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呼吸困難、四肢麻木……恐怕還不行!鳳輕歌眸光微凝,放下書,站起身來,一張毯子掉了下來。鳳輕歌反手撿起,看著手中的毯子,眸光一閃。
「姑娘,您醒了呢?」錦瀾見鳳輕歌醒來,走了過來道,「方才皇上來過,見您睡著了,吩咐奴婢不要叫醒您,在這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他來了多久?」鳳輕歌看著榻上的書,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幾盆的杜鵑,凝聲問道。
「大概來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那時間也不短了!鳳輕歌心上一凜,那他到底有沒有看到她書里的內容?
「皇上走時,臉色可有什麼異樣?」
「皇上走時臉色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錦瀾想了一下回答道。
鳳輕歌心中仍是微微不安,夜離策向來波瀾不驚,淡定自若,心思難測,錦瀾定是難以看出什麼的!
「把這些杜鵑花都搬走吧!」鳳輕歌轉過頭,看向桌上的杜鵑,開口道。
「這些杜鵑擺在這里,不是挺好看的嗎?姑娘為什麼要搬走?」
「這些天畫杜鵑已經畫夠了,換些其它花來吧!」鳳輕歌淡淡開口。
「那要換些什麼花?」
「換些味道淡點的花,至于具體換什麼,你看著辦吧?」鳳輕歌收起書,裝作隨手將那本書夾在了一堆書里面。不管夜離策到底有沒有看到書中的內容,保險起見,這個辦法都不可行了,況且以杜鵑花的毒性,也不合適用在夜離策身上。
「是!」錦瀾看了一眼鳳輕歌那一大堆書。點頭退了下去。走路時,姿勢有些怪異,顯然是挨了板子,還未好的。
鳳輕歌看著錦瀾一瘸一拐的模樣,眸中微閃,淡淡開口︰「去太醫院給我拿藥時。也給自己開些藥吧!」說著掀開青色的幔帳。向內走去。
錦瀾看著輕輕撩動幔帳,不由微微一笑,隨即向殿外走去,其實姑娘也不像看上去那樣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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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听宮中傳言。皇上要將平西王的女兒納為妃子了!」錦瀾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嗯!」鳳輕歌信手彈著琴的手微微一頓,眸光微閃,隨即繼續在琴上彈起。
「姑娘。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錦瀾見鳳輕歌仍是彈著琴,不由急道。
「糕點呢?」鳳輕歌住手,抬起頭。
錦瀾聞言。不由微氣,拿過盤中的糕點遞給鳳輕歌,碎碎念道︰「姑娘在這宮中住了這麼久了,皇上雖時常來鳳吟殿,可一直都未給姑娘一個名分,而且沒有寵幸過姑娘。要是皇上納妃後,姑娘要抓住皇上。就難了!棲塵姑娘自小就喜歡皇上,據說。在皇上還在未登基時就跟隨著皇上。今日太後都將棲塵姑娘接進宮里來了!」
鳳輕歌拈了一塊糕點,微微點頭。
錦瀾見見她點頭,以為她總算有危機感了,不由又道︰「下次皇上來的時候,姑娘可千萬不要再那樣冷淡了,雖然冷淡可以讓吸引皇上的興趣,但是萬一皇上……」
鳳輕歌有些無奈地打斷錦瀾的胡言亂語︰「棲塵姑娘的名諱可是寧棲塵?」
「寧棲塵?不是啊!棲塵姑娘姓莫,名諱莫棲塵!平西王姓莫,棲塵姑娘自然也是姓莫的!」
莫棲塵,寧棲塵,寧願棲于風塵!應該是改了姓氏的!鳳輕歌不由嘴角微挑,誰能想到那個天下第一風月樓花滿樓的樓主,竟曾是一介城主的女兒?而一個城主的女兒,竟也能為了一個人,心甘情願淪落風塵多年!
鳳輕歌看向窗外︰「可是快要到午時了?」
「嗯,快到午時了呢!」錦瀾點了點頭。
鳳輕歌拍了拍手中的碎屑站起身來︰「今日皇上怕是不會來了,我去蹭頓飯吃!」
聞言錦瀾目露詫異︰「蹭飯?」隨即反應過來,氣道,「姑娘!原來你根本就沒把奴婢的話听進去!!」
鳳輕歌站在女貞樹下,看著女貞樹上一個一個花苞,眸光微凝。
「你來了?」一個清冷的女聲淡淡響起。
鳳輕歌抬起頭,看著殿門大著肚子,穿著一身清簡宮裝,眉眼透著英挺的女子,唇角微挑︰「正巧趕著午時來,隨便蹭頓飯吃,不介意吧?」
自那一日她誤入了清寒殿見到步凌寒後,後來她得夜離策的允許,在御花園閑逛時又踫到了一次,蹭了她幾塊糕點吃,便也算和這個已經不認得她的老熟人再次認識了一番。今日算是應步凌寒的約到清寒殿來的!
