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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害人性命

勉強被小遙扶著站起身,我重新看向已經死去的怡貴人,口中不覺輕輕念著︰「這便是你要的結局?如此不顧一切的爭奪,最終又換來了什麼呢?不過是一具枯骨罷了……呵,到最後,你還是沒能說清,太後究竟為何害死德妃娘娘……還有……你到死都要拼命提醒我的究竟是什麼?你要我當心什麼,當心誰?是太後麼?還是……」

「……去喚門外的小春進來,為她主子清理一下……」輕輕推了推小遙,我低聲道。小遙抬頭望了一眼滿身血污的怡貴人,輕嘆了口氣,沖我點點頭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小春便跟著小遙小心翼翼的進了門來,抬眼瞧見怡貴人倚在椅背上,渾身是血,沒有一絲生氣,小春嚇得先是往後退了一步,大滴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貴人!貴人你怎麼了!」小春一邊哭一邊撲到怡貴人腳邊跪下,嗚咽著喚怡貴人。

「小春,你起來,服侍你家貴人好生梳洗一番……既然她已經去了,便讓她去的體面些吧……莫讓她連走的時候,都帶著一身血污。今日之事,定會有一番公論,你不必……」我的話還未說完,只听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一個打扮頗有些講究的宮女來,年紀少說也有四十多了,發髻梳得一絲不苟,一雙吊角眼閃著絲絲銳氣,頗有些不怒自威。想來,是宮里極有資歷的老人了。

「奴婢拜見容月郡主」,但見她徑直朝我走來,面不改色,對已經死去的怡貴人看也不看一眼。「郡主,太後請您往翀郁宮去一次,您請吧!」她說著。做出個請的姿勢,為我讓出了路來。我望了那宮女一眼,十分客氣地道︰「這位姑姑是……」一听我喚她姑姑。這宮女的神色立時緩和了許多,清了清嗓子,她頗有些自得地道︰「奴婢是太後的侍婢。郡主不必同奴婢客氣,直接喚奴婢鴻雁便好。」

鴻雁?此人我曾听德妃說起過。她是太後當年嫁入宮中時,從韓家帶來的陪嫁丫鬟,一直侍奉著太後,很得太後的信任,其地位資歷在宮中也頗高。甚至于,在宮女太監們中有這樣一種說法,若是違背了鴻雁姑姑的意思。不論你是哪宮哪院的宮女太監,照樣是死路一條,相反的,若是你得了鴻雁姑姑的青眼,那包管你在宮里平步青雲,便是做奴才也做得順風順水。

好不猖狂。

沒想到,太後竟派了鴻雁親自來拿我,可見,這次太後是動了真格,想必。這春暖閣中也有她不少眼線,只怕我剛踏進春暖閣,便已經有人去了翀郁宮報信。既然我敢來這春暖閣,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逃是逃不掉的,該來的總會來。

「容月的確是失禮了,這些日子都未能去太後宮中請安,是容月的不是,倒勞煩鴻雁姑姑親自走這一遭了。」我說著,從袖里取出一錠金元寶來遞與鴻雁,臉上陪著笑。「郡主真是客氣,那奴婢先在外邊等您。」將元寶收入袖中,鴻雁笑著說了一句,便往門外走了。听見門「 」地一聲合上了,我這才轉臉看向小遙︰「小遙,快去康壽殿求見皇上,將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全部如實告訴皇上,一定要快!」

小遙點點頭,我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此去還能否或者離開,「若是等會兒鴻雁不說要帶走畫梅,你便將她一並帶著去見皇上,也好有個對證。」我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小遙依舊點頭,滿眼的不放心。「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些,話語間千萬莫要沖撞了皇上,進了康壽殿,你先找福公公,就說是我相托,我平日里許了他不少好處,他自會帶你去見皇上的。」

交代完了,我深吸一口氣,將門推開,鴻雁笑眯眯的看著我,道︰「郡主這是準備出發了吧?小春!你別忙了,跟我一道回翀郁宮!」未料想鴻雁並未叫上畫梅,而是要把小春一並帶走!這是何意?臉上維持著微笑,我心中一片焦急,卻見小春吶吶地點了點頭,乖乖出了門來,跟在我身後。「郡主,這便走罷。」

我點點頭,心思深沉地跟著鴻雁往翀郁宮的方向走。康壽殿距這春暖閣不算太遠,若是小遙腳程快些,皇帝真心來救,想來我剛到翀郁宮,皇帝便也就趕到了。怕只怕,皇帝像對待德妃一樣對待我,听之任之,不願救我,若真是如此,我怕是真的會凶多吉少了。

