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紀江上了藥包扎好傷口後,鳳輕歌也不急著走了。反正她要找的人在這,也不用再東奔西跑地亂竄。紀江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也只能等他醒了再說!
她給紀江吃的那藥雖然不知道叫什麼,但好歹紀江肩上的毒沒有蔓延,反而有漸漸好轉,一直撐到了大夫回醫館重新診了脈,開了藥。那大夫听聞是鳳輕歌先前給了紀江吃了藥,才延緩了毒勢,甚至有清毒的跡象,又見了鳳輕歌還剩兩粒的青色瓷瓶的藥,拿在手中聞了聞,眼中頓時放了光,大有留在手中研究不還回去的傾勢。
鳳輕歌見這大夫如此,心知貊堯給的真是能救命的好藥,便一笑從那大夫手中收回了藥瓶。
下午時,紀江便轉了醒,一雙冷眸打量了周圍確定安全後,便一瞬不瞬地落在了端著藥進來的鳳輕歌身上。
鳳輕歌放下藥罐,撇了撇嘴,這小子,防範心還挺重的!
「將軍,你醒了!」那身材魁梧的大漢,哦,他說他叫張遠!張遠見紀江醒來,立刻上前道。見紀江一瞬不瞬地看著鳳輕歌,忙道,「這姑娘說她在將軍……在將軍還在河里模魚的時候,就認識!」
話音剛落,鳳輕歌就感覺到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變成了一條射線,目光如炬,芒刺在背。
「模魚的時候就認識?你是什麼人?」紀江皺眉,冷聲道。
這小子,才不過一年時間。怎的就變得這般冷冰冰的?還是她家的阿黎性子要好得多!雖是這般想著,鳳輕歌卻不得不拿出一個最合適的身份︰「我是阿黎,也就是當今天鳳國皇上的義姐,秋寞郡主這個虛稱。你應該听說過!」
鳳輕歌看著紀江一頓道︰「當年阿黎去泊羅河中游游玩時,遇見你並與你定下三年之約的事,我曾听他說過!所以。也算是很早便從阿黎口中認得了你!」
紀江並不輕信,不避不閃地冷聲點出心中的懷疑︰「秋寞郡主遠嫁梁國,成為粱皇最受寵的妃子——寞妃!怎會出現在這里?」
「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不要命的傅秦翊!」鳳輕歌撇過頭,一副微惱的樣子,「他明知曹勁忠暗中勾結了北延國,將北延**放進了義倉城,人家在城里設了個大陷阱。他還往里面跳,不是找死是什麼!」
聞言紀江看著鳳輕歌,眼中的懷疑漸少,當初傅秦翊請皇上賜婚,將秋寞郡主嫁給他。而兩人婚事也整個八經地操辦了,只是後來不知又生出了什麼事端,兩人婚事作罷。而秋寞郡主也以和親的方式遠嫁了梁國,其中免不了涉及了政治上聯姻的問題。如此看來若秋寞郡主仍對傅秦翊有舊情,听到傅秦翊有危險,出了梁國皇宮跑到這兵荒馬亂的邊境,也不是不可能!
鳳輕歌正色道︰「最重要的是,貊堯親自到了義倉,此次恐怕不止奪取義倉這麼簡單的目的。」
「北延皇貊堯也在義倉?」紀江面色驟變。冷峻的眸中劃過一絲冷色。
鳳輕歌點頭︰「我一路北上,尋著天鳳國的援兵,除了救傅秦翊,也是為了說明這一點,找出對策!」看著紀江肩上的傷,眼眸一閃。「你又是怎麼會中箭到了這里的?」
紀江低頭看著肩上的傷,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嘴里冷冷吐出兩個字︰「埋伏!」
鳳輕歌騎著馬,飛馳在陌塵上,心中沉然。紀江親自率領五千將士,提前一步趕來援助,隨便查探虛實,卻在險地遇上借助了地勢,埋伏好了的大約五萬北延**的偷襲與圍剿。若紀江不是為了以防萬一,提前查探虛實,只帶了五千將士,損失的,可就不止五千將士,而是三萬了!
難怪她總覺得奇怪,義倉城雖大,除卻城中百姓也最多只可再多容納兩萬人,貊堯暗地派往義倉城的有十萬人,若義倉城勉強裝下了兩人北延軍,那麼還有八萬人也總不能憑白的沒了!
卻沒想到,原來貊堯奪取義倉城是目的,卻也是陷阱,是誘餌!義倉城富庶豐饒,是經濟政治軍事交通要道,貊堯奪取義倉城是真,但利用傅秦翊去義倉取糧,有意引誘天鳳**前來援救。而貊堯料定天鳳**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定會走險峻崎嶇,地形復雜的道路,便在這些道中下埋伏,殺滅天鳳**,這也是他更大的目的!
不管是傅秦翊,還是紀江,貊堯都欲借著這個誘餌及陷阱,一一除去!
