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本來是想毀了你這張臉,看你有一張人人懼怕厭惡的臉後,還怎麼當皇帝的!可是沒想到被那個什麼夜離策橫插一手!」綺羅看著她,充滿恨意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轉過身從燃燒著的火爐中,取出燃燒的通紅的鐵烙,「鳳輕歌,今天我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鳳輕歌看著燒得通紅的鐵烙,眸光不由一緊。
綺羅看了一眼鐵烙,紅唇輕勾︰「你猜猜這鐵烙上面刻得什麼字?」
鳳輕歌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燙過後,不就知道了嗎!」綺羅目光閃過一絲陰狠和興奮,舉起鐵烙就像鳳輕歌的右臉印去。
「啊!啊——」灼熱的溫度印在臉頰上,無法忍受地劇烈疼痛令鳳輕歌忍不住嘶聲喊了出來。皮膚燒焦的聲音在耳旁清晰的響起,燒焦的味道在黑暗的地窖里傳開。額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面色慘白。
「看看,這字印在這里多合適!」綺羅拿開鐵烙,抬起她的下巴,笑得一臉天真,「哦,我忘了,你看不到自己的臉!」
綺羅伸手撫向她被燙得血肉模糊的臉,長長的指甲狠狠地劃過她被的燙傷的地方︰「賤!你看這個字印在這多美!」
「啊!!」血肉更加綻開,鮮血流滿了右頰,鳳輕歌臉一偏,目中發狠,眼楮通紅。一口咬綺羅手上,死死地咬住,咬得鮮血淋灕。
綺羅痛叫一聲,一手拽向鳳輕歌的頭發。尖銳地叫道︰「鳳輕歌,你快松口!」
鳳輕歌頭皮被扯得快要扒下來似的,卻仍死死地咬住綺羅的手。
綺羅臉色一狠,一腳踹向她的肚子。鳳輕歌身體不由向後一傾。口卻仍是沒松,硬是將綺羅的手咬下一塊皮肉下來。
「啊——我的手!」綺羅不由痛叫出聲,捂著血淋淋的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扭曲。
鳳輕歌看著綺羅,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大笑起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兔子!
「還不快拿另一只鐵烙過來!」綺羅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大漢,吼道。
大漢忙將鐵烙遞給綺羅,綺羅接過燒得發紅的鐵烙。一把印在鳳輕歌的左頰上。
「啊——」灼熱的溫度深深地燙在她的左頰上,得仿佛要將她燃燒毀滅般。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臉頰被燙得凹陷,鐵烙嵌入了進去的樣子。又仿佛痛到意識模糊得快要死了一般。
綺羅一張描畫得極為艷麗的臉變得猙獰萬分,就像當初在乾清殿發瘋一般的華陽公主一樣。看著鳳輕歌痛苦的表情就笑得越發開心癲狂︰「怎麼樣?鳳輕歌。是不是生不如死!」
鳳輕歌臉色慘白,渾身都是冷汗,忍不住嘶吼罵道︰「你他媽的要麼今天就整死我!你今天不整死我,等我出去,我整得你渾身上下看不出人樣!」
聞言綺羅臉色一變︰「鳳輕歌,在這個頭上你還嘴硬!」綺羅放下鐵烙,抽出匕首,在她臉上比了比,「既然你這麼嘴硬,我就一刀一刀來,看你能嘴硬到什麼地步!不過,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在你這臉色少劃幾刀,讓你少受點苦!」
鳳輕歌喘著氣,蒼白著臉,抬起頭,臉上的汗滴落下來。冷哼一聲,嘴角一勾,牽動著臉上的傷,臉色不由更白了幾分,眼中滿是嘲笑與諷刺︰「求你?!你做夢還沒醒吧?!不就是毀容麼?反正都已經毀了,再多添幾刀都是毀容!反正我已經瘋了,你丫的要劃就來得爽快點!別磨磨唧唧的行不?」她瘋了,真的瘋了!被綺羅這個變態女人要折磨瘋了!
綺羅聞言臉色難看,面露陰狠,抬手便是一刀一刀向鳳輕歌臉上劃去︰「我倒要看看,你的臉有沒有你的嘴硬!」
「啊——」地窖里一遍遍回蕩著淒厲痛苦的聲音。鳳輕歌臉上痛著已經都快要痛到麻木,不知道什麼是痛了。腦中閃過很多,有前世,也有今生。爸爸、媽媽,太後、風鈴、傅秦翊、紫蘇、穆風、貊堯、樓君煜……一個個人,一幕幕畫面在眼前閃過。而畫面最多的,便是她與樓君煜的。還有夜離策,樓君煜與夜離策的面容交疊又分開,模糊又清晰,讓她分不清誰是誰!
她都還沒去四方山,沒弄明白,樓君煜到底死沒死!夜離策到底是不是樓君煜……所有東西,一切的事和物,都漸漸遠去,意識終于由清晰到模糊,由模糊到失去,陷入了黑暗中。
好痛!好冷!當鳳輕歌再次醒來時,模糊的雙眼睜開,看到的是一片陰暗,周圍充斥著腐爛的臭味。臉頰一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申吟出聲。伸手踫了踫自己的臉頰,「嘶——」
拿下手,手上一片黏濕和血腥,鳳輕歌緊擰了眉,臉色慘白,唇亦是干裂的發白。強行支撐起身子,便看到的是滿地堆起的尸體,有男有女,有少有老。涼風一陣陣吹起,透著一股陰森的感覺。
呵!她是不是要慶幸綺羅竟沒殺了她,只是將她扔在了亂葬崗?
