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福聚各方友,他日喜別歸家時。廟哉、妙哉」老頭兒見了掛著的對聯,不禁哈哈笑道。「此人有趣,是個趣人哪。」
笑聲引來姚信之他們,一見是認識的人,就圍上去好一番攀聊。听說寫對聯的人不在後,老頭兒笑稱過幾日還會再來,言稱定要結識結識這妙人。
「好啦,既然他說下次還來,那回頭咱們再說。回來時到客棧來,我給你們弄吃的。」听完沒啥想法的姚晚珠囑咐道。
「誒!」幾人歡應齊道。
「哎喲!走路不長眼楮啊!」突然右手方向沖出一人撞上姚晚珠,還沒倒地就先破口罵人了。
姚晚珠幾人一瞧,是個身著一身紅色錦緞的小男孩,撞到姚晚珠後倒退了兩步,這才沒摔在地上。
「你這屁孩!自己跑出來撞人不對還罵人!」姚信之哪能容許一個比他還小的破孩兒如此欺辱自己的姐姐呀,首先朝他發作道。
「你說誰屁孩!你才小屁孩!」那男孩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站住,就听到這觸及自己逆鱗的話。
「嘿嘿!」姚信之插腰上下打量他一番,故作為難道︰「你這蹦豆的個兒,不是小屁孩難不成還是大人不成?」
這個所謂的小男孩其實就是衛家唯一的公子衛寶善,剛過十二歲,平時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自己的身高說事,因為光看他的身高你會以為他是個韶年小子罷了。連姚信之都比他高了一個頭,你說能不讓他人誤會嘛!
「蹦豆、蹦豆」的字眼撞擊他耳膜,衛寶善氣急敗壞,「你敢報上名嘛?若是比比,我比你大,我就讓他們抓你打你板子!」此時他才甩開那些跟班,自己孤立無援,氣勢上還是要略顯薄弱。
「有何不敢!」姚信之擼起袖子就真要與人干仗的架勢,姚晚珠趕緊阻止他。
「這位小兄弟,剛剛撞上是個誤會。我弟弟沒別的意思,你別跟他個小破孩計較。」她確是想得比姚信之他們多,看眼前男孩的穿著就知道不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跟個小孩計較也沒甚意思。
「姐!你說誰小破孩呢,明明就是他不對!」姚信之極度不服,連姐姐的稱呼都蹦出來了。
「閉嘴。听話,走吧。」姚晚珠朝狗子幾個使眼色,拉上姚信之就要強制離開。
「哼!你們幾個丑八怪,臭乞丐!還女的呢,長那德行!連給我家丫鬟倒洗腳水都不配!」衛寶善見人就這樣要走,拿話激道。
這還真是你不找事,事來挑你!
「你這吃女乃的女圭女圭不回家找娘,跑來大街上稱大王。羞不羞啊!俺們可沒女乃給你把!」狗子也看不過眼了。
「小心!」
狗子剛說完,就見衛寶善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砸向狗子,姚晚珠見勢忙撲向狗子。也幸虧她身高些,否則這石頭就砸向腦袋而不是背部了。可瞧淤青肯定也不輕了。
「小晚哥!」「姐!」其他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忙上前護住他倆。
「怎麼樣,傷哪了,嚴不嚴重啊?咱們去找大夫看去吧。」姚信之抱住姚晚珠就要查看傷處。
「沒事兒,別擔心。石頭砸得不重。」即使有棉衣擋著,那麼大一塊石頭砸來哪有不痛的道理。強忍疼痛,姚晚珠故作輕松安撫幾個嚇壞的弟弟。
「你這人咋這樣啊,拿那麼大石頭要砸死人的!」「就是!砸壞人你賠得起嘛!」采兒和小五邊護住他們邊朝衛寶善怒斥。
衛寶善此時卻是被剛才一幕嚇得發蒙了,拿石頭砸人可不是他想的,只是一時腦 了一聲做出的無意識舉動。他平時頑皮歸頑皮,卻也是個知書達禮懂好歹的孩子,傷人的事可沒干過。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家的人只有順他意的,自是沒有引起傷人舉動,書讀再多、心智再高也總歸還是個半大孩子罷了。
「行了,采兒,小五。我沒事兒,我們快走吧,時辰都晚了。」不願跟個還不到自己半身高的孩子論理,姚晚珠吃下暗虧拉上大家離開。再晚了時辰就耽誤他們去書塾听課和她干活了。
「不行,他傷你,要他賠償道歉!」姚信之一路還嘟囔不滿。
「真是的,你不還叫他小屁孩嘛,多大點事,跟他計較你不也成了跟他一樣的小屁孩啦!」姚晚珠調笑道。
