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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欲加之罪

「容月實在不知太後所說‘動輒害人性命’究竟是何意,還請太後明示」,我低垂著頭,誠惶誠恐的問。太後冷哼了一聲︰「不知?你一句不知便能掩蓋一切?哀家身為太後,就是要替皇帝統領後/宮,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愛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好,哀家今日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做悔不當初!來人!給哀家抬上來!」

我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不變,身邊有個太監應了聲是,緊接著,便听見身後一陣錯雜的腳步聲,我轉過臉一看,本該好好躺在春暖閣的怡貴人的尸體,正躺在我腳邊,她嘴角已干的血跡還未被擦去,青白的面色淒厲駭人。

太後今次果然是做足了準備,前腳剛讓鴻雁將我帶來,後腳便命人抬來了怡貴人的尸體,要是到現在我還不知太後所說的「害人性命」是指什麼,那我就是真的傻了。只盼小遙跑得快,在這些太監趕去抬走怡貴人之前便已離開了春暖閣,不然,我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怎麼樣,容月郡主,現在還需要哀家提醒你,你做過什麼嗎?」。聲音中滿是傲慢和得意,太後慢悠悠的問,皇後自然不甘默默坐著,也開口道︰「是啊容月郡主,當著本宮和太後的面,你還是莫要打那歪主意,乖乖認罪罷,也免得受那些無端的皮肉之苦。」

我心里一涼!太後和皇後竟然打算對我用刑!雖然早知後/宮之中常有主子私自施刑于下人,沒想到竟到了如此無所顧忌的地步,怎麼辦,若是太後真的對我用刑,難不成我真的要屈打成招?我雖然不是所謂身驕肉貴之人,但的確受不住那嚴刑拷打。突然想起曾經嵐萱命人對克扣她月例的廣儲司太監處了「梳洗之刑」。那血肉模糊的想象如今尤令我渾身發冷。

「容月,你借由郡主之身份接近並毒害怡貴人,使之死于非命。這罪你認是不認?」太後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扶手,聲音冷厲,儼然一副逼供的架勢。我終于抬起頭來。直視著太後,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回太後。容月並未犯下此罪,何來認罪一說?害人性命總是有其理由和目的,容月和怡貴人遠日無怨近日無愁,既無利益牽連,又無情感糾葛,何必要冒著搭上自己性命的風險害她呢?還望太後三思。」

太後從牙縫里擠出冷冷的一聲「嘁」,像只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粘膩膩涼颼颼地說︰「果然生得一張巧嘴!哀家今日就不信了!在哀家的翀郁宮里。你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將黑的說成白的!」太後顯然是欲殺我而後快,擺明了栽贓于我,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卻不願放棄,依舊用平和的聲線道︰「太後,不是容月狡辯,實在是此事內有蹊蹺。太後請想想,若是容月真的想謀害于怡貴人,又何必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登門前去,在怡貴人的春暖閣里害她呢?這樣做。根本就是把自己推上絕路,容月不會傻到這般田地。」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借此便真能說動太後,繼而月兌罪。而是在爭取時間,從太後對我動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皇帝一定會救我。

皇後突然笑了︰「容月郡主終于真情流露,說出了實情啊。放眼後/宮,誰人不知你容月郡主才思敏捷,生了顆七竅玲瓏心,若是給了旁人,定時回顧及到退路,尋一處隱蔽之處害人,但你容月郡主卻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正好借此給自己月兌罪,畢竟誰也不會認為,你會傻到在別人的地界上動土。」

「再者……」皇後頓了頓,看向被鴻雁一同帶回的小春,「有認證證明,是你害死怡貴人,由不得你辯駁!小春,你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春果然也是太後身邊的人,我的心又是一沉,只听小春跪在地上怯生生地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容月郡主氣勢洶洶地來了春暖閣,二話不說便往正廳里面沖,怡貴人向來和氣好說話,自是沒有計較什麼,將容月郡主請進了廳里。容月郡主順勢便將奴婢關在廳外,不許奴婢入內服侍,過了沒多久,房中傳來爭吵聲,怡貴人欲喚奴婢進去,卻被容月郡主阻攔。再後來……房中不時有杯碟打碎的聲音傳來,奴婢不敢進去,只得守在門外,直到……知道容月郡主喚奴婢進屋,奴婢這才發現,貴人已經氣絕身亡,滿身血跡,容月郡主卻是面不改色,毫無異狀。」

