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老師,「沒有啦!人是老師救得,有功德也是老師的功德。」我笑得人畜無害,不著痕跡的把馬屁再拍了回去。
老師笑得很意味深長,「洛兒,這是哪里話,你的功德老師自不會跟你搶的,這是好事哪有推月兌之理?好了,既是你的功德,那就由你把他背回去吧!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放在這里很危險啊!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洛兒你就在發發善心吧!」
我就知道,老師怎麼會這麼好心,要我背這個和尚,人家的清規都被我毀了,我愁眉苦臉的看著老師,「老師啊!他是男的,還是和尚,男女授受不親啊!就算我不在意,還會壞了人家的修行,這是萬萬不可的,所以還是老師來背吧!洛兒給您拿藥箱,」說著把東西全都攬到自己身上,眼巴巴的看著老師。
老師用力的瞪了瞪我,又瞪了瞪我,狠狠嘆了口氣,「真是不孝啊!為師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干這等體力活,也不怕閃著我這老腰,真是不孝啊!老夫收的這兩個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滑頭,真是走眼了~哎~」老師一個勁的唉聲嘆氣,怨聲載道,但還是無奈的背上了那個和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