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時離開的?」夜離策沙啞而清冷開口,微微皺眉,忽視著心口因婦人轉達的那句話誘發相思纏蠱毒帶來的劇烈疼痛。
「三天前!」婦人頓了一頓,拍著懷中嬰孩的背,「傅家妹子一听說,她家相公一大早跟著屬下走後,怕傅家相公有危險,便匆匆收拾了東西走了。看得出來,傅家妹子很在意她家相公!」
相公?夜離策黑眸中劃過一絲冷光,薄唇緊抿,完美無瑕的面容上滿是清冷,卻沒有波動。只有一旁的穆風才能看到他衣袂下緊捏住的滲出了血的手。
「朝什麼方向走的?」
「北方!」雖然這公子跟個天人似的,可既然傅家妹子已選擇嫁給了傅家公子,橫豎也不該再糾纏,見夜離策早已轉身向馬車的放下走遠,看著夜離策猶如天人般頎長清冷的背影,婦人忍不住嘀咕道,「唉,既然傅家妹子都嫁了傅家相公,又何必再糾纏,這樣天人一般的人,又怎會找不到更好的姑娘……」
「她是我的妻子,即便糾纏至死,也只能是她!」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婦人聞聲不由猛地一驚,懷中的孩子都差點摔到了地上。轉過頭,卻見那個猶如天人般的男子早已掀開了車簾進去,仿佛方才那句話,並非他所說般。
她那麼小的聲音,隔得這麼遠,怎麼可能听到!正在婦人驚疑不定,以為是自己的幻听時,一行走過婦人面前時。一頓,冷硬開口︰「你說的那位傅家妹子,是我家夫人!」
傅家妹子是那位天人一樣的公子的夫人?那怎麼傅家妹子又和傅家相公是夫妻?難道,傅家妹子是私奔?轉過身時。那輛馬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飛揚的樹葉,和抱著懷中的嬰孩留在自家屋門前糾結的婦人。而懷中的嬰孩莫名地在馬車消失時,大嚎起來。
婦人這才回過神來。忙哄著懷中的孩子︰「丫丫別哭,別哭……」(提醒一下,這是個女娃,所以哭起來的原因,大家可以想一下~)
「皇上!現在可是要北下繼續尋找皇妃?」一行駕著馬車,詢問道。
夜離策修長的手指捏著手中的白玉簪,清冷的眸子微閃。薄唇抿緊又忽而勾起︰「不!去義倉見北延皇!」
「不找皇妃了嗎?」一行冷硬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詫異。
「她逃不遠!」夜離策看著手腕的紅點,薄唇微啟,既然不惜反噬,在她身上下了相思纏,那麼無論她走到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她!只是……她竟在懷了她和他的孩子後,為了傅秦翊而逃離他……黑眸忽而轉深透了一股冷凝之色,莫測如淵。
鳳輕歌沒有想到,臨走到義倉城時,便收到了張遠的飛鴿傳書,說他們走後,鎮上被北延**所侵,步凌寒以及身邊的婢女沁心不知所蹤,而他們派在步凌寒身邊保護的士兵已死。
鳳輕歌心上更沉。但事到如今,她再回去找步凌寒也來不及。只能繼續前往義倉城。只是,令鳳輕歌更沒有想到的是,由于她女扮男裝,又抹了一臉黑灰,剛到義倉城。竟然就被當做天鳳國刺探軍情的探子抓了起來。鳳輕歌被抓到牢中沒過多久便有人將她帶出牢房去接受盤問。
手腳被鐵鏈鎖著,方跟著北延國的士兵準備出牢房,牢房外忽而就亮起了火光。
鳳輕歌見此,不由心上一凜,微微上前。
「不許動!」那押送她的北延國士兵將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著火了!著火了!」有看守牢房的北延國士兵顧不得其他,沖出了牢房。
這種刀槍進入**中,極為混亂廝殺的聲音告訴著鳳輕歌,這不是有人劫獄,也不是有人越獄,而是戰爭,就跟攻佔巴士底獄一樣的戰爭似的!
「天鳳**打進義倉城了!」一個北延國的將領提著刀進了牢房,轉眼看著牢房中關押的人,眼中露出殺意,「牢中的人全部殺了!」
話音一落,就有接二連三的死前的慘叫聲響起,鳳輕歌看著倒下的天鳳國的人,又看著她所處的較為偏的牢房,在架在她脖子上的北延國士兵一轉身時,將脖子上的刀移到了手腕間的鐵鏈上纏住,狠狠地一拉,刀驀地從那士兵手中月兌落。不容多想,便抓起地上的刀,便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看著一邊盤查著尸體,一邊快走過來的北延國的那個將領,鳳輕歌努力克制住因緊張而顫抖的雙手,從地上已死的士兵身上,拿下鑰匙,飛快地解開手腳上的鐵鏈。以自己都難以想象的速度,換上了那北延國士兵身上的衣服,壓低了帽檐,將地上的尸體翻了過去。緊接著跟在那些北延國士兵身後走了出去,腳步不自主地加快!