夜離策看著殿內空蕩蕩的塌,榻上微亂的毯子,桌上的琴,青色的幔帳被風吹起,整個殿內一覽無余,清晰地表示著殿內的空蕩。一直被擱置在桌上的面紗,也不見了。
夜離策面色驀地一冷,黑曜石般的眼眸透著冷凝,薄唇緊抿。
「皇……皇上!」錦瀾走進殿,看著面色冷然的夜離策,一驚,忙跪下道。
「她呢?」夜離策面色清冷,沙啞的聲音帶著冷凝。
「姑娘……姑娘她……」錦瀾面上透著猶豫之色,姑娘這些天是不能出鳳吟殿的,只有皇上帶姑娘出去,姑娘才能出去,可是姑娘今日……
「朕在問你!」夜離策聲音越發冷凝。
錦瀾一俯身,遲疑開口︰「姑娘說是去清寒殿……蹭頓飯吃!」
夜離策聞言清冷的眸中微閃,面色卻是微緩了下來︰「怎麼出去的?」
「姑娘……姑娘說閑得無聊,找守殿門的侍衛說話,後來和那些侍衛說得興濃了,就將奴婢端來的糕點分給那些侍衛吃,結果那些侍衛吃了都吐得不行。奴婢一個不留神,姑娘就乘機……」錦瀾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聞言,夜離策走近榻邊,看著榻旁一大堆書,從中抽出一本。修長的手指翻開。白色杜鵑,嘔吐……眼眸一轉,看向原先放杜鵑花的桌上,變得空空的。黑眸微動,薄唇微微勾起︰「竟然用在這上面了!」
錦瀾看著夜離策勾起的唇角,微微瞪大了眼楮。皇上剛才還面色清冷,怎麼現在又像是笑了?這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啊?
夜離策放下手中的書。轉身向殿門外走了出去。
步凌寒向來清冷寡言,這一點,在步凌寒進天鳳皇宮的時候,鳳輕歌就了解到了的。一頓飯上,步凌寒安靜地吃著面前的菜,不曾開口說一句話。鳳輕歌看著桌上未動的魚,將魚換到了步凌寒面前。隨即微掀開面紗,繼續吃著碗里的菜。
步凌寒喜歡吃魚。這一點,是步凌寒做她王夫那會,每日與她用膳時,不經意發現的。步凌寒向來只吃放在面前的菜,而若是遠一點,就不會伸長胳膊去夾。而每逢魚擺在她面前時,魚總是吃得最多的,有時甚至整條魚吃了一半。
步凌寒看著換到眼前的魚,微抬起頭來,看向鳳輕歌,清冷的眸中微閃。
鳳輕歌迎上她的目光,不在意地微挑了挑嘴角︰「懷孕得多補補!」
「你為什麼進宮?」步凌寒忽開口問道。
「我能說我是被抓進宮的麼?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出宮!」鳳輕歌眸光一閃,聳了聳肩,唇角一挑,抬眸看向步凌寒,「寒妃娘娘呢?可是願意呆在宮中的?」
步凌寒自小征戰沙場,是為戰場而活的,如今懷了夜離策的子嗣,便要被束縛在金絲牢籠中,養在深宮中,什麼都不能做,她又可甘心情願?
「別叫我那幾個稱呼!」步凌寒冷聲開口,清冷的眸中透著一絲厭惡。
聞言鳳輕歌目中微詫︰「為何?」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步凌寒吃著魚,冷淡開口。
鳳輕歌遲疑道︰「你不願意呆在宮中?」
「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對于我來說,呆在哪里都一樣!」步凌寒眸中微凝。
聞言鳳輕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和疑惑。
「皇上駕到!」忽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夜離策穿著一身銀白色衣袍,金冠冠發,面色清冷地走了進來,見到她與步凌寒面色微緩。
「奴婢叩見皇上!」殿內的宮婢紛紛跪地。
步凌寒見到夜離策,眼中微閃,站起身。正欲屈膝,夜離策上前微扶︰「朕說過,你懷有身孕,不必多禮!」
「謝皇上!」步凌寒淡淡開口。
鳳輕歌看了一眼將步凌寒微扶坐回位置上的夜離策,不由撇了撇嘴,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竟然都追到清寒殿來了,就這麼怕她為了報復傷了他的妃子,和他的孩子嗎?
夜離策在鳳輕歌身旁坐了下來,掃了一眼埋頭吃著飯的鳳輕歌,轉眸看向步凌寒,清淡開口︰「一直未來你這里,近來身子可好?」
「嗯!凌寒身子還好,多謝皇上關心!」步凌寒微微點頭回答。
鳳輕歌低頭默默地扒著飯,眼楮瞟向夜離策那邊的一盤紅燒土豆,微微郁悶。撇撇嘴,低頭又扒著飯。
「昨日宮中剛送進了兩塊暖玉,雖天氣已有些轉暖,但夜間還是有些涼的。你懷有身孕,身子暖和些總是好的,朕稍後令人將暖玉給你送來!」夜離策沙啞而淡淡開口,修長的手執起筷子,夾了幾塊土豆,放進鳳輕歌碗里。
鳳輕歌瞪著眼,看著碗里的土豆,半響,夾起土豆,丟進了嘴里。不吃白不吃!
「若是還有那些需要,只管吩咐宮人!」夜離策看著步凌寒,繼而淡淡開口,又夾了些雞丁放進鳳輕歌碗里,眉頭微皺,「別只吃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