來這春暖閣之前,我雖多少想過些可能面對的境況,卻根本沒有料到太後竟是如此的廣布眼線,在我不及反應之時便掌控了我的性命。事到如今,除了自求多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同太後講道理,這決然是講不通的,至于太後害死德妃的緣由,或許此一去我便能了解了,不過那時,卻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胡思亂想著,翀郁宮已近在眼前,被鴻雁引著直接進了正廳,我沒有抬頭,直接傾身而拜︰「容月拜見太後……」順勢瞟了一眼,見皇後果然也在,便加了一句「拜見皇後娘娘。」太後坐在主位上,身子端端正正,兩眼精光畢現,全無老態,兩手的尾指上皆套著純金打制的指套,上面瓖著的寶石隱隱閃著光華,刺得我眼楮生疼。太後和皇後久久不說讓我起身的話,我便只能一直跪在那里。

「容月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听聞你鎮日在毓淑宮中蟄居,從不輕易出門,祀王爺也和祀王妃大婚當日都沒有出現,哀家的翀郁宮能被你踏足,真是‘蓬蓽生輝’啊!」太後出言便是諷刺,毫不掩飾她對我的厭惡之感,說話間,她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尖長的指套,讓我有一種她下一刻便會用那指套刮花我的臉的錯覺。

「回太後,容月足不出戶,實在是因為自知禮粗鄙陋,身份不同于真正的金枝玉葉,不敢在宮中現眼,蒙皇上和太後不棄,容月才得以在宮中一隅過活,容月不求其他,只求安穩度日。未能日日向太後請安,的確是容月禮數不周,還請太後責罰。」我盡數將罪責攔下,沒有提及關于德妃的任何事。猜得出,太後就是希望我自己親口說出德妃已死之事,而我,絕不能讓她得逞。

听我說完,坐在太後右下手的皇後幽幽開了口︰「容月郡主還是一如往常的能說會道,巧舌如簧,也難怪皇上和德妃都那麼看重你,那麼喜歡你,甚至想把你收做自家的兒媳。」皇後很像她的姑姑,說話的時候也喜歡不自覺地做些小動作,此時她正輕輕轉動著套在她食指上的一只翠玉指環,目光也流連在那指環上,方才的那番話,倒像是對著那只指環說的。

我就著跪拜的姿勢又躬了躬身,答話道︰「蒙皇上和德妃娘娘錯愛,容月有幸被皇上和德妃娘娘意屬指婚,但……容月實在是福薄之人,擔不起如此厚重的恩澤,賢王爺和聿王爺皆是獨具慧眼之人,自然不會將容月這般庸脂俗粉看進眼里,被當場拒婚,倒也是理所應當,情理之中。」沒有反駁,我不但承認了事實,還擺出了自己曾被當眾拒婚的事實,想來,太後和皇後如此視我為眼中釘,我這樣丟人的經歷,在她們眼中,一定是十分「精彩」,屢听不厭,我何不投其所好,索性讓她們听個痛快。既然她們討厭我,我就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可憐一些好了,只要我過得不痛快,她們必定是十分痛快的。

果然,听我說起拒婚這段官司,太後和皇後對視一眼,皆是笑了起來,仿佛找回了當時看熱鬧時的歡快情緒。待樂夠了,太後將目光轉向我,眼中又恢復了冷意,清了清嗓子,她接著道︰「不管怎麼說,祀王爺和祀王妃大婚你卻未到,的確是你有錯,即便皇帝說你向他告了假,哀家心里還是很不舒坦。不過……祀王爺祀王妃夫妻二人倒是對你客氣,前些日子他們二人來敬茶,還說起了你的好。哼,你倒是會籠絡人心!」

我垂著頭不語。籠絡人心這四個字很是巧妙,往輕了說不過是心機深些,但往重了說,卻是結黨營私,為禍/後宮,這樣的罪名,可不是我能承擔得起的。

太後微抬著眼皮看了我一眼,平靜的語氣里含著沉沉的狂風暴雨︰「這些事,皇帝不計較,哀家和皇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便過去了。但是……容月,你膽子太大了些,仗著皇帝寵你,德妃寵你,你便無法無天,竟到了動輒害人性命的地步!如此的毒婦,哀家如何能留你在世上,繼續為禍宮闈!」

太後突然話鋒一轉,竟直接誣陷我傷人性命!饒是我早已做了許多心理準備,听她這麼一說,還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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