「等等!」忽那個北延國將領看著鳳輕歌,目光一凝,開口道。
鳳輕歌不由腳步一頓,看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北延國將領,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刀,準備好拼死一搏的準備。
「慌什麼慌!不就是天鳳國的士兵打進來了嗎?」那北延國將領,一掃過所有牢中的士兵,「都給我不準亂!出去應戰!」
「是!」鳳輕歌跟著牢中的北延國士兵一起應聲喊道。
一直出了牢房,鳳輕歌才微松了口氣,背心已是濕透,捏著刀的手心也全是冷汗。
這城中與北延國開戰的天鳳國士兵似乎並不算多,難道,是傅秦翊的那三千天鳳國士兵?鳳輕歌想到這里,心驟然一緊,心中漸漸明了!看來傅秦翊也想到了義倉城不可能容得下十萬北延軍,猜測出了貊堯的意圖。在得知貊堯也在義倉城之中後,傅秦翊便想要借著北延**都派出去埋伏,城內空虛時,以三千天鳳國士兵,攻擊北延**,傅秦翊竟根本沒想過要等天鳳國的援軍來!
鳳輕歌不由有急又惱,這家伙竟然又這樣冒險!將自己置于危境之中。義倉城再空虛,城中至少也會留一萬士兵,傅秦翊想以三千士兵奪回義倉城,擒住貊堯,談何容易!
鳳輕歌看著打得激烈的天鳳**和北延**,自顧不暇,來不及多想,當機立斷決定趕快找地方先月兌掉這一身北延國士兵的衣服。
貓著腰,避開戰火地,正欲往暗處走,一只大手將她驀地提起︰「又是你!戰場上,你竟然敢做逃兵?!」
鳳輕歌回過頭才發現竟然是被方才那在牢中的北延國將領抓住了!掙扎著,忽看到義倉城牆上廝殺的身影,不由一震,傅秦翊?!
鳳輕歌正欲叫喊,人已被那北延國的將領丟到了一邊︰「護駕!」
護駕?鳳輕歌一抬頭便對上了貊堯那張陰邪的眸子。
貊堯被眾人簇擁護在里面,陰邪的眸子掃過趴在他面前的那張黝黑的臉,眉頭一挑︰「怎麼回事?」
「回皇上,此人是逃兵!」
「殺了!」貊堯嘴角一勾,劃過一絲輕蔑。
鳳輕歌看著直直向她而來的泛著白光的刀,求生的力量讓她來不及多想,一嗓子吼出︰「我是鳳輕歌!!」
貊堯面色驟然一變,手一揮,已是劈過了揮向鳳輕歌的刀,刀驀地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城牆上本在廝殺的身影,驀地一滯,轉過頭,失神間肩頭被敵軍乘機刺傷。傅秦翊桃花眸一冷,一劍封喉!面前北延國的士兵直直地倒下。
下顎被一把鉗制住,貊堯陰邪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冷聲開口︰「你說你是誰?」
鳳輕歌被牽制住下巴,對視著貊堯的眼楮,抿著唇,握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貊堯看著這樣神情,陰邪的眼眸驟然一縮,手已是扯下她的帽子,落下她滿頭的青絲,帶著粗繭的大掌粗暴地抹去她臉上的黑灰,似要將她臉上的一層皮搓破般。
直到看清鳳輕歌那張換了綺羅面皮的臉,陰邪的眸驟然一冷︰「是你!」手更加用力地掐著她的下顎,「你騙我?」
「看到是我,而不是鳳輕歌你很失落?」鳳輕歌抬起手,手模向自己的臉,嘴上卻是有意激起他的怒意,「你就這麼恨她?還是因她曾經自尊心受損!」
貊堯面色驟變,陰邪的眼中燃起怒意,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鳳輕歌的臉上。鳳輕歌臉不由一偏,嘴角溢出來血絲,鳳輕歌轉過臉,卻是嘴角一挑,看著貊堯的眼神中明顯帶了譏諷。
貊堯面色一陰,抬手正欲再次掐住鳳輕歌的下顎,一把刀驀地直直地朝貊堯飛了過來。刀雖還未靠近便被貊堯身邊的那群護衛攔截了下來,卻也成功地阻止了貊堯再次鉗制住鳳輕歌的下巴。
而鳳輕歌的人也被擄到了三米之外,傅秦翊攬著鳳輕歌,看著貊堯唇角一揚︰「多謝北延皇!若不是北延皇,在下還不知道要到哪去找在下的娘子!」
鳳輕歌眉頭一皺,手肘一捅︰「誰是你娘子,你玩上癮了吧!還有,你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一直都很好,只是沒使出來而已!」傅秦翊悶聲一聲,聳了聳肩,笑得桃花眸中滿是風情,「你若不是我娘子,又為何千里迢迢來尋夫?」
鳳輕歌見他越說越沒個正經,索性轉過頭不理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