幸好紀江的心理素質還算好,五千士兵盡數被殺,也並沒有表現得多喪氣和愧疚(當然有可能是這娃太冷血了)。明白一切後,當即飛鴿傳書,傳了訊號,改變了計劃。
而鳳輕歌將步凌寒以及沁心交給了張遠,說是傅秦翊的老婆孩子以及老婆的婢女後,便買了匹馬,揚起了馬鞭向義倉城趕去。而紀江則在她說,步凌寒以及她肚里的那個球是傅秦翊的老婆孩子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難得地眼中沒有帶著冷色。面色雖仍是不佳,但好歹也算默認了找人照顧好傅秦翊的老婆以及肚子里尚未出事的孩子!
至于傅秦翊,在率領了三千士兵進了義倉城後,就一直沒了消息。鳳輕歌不由微急,揚起馬鞭,狠狠地在馬上一抽,在夕陽古道上,身影漸沒。
「可有看到這個女子?」一行拿起畫,畫卷展開在抱著孩子的婦人眼前。
婦人看著畫中的女子,目光閃過一絲什麼,忙低下頭哄著孩子,搖頭道︰「沒有!」
一行看著婦人,眸中閃過懷疑。
婦人一笑道︰「這山林中哪里見得到這樣貌美的姑娘!若是見過一定也會記得的!」
一行收起畫像,轉過身走向不遠處的馬車,低頭拱手道︰「皇上,據這婦人說沒見過皇妃,但其目光閃爍,並非沒有撒謊的嫌疑!」
一直修長白皙的手撩開車簾,夜離策看向不遠處哄著孩子,面有忐忑,眼楮不時朝這邊看的婦人,黑眸之中掠過一絲光芒。
夜離策在婦人面前站定,看著婦人微微忐忑的眸子,漫不經心開口︰「你見過她?」語氣里卻是沒有半分疑問。
婦人看著銀制面具下,有著仿若黑曜石般勾人心魂的眼眸,仿若天神般的男子,有些愣怔。直至懷中的孩子哭啼起來,才回過神來,慌忙地哄著懷中的孩子。
夜離策黑眸在落到婦人嬰孩脖子上的玉佩上,微微變得深邃。節骨分明修長而有力的手將嬰孩從婦人手中抱出,白皙的手指撫向嬰孩的脖頸。
婦人駭然失色,正欲上前奪回自己的孩子,卻是被一行攔住︰「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夜離策手指漸漸移向嬰孩脖子上的玉佩,沙啞而清冷的聲音從薄唇中吐出︰「這是她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知道!」婦人不由掙扎著哭泣道。
夜離策黑眸之中漸漸染上冷色,修長的指尖劃過嬰孩粉女敕的臉頰。
那本在哭泣的嬰孩卻是忽然不哭了,張開嘴,含著了夜離策的手指,津津有味的吸允。
夜離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懷中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楮好奇地看著他,吸允著他的手指,柔軟得簡直可以用他一根手指捏碎的小東西,清冷的眸中漸深,薄唇微微勾起。這便是孩子麼
嬰孩似見到他笑,也「咯咯」地笑出聲,伸出稚女敕的小肥手,去模夜離策臉色的銀制面具。
婦人已經嚇得呆在了原地,看著自家兒子去摘要掐死自己兒子的人的面具,已經呆愣的說不出話來了,眼中還含著淚水。
銀制的面具驀地被嬰孩揭開,一張精致完美無瑕,仿若神祗般讓人忍不住要膜拜的絕世容顏露了出來。而嬰孩仍舊毫無知覺地抓著銀制面具,在夜離策懷中張牙舞爪,「咯咯」地笑。
一行也頗為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皇上雖不討厭孩子,但也從來不會抱孩子,也不會輕易讓人近身,可現在,皇上竟然還容忍了這孩子剝了皇上的面具?
「你是你是傅家妹子說的那個人?」那婦人看著夜離策猶如天人般的絕世容顏,腦中忽想到什麼般,呆呆道。
傅家妹子?夜離策黑眸不由一閃。
那婦人從袖中模出一只白玉簪遞給夜離策,吶吶道︰「傅家妹子說,若是有一個長得俊美無暇讓人驚為天人的男子來找她,就讓我將這支簪子交給他,並且讓我轉告一句話,給那個男子!」
她當初還有些難以理解,傅家相公已經是她見過的最俊的男人了,比她家的那個不知要俊多少倍,怎麼會還有比傅家相公還要俊美的男人。她雖沒識過字念過書,但現在看著眼前的男子,也有些明白什麼叫做驚為天人了!
夜離策接過白玉簪,將懷中的嬰孩交還給婦人,黑眸微凝,薄唇輕啟︰「什麼話?」
「傅家妹子說,請你不要再來找她了!就這樣放她走吧!」
聞言夜離策黑眸倏地劃過一絲冷光,修長白皙的手捏緊了手中的白玉簪,似要將它捏碎般。
婦人抱著孩子,看著夜離策,臉上多出憐憫之色,唉!這傅家相公和這位公子看起來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可這傅家妹子已嫁給了傅家相公,這個像天神一樣的公子,也終究只能傷情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