小春一說完,皇後得意的挑了挑眉,笑說︰「怎麼樣,容月郡主,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我張了張嘴還欲再辯,卻見太後一揮袖,冷冷打斷道︰「不必再說了,來人!容月郡主謀害怡貴人性命在前,狡辯月兌罪在後,齊心實在可誅!現人證物證俱在,還不快快將這毒婦擒住,杖斃!立刻執行!」

我只覺得天如同垮塌下一般,壓得我反應不得,怔怔間,已有兩個孔武的嬤嬤分別緊緊扣住我的胳膊,欲將我拖下去,我閉了閉眼,腦中最先閃過的是容成聿的臉——對不起,我失約了。卻听見突然自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且慢!」就著被兩個嬤嬤架住的姿勢,我費力的偏頭一看,只見皇帝穿著蟒紋黃袍闊步走來,身後跟著小跑的小遙和福公公。

或許……還有希望。

「兒臣給母後請安」,「奴婢/奴才拜見太後,拜見皇後娘娘」,皇帝站著向太後躬了躬身以示行禮,小遙和福公公則是跪下請安。將視線轉向太後那處,只見她面色驟冷,卻仍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是什麼風,把皇帝給吹來了!皇帝國事繁忙,今天怎麼有空來哀家的翀郁宮了?玉璃,還不去迎一迎皇帝?」說著,她看向穩穩坐在那里的皇後,使了個眼色。

皇後立刻起身走向皇帝,笑著道︰「皇上怕是走得太快了些,額際出了這樣多的汗,來,讓臣妾為皇上擦擦」,說著,便自袖間取出一塊漂亮的帕子,向皇帝的額頭伸去。皇帝卻是一抬手擋住了皇後的動作,語氣冷冷清清︰「不必勞煩皇後,皇後還是回去坐吧,孤今天來只是有幾句話要說,說完了便走。」

被皇帝當眾拒絕,皇後面子有些掛不住,訕訕收回手,委屈的回頭望了太後一眼,見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便只好淒涼的回身坐了回去。太後不再理皇後,而是客氣地問皇帝︰「不知皇帝今日前來,是要說幾句什麼話?哀家洗耳恭听。」

皇帝在我身邊站定,低頭看了一眼怡貴人的尸身,語氣平淡地道︰「孤知道母後一向秉公處事,將孤的後宮治理得妥妥帖帖,是以,有些事,孤還未來得及告訴母後,想來母後便已急著處置了,為免有所差池,兒臣特意趕來,將實施說清楚,免得……錯怪了好人。」說著,皇帝的目光掃向了我,然後又立刻轉開。

「哦?皇帝這是何意?哀家怎麼不大听得明白?」太後語氣平平地問,但顯然已經有些動怒。皇帝毫不躲避太後的目光,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答︰「母後此番實在是錯怪了容月,她此去春暖閣,取怡貴人性命,皆是……出自孤的授意。」

沒有想到皇帝會這麼說,我不由的抬頭望著他,卻見他一臉的認真,仿佛真的確有其事一般。「皇帝,你……說什麼!」太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帝,完全失去了鎮定,身體向前傾著,指套在椅子的扶手上劃出了長長的印子。

「兒臣說,今日之事,皆是兒臣的意願,容月不過是依皇命行事。至于孤取怡貴人性命的緣由……她身為貴人,卻不知檢點,與春暖閣外的一名侍衛私通,被孤得知,如何能饒她性命!只不過,一日夫妻百日恩,總算是孤的貴人,孤不想讓她死得太過難看,便讓容月替孤做了這件事,沒想到,卻因此而連累了容月被母後怪罪。幸虧兒臣及時趕到,不然,倒是兒臣虧欠于容月了。」皇帝悠悠道。

太後瞥了皇後一眼,示意她說句話,但皇後方才已經在皇帝那里踫了一鼻子灰,自然不肯再去冒死觸皇帝的霉頭,于是,太後不甘心地自己開了口︰「若事情真是如皇帝說的那般,為何從一開始,容月不早早將事實真相告之于哀家?難不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事實的真相?」

皇帝像是早已料到太後會如何發難,不慌不忙地應道︰「母後,並非容月刻意隱瞞,只因孤事先嚴令她,無論如何不得將此事向任何人透露分毫,畢竟這是事關皇家體面的大事,不得兒戲。容月正是有此顧慮,才未能向母後據實以告,還望母後體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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