「那你的傷怎麼辦?我們去買跌打油擦擦還是去找大夫看看,現在就去!」
「誒誒!干嘛去!都說我沒事了,你不听話呀!趕緊的,我還要回去干活呢!」拉住嘟嘴猶帶擔憂的弟弟,姚晚珠下命令了。
「那等我回來找你,一起去找何大夫瞧瞧。」反抗不過姐姐的權威,姚信之只好妥協道。
「成成成!都听你的。」姚晚珠更是敗服了。
只是,他們最後卻是沒有去看大夫的必要了,因為悄悄尾隨姚晚珠到客棧的衛寶善發現她是自家客棧伙計後,托大掌櫃給了她一瓶化淤膏代為道歉後就悄悄離開了。姚晚珠對他的印象也因此轉變。從鐵娘子口中才得知他們後頭主子的一些事兒,明白衛寶善為何听人提及身高問題會那麼生氣了。
衛寶善卻是因此經常往客棧跑,也不主動與姚晚珠說話,偶爾裝作偶遇朝她笑笑就離開,偶爾吩咐別人拿點心茶水給他擺後院,他坐那兒裝看書或看景,遠處角落就有姚晚珠干活的身影。初時姚晚珠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主動說話,就自己主動與他搭話,但都沒見人回應只是得到一個笑,如此她也就隨他去了。管他身影如何在周圍出現,她都當隱身人。
衛寶善其實卻是在自以為悄悄實為眾人眼皮子底下打量人呢!他對姚晚珠那日敢獨身擋石的壯舉很感興趣,覺得她是個女英雄。很想問問她那日為何敢那麼做就不怕自己的小命不保,但又覺得自己一個主子的身份去問自家伙計很沒面子,故都端著身份打量她平時作為。
其他伙計見了自是好奇,問姚晚珠又問不出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更沒膽子去問自家公子,均都雲里霧里地看著他倆的異樣舉動。大掌櫃嚴淞更不會主動把事情說出去,連衛麻都不曉得他倆怎麼就有交集了的。
如此情景連續五日後,終于一個午間在姚晚珠往地上灑水固塵時,听到那個奇怪的衛家小公子上前說話了。
「你在做什麼?」
「午間太陽大,行走間塵土飛揚的,灑上些水就好了。」其實看著這個比自己才小一歲卻身高差別過于明顯的衛寶善背著手故作成熟,姚晚珠有些滑稽的感覺。
「哦!那你那日擋石頭就不怕砸壞你腦袋?」
「啊?」思維跳躍太快,姚晚珠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人家問的啥問題。
「說你笨還真笨!就是那日啊,你護住那小孩擋了我的石頭,砸到腦袋會開花的,你難道不怕啊?」衛寶善氣她不成器,連這點小事都听不明白。
「哦!」
「哦啥啊!問你話呢!」
「呵呵!你說那事啊,他們是我弟弟,想保護他們自然就做出來了,哪想那麼多會不會砸到呀。」雖然身份有尊卑,但姚晚珠就是對著他喊不出敬稱。
「就這麼簡單?」衛寶善卻是對她的解釋疑惑了。
「自然!那你說說還能有啥理由的!要是石頭砸到你母親,你不去幫忙擋著呀?」姚晚珠嗤笑道。
「那倒也是!有些道理。」點點頭表示對這個結論贊同,衛寶善背著雙手沒再說其他又離開了。
對著這人的背影,姚晚珠無奈搖頭表示不解。自此搭上話後,衛寶善只要一有空就往客棧跑,有事沒事就跟著姚晚珠找話聊。漸漸得兩人倒是熟悉起來,相互間偶有嬉笑怒罵過。直到某一日因重金請來的夫子到府,不得已被衛夫人派來的人勒令回去閉門讀書時才結束每日來此的情景。不過,只要有什麼新奇或是好吃的,他都會派人送來給姚晚珠一起分享。他家就他一個孩子,平時至多就和那些下人玩耍,和姚晚珠的結識讓他非常開心,也認為她的為人品行值得結交。衛夫人自是知道自己寶貝兒子的各種情況各處影蹤,見姚晚珠是個長得還算得體的小子,就隨他們鬧去,觀望著若是入眼了就將他調到衛寶善身邊當小廝陪伴倒也成
「娘,您怎麼又讓她來了,干脆讓她住咱家得了!」
「你願意?那娘讓你娶她回來當媳婦好不好?」
「什麼!您沒開玩笑吧!」
「怎麼是玩笑呢!你瞧啊,小晚長得花容月貌,人又知禮能干肯吃苦,多好的一個姑娘啊!」
「可別!娶她個母夜叉,還不如讓我和母雞拜堂成親呢!」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人家姑娘還不樂意嫁你個無所事事的無賴呢,敢嫌棄別人!」
砸了蔣經緯一個爆栗子吃趕走這沒眼光的兒子,蔣一包非常滿意數次試探的結果,這兒子還真能得小晚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