鳳輕歌扯了扯嘴角,手撐著地上的尸體,正欲站起來,腿上傳開一陣劇痛,不由跌坐了下去。
手一踫腿部,一陣撕痛傳來。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換了一身破爛似乞丐一樣的麻衣,模了模衣服,果然什麼都沒留下,連令牌都被搜走了。
鳳輕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和諷刺,打折她的腿,讓她無法行走,不能回皇宮找穆風,又搜走她所有東西,將她扔在亂葬崗,自生自滅。這樣陰狠的招,果然是綺羅的作風!想必當年將真正的鳳輕歌推下湖里的那個綺羅,真真不可同日而語!
鳳輕歌看著周圍的尸體和白骨,臉上透著麻木。嘴角掀起一絲冷笑。她現在和行尸走肉或是鬼,沒什麼兩樣,還會怕嗎?
目光微閃,撐起身體。咬著牙。爬過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向亂葬崗外爬去。她說過,只要她還活著,綺羅沒整死她!總有一日她會整死她,讓她半點人樣都沒有!
好不容易爬到亂葬崗口。身上已全是冷汗。手也全磨破了,臉頰上的傷又裂了開來,流下了鮮血。
「棍子!這亂葬崗的人都是死了,身上的錢早被別人掏光了。哪里還有什麼東西!這里陰森森的,我們還是回去吧!」一個男人帶著微懼的聲音在冷空中響起。
鳳輕歌爬行的身體不由一滯,眼中露出一絲警惕。
「就你膽子小!你個孬種!你他娘的要是怕了,就自己回去!別到時候嚇得屁滾尿流!老子可不管!老子一個人搜。到時候搜到什麼寶貝,就是老子一個人的!」另一個男人粗噶的聲音響起。
鳳輕歌伏子,微微探出頭,便見兩個黑影,一高一矮,向這邊走來。兩個男人看起來,衣衫粗陋襤褸,蓬頭垢面,拿著木棍,看起來像個乞丐,不由目光一閃。
「我才沒有怕!」那高個黑影辯解道。
「那就給老子少廢話!你去搜那邊的尸體,我去搜這邊的!」
緊接著便看到那個矮個黑影朝另一邊去,高個黑影朝她這邊走來。鳳輕歌忙伏子,放緩呼吸,裝尸體。
沒多久,那個高個子乞丐便搜到她這里來了。腳步聲在她身旁響起,隨即一頓。緊接著身子被一雙手上下探模著,鳳輕歌不由呼吸一滯,眼中閃過冷光。
高個子乞丐咋一扳過鳳輕歌的身體,入目地便是面目全非不斷流著鮮血的陰森恐怖的面容。忽一雙閃著冶異光芒的陰冷的眸子睜開,那流著鮮血的面容忽而對他驀地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啊——鬼啊!」高個子乞丐嚇得跌坐在地,臉色慘白,渾身發抖,跌跌撞撞地忙爬起來,腿止不住地發抖,向矮個子乞丐跑去,「棍子,有鬼!有鬼啊!」
「狗子你他娘的有點出息行不行,別見到什麼都叫鬼!來,讓老子看看你褲襠濕……」粗噶的聲音戛然而止,棍子轉過身便見一張血肉模糊、面目猙獰地朝他妖冶詭異地笑著,眼楮上,嘴上流著血,沾滿鮮血的十指向他伸了過去。
臉色一白,不由嚇得愣在了原地,腿止不住地發抖。腿一軟,跌坐在地,在地上爬滾著,忙不迭向亂葬崗外跑去︰「媽啊!鬼啊!」
鳳輕歌見此,不由目光一閃,原來是個假大膽!轉而伸手輕輕模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臉,嘴角不由挑了挑,露出一個苦笑,原來自己的臉都可以把人嚇得腿軟!現在她這副模樣,真的就比鬼都不如了!
轉過頭,看著摔倒在地上,身子發顫,僵得只能用龜速爬行的高個子乞丐,嘴角一挑,向他那邊爬了過去。
那高個子乞丐見她爬過來,不由更急,身體卻更是僵得無法動彈。雙腿不停抖動︰「別過來!別過來!」
鳳輕歌爬到他身旁,在他耳邊陰森開口︰「你要爬到哪兒去啊?跟我一起作伴不好麼?」
那乞丐身體一僵,一股尿騷味傳來,鳳輕歌低頭一看,那高個子乞丐竟是一個子真的尿了褲子,不由嘴角一挑。
高個子乞丐渾身發抖,不敢回頭看,嚇得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完整︰「女鬼……女鬼女乃女乃,你……放過我……我吧!」
「女乃女乃?」鳳輕歌聲音一冷,陰森開口,「我像女乃女乃麼?」
「不像不像!女鬼姐姐!」乞丐抱著頭,搖頭道,身子止不住的發顫。
鳳輕歌不由嘴角一挑,聲音陰涼帶著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我是被人所害,我要報仇,你幫我好不好?」
「我……我就是一個乞丐……」
鳳輕歌打斷他的話,陰冷開口︰「你要是不幫我,我報不了仇,不能投胎轉世,就拉你和我一起作伴,省得我